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墨向来是想不明白就不想的那种xing子。
为了不让阮铃发现她中途下线,迟墨于是又重新登回了游戏。
于花时暮而言,迟墨只不过是有一瞬间的失神,而后便又恢复了常态,甚至更加的冷淡。
他仿佛能从她的身上,看出那一层一层,紧紧将她整个人乃至整颗心都包裹在其中的寒冰。
“我拒绝。”
以孤独为底色,冻结了整个世界的色彩的女子如是开口道。
她虽是浓艳的仿佛一出朝霞的红衣,眼神却刻意无意的冷着,纵然令人神往,却又望而生畏。
温暖的灯火被她的冷淡所冻结。明与暗的jiāo界,她静默而立,无悲无喜,仿佛已被隔离到另一个世界。而在那一个世界,没有他,亦没有她。那双眼睛唯一盛放的,也只有死在回忆中的那么一个人――然而于她本人而言,他却永生不灭。
从此,再没有另一个人可以唤醒她。
她犹如茧丝自缚的飞蛾,沉睡在一个被编织出的美梦中。
――流霞尽处,不是天涯。
第十章 可攻略角色
花时暮突然的有些不甘心。
就算一开始那句魔教教主夫人只是玩笑而起,想看他变脸的心思多余其他。
然而,他却是真真正正的――将她在意了起来。
从最开始见面起,那个一身青衣,面色素冷的女子。
更何况,被拒绝了是一码事。
因为另外一个男人而被拒绝,这又是另一码事。
没等花时暮开口,迟墨便给自己存了个档拿起银针和身边的其他东西向着他的方向走去。
随即,她用布巾包住了自己的长发,绑起衣袖,抽出一枚银针刺入他的xué道。
花时暮顺势闭上了嘴。
迟墨伸出另一只手抚上他光|luǒ的皮肤。
她对认xué并未到达登峰造极的地步,为了防止一不小心刺错xué位的这种迨路⑸,她用带着一丝薄茧的指尖划去脊背上沾染的水珠,不带一丝风花雪月的慢慢地按压着他的xué位和关节。
花时暮轻哼了两声,gān脆的闭上了眼睛。
他又不是柳下惠,在这暧昧流转的房间里被一双恍若柔软无骨的手抚摸着luǒ|露的背部,心里有些想法也是应该的。
更何况他身中yín|毒,有些事qíng比其他男人更是要拿把持。
但现下的qíng形明显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迟墨从容不迫的下针。
虽然花时暮是她第一次真人实验的小白鼠,但是迟墨有着无数次的在假人身上的练习,因此花时暮并没有感到什么不适。
迟墨一边按着系统之前给的方子下针,一边吩咐花时暮运功。
花时暮依言照做。
迟墨将一枚毫针刺入她头顶正中线与两耳尖联线的jiāo点处,而后收手点燃了一直放置在手边的熏香。
第一个阶段于是就结束了。
“一炷香后,你收回内力,我用银针渡你……”
她突然不说话了。
花时暮睁开了眼睛,看向她,“怎么了?”
“这个味道――”
迟墨轻轻地嗅了嗅,“我要的熏香并不是这个味道。”
随即,她很快就意识到了什么,“屏住呼吸。”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花时暮在迟墨提出这个香味时便已经生起了警惕之心,但无奈还是吸进去了好几口,一时觉得头晕眼花,幸好手疾眼快的扶住了浴桶的边缘,否则真是要直接脸朝下摔进浴桶里喝上几口自己的洗澡水。
迟墨看着他,心里头无端多了几分不妙的猜想:假如这个游戏的编剧脑dòng和阮铃一样的话,那么接下去恐怕就是恶毒女配的登场,然后开始年度感qíng大戏并弄死女主。
一身红衣雪肤珠围翠绕的姚曼走了进来。
迟墨:……都是套路。
丝毫不察自己是套路的姚曼对着光luǒ着坐在浴桶之中的花时暮笑着,盈盈眸光睇来,软软莺啼道:“教主。”
花时暮毫不领qíng,张嘴就道:“给本座滚出去!”
看着姚曼瞬间惨白的脸,迟墨表示自己略心疼。
而后她看着姚曼猛地瞪向自己的眼神,就把刚才的心疼都化作了对自己的心疼了:她招谁惹谁了……?
“想必,就是这小贱人勾引的教主魂不守舍的吧。”
她微微一笑,因yīn鸷而微微眯起的凤眼带着开刃的刀锋般的狠厉,“若是我毁了她的容,挑去了她的手筋脚筋划烂了她全身的皮肤――教主你是否还这般的喜爱她呢。”
若有若无的轻叹和刻意拖长暧昧的尾音无一不让迟墨起了一身的jī皮疙瘩。
所以她到底是招谁惹谁了?
花时暮眼神一凝,正yù所动,头却更加的疼痛,只能咬牙呵斥道:“姚曼,你胆敢给本座试试!”
“曼儿都敢为教主下‘相见欢’,为何不敢做这事呢?”
迟墨:……她是不是听到了不该听的东西。
迟墨的视线莫名的有些游移。
然而花时暮却不显得意外,“果然是你。”
姚曼一愣,“教主一直都在怀疑我吗?”
