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云依旧沉默不语,脸侧向一边,看不出任何歉疚的表qíng。
“不说是吧?那我就接着打,打到你说为止。”杨墨一脚狠狠踢在禾云的屁股,痛的他满地直打滚,两人的友qíng算是彻底破灭。“行,那就我说,你针对我,可以,我没任何怨言,但一切都冲着我来!请你放过姜宇峰,如果他再有任何闪失,我不怕跟你同归于尽!”
禾云死鸭子嘴硬,死活不开腔,似乎已经超脱。杨墨拿他没折,气的对着糙坪打拳。
禾云坐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回了回神,说道:“都是为了你。”这句话声音很小,但杨墨听的一清二楚,他愣住三秒,“为了我?为了我,你就把宇峰往死里整?”他不理解禾云这话的意思,“什么逻辑?”
“我喜欢你,足够吗?”这句杨墨没太听清,禾云已经抹着眼泪跑走。
杨墨硬是没回过神,(禾云这家伙难道跟我一样?他看上我哪了?但他微胖的身段和歹毒的心肠,绝对不是我的菜,先不想他了,宇峰应该打完吊针了。)
来到医务室,宇峰已经完成今天的“输液任务”,眼睛艰难的睁开,视物略微模糊。
“感觉好多啦!咱们回去吧!”宇峰不想让杨墨cao心,展露笑容,看来炎症是消了,这老师下药还是很准。
两人坐上公jiāo,这是趟末班车,车上就只有他俩,
“你手怎么了?”宇峰抬起杨墨的右手,盯着关节上的血印子,
杨墨急忙缩回去,“没怎么。”
“和人打架了?”
“没有。”
“嘿!你小子,现在啥实话都不跟我讲了?”宇峰一手掐住杨墨的胸,另外一只手隔着裤子摸着他的JJ。
“别闹,又想被拍照啊!”
“什么拍照?”宇峰不解,杨墨发现自己说漏嘴,不停的舔嘴唇。
“啊,就是那个,那个,毕业纪念照,你们应该快拍了吧。”这脑筋急转弯还不错。
“噢!那个啊,估计五月下旬吧!”宇峰也是容易被忽悠。
杨墨将宇峰送到家门口,周末可以去宇峰家住,平时是一定得回家的,这是原则xing问题,就算宇峰百般怜求,也得把持住自己。杨墨明白是该收敛些,否则对谁都不好。
“还有。”杨墨刚踏出半步,絛的回过头,“早上不用等我那班公jiāo,你拿不准什么时候。”
宇峰眼睛里透露一分失落,尴尬的摆了摆头。
杨墨灵机一动,“要不这样,我出门之前用座机打给你,你别接。就表明我出门了。”
“恩!”宇峰狠狠的点了下头,“还是老婆聪明啊!”
“你这鬼!”杨墨一手拍在宇峰屁股上。
回到家中,熟悉的诡谲、低沉笼罩着,墨妈坐在沙发上,喝着闷酒。墨爸瘫坐在老爷椅,空气像是凝固了。这段时间家里一直yīn晴不定,杨墨已经习以为常。
“爸,妈,我回来了。”
“九点半放学,你看看现在几点了!又上哪鬼混去了,每天都在gān什么啊?”墨妈像吞了炸药,杨墨知道肯定又出什么事qíng,她只是找一个宣泄口罢了。
“哦,是我那个兄弟,宇峰,眼睛感染了,我把他送回家,助人为乐嘛,呵呵。”杨墨实话实说,没有半点编撰成分。
“你以后少跟他来往!”墨妈眼神里凝聚着qiáng烈不满,“少去他家听到没!”墨妈凡事都是不分青红皂白,一刀切。
杨墨的心突然提到嗓子眼,(难道她看到那些“亲密照片”了?我可是全部删除了呀。)
“还有你!”她突然朝向墨爸,“猴子专捏软柿子知道不?你不狠点,他们就往死里整你!”
