“您……您好!”
明明是老将军,威仪凛然,浑身肃杀之气,抱曾孙却只是和蔼可亲的祖爷爷。或慈祥或严肃,无fèng转换。
顾子墨看见卿乐早已经扑过来,“漂亮哥哥!”
乐乐半蹲接住扑向自己的小人,一把抱起来,得到大大的香吻一枚。
顾爷爷瞬间从慈祥和蔼变得严肃冷漠,从沙发上站起来,“书房来吧”。然后背着手去了客厅对面的书房。
顾老将军顾兴国,连给子女取名字都在表达他的爱国之qíng,大儿子二儿子的名字放一起就是太平盛世,小儿子,也就是顾繁夏的父亲,生于六七十年代新中国建设时期,给他取名永qiáng也表达了老将军对祖国的一片热切之心。
顾繁夏大伯二伯以及他父亲起身跟着顾爷爷去了书房,顾繁翊看看抱着儿子的卿乐,再看看一旁站着的弟弟,拍拍妻子的手也起身去书房。
顾繁煌看一眼顾繁辉,两人同样起身跟着去书房。
顾繁夏把卿乐拉到大嫂身边坐下,“在这坐会儿,我马上来。”
“不,我跟你一……” 起去
“我马上过来。”
他听顾繁夏说过,大伯母翁怡然家里父母都是老教授,二伯母申云qíng出生医学世家,都是有教养的家庭出身,乐乐一时看不出来她们对他和顾繁夏的事是什么态度,既没有明显的厌恶也没有表现出亲近之意。
顾繁月正从楼上下来,她身为医者的敏锐让她第一时间嗅到了糙药的味道,“你带来的?” 并且第一时间打开了, “买来的?”
“我外公自己晒、自己配的。”
“你外公是医生?”
卿乐点点头,“乡下老中医。”
这么jīng致的糙药是人工还是现代机器制作,她一眼就能看出来,不仅把水分晒得极gān,起码也是反复晒了几年,看整齐的切口就能看出切糙药的人必定是高手,且必定是对糙药有相当研究的人。现在这样的糙药几乎快绝迹,现在大多数是人工培植,机器切割。
“野生的?”
“嗯,我外公家后面那片山是野生糙药基地。”
“漂亮哥哥,是我们上次被困的那座山吗?”
她们都听说过顾子墨被绑架那次,被困的那座山的艰险,但是没想到居然还是一座宝山。
爷爷顾兴国进书房后在那面高高的书架前的木质龙椅上坐下,檀香木的大大书桌上摆着文房四宝,还有一根马鞭。
顾太平顾盛世和弟弟顾永qiáng依次在另一边的沙发上坐下,几个小辈依次在爷爷面前站好。
“跪下。” 顾繁夏有自知之明,知道爷爷是在叫自己跪,毫不含糊,立马跪了下去, “为什么不跟家里人说?”
“怕您担心。”
“现在不担心?看你父亲被你气得!” 气得从儿子进门连正眼都没给一个,奈何有父亲在场,他也不好发作, “倒是个好孩子,长得白白净净,心地也善良。”
“爸,您也跟着糊涂?” 听到父亲夸赞乐乐,顾父顾永qiáng激动地站了起来大吼。
“你给我坐下,早些年不管不顾、不过问不关心,现在知道着急了?”
顾爷爷看着墙上挂着的老伴的照片,久久不曾说话,儿子孙子们没人敢说话。气氛肃穆,这个时候顾家的军人作风尽显无疑,只要首长不说话,当兵的就不能随便乱说。
顾爷爷突然拿起马鞭扔到了顾繁夏面前,话却是对其他人说的,“说说吧,你们都怎么看?”
顾繁辉和顾繁煌对视一眼,前者率先发言,耸耸肩,“无所谓,太子幸福就好。”
“太子的幸福最重要。” 大家都很惊奇,平时不爱言语的顾繁煌居然说出这样的话, “看我做什么,我真是这般想的。”
顾繁翊看看父亲,又看看爷爷,“不知道这件事会给顾家带来什么影响。” 他是长子长孙,想事qíng更多的是需要从大局着手。
大伯二伯仍旧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都怪你这个孽障,如果顾家因为你出了什么事,我看你如何……?”
“三叔,” 顾繁翊打断顾永qiáng的话,“我没有其他意思,只是希望可以尽早做好防范措施。”
“我就是这个意思,你这个孽子,如果你还有良知的话尽早给我解决掉。顾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你要害顾家都为你陪葬?当初就不该让你出生。”
“三叔你别太激动。” 顾繁辉和顾繁煌兄弟也一起劝,顾繁夏是不管父亲说什么都坚定地跪着,一句话不反驳。
不该出生这种话对于人子而言就是否定了全部,顾家几兄弟心疼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弟弟,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你就不怕别人说你是个怪物?那个不男不女的东西到底哪点迷惑了你?”
直到父亲说了乐乐的坏话顾繁夏才终于有所言语。 “我警告过你,不要让我听到你说乐乐一句的不是,你有什么资格指责他?”
“都住口,” 顾爷爷发飙,“那是一个当父亲的人能说的话吗?人家也有父母,父母也会心疼!”
大伯顾太平终于说了进书房后的第一句话,“对顾家肯定是有影响的,但我们顾家坦坦dàngdàng,有何惧?”
二伯顾盛世慎重地点点头,表示认同大哥顾太平的话,“太子不打算介入政界,这件事应该不会对他有什么影响。”
使劲把手握成拳,指甲深深陷进了ròu里,顾繁夏还是没能阻止眼泪流下来,“对不起,对不起,我……我没有选择,真的没有办法,没有办法。”
“虽然你这么说了,但我还是要问一遍,你真的只能这样?”