“我掌管整个魔教,不敢提什么功绩,却也护得整个魔教周全,能在这种qíng形下还依然对我出手的,怕也只有心不死的异教徒了。而你与我自幼一起长大,学的又多是偏门旁道,十步百毒,我防你不及,教中除我之外也只有你是最名正言顺的下一任教主了。”
他看着她的眸光冰冷,就连原本凝在眼眸深处的chūn|qíng此时也都变作钢刀,刀刀刺在她的心口。
姚曼的神qíng有些无助,“不,不是的……”
她说道,“曼儿仰慕你啊教主!”
迟墨:……这天雷狗血的qíng节。
她都已经不难想象出青梅竹马一朝覆灭恩爱成仇的故事了,阮铃已经写过很多种了。
然而没等姚曼将自己和花时暮的过去jiāo代出来,她就gān脆地一眼瞪向了就算不受这熏香控制也完全无法逃跑的迟墨。
“但是这个小贱人的出现却打破了一切!”
“恕我直言,姚姑娘。”
迟墨淡淡的开口,清冷的声线毫无波动,仿佛不曾被眼前的一切所感染,“你暗箭伤人在前,背后偷袭在后,又当众rǔ骂与我。贱人这个词,与你才是□□无fèng。”
迟墨并没有一动不动任人骂的癖好。
反正看样子,她注定是要被这姑娘弄死了。那在死后读档前,让她要些回报总也是可以的吧。
“闻言老教主是您的父亲,是花教主的师父,而花教主乃是弑师登位――爱上自己的杀父仇人,您当真是别树一帜。”
“闭嘴!
“既然您不喜欢听,那我便换一个。闻言您与花教主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您却对自己倾心爱慕之人下蛊,迫他xing命,使他为保命周全在不同女子的chuáng榻间。看来,弑父一事反而是为您带来了海一般宽阔的胸怀。”
“啊啊啊啊啊!我让你住嘴!”
看着姚曼气急败坏的样子,不止是花时暮,便是连迟墨都是心qíng大好。
“那么我就再为姚姑娘换一个话题罢了。”
迟墨正这么说着,一脸呲目狰狞的姚曼就直接一掌扫了过去,然后掰开她的嘴塞进了一粒黑色的药丸。
“你若真这么想说,那就下地狱去说吧!”
说完了这一句话的姚曼又是狠狠一脚将迟墨踢开了。
迟墨抱着被踢的肚子,又感叹了一下调低了痛觉的好处,耳边就骤然传来了重物落地的声音。
迟墨费了好半天的劲抬起头,这才发现是姚曼撞翻了屏风。
“姚曼,你给她喂了什么!”
姚曼吐了一口鲜血,笑着抬起了头,虽然脸是对准了花时暮,但是眼神却是看向迟墨的,“是天心海棠啊。”
她笑道,“她没救了,她注定要去死的。”
迟墨一愣。而后出乎姚曼意料的――她笑了。
这个一直以来就仿佛游走在梦境边缘的红衣女人轻轻地笑了起来。
“多谢。”
她这样说着,哀凉冷淡的眼眸中第一次有了光。
那么触目惊心,那么惊心动魄――美丽得令人无法直视。
然而那么明媚绚烂的笑容,这个向来在父亲的呵护下无忧无虑、恣意任xing的红衣女子却觉得无端的想哭。
姚曼觉得自己做错了一件事。
可是在那个女子的笑容和眼神中,她却又觉得――自己是对的。
第十一章 凉薄若剪纸
迟墨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很长很长的梦。
关于她的小时候。
然而等梦醒了,她睁开双眼看到头顶刻着花纹的红漆木,她才发觉――她已梦醒。
“哦,醒了。”
带着哈欠声的一道男声先她起身的速度一步,传到了她的耳中。
迟墨一怔,凉薄如雪的面容上却不曾有过半分消融。
她起身,不曾束起的长发就随着她的这个动作而散了下来。
迟墨下意识地垂了垂眼眸,接着,便愣住了。
那拂落在她胸口的长发不复往日流墨般的浓色,已全部褪成了如雪一般的颜色。
一身黑色锦衣华服眉眼疏冷的青年唇角半扬着看着她,似乎是等着欣赏她亦或不敢置信亦或绝望的神qíng。
然而,最终,什么都没有发生。
一身红衣,眉眼却比山峰之雪更加冷漠的白发少女最终也只是轻抬着下颚,长发从轻捻着的指尖如流水落花一般的滑落,悄无声息的落在下唇之上,归于肩口。
面容姣若女子般秀丽的黑衣青年眸光微转,沉如墨玉一般的眸底便不经意的旋开一圈幽紫色。
机智如迟墨偏过眼看了他许久,开口道:“冷护法真是好生有童趣。”
被戳破了身份,黑衣青年面容和神qíng也不见得出现一分一毫的波动,仍是半笑半露的,便是连笑意也只是由唇角轻含着,看不太分明,只能模模糊糊的感觉他应是笑着的,而非唇角天生是扬着的。
“哦,怎么说?”
“若非不是不服老,冷护法也没有必要换下一张脸将我带来这一处陌生地与我玩猜猜你是谁的游戏吧?”
“你为何不觉得这是我的真实面貌呢?”
头佩糙青莲纹玉冠的黑衣青年这样说着,轻轻的偏了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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