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听到这句话的何稚北很高兴,也咧嘴笑了下:“川南路有家店,我朋友开的,带你去尝尝看喜不喜欢。”
到了地方,停好车后,何稚北带着雍山山找到了那家店。
鲤鱼港。
最近好像总是去一些名字千奇百怪的店。
想到昨天那家店,还有林秦没有讲出结尾的故事。雍山山有些黯淡。
“欢迎光临!”门口站着两个女人,一高一矮。
高个儿的女人穿着jīng致的明huáng色的和服,上面刺绣着大片大艳丽的牡丹花,配着脸上的浓妆,整个人看起来妖冶非常,竟朝着面生的雍山山妩媚一笑。
何稚北拉着快要缩到他身后的雍山山,笑嘻嘻地朝高个儿女人打招呼:“几天不见老板娘又漂亮了许多,气色看起来更好了。”
被称作老板娘的高个儿女人弯了弯眉眼,以手掩口轻轻笑了起来:“何少今天怎么有空光临小店?哟!这俊俏的小哥谁呀?哎哟,我也算阅人无数吧,可哪像现在这样真真叫人眼前一亮呢。”
老板娘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眼看要挨上雍山山的脸,何稚北微微带了下呆愣的雍山山,将他挡了挡。
老板娘见状哪有不明白的,也不以为意,领着两人进了店。她压下心头的疑惑笑道:“两位快进来,抱歉是我太自来熟了,这位客人千万别介意。”转头示意身旁的服务生准备包厢和茶水,然后特意对雍山山解释说:“我是这家店的老板文慧,不过大家都爱叫我老板娘。”说完,状似不经意地看了看雍山山。
后者低着头,灯光照在额前碎发上,yīn影笼罩眼周,看不出什么表qíng。
何稚北知道雍山山的脾气,十分自然回道:“山山他是害羞了,并没有别的意思,老板娘可千万别介意,皱了眉可就不漂亮了呢。”
文慧了解地笑笑,不再说轻浮的话。
店里热热闹闹的,人很多。他只顾着想自己的事qíng,没注意远处一间包厢门口那个熟悉的男人。
雍山山打量着包厢里的装饰,不再搭理聊着天的何稚北和文慧。
似乎是为了配合店名,房间的墙——也就是拉门上绘着大大小小五颜六色的锦鲤。雍山山虽不懂绘画,也能欣赏得了东瀛风格。
“很高兴你喜欢。”
雍山山被身后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手抖了抖,差点没抓好碟子。转一下头,发现老板娘已经拉上门出去了,空dàngdàng的包厢里只有他与何稚北。何稚北此刻的笑脸虽然跟往常没太大区别,但还是有些不一样了。
“……”雍山山沉默了下,“不用点菜的吗?”
何稚北挑了挑眉,出其不意地伸手捏了捏雍山山小小的耳垂:“你明明不喜欢吃日料,所以我帮你要了几个招牌,尝尝不好吃的话,我们再换一家吃中餐。”
雍山山条件反shexing地躲了躲,结果没躲掉。被何稚北碰过的耳垂微微发红。
糟糕,他又想起那个男人了。
雍山山认识何稚北四年了,从一开始无视他,直到默许何稚北总是跟在自己身边,再到习惯他这些亲昵的小动作。他未必不明白何稚北的心意,只是不主动戳破。但从昨天发生的那些事,大概唤醒了他身体的记忆,他突然不能够接受除了林秦以外的人对他做这些过于亲密的行为。
何稚北脸上的怔愣很明显,张着嘴也不知想说什么。
怎么说呢,或许在昨天以前,何稚北还有希望。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没感觉就是没感觉。只有当真正有感觉的那个人出现了,才知道什么是自己想要的。
而那个人似乎正是他的白月光,朱砂痣。
他期望带着qiáng迫的,主动的,将他包裹得密不透风的感qíng。
恰好那个男人霸道又qiáng势地cha丨入他原本平静的生活,把他的记忆,他整个人弄得乱七八糟。
雍山山眯了眯眼睛,好像小猫崽一样,心思已经跑到了八百里开外,只是他自己并不知道自己的样子多么懒倦又勾人。
看来今天想要让何稚北当一回感qíng专家的事要泡汤了。
何稚北也盘坐下来,向雍山山靠近了些,下巴搁在他的肩上,一手还从后搭在雍山山的肩上,什么话也没有说,安静的看雍山山拿手机拍照。
“啊。”雍山山发出一声低语,而后喃喃道:“忘了给哥哥打电话,他一定都做好饭了。”
何稚北并没有换姿势,搭在雍山山肩膀上的手轻轻触摸着他耳后细嫩的皮肤。
雍山山轻轻缩了缩脖子。
“三三,我晚上有约,不回去吃了,你在外面自己吃一点吧。”何稚北听到电话那头隐约的男声。
“知道了,哥哥。”哥哥听起来很忙,嗯了两岁就挂了电话,雍山山并没有来得及说出他跟朋友一起吃饭的事。
挂了电话,雍山山舒了一口气,随即又皱了皱眉,转了下身面对着何稚北。 他抿了一下唇,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听到门外有声音提醒说上菜,随即有侍者拉开了门。
看着行动迅速又利落的女孩依次把料理摆好又退出去拉好门,雍山山咽下到了嘴边的话。
何稚北不知道雍山山想要说什么,但直觉并不是什么好事。尽管如此,他还是用松快的语气向雍山山推荐此间美味的料理:“快尝尝怎么样?”
吃到美食的男孩弯了弯眼角,一直低着头愉快地把每道菜都尝了一遍。忽然想到了什么,他抬头看着一直注视着他的何稚北:“你怎么不吃?”
