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小言双眸发红,就是倔qiáng的不肯流一滴眼泪。
“把这些东西吃完!”墨少辰把柜子上的食物往她身前一丢,语气极其恶劣。
沐小言看着chuáng上散落的大堆熟食,想到男人刚才的动作,她蓦然感到害怕,只是语气依然qiáng硬着,如同她的xing子,“墨少辰……你疯了是不是,想撑死我么?”
一句话,她用了很久才说完整,断断续续。
声音很哑,吐出来的字眼都有点模糊了。
墨少辰盯着她泛红的双眸,心里的火气逐渐消散了些。
她终于在他的bī迫下说话了。
瞧瞧,还找什么心理医生,就得硬着来。
女人虽然更多的时候要宠着,可也不能无法无天。
“女人,好歹你也不是小孩子了,这点罪都不能承受,将来你还能承受什么?”
闻言,她抬眸看向身材修长的男人,他的轮廓线条冷硬,多半时候也是这样俯视沐小言,总给人一种可望而不可即的感觉。
他的语气不好,话也不中听,却是事实。
如果这点罪都不能承受,将来的风风雨雨她该怎么办?
只是这份伤怀,她还是有资格去发泄的吧。
沐小言抬手揉了揉通红的眼,她的手背被人攥住,“别揉眼睛,一会儿细菌感染了。”
说完,墨少辰给她抽了几张纸巾。
他妈的,他就没做过这些事。
总之在她面前,就这么qíng不自禁的做了。
他想,她今天肯定哭的够惨烈的,这会儿瞧着她的样子,又微微有些动容。
其实这也怪他,早给她解决沐晖的事qíng不就好了,两人领证也不会闹出这么大的风波。
“墨少辰,我不需要你怜悯。”她说,用纸巾擦了下眼角,把头扭到一边,很排斥他的接近,“你根本理解不了这种痛苦,我没有爸爸了,你知道么?”
我没有爸爸了。
这句话猛然戳到墨少辰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痛。
男人眸色倏然暗下去。
他记得小时候,他总是问程素涵,“姨妈,为什么我没有爸爸妈妈。”
“你有姨妈就够了,姨妈会很疼你的。”
每一次,程素涵都是这样回答他的。
而事也确实如此,程素涵待他和亲生儿子没有区别,这份qíng并非一两句话能够说清。更何况死的人是沐小言的亲生父亲,一时间自然是缓不过来的。
此时的墨少辰和沐小言都一样,认为沐晖是她的亲生父亲。
女人啊,你只是没有爸爸,更何况,父母总要离开我们的。
而他,从小就没有父母疼爱。
纵然后来被墨家认了回去,可父子之间总少了那份原有的qíng分。
“墨少辰,你走吧,我的事不要你管。”
墨少辰眯眼,眸底的暗涌再次翻滚。
“沐小言,你要弄清楚一件事。”男人钳住她的下颌,一张因过度悲伤而苍白的脸呈现在他幽深的眸底,墨少辰一字一句说得很清晰,“我是你未来的老公,别妄想再反悔。”
每一个字都那么的铿锵有力,让她没有半丝反抗的余地。
沐小言咬住苍白的唇,心如死灰的望着宛如魔鬼般的他。
沐晖都死了,她还结这个婚做什么呢。
她不需要往上爬了,好像爬上去也没有意义,再也没有人和她分享生活里的一切酸甜苦辣。
沐小言甚至觉得,父亲死了,她将来的人生都是灰暗的。
“我说的是,婚期延后,并不是取消。”他重复,仿若对她已经用了极大的耐心。
这个男人像是很喜欢用这种方式bī迫自己正面对着他,沐小言垂下眸,她的下颌被墨少辰掐的生疼,“墨少辰,放手。”
“我的话你最好听进去。”
“疼,放手!”
沐小言眼巴巴的望着男人,她难受,痛苦,特别是看墨少辰现在为自己做这做那的,沐小言心里涌起翻天覆地的巨làng,“墨少辰,你别假慈悲……我不用任何人同qíng,你也不是这种同qíng的人。”
对于沐晖的死,她多少是有点怪他的。
如果当时他能及时伸出援助之手,她的爸爸也就不会毙命了。
墨少辰怒极反笑,他松手,冷眸直直落在她通红的眼底,“他妈的沐小言,你傻bī么,我这是同qíng你,还是心疼你,你看不出来?”
“咳咳。”沐小言呛声,她胃里堵得难受。
因为他的话,更是让她震惊。
他说,他是心疼她?
不容沐小言有过多的反映,墨少辰又把chuáng上的吃食塞给她,“给我吃,这幅样子还想参加你父亲的葬礼么?”
“墨少辰,你好点说话不行么?”
“我好点说话,你应吗?”他反问,一句话就堵了过去。
“……”
病房外的骆向卿默默听着里面的动静,嘴角稍扬。
这叫‘打是亲骂是爱。’
还是三哥厉害,终于让小言言开口说话了,害他都跟着担心好久。
深夜,病房里的争吵声停止,两人终而心平气和下来。
他们端坐在同一张chuáng上,沐小言靠在男人胸前,墨少辰手掌落在她头顶,承诺,“我会帮你查清楚这件事,你总不甘心凶手逍遥法外吧?”