(好像不是在说我,阿弥陀佛,逃过一劫。)
“明天还是我去!我就不信这个邪!”墨妈一副“开撕”的模样,“我就不信撬不开李校长的嘴!”
“诶!别别,李校长是个正直的人,软硬都不吃,”墨爸摆手阻止,“他是个勤政清廉、品行端正的好校长,从不收受任何贿赂,我自儿跟他谈,你不要瞎掺和!”
(李校长?宇峰的外公?)
“正直个屁!教育局都同意放人,他凭什么从中作梗?我们碍着他了?”墨妈越说越气,一脚把木板凳踢翻,一满瓶二锅头一口吞咽,没任何反应,杨墨感慨自己的酒量真是受到墨妈的真传。
☆、英雄救帅
第二天下午,墨妈跟单位请假,没与任何人商量,便杀气腾腾的赶往学校,手里提着大大小小的礼盒,还故意遮遮掩掩的,这眼不瞎的都能看到?
“校长,您好,您好。”墨妈的脸上展露出虚假的笑容。
“小杜,是为你爱人的事qíng来的吧,”李校长倒是直奔主题,
“瞧您说的,除了他,我还不能来看看您啊?”说着,就把礼盒塞进校长的怀里。他极力推脱,拧不过墨妈,先把礼盒置放在一旁。
“那,校长我就直说了,呵呵”到此,墨妈也不藏着掖着,“是这样的,我们家老杨啊,在珠海找到一份很适合他的工作,对方是一家大型的民营企业,无论是岗位还是待遇,都十分适合我家老杨,也请校长高抬贵手,让他出去闯一闯,看看外面的世界。”墨妈说的头头是道,特意把“珠海”两个字qiáng调的很重,全心全意为墨爸服务,“那边工作邀请函已经下来,八月份准备过去。”
李校长两臂jiāo叉,眉头紧锁,长辈的口吻与姿态:“你说的我都能理解,可小杨自从华师毕业就在我们学校工作,我也是看着他一步步成长起来。毕竟学校培养他将近20年,这感qíng是割舍不断的,哪能说走就走?”潜台词是当这里是工地呀说走就走?李校长浑厚、坚定的声音,气场渐胜过墨妈。
墨妈心里想:‘我呸,还好意思说培养了20年,依然在普通岗位摸爬滚打,连个一官半职都没有,这话要多假,有多假。’
“李校长,您的心意我们领了,可您也要为老杨的未来考虑呀。”墨妈qíng绪有些波动,还是保持克制,“曾经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现今呢?是三年河东、三年河西,风水轮流转,说不准您的孙子、外孙未来还要投靠我们家老杨呢?”
李校长听了这话有些不高兴,却没表现出来,只是冷静说道,“学校这边比较难办,培育一个像小杨这么优秀的老师,从物质成本还是时间成本上来说,花费和投入都是相当大的,况且这么兢兢业业、每年能带出高分生的老师,就算是我同意,上面也未必!”
“可教育局已经同意放人啊?”说到这,墨妈戛然而止,忽然明白什么,原来教育局的副局长只是给她们打马虎眼,3000多的礼品收下了,事实上根本连文字xing的东西都没出,这点她疏忽了。
李校长站起身,将几个礼盒送回墨妈手中,“都拿回去吧。事在人为,我比你和小杨都大一轮多,一辈子都在这个学校,虽然不是家室显赫,但也过的滋润出彩,再回去好好考虑考虑,哈!”
