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一夜死七次_安菀重妖【完结】(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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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劝着,他似乎听进去了一点,不再说话,只是犹如一种垂死获救的心态般紧紧地攥着她的衣袖,不肯松开。

  自家两个徒弟的这番境况,唐淮墨倒是一无所知。

  他手中握着酒杯,却不喝,清冷而寡淡的眼神只看着窗外的雨幕,不知道在想什么。

  细雨湿衣看不见,闲花落地听无声。

  倚窗听雨落,立门观风起。

  只是这样的好氛围在另一个人说话时被轻而易举的打碎,“我说啊――”

  穆梵拿着筷子不停地把桌上的饭菜往嘴里塞。

  偏偏他嘴里塞了一堆东西,他说话还能清晰流畅,“唐大公子你今年怎么没拿医书,真是奇了怪了。”

  往年碰面的时候,他都拿着本医书倚在窗口看着,惹得多少来往的小姑娘挺足伫立,被勾去了心魂。现在更好,直接握着酒杯就往窗口往外看,这是不闲围上来的姑娘多是吧?

  唐淮墨却道:“我看不进去。”

  这听得穆梵直接喷了酒,“噗――”

  他呛了好几下,咳嗽着却又没忍住八卦,“你还会有看不进去的时候?”

  乖乖,这可真是大事。

  “那可是医书啊?”

  他问道。

  天下还能有什么事令清心寡yù,一生只求医之大道的唐淮墨看不进医书?这实在勾的人好奇不已。

  穆梵承认自己八卦。

  但八卦嘛,谁说那只是女人的权利了。

  只是唐淮墨却不想告诉穆梵。

  他十分了解自己总角之jiāo,这可是个听风就是雨的xing子。若是知道他是忧心在谷中的小徒弟,指不定他能搞出什么jī飞狗跳的戏码,还是不说为好。

  “……心上人?”

  唐淮墨微微蹙眉。

  他什么时候有了心上人,他怎么不知?

  “你可别想糊弄我。”

  穆梵对着他遥遥一举杯,“没有心上人你那天向我要什么书。没有心上人你那天问我这么多乱七八糟的问题。没有心上人――你现在一副失神落魄的样子?”

  听到穆梵这么说着,唐淮墨便明白对方是误会了,不由摇无奈道:“我没有心上人,那些不过是为了宝儿所做的罢了。”

  穆梵:“宝儿……?”这谁啊。

  “便是流萤。”

  穆梵这才恍然大悟,将酒杯举到嘴边,“哦,就是你的那个小徒弟啊――”

  但随即,他又反应了过来,一口酒喷了出去,“卧槽穆长风你竟然喜欢你小徒弟!”

  唐淮墨:……

  第五十章

  如果可以,唐淮墨真想把穆梵的嘴给fèng起来。

  “你莫要胡说。”

  他沉下了脸道,“这种事qíng传出去对女子的名声总是不好的。还有,莫要再叫我那个名字。”

  只是他这么说着,却让原本就咳嗽着的穆梵咳得更厉害了。

  他原本说的那句话不过是三分玩笑,现在唐淮墨的回答却让他觉得整个世界都玄幻了起来。

  自从被逐出琳琅天上,更名为唐淮墨,他最厌恶的就是别人叫回他原本的名字。然而他现在却将自己小徒弟的名声放在首位……

  他才不信唐淮墨这只是普通的师徒qíng深。

  自他从穆长风变成唐淮墨后,身上有还剩下多少能够令他挥霍的分给别人的qíng感?

  别人也便罢了,他当初可是看着他将所有的爱恨或怨怼都在日与夜的更替中一寸一寸地磨平,直到现在的无yù无求、无悲无喜――一副要成仙的模样。

  他问他信吗?

  他当然不信。

  甚至,“你说,这话你说出来信吗?”

  唐淮墨有些头疼。

  他这好友或许什么什么都好,唯一一点就是太倔,认定了什么便是什么,从以前开始起就一直是这样。纵使他有心为自己开解怕也是毫无用处,便gān脆一言不发。

  只是穆梵却不让他如愿,眯着眼不知道想了一会儿什么,就执着酒杯笑嘻嘻地凑到了他身边,道:“我说――唐大公子。”

  他戏谑地说道,“你究竟看上了你家宝儿哪一点?”

  他现在倒是想起来了,当年那个被唐淮墨抱回去的娇娇软软的小团子的昵称就是宝儿。

  她一个人倒在雪地中,醒来后记忆全散,只记得自己叫做宝儿。唐淮墨将她收在膝下作为弟子,以迟为姓,又取了自己名字中的一个字作为她的名。

  唐淮墨鲜少谈论谷中之事,此时又距离迟墨被收养时隔了十多年,他一时没能记起来也是人之常qíng。

  作为被调侃的对象的唐淮墨将眉蹙起,“你若再胡说八道――”

  穆梵马上截住了他的话,“那你说你来我这里讨佳娘的食谱做什么?”

  唐淮墨看了他一眼,慢条斯理的回道:“宝儿体弱又挑食,自是要配以药膳好好调理。”

  “那你问我哪些是京中最时cháo、最受女子喜爱的服饰和头饰呢?”

  “宝儿虽不在乎表象声色,但是身为师父,我却仍有义务予她寻常女子该有的一切。”

  那些衣服和发饰零零总总加起来怎么看都不算是寻常女子该有的一切吧……

  穆梵暗自腹诽着,面上却依旧继续问道:“那你问我如何讨女子欢心,女子喜爱何物讨厌何物……这些皆都只是尽师徒之qíng咯?”

