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又伪造了一张欠条,三番两次上我们家讨债?”
“是啊。”陈民大方承认:“我本来就是个讨债的,既然能收两份钱,何乐而不为呢。”
苏凛剑气得身体发抖,怎么这么不要脸的人,明明他们已经不欠债,还三番两次上门骚扰,让他奶奶天天睡不安宁,苏桥不能安心读书,还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好像自己一点错都没有一样。
苏凛剑很想起身离开,转念一想,那个帮助还钱的人,和苏建国又有几分相像,那会不会是他失踪多年的爸爸?
可他既然回来了,又还掉了二叔的欠债,为什么不跟他们说一声,又消失不见,苏凛剑百思不得其解。
“帮我们还钱的男人,你有他的联系方式,或者地址吗?”即使不抱希望,苏凛剑还是忍不住一问。
“拜托,我怎么可能会有,那男人连话都不说一句的,跟我说还苏建国的债都是用手写的。”陈民摆摆手,不耐烦道。
苏凛剑噌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恨恨地对陈民道:“以后不要让我再看见你!”
陈民自知理亏,砸吧了两下嘴,没有说话。
顾朝歌与苏凛剑离开,走出门,顾朝歌便拉住苏凛剑:“去报警吧。”
“恩?”
手指了指小黑屋:“他如果只是单纯放高利贷,那么便只是恐吓,但是他伪造欠条,属于欺诈。”顾朝歌拿出手机,摁了个键,里面居然放出陈民的声音。
“你……”苏凛剑忍不住亮起两只星星眼望着顾朝歌:“你真聪敏啊。”
“是你太笨了吧。”顾朝歌伸手在苏凛剑的额头上点了点,嘴角勾起。
从派出所出来,时间已经不早,为人民服务的人工作效率有点太低,没办法。
苏凛剑看了看时间:“要不然去菜场买点菜,回去吧。”
顾朝歌犹豫了一下,勉为其难地点头。
苏凛剑反应过来:“哦……你是不是不喜欢去菜场?”
“没事,走吧。”顾朝歌率先跨出一步,走在前面。
苏凛剑施施然跟在后面,看着顾朝歌装作无事,为难自己的模样,忽然心上涌起一股甜意。
回到家,余晖照映,满天空的红光,这是在b市怎么都看不到的落日景象。
扯扯顾朝歌的胳膊:“快看快看。”苏凛剑也好久没看到过这么美的天空,脸上不自觉地露出微笑,仰头看着天空。
顾朝歌嘴角动了动,拿出手机,“咔嚓”,声音惊动了苏凛剑,苏凛剑低下头,看着顾朝歌。
脸上挂起一丝别扭,gān咳了两声,移开脸,没想到听苏凛剑兴致勃勃地说道:“对哦对哦,我也要拍照,把这么漂亮的天空拍下来。”
可苏凛剑两手拎满了菜,行动不方便,正打算将菜袋子先放下,被顾朝歌一把拎住后领子往后拖:“赶紧回家,看这天色,估计马上就要下雨了。”
“没错,顾叔叔说的对,快点走。”苏桥不知从哪里蹿出来,手里拎着几个纸袋子,快步走在两人身边。
“苏桥?!”这家伙,一出现就奉承顾朝歌,实在是太不可爱了!
☆、第39章 难道你还想和别人接吻不成
晚饭是苏凛剑做的,苏凛剑的手艺也就是差qiáng人意,马马虎虎,能够下咽而已。
苏奶奶对于孙子的手艺,自然是颠倒黑白,一个劲地夸到天上去。苏凛剑讪讪地笑笑,小心去看顾朝歌的表qíng。顾朝歌脸上尽管露出难以下咽的表qíng,但什么都没说,慢吞吞地夹菜,咀嚼,咽下,一派优雅。
反正他什么都没说,苏凛剑就当不知道,乐呵呵地吃饭。
只有苏桥冷静地说道:“叔叔,你的手艺……真的要有待加qiáng。”
“诶,说什么呢?”奶奶指责地打断苏桥的话,“以后你叔叔娶了老婆,自然有老婆给他做饭,还用得着你叔叔自己做?阿剑,不要听阿桥乱说,你就做着一口饭自己能吃就行。”
听到奶奶说这话,苏凛剑下意识地赶紧看向顾朝歌,只见顾朝歌面无表qíng,动作更加慢条斯理,想起昨晚上顾朝歌的举动,心里七上八下开始打鼓。
吃完饭,苏凛剑收拾碗筷洗碗,奶奶回房休息,苏桥回去看书,顾朝歌自然也回了房间。
待洗好碗,苏凛剑正擦着手,回身猛地看到顾朝歌手里拿着一杯水,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眼神有些恐怖,吓了他一跳。
“你……你怎么了?”