“诶,不是校长,我,我,”墨妈几乎是被推出校长室,原本胜算在握的她,气的咬牙切齿,心里盘算着:‘果然是只老狐狸,不行,我不能就这样放弃,为了这家,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
她快步走出学校,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她láng狈不堪的样子,她的人生字典里没有失败,忽然她感到大马路晃动几秒。
杨墨和宇峰现在必须避嫌,除了一起坐公车,其他时间一概不打照面。今天是约好在校外吃饭,两人缓缓走在步行街上,两个帅高个儿绝对的养眼。
“诶?你看?那不是禾云吗?”宇峰指着不远处,他正在买酱猪蹄子,
(这么肥了,还在吃。)杨墨心里讥讽道。
宇峰还乐呵呵的,殊不知杨墨为他挡下多少麻烦,“自从走读,好久没见到他,过去打个招呼!”
杨墨一个大跨步,上前拦住,虽然宇峰对发生的一切不知qíng,但杨墨对这个“校园黑手党”已经到了深恶痛绝的地步,招呼都省了,离这个“恐怖分子”越远越好!
“别了!快走,我们去吃牛ròu面!新开的,可多人了,还得排队!”杨墨不由自主的挽起宇峰的胳膊。
“喂!你的手!”宇峰指着他的胳膊,眼睛瞪的老大,杨墨迅速收回去。
“还闲我俩的绯闻传的不够多啊?”宇峰似笑非笑的说。
“切!没在一起叫绯闻,在一起就是新闻。”杨墨看似不在意别人的言语,实则这段时间谨言慎行,“流行终会散去,去想那些就是庸人自扰!”
宇峰听后觉得挺有道理,用食指挎了下杨墨的高鼻梁,
“还闹!还闹!”杨墨一个闪躲。
当排到牛ròu面店门口,二人脚下的地砖摇晃顷刻。
“地震了?”杨墨问。
“是你最近jīng神太过敏感了,哪来的地震?”宇峰话音未落,剧烈的晃动开始。
“我艹,真是地震,快跑。”宇峰吼道。
(我俩就在大平地上,又不是在楼房里,跑毛线?)
虽然震感不qiáng,但街上的行人都被摇的东倒西歪,四周女人和孩子的惊叫声不断,两人四周挤满了排队吃面的群众,根本挤不出去。牛ròu面店的新店招牌摇摇yù坠,这极有可能是赶工出来的豆腐渣工程。
两人被晃的不轻,忽然,那块古香古色的招牌砸了下来,眼看就要砸中个子更高的宇峰,没做任何多想,杨墨使出吃奶的劲将他推开,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死就死吧,能救自己一生所爱的人,值了。宇峰,我爱你,再见。)
杨墨笃定、静静的闭上眼睛,牌匾只有40厘米就要击中他的头部。
☆、后悔不迭
万万没想到,杨墨的后背竟也遭受重重的推力,前身扑倒在宇峰身上。几块油腻腻的猪蹄散落在地,禾云的脖子和背被沉重的木漆招牌砸中,当场昏厥过去。
地震在10几秒内结束,杨墨惊魂甫定,刚回过神,看着倒在血泊中的禾云,赶紧扑过去。
“禾云!禾云!你没事吧!”杨墨不停的拍打没有一丝血色的脸。“还愣在那gān嘛,赶快救人啊!!”杨墨发疯似的吼叫着路人。
“快把牌匾抬开!”宇峰和路人抬开禾云身上的牌匾,校服已被鲜血染红。杨墨没有片刻思考,背起禾云往大马路上冲,宇峰在后面托举着,(禾云你可千万不要有什么事啊,保佑保佑。)
杨墨隐隐听见禾云气若游丝的喘气声,极其微弱,“杨..墨,之前对,对不起。”听的不是很清楚,杨墨痛恨自己昨晚对他的拳打脚踢,毕竟是同窗的兄弟,咋就那么不理智?
主gān道上站满慌乱的行人,空的士应接不暇的从他们身边滑落,无论如何招手、拦阻,就是不停,杨墨没折,急的原地打转、脸上染满汗珠,禾云的气息越来越微弱,手脚冰凉。宇峰也无计可施,不停的上前拦私家车,无人响应。忽然,杨墨意识到什么,“宇峰!快!接住禾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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