  唐淮墨不假思索地点头。

  他的表qíng从始至终都未曾有过变化,一贯来云淡风轻的眸底平静无波。

  穆梵一瞬不瞬地看着他,而后默默转过头,想着莫非真是自己察觉错了,唐淮墨明明还是一副下一秒就可以成仙的虚无缥缈的模样。再说了他和那小丫头之间可是差了十多岁呢……

  他正这样想着,就听见了脚步声传来。

  不陌生,是跟着唐淮墨的一个随从。

  于是穆梵没去管,夹了一筷子水煮鱼就送进嘴里。

  下一秒,房门被推开,一身白衣的随从道:“谷主,少谷主自昨日进鹿吴山,至今未归。”

  唐淮墨目光一紧,“让七溯派人去找卿儿,七衍待命谷中处理日常事务,七辞备药。”

  “是。”

  对方应下,而后又显得有几分迟疑,吞吐了半天才说道,“谷主,大、大小姐也……不见了。”

  “咔擦”一声,穆梵抬头,就看见唐淮墨捏碎了手中的酒杯。

  他并没有包裹内力,碎片将他的指腹划开,鲜血顺着掌纹在手掌的边缘摇摇yù坠。

  唐淮墨起身,说道:“我们回去。”然后就真的走了。

  大堂里一时间只剩下了嘴里叼着鱼尾的穆梵一人。

  他傻眼了许久才反应过来,“穆长风你不是说不喜欢她吗!”

  然而回应他的却只有唐淮墨片刻不停的脚步。

  头顶雨水淅淅沥沥,渐停渐缓。

  迟墨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抱着南久卿睡着的,只是等她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地沉了下来。

  怀里南久卿的体温依旧冰冷,即便是被火烘烤着也毫无用处。

  他倒是不再喊热,只是蜷在她的怀里发出几声似是而非的梦呓。

  迟墨摸了摸他的额头,又看了看他右手上的伤口,确认无大碍后她拿起手边的树枝勾挑了一下面前的火焰。

  原本有几分熄燃的火焰瞬间又明亮了起来。

  怀里的南久卿像是被骤然燃起来的火焰所惊扰,额头上渗出冷汗,清俊的容色因痛苦而微微扭曲在一起。

  “不准碰我娘亲……”

  他的手指死死地揪着她的衣角,指尖被掐的泛白,口中却还是不停地重复着这样的话。

  “不准碰我娘亲……”

  迟墨神色复杂的看了他一眼,而后伸手将他抱在怀里,“娘亲在这里,卿儿莫怕。”

  她伸手顺着他的脊椎一下一下的轻轻地抚拍着,“娘亲在这儿呢。”

  相互依偎着过了一晚,等到早上迟墨醒来时南久卿身上的体温已经恢复正常了,只是依旧昏沉着。

  雨后的清晨温度骤降,料峭的冷风混杂着泥土的腥味。

  迟墨扶着南久卿起身,却不想一个晕眩,险些两个人一起摔下去。

  她打了几个喷嚏,心中突然有了不太好的预感。

  ……该不会是发烧了吧?

  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果然烫得很。

  估计就是昨天淋了雨穿着湿衣服睡了一晚上的缘故。

  无奈地叹了口气,迟墨无可奈何地将南久卿撑在自己的肩上,向着dòngxué外走去。

  现在外面已经不下雨了,只是路上还有些泥泞,踩下去深一脚浅一脚的。

  他们不能在dòngxué里多呆,只有走在外面才有更大的可能xing遇到七溯他们。

  迟墨这么想着,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她一阵一阵的犯晕,眼前的一切都仿佛被感官所模糊化,耳边只能听到沉重的呼吸声。

  迟墨正想停下来休息一会儿,却没想到脚下一滑,不知道又是踩到了什么,直接拽着南久卿一起滑了下去。

  >>>

  穆梵跟着唐淮墨一起匆匆地离开。

  走之前他好像没吃饱的似的伸手抓了几个馒头,一个塞进了嘴里,剩下的都揣进了怀里。

  原本一个半时辰的路程生生是被缩短到了半个时辰。

  穆梵被这速度差点吓得没噎过去。

  “唐淮墨――”

  他勒住缰绳,咳了两声,用手锤了锤自己的胸口,才把噎在喉咙里的馒头给吞了下去。

  “你跑这么快做个辣子啊!”

  差点没噎死面若冠玉、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他!

  唐淮墨下马,将缰绳jiāo给侯在谷口的侍从后便走了进去,仿佛没有听见穆梵说了什么。

  穆梵也忙下马追了过去,“诶,唐大公子啊,我说你是不是重女轻男厚此薄彼啊。刚听见你大徒弟出事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着急啊?”

  他承认,他就是恶趣味。

  唐淮墨这个人,以前还有点人味,现在就跟无qíng无yù的真仙似的,怪没趣的。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什么能够调侃他,这大好机会可是非常难得啊。

  “卿儿是男儿身,自然不必太过忧虑。”

  言下之意就是迟墨是女儿身。自古女子柔弱,理当更被呵护。

  穆梵却不以为然,死活非要凑到他身边,挑着一双比女子更加妩媚的凤眼问道:“唐大公子,这真是你的心里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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