“我要凶手偿命。”沐小言狠狠道。
查清凶手算什么,同等的惩罚也挽救不了沐晖的生命了。
她的爸爸真的没了啊。
想到这儿,沐小言鼻尖一酸,差点再次落下泪来。
她今天真是哭够了。
“偿命算什么,生不如死才好玩儿。”男人的气息钻进她耳里,痒痒。
沐小言抬起头看向男人,他幽深的瞳孔里划过一抹杀气,连她都被震慑住了。
于是他们达成协议,彻底láng狈为jian。
深秋的夜,两人钻进一条被子里,男人从身后抱着她,两人相处的方式像是已经结婚多年的夫妻。
他们早已身体接触没错,但从没有这般和谐的抱着彼此过。
“墨少辰,和我说说你吧。”沐小言转移话题,不想再沉浸在沐晖死去的悲伤里。
就像墨少辰说的,生活还得继续,总得跟着轨迹走。
男人浅眯着眼,“我没什么可说的。”
“你没有过去么?”
“我的过去,没什么好说的。”
“小气。”
墨少辰闻言将她压在身下,唇间溢出的字眼清晰有劲,“小东西,你也说了,那是过去,那么也只能是过去,我们需要不断的往前走。”
他拍了拍她的脸,“你要赶紧振作起来。”
“墨少辰,你为什么娶我?”
对于结婚这件事,沐小言还是不能释怀。
之前为了沐晖和自己的丑闻,她不得不答应墨少辰,可现在沐晖死了,她觉得有必要把事qíng弄清楚。
墨少辰抿唇不答。
“因为墨二少,对吗?”
“他知道你是我的女人,对你下手最正常不过。”墨少辰也不隐瞒,“女人,你该幸运,我愿意娶你。”
切!
瞧瞧这口气,只要大爷的脾气一上来,准没法儿沟通。
同一时间,G市的某个公寓。
冷秋琴是在沐小言口中得知沐晖去世的消息,母女俩并没有聊多久,她听得出来,女儿qíng绪不是很好。
而她,更是难以接受。
冷秋琴独自窝在简易的沙发内,她从早上到现在还没吃过一口东西,都在打扫卫生,刚刚想停下来歇歇,她又听到了这个令人崩溃的消息。
自从顾承恩发表声明要和她离婚,接着又出了女儿的丑闻,冷秋琴出院后已经搬回了之前的小区。
这是她和沐晖十年前离婚后买的一套房子,一居室,够她一个人住了。
很久没人过来,尽管她今天一天都在努力的打扫,还是驱散不了那股子霉味。
她和沐晖,二十几年的恩恩怨怨,要随着他的离去而消散么?
沐晖,你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
公寓里没有开灯,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里,她脑海里映出一个人的影子。
他在说。
“秋琴,照顾好女儿。”
“秋琴,我对不起你。”
“秋琴,以后我再也不会找你了。”
“……”
啊!
冷秋琴觉得自己快疯了,短短的几十分钟,沐晖的声音,沐晖的影子,他憔悴的脸似乎都占据了她的心。
她蜷缩着身子窝在沙发里,双手抱着抖动的身躯,像是十分害怕。
深秋的夜很冷,冷秋琴浑身起了jī皮疙瘩,她想从沙发里起身去拿件衣服,奈何体力不支,人从上面滚了下去,砰的一声,头撞到面前的茶几。
极度的麻木充斥着她混沌的大脑,冷秋琴完全被撞懵了,好半天都起不来。
病来如山倒。
她小产才半个月,加上这半个月发生的事已经让冷秋琴心力jiāo瘁,沐晖的死更是雪上加霜。
等她从地上爬起来已经是二十分钟以后的事,她开了灯,给顾承恩打电话。
“我在公寓,你过来一趟。”
“考虑好了吧,离婚协议书我一起带过来。”电话那头的男人不是问,而是在陈述他的意思。
冷秋琴深吸一口气,“嗯,带来吧。”
打完电话,冷秋琴披头散发的坐在沙发上默默等着,她额头上肿了很大一个包,正好用垂下来的发丝遮掩了。
曾经,这里是她和顾承恩爱巢,两人经常在这里偷qíng,而冷秋琴会把房子收拾得很gān净,虽然空间不大,但很温馨。
顾承恩还夸过她,说她是做妻子的合适人选,他每次来这里心qíng都会好很多。
呵。
多可笑。
他所谓的夸奖也只不过是因为**满足后的一种态度,并不是真的在赞美她。
一个小时后,顾承恩西装革履的出现在她面前。
男人手里拿着资料,里面的光线不是很亮,但足以看到冷秋琴脸上的憔悴。
他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她看。
“进来吧。”冷秋琴退开身让他进去。
从和他认识到现在,冷秋琴从来没有在他面前抬高过自己,她爱的卑微,只因这个男人实在太优秀,和他在一起的女人,几乎再也看不上别的男人了。
她成了他的qíng人,在工作上更是他的得力助手。
直到一年前,顾承恩娶她回家,冷秋琴才成了全职太太。
顾承恩沉着脸走进去,当即嫌弃的皱眉,“这么重的霉味,你都不知道打扫一下么?”
这是顾承恩第一次觉得这里不像个样子,一眼看去,沙发上的被子都没来的及收,可见这女人已经堕落了。
顾承恩又把目光移到她脸上,一眼后他没有**再看第二眼。
和程娅姝比起来,这个女人简直就是垃圾。
冷秋琴开了水晶吊灯,不算大的客厅里顿时亮如白昼,刺得她的脸越发惨白了,对于顾承恩的吐槽,她冷笑道,“顾承恩,我找你来是离婚的,如果你来指责我,那你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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