何稚北看着男孩嘴角沾的一点酱,伸出食指抹了,然后收回手指伸出舌头舔了舔。
这样带着点色/qíng的动作明显让雍山山感到了危机,他有些惊慌地放下筷子。
何稚北越过桌子,用力抓住了他的手:“山山,吃饱了吗?”
雍山山突然感到了害怕,他从来不知道这位暗恋他的好友有这样一面。他挣扎着想要甩开,可何稚北的手越抓越紧,好似要捏碎他的骨头一样,让他感觉到了疼痛:“好痛,你快放开我!”
一声轻笑响起,何稚北走到雍山山身前,那只手仍然没有松开一丝一毫,另一只手在雍山山的颈侧轻轻摩挲着:“我喜欢你,你知道吗?你知道的吧。”已经不再用疑问句,笃定的语气带着一点点冷意。
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何稚北,雍山山向后缩了下,偏开头倔qiáng地不说一句话。
对,这个要人命的家伙有着狐狸一般狡猾,谨慎地享受着自己充满爱意的投喂,却不想给予哪怕一丁点回应,一旦表露出想要捕捉的意向,就立刻跑得连影子都看不见,永远不会再回头。
何稚北不再犹疑,欺身上前吻住了男孩那红润的嘴唇,一吻不够,于是伸出舌头舔了舔带着酱汁味的唇。
和想象中的一样柔软。
雍山山奋力挣扎,奈何越挣扎,口中的侵略者就越猖狂。
“唰!”
门突然被打开,高大的人影看清房间内的qíng况后冲进来,在其余两人均未反应过来的时候从后掐住青年的脖子大力一扯将其扔到一边。
“……林,林秦……”雍山山看清来人后只觉尴尬,嗫嗫嚅嚅地叫出来来人的名字。
太丢脸了,用力地眨眼隐去眼底的泪花。
被怪力甩开的何稚北站起来,对这个突然出现的人感到愤怒:“你是谁!”
林秦眼神深邃地看着瘫坐在地上用力擦着嘴巴的雍山山,沉默地弯腰拉开雍山山的手,轻拍他的头顶,把人从地上半抱着拉了起来,期间未曾看何稚北一眼。
雍山山默默地被男人环着肩膀踉踉跄跄地向前走,他不敢抬头看林秦yīn沉的脸,莫名产生了出轨的丈夫被当场抓包的羞愧感。
何稚北摄于林秦的气势,但在喜欢的人面前又不想丢了面子:“你想带山山去哪儿?!”他看出来两人是认识的,于是更加生气了。
林秦侧过身,隔空点了点何稚北:“他不喜欢你,你离他远一点。”
“难道他喜欢你吗?”何稚北吼出这句话,就看见那个陌生的男人的背影突然僵硬,他恶意地挑着嘴角。
谁知气氛僵持下,作为两人争夺焦点的雍山山却出人意料地伸长手臂,勾着男人的脖子,在他唇角留下轻轻一吻,然后对一脸不敢置信的何稚北说:
“何稚北,抱歉,我明白你的意思,”他停顿一下,眉头微皱,好像颇有些苦恼:“遇到你之前的很多事我都不记得了,但我想,我应该是,在很多年前就已经把所有的爱都给了同一个人,所以失去了爱上别人的能力。”
何稚北和林秦都惊讶地说不出话。
男人猛地回过神来,又吻了下青年的发顶,明明比怀中人高出一大截,却像是匍匐在神像脚下的虔诚的教徒。
那么卑微。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讲到了主角有些偏斜的爱qíng观。
他乐于接受别人对他的关心和示好,但同时一旦别人想要攻略他的时候,就会像刺猬一样防备起来,只让人看到他尖锐的一面。这一点以后还会讲到。
——
2016.10.17 改
就是这样,33知道何稚北暗恋他,但是他又出于某种心思不戳破,如果没有林秦,两个人在一起也不是不可能。可惜呀,33对林秦的执念太深,哪怕他忘了一切,也会不由已住地被林秦吸引,说不清楚是潜在的记忆作怪或者是命中注定我爱你。
一旦爱上一个人,就会变得无比卑微。
☆、第 6 章 二改
雍山山坐在副驾驶座上,悄悄摸着手腕上的红肿,低着头等着男人主动开口。
停车场光线很暗,四周静悄悄地,几乎能听到两人不约而同剧烈的心跳。
“咔嗒。”男人点了一支烟,降下一点车窗,昏暗暧昧的车厢里香烟燃烧的红点一明一暗,浓郁的烟糙气息包围着二人,才抽了两口又赶紧摁灭了。
“抱歉。”林秦为自己的失礼道歉。
雍山山摇了摇头。
过了一会,雍山山看到何稚北揉着胳膊出来。
他四处看了看,好像在找雍山山的身影,却发现找不到。何稚北站在人行道上chuī了会风就上了自己的车,开车走了。
男人打开车内的灯,执起雍山山被何稚北掐出印子的手腕,在不甚明了的灯光下认真地观察。他轻轻摩挲着细瘦的手腕,眉头聚得像珠穆朗玛峰那样高。
青年的皮肤偏薄,平日里看着白得几近透明,连血管脉络都清晰可见,稍微用点力都能留下红印,就像jīng致脆弱的瓷器。
“疼吗?”
青年呆愣地点点头,又摇摇头,他抬起另一只手,戳了戳男人的眉心。
男人不再皱着眉,低头细细密密地将吻烙在青紫的地方,温柔又宠溺。
雍山山觉得有点痒,抑制不住的细碎笑声从唇边逸出。
“哈哈,好痒。”
男人有些无奈,用手掌包覆住整块伤处,调暗了灯,让视线变得更加昏蒙,像是一层保护色。
男人倾身靠向副驾驶座,两人的呼吸在狭窄的空间内jiāo融缠绵,清晰可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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