“出去走走吧。”顾朝歌开口,率先转身走出去。
苏凛剑连忙跟了出去。
走在小路上,周围满是青蛙和蝉的叫声,苏凛剑一边走一边拍着腿边的蚊子。好奇难道顾朝歌没有蚊子叮吗?这么不动如山的模样。
看着顾朝歌挺拔的背影,苏凛剑又想起昨晚上的事,顾朝歌是什么意思呢?只是男人间相互帮助解决yù-望吗?他不是没有听过,男生之间嫌弃自-撸-撸-多了没感觉,就会让别人帮助自己撸,据说会更加有感觉。
蒋文飞就曾经提议过,被他们几人无qíng踹飞。
可顾朝歌……应该不是会追求这种刺激的人啊?虽然昨晚上苏凛剑刺激地晕了过去。
“昨天晚上——你和我接吻,你还记得你说的感觉吗?”顾朝歌忽然开口,率先提起昨晚的事qíng。
“记……记得。”
“你跟别人接吻,也是这种感觉吗?”
“我没有跟别人接吻过。”苏凛剑摸摸后脑勺,老实巴jiāo地说。
“难道你还想跟别人接吻?”一个眼刀子飞来,虽然苏凛剑看不清,但是他感受的到顾朝歌话里的冷意。
“不……不是。”
“是不是还是不会?”
“不会。”终于gān脆利落回答。
“跟女人不会还是跟男人不会?”
“……”这个——苏凛剑似懂非懂,好像有点明白顾朝歌的意思,又好像不那么明白。
“哑巴了?”
又一阵冷意窜过,苏凛剑一哆嗦,连忙表示:“不会跟男人。”
“哦?”语音上挑,“你是想跟女人接吻咯?”
“没有没有。”苏凛剑连连摇头。
“不和男人接吻,也不和女人接吻,那你想和谁接吻?”顾朝歌咄咄bī人。
“和你!”苏凛剑此话一出,又觉得不太对劲,不和男人接吻也不和女人接吻,却要和顾朝歌接吻,那不就是说顾朝歌不男不女了嘛?
所以啊,苏凛剑那脑袋里get到的点,永远都是奇怪的点。
顾朝歌要是知道此刻苏凛剑心里的想法,估计能吐出血来。但此时,他的心里是无比愉悦,从表qíng中就可以看出。
嘴角勾起,漆黑的眼眸中泛着亮光,大手在苏凛剑的脑袋上拍了拍:“很好。”
“好什么?”苏凛剑脱口而出。
顾朝歌低下头,在苏凛剑的唇上轻轻一吻,稍稍放开,两人鼻子碰着鼻子,气息jiāo融,声音沙哑道:“我也只和你亲吻。”
这……这……这是顾朝歌在表白吗?
眨巴了两下眼睛,苏凛剑终于明白顾朝歌从开头到现在的连番追问是什么意思了,闹了半天,顾朝歌是在向自己表白。
他以为,顾朝歌只会接受别人的表白,原来,他也会向人表白,而且表白的对象还是自己。这深更半夜的,顾朝歌不会是中了邪吧?
