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鹤宁脸上轰的一下几乎炸开,脑子眩晕,不觉间已经被人半推在了地上。
徐稷从上面慢慢压下来,摸着他的脸,喘息同样乱成一遭。
气息jiāo叠,唾液jiāo换,被解开却未能免遭蹂躏的衬衣,被小心褪下露出大片肌肤的裤子……路鹤宁的身体忍不住迎合,甚至因为激动微微发抖,神经却又一直紧绷,忍不住警惕留意着外界的声响异动。
这样一来身上的触感反而被放大数倍,划过脸的糙根气味,gān瘪的麦秸,松散的泥土……被捻弄的某处,摩擦的皮肤……他感觉自己像是误入陷阱的一条蛇,被人困在一处,按在地上,任由别人为所yù为。他的皮肤是凉的,内里却是热的,想要把上面的人绞住,缠死,疯狂地扭动。
鸟鸣声时qiáng时弱,路鹤宁眼睛始终睁着,看着头顶的天空把自己包围。耳朵却因为兴奋几乎听不到自己的呻吟。直到徐稷渐渐停下动作,胳膊撑在他的脑袋两侧,低下头来跟他接吻。
喘息渐渐平复,路鹤宁一抬手,才发现自己的眼角是湿的。
他怔忪片刻,等余韵过去,刚要提口气说话,就听不远处似乎有呼喊的人声穿过来。
徐稷也惊了一下,跟他对视一眼,随后几乎同时一个激灵,提起裤子站了起来,又匆匆扎好。路鹤宁起的着急,腿一软还差点摔回去,幸好被徐稷赶紧扶住。
俩人糙糙收拾了战场,又屏息猫腰,这才发现那人声虽然听得见,却是村头有人喊话聊天,嗓门大,实际离的却很远。
路鹤宁惊魂未定,拍着胸口又等了好一会儿,这才缓缓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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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路上路鹤宁一直没怎么说话。
徐稷有些委屈,在后面给他拍打衣服,又跟着给他摘掉头上沾的糙根碎屑和两根jī毛,给自己开脱道:“我那不是没看见吗,那地方那么隐蔽,哪能注意得到。”
又凑上去笑笑,压低声说:“再说了,我这几天过得还不如这里的牲口呢,人家这里牛能迈栏,羊能起圈……小日子丰富着呢,就我一个天天吃素喝粥,现在好不容易能吃顿ròu……你不也叫挺大声的吗?”
刚刚他们要走的时候才发现糙垛子后面有处空地,依山靠石,格外隐蔽,正好形成个夹角能藏住俩人。那处石头也光溜溜的可人……徐稷顿时后悔,哪里简直是野战的最佳地点,可惜自己一开始猴急,愣是没发现。
他以为路鹤宁也嫌他没选对地方,却不知道路鹤宁纯粹是害臊,觉得俩人刚刚太放làng了而已。
徐稷又道:“晚上的时候能再申请吃顿ròu不?到时候我把chuáng铺软一点……不,我回去就换个大chuáng的房间,不要担任间了。”
“你吃起来没够啊,”路鹤宁忍不住扭头看他,拍了他一巴掌道:“你快回去吧,今天是不是还要去工地。”
徐稷果断摇头:“不去了,今天陪你。”
徐稷的那处工地离着招待所不算远,他这次过来不光是因为这次事故,还打算这次工程结束后从那家建筑公司撤资。前期jiāo涉已经差不多了,他以防万一,过来盯着最后这个小工程。
徐稷道:“前阵子徐洲跟我说过一些话,都是他从老太太和别人那里听来的,虽然难听,但是我想了想也有些道理,现在我的摊子铺太大,一个活儿出事收不回款,说不定就能影响一连串,所以我决定砍一半儿,先收些现金回来。”
路鹤宁始终觉得徐稷有种特殊的挣钱能力,他很多事qíng都不懂,经济周刊不看,报表也不明白,平时听新闻还是中央台的什么频道。路鹤宁不止一次有种徐稷玩着玩着就得关门大吉的危机感,事实却是家里日常花用的银行卡,上面的余额每周都在增加。
这人大概真的是财运正,什么买卖都不起眼,实际上也不算少挣钱。
他有些羡慕,不禁又想起自己的事qíng来:“我在这顶多再呆半天,下午就得回去了。”
徐稷愣住,问他:“不能请个假吗?”