爷爷这样问,顾繁夏反而平静下来,说话的语气也变得平静,“爷爷,对不起,我不知道事qíng会变成这样。也曾想过,孤独终老应该是最好的选择,可上天把乐乐送到了我面前,我没有办法不动心,我控制不了自己想要靠近他的心。”
“你就是个疯子、怪物!” 顾父顾永qiáng看起来像是快被气疯了。
“是,我是个疯子、怪物,在无数个漆黑又冰冷的夜里靠着毒品活下来的时候我就已经疯了死了。”
顾家的男人们瞪大了吃惊的双眼。顾繁煌直接上前,一把撩开顾繁夏的袖子,手肘内侧的针孔密密麻麻,他一巴掌扇了过去,狠狠地一巴掌,打到弟弟嘴角溢出血。
客厅里其实能清楚看到书房发生了什么,不知道是有人故意的还是不经意,书房的门并没有关上。
顾繁夏手臂上的针孔乐乐是知道的,他问过很多次,他才告诉他那是什么。
“他不喜欢我抽烟,每天都限制着我抽烟的频率,这个东西他用分手威胁我不再碰,因为他比这个东西更让我上瘾,所以我一次都没有再碰过。”
客厅的人一致把目光投向客厅,原来他不止救了一位顾家的太子。
☆、见家长(二)
自从顾繁夏的针孔bào露出来,整个空间陷入死一般寂静。顾父更是瘫倒在沙发上,渐渐红了眼眶,浑身发抖。
这是最爱的女人为自己留下的唯一念想,自己差点把他bī死?真的要把他bī死吗?
顾爷爷抬起颤抖不已的手指向挂着照片的墙,“去……去你奶奶和你母亲面前跪着。” 说话连声音都在发抖。
顾繁夏不敢不从,刚跪下顾爷爷又叫他把上衣脱掉,他知道挨打是怎么都逃不过了,虽然早已做好了心里准备。
“顾繁煌你去,你动手,给我打,打到他反省为止,打到他知道自己错了为止。” 顾爷爷指着那条刚刚被扔在地上的马鞭,狠厉道。
“爷爷……?” 虽然早就猜到,顾繁煌仍旧有些不太敢相信,毕竟爷爷最爱的是太子,弟弟从小听话又懂事,这是第一次被下命令教训。
“去啊,给我打,用力地打。”
顾繁煌犹豫不决,看看父亲,看看大哥,看看二哥,看看早已失魂落魄的三叔,缓缓捡起马鞭向着顾繁夏而去。弟弟倒是自觉,上衣早已脱掉。
“还在等什么,我的话听不懂?” 作为顾家一家之主,顾爷爷的话没人敢忤逆。
顾繁煌握住马鞭包了布的一头,高高扬起,狠狠落下,“啪”的一声,客厅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吓得心都颤了,顾子墨直接把脑袋往乐乐怀里埋。
顾繁夏的背上当即起了红痕。
“啪”,又是一下。
“啪”,这第三鞭却没有打到身上,而是打在突然冲进来护在他身上的乐乐身上。顾繁夏惊觉不对,转头就看见卿乐趴在自己背上。
“乐乐?……疼不疼?三哥你怎么不看着点,看他进来了你怎么不收手啊?” 他这三哥可是特种兵出身,因为二婶不同意他一直待在部队,才被调到警察局,他这一鞭一般人绝对承受不住。
乐乐就是那个一般人,痛到快说不出话来,感觉心口都快被堵住了,后背火辣辣地疼。
“我……” 他突然冲进来也没办法收啊,顾繁煌第一次尝到哑口无言的滋味。
“傻不傻?”
乐乐跟他一样跪着,不一样的是他面对着顾爷爷,“别打顾繁夏,你们别打顾繁夏,都是我的错。”
“继续。” 顾爷爷把头扭一边,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乐乐还要再次起身趴他背上去,顾繁夏一把把人扯过来抱进怀里,“没事,我参加过士兵训练,那些训练和这可没法比。”
“可是……”
顾繁夏凑进他耳旁,“打过这一顿我们就挺过来了,爷爷和伯父们都已经认同,哥哥们那里也不是问题。”
“可是……”
“三哥,继续吧。”
顾繁煌没有办法,确定不会伤到卿乐后,把鞭子高高举起……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顾爷爷才终于叫停。三哥顾繁煌是真的没有手下留qíng。顾繁夏已满头大汗,背上满布jiāo错的红痕,重复落鞭的地方已经被打烂。
卿乐一看到,未语泪先流,想要去碰碰却颤抖着双手不敢触摸到。
“既然是我顾家的人了那就是一家人,谁也不能说什么,也不能允许任何人伤我顾家人一丝一毫。”
顾爷爷说完这些话走了,三兄弟纷纷拍拍弟弟的肩也离开。这些话既是对乐乐的认同,也是老人对顾家人的警告,顾繁夏的事在顾家任何人都不能再说三道四。
顾繁夏捡起上衣站起来,牵着乐乐的手,恭恭敬敬鞠了一躬,“大伯二伯,谢谢,谢谢你们!”
卿乐没想到带着这么严重的伤他还能像没事人一样站起来,还是低估了他这变态的体质。
“你小子,以后有什么事可以找家人商量。” 大伯从小对自己疼爱有加,是顾繁夏在顾家除了顾爷爷之外最尊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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