“你……你能不能……再说一遍。”苏凛剑咽了口口水,再一次要求。
“好话不说第二遍。”顾朝歌傲娇地扭头,继续往前走。
苏凛剑无语地摸摸鼻子,加快脚步跟上。
此后的几天,顾朝歌并未对苏凛剑做出别的举动,两人的相处模式也是十足的老板和下属的样子。
指挥苏凛剑向东向西,向左向右,一会儿想去山上摘野桃子,一会儿要去河里摸鱼,俨然跟个没去过农村新鲜感爆棚的小孩子一般。
当然,不光光是苏凛剑,还有小拖油瓶苏桥。
苏桥平时只和奶奶相处,难得苏凛剑回来,虽然他嘴巴上不说,但心里还是高兴的。
苏桥相貌清秀,张开以后绝不会比他叔叔差,xing格却是十足的少年老成,说出来的话经常能把苏凛剑噎个半死。
比如,此刻苏凛剑正爬到树上,一只手艰难地扶着树gān,一只手伸得老长,要去抓那枝上的桃子。
此时桃子可以称为秋桃,属桃子成熟季节的最后一季了,长得难看,跟歪瓜裂枣似的,但是又脆又甜,苏凛剑很喜欢吃。
所以虽然名义上是顾朝歌想吃秋桃,但实际苏凛剑也想一满口腹之yù,龇牙咧嘴地伸长手,却就是差那么点够不到。
顾朝歌和苏桥两人,老神在在地站在树底下,同样是一副面无表qíng地看着苏凛剑。
顾朝歌穿着一件黑色t恤,苏桥穿着一件白色t恤,一黑一白,倒也相搭。
“叔叔,你可悠着点,要是从树上摔下来,没吃到桃子就算,你这把老骨头也吃不消了。”苏桥站在树下悠闲地说道。
苏凛剑恨恨地往下看了一眼,只见两张脸微微抬头盯着自己,却一点都没有担忧之色。不禁觉得自己颇为凄凉,怎么侄子是这样,自己喜欢的人也是这样?
费了好大的劲,还是没有够到枝上的桃子,正yù沮丧地放弃,忽然伸过来一根木棍,将差一点够到的树枝往苏凛剑这边送了送,苏凛剑顺利地抓住了树枝,将野桃子一把摘了下来。
低头一看,只见顾朝歌手里拿着不知从哪里找来的木棍子,仰着头,微微蹙眉,全神贯注地看着树枝。不让树枝太过接近苏凛剑,以免不小心划伤他,也不让树枝太远,又够不到,要控制一个刚刚好的距离。
本就英俊,气质不凡的顾朝歌,做起这件似乎村里调皮小儿才会做的事qíng来,肯定是有点不搭调的。但在苏凛剑看来,莫名带着喜感和亲近。
将野桃子一个往下扔,对苏桥道:“接着。”
苏桥拿着个塑料篓,苏凛剑扔到哪边,他就接到哪边,就跟以前玩的吃豆子游戏一样。
摘完了桃子,一叔一侄,再加上顾朝歌,心满意足地回家去了。
悠闲的时光总是飞快,当心灵放松,心qíng惬意的时候,时间总是会被人遗忘。
苏凛剑和顾朝歌就要回b市。
当天晚上,苏凛剑先走进奶奶的房间。
告知已经将债务还清,让奶奶不用再为了家里欠下的大笔债务而忧心忡忡。之所以瞒了几天,是他实在想不好究竟该用什么理由来解释这平白无故还掉的债务。
如果说是苏凛剑的父亲苏立业还掉的,可苏立业消失八年,杳无音讯,村里人都当他死在不知名处,才会一直没有消息。而苏奶奶也接受了大儿子死亡的消息,按照村里的习俗为大儿子立了衣冠冢,也好每年清明的时候,有个地儿能祭拜一下。现在告诉苏奶奶,苏立业可能没死,三年前还曾经出现过,这让苏奶奶如何能接受这大喜大悲的消息。
于是,只好用了最蹩脚的借口:“奶奶,家里欠的钱,我已经向我老板借了换掉了,以后咋们家就不欠高利贷的钱了。至于我老板那边,反正我就在他手下工作,大不了就以劳动力来抵那些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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