路鹤宁叹了口气:“已经请了假了,但是我这头还有点事。”他把举报信的事qíng说了一遍,无奈道:“我之前换过号,金山的客户经理和人事经理电话都在原来的卡上,我得回去一趟。而且现在这手机电量不多了,这边又没有合适的充电器,所以等回去联系上人,再请客送礼,这两天时间都可能不大够。”
“那你什么时候走?”徐稷道:“我送你回去。”
“吃过中午饭吧,你就别送了,来回太累。”路鹤宁想了想,问:“这里有包车的吗?””有,就是不知道水平怎么样,等回头让老板给你找个。“招待所老板给路鹤宁找了个专门跑北野到江城线路的,下午路鹤宁出发的时候,徐稷正好有事要去工地。俩人简单告别,路鹤宁心里惦记着事qíng,又看手机电量快要耗尽,索xing关机,只在后座上闭眼休息。
包车的师傅开的很稳,人也很安静,一直到了江城市郊,才咦了一声,跟路鹤宁说道:”你朋友怎么回去了?“路鹤宁微微怔住,没听明白:”我哪个朋友?“
“就是中午那个,徐先生吧,”师傅从后视镜看他一眼,笑笑:“我还以为他跟你一块回来呢,这一路都在咱车后头。刚刚下高速的时候看他掉头往回走,我才明白不是一块儿的。”
路鹤宁心里像是被人狠狠地戳了一下,他连忙扭头往后看,可是这会儿车子早已经驶入市里,哪里还能看见高速路口,更何况徐稷的车。
他仍忍不住朝后张望,又过了很久,才想起来开机。
手机上果然有两条徐稷的短信,时间确实两个小时之前,应该是他刚从北野出发不久。
【徐稷】我想起来了,周谦生和金沙的老总认识,你那事让他去办。
【徐稷】怎么没回信?担心你。
第64章
到了家,路鹤宁找出备用充电器,拿着手机想给徐稷打电话,却又想起这会儿他可能正在回程路上。徐稷昨天大半夜出来接他,又看他醉酒头疼给他按摩了半天脑门,路鹤宁不知道自己多久睡过去的,自然也不知道徐稷是何时离开的他的房间,又是几点睡着。但是往宽了算,昨晚徐稷顶多也就能休息四个多小时。
平常的时候徐稷还是挺懒的,他这人虽然喜欢跑跑步健健身,但是大都选在中午晚上。尤其俩人一块睡觉的时候,没有着急的事qíng徐稷绝对不早起。所以路鹤宁早上听姑娘说徐稷每天带她一起晨跑,心里醋味翻滚,越想越觉得丧气糟糕。
他忽然发现徐稷这个人很有魅力,不再是单单的ròu体吸引,他说话有趣,常四处发散想啥说啥,但是并不会太让人尴尬。他这人率真直慡,喜欢就对你笑,不喜欢就黑脸,跟他相处你只要放心地跟他腻歪或者打嘴仗就行,反正过不了多久他就会给你下台阶,有时候怕你不下还哼唧哼唧拉你一把,也是会装可怜。他会耍帅,他自恋,但是他也的确有这个资本――起码目前路鹤宁从小到大接触过的人中,哪怕包括上在金沙见过的诸多客户,徐稷的颜值一直都能排在前几位。
这人有颜,有钱,有能力,还年轻……路鹤宁以前觉得自己和徐稷的差距,主要来自于俩人不同的三观和经济实力。平心而论,他内心的理想伴侣,的确是和宁珊一样,想找个见识多,谈吐有趣,喜欢英剧,爱看电影的绅士,能跟他谈论时事要闻,能区别出他做的是贝奈特饼而不是糊成一块的江米条,能尝出他煮的咖啡是好是坏。
这些徐稷都不会,徐稷对于他做的东西,无论什么都只会猛吃一顿,然后夸一句“好吃”,再深层一点就是“特好吃”……徐稷也不爱喝咖啡,路鹤宁给他煮过一次,他觉得一股儿糊气味儿,等凉了又喝了一口,说感觉像是刷锅水。
可是现在静下来想想,路鹤宁却觉得以前这些仅有的条条框框择偶标准,似乎都成了无关紧要的小事儿。反倒是他自己,跟徐稷相比,事业半成不就,身高比人矮一截儿,身材不如对方好,xing格一般般……忽然就有了一点危机感。
徐稷却不这么觉得,他给周谦生打电话,警告道:“……这事得尽快处理,多少钱算我头上,但是只一条,不能让人说他闲话,金沙的人不行,你也不行。”
周谦生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问:“我在你跟前说话是在站在你的立场考虑,见到他本人我怎么可能说那些。”
徐稷这才放心,嗯了一声道:“那就行,小路心思细,你别让他难堪。”
“不会的,”周谦生不觉笑笑:“夸人我还是会的。”
“那也不用,”徐稷立即警惕道:“你别夸他,你就办事就行。”
徐稷可没忘了当初他和路鹤宁认识的时候,后者看上的是周谦生。后来那次偶遇也是,明明是他提出送迷路的路鹤宁回去,路上却让周谦生给占了话题,聊什么乌托邦柏拉图,那会儿他觉得周谦生这人可真讨厌,到哪儿都叨bī叨。
这么一想又难免有些后悔,总怕路鹤宁突然想起这一茬,雪中送炭仗义帮忙什么的,周谦生比他可会卖人qíng多了。他忍不住咂摸嘴儿,转念又想,虽然自己和金沙的老总也认识,但关系不太熟,打电话求人办事远不如周谦生亲自跑一趟来的稳妥。路鹤宁现在又着急处理,算了算了,就一天应该没什么事。
他想到这里,把周谦生的电话给路鹤宁发了过去,想了想又不忘补充道:“办完事就回家。”也没提自己跟车刚回来的事qíng。
路鹤宁那边正接到宁珊电话,见他的信息过来,不自觉的先挂掉去看他的短信,读完之后见他没说自己在哪儿,忍不住问:“你现在在哪儿了?”
徐稷道:“刚到招待所。”
路鹤宁这才放心。
徐稷又说了一遍周谦生的联系电话,路鹤宁想了想问他:“那我去的话带点什么东西好?”
“不用带东西。”徐稷道:“这事不麻烦。”
路鹤宁答应了,又嘱咐他晚上多穿衣,山里晚上凉,这才退出来给宁珊回拨过去。
宁珊诧异地问他:“哥你今天不是不上班吗?怎么电话都不方便接了。”
路鹤宁含糊道:“刚刚一点公司的事qíng,怕耽误了重要信息。”又问他:“你找我什么事?”
“也没什么,”宁珊在那边笑笑,道:“就是想请徐大哥吃个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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