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淅心里泛起酸涩——有点鄙视他的为人了。
罗修面上一片平静无波。
他了解这不仅仅是池卫提出的一个休假的建议,更是一个条件:一个他提供资金支持的条件。之所以以这种方式和口吻提出来,也无外乎是软中带硬,先礼后兵罢了。
他对方亦淅的心思,早就是司马昭之心。
但,xing格qiáng硬的罗修又岂会是任人宰割?看人脸色的?
他,沉默了一会儿......如深潭的眸子,dàng起丝丝涟漪:“你陪亦淅去外面休养倒是好事,正好可以让他养养身体。不过,去武夷山太远了,我不放心。万一身体个反复可怎么办?”
池卫的眼神,变得幽深清泠,冷冷地打量着罗修;复又落到不着一语,显得几分忐忑的亦淅身上。
“你不是在城郊水库边上有个别墅吗?现在这个季节,那里风景应该不错。又临水,凉慡宜人。不如,带亦淅去那里住两天吧?又近,又可以休养,我也放心。”
罗修突然转变的这个语气,很明显是给了池卫一个自己可以接受的底限。
池卫满心以为罗修是要婉拒的,正想着如何迫其让步。没想到,他却给了一个可以接受的选择。即使打乱了自己原来的计划,难免拂了心意;可至少还是有了可以和亦淅单独相处的机会。
生意场上的人,谈条件都知道要各让一步的,才能达成大家都满意的结果。
这样看起来,罗修还是个聪明人,知道取舍。
这样想着,那缕不快很快就烟消云散了。剩下的,只有喜形于色的心满意足。
“就住两天吗?”
池卫不甘心地又问了一句。
“就两天吧。他也有他的事qíng。”
罗修很认真地给出了答复。
池卫是个知进退的人,也就不再讨价还价。他有信心,他和方亦淅的事qíng,来日方长,不急于这一时半刻。尤其是,在他得知了罗修对待方亦淅的手段之后,就更加有把握。
这方亦淅,早晚有一日,会心甘qíng愿地爱上他。
“亦淅,别墅那里风景不错,条件也好。这两天你就好好放松一下吧?!想吃什么,玩什么,别客气,尽管和我说。”
池卫对着亦淅,满面含chūn地叮咛。流露出来的细腻qíng思,都能拧出蜜来。
亦淅含羞带怯,半是有qíng,半是无意,“那有劳池大哥照顾了。”
人生如戏,既然要演,何不演得别人痛快,自己也高兴呢?
亦淅有意忽略掉自己的落寞,尽量表现得轻松。他厌倦了总是自怨自艾,宁愿骄傲的堕落。
池卫一见他,瞳剪chūn水,英姿俊逸,更觉得心旌神摇,不可自持了。
亦淅忽然感到,腰上被人用力一握:那是罗修的手掌在搞怪。
这是何意?
在吃醋?还是在提醒?
早就料到,罗修有朝一日会将他送与池卫。经过了上次的事件,他这么做,自己一点都不奇怪。可是,一旦他真的那么做了,心脏就仿佛被人狠cha了一刀:疼得失血,全身的血液都是冷的。
这种深入骨髓的冷,让他产生痛彻心扉的绝望。
罗修为什么要抓那一把?他自己也没弄明白。
只是,看着亦淅对着池卫眼角留qíng,就像是受了莫大的刺激,有些无以名之的愤怒qíng绪——不受控制。
他,再一次把亦淅拱手让人了。即便,只有短短两日。可是,有些事qíng,只要你做了决定,就再也回不到原点了。
正如,他和方亦淅。
他很清醒地知道:亦淅爱他,也恨他。
他不敢面对亦淅对他的爱,那么对他的恨就显得弥足珍贵了。只要还有这恨在,亦淅就不可能离开他,不可能放下他;而他,也需要自己对亦淅的恨,来让两个人之间的关系牢不可破。
只要能占有他,哪怕是用恨维系的,也是好的。
完全理智的心,恰如一柄全是锋刃的刀:会叫使用它的人,手上流血。
池卫留下吃了午饭,又千叮万嘱了亦淅一篇话才告辞离开。
罗修心里一腔的隐忍难发的懊恼,自去了书房,处理工作上的事qíng。
亦淅被怅然的心qíng弄得也是有些烦闷,自己躲进浴室冲水后,再次回到chuáng上。
然而,睡意全无。
翻来覆去折腾了半天,还是躺不住。想起楼下书房里的罗修,心里总是有些放不下,便一步一步踱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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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iāo易(中)
浮生事,苦海舟,dàng来飘去不自由。
书房的门,大开着:里面时而传来敲击键盘的声音。
罗修,正坐在书案后面,对着电脑忙碌着。
亦淅看他专注工作时,深锁的眉头;迟迟疑疑地不知该不该进去打扰。
“砰.....砰.......”
抬手轻叩了两声门,里面的人抬首望向他。
“嗯?.....有事?”
“没有。我,我找本书看。”
话到嘴边,亦淅才发现自己也不知道来gān什么,顺口就找了个理由。
“哦......那你自己看吧。”
罗修应了一声,又低下头,继续手上的事qíng。
亦淅挪到书柜边,手指滑过一排排的格子,看着那些自己根本没往心里去的书名,晃然的心不在焉。眼睛里,云雾氤氲纯净迷蒙。
罗修挑起眼皮,透过那片清澈流转的湖水,不觉得失神了好久......
“啊?........”
罗修,忽然拉住了他的手臂,扯到了身侧——出人意料的行为,让他小小一惊。
“你?”
对面的人黑瞳如星,定定地望着他:像是要把他吞噬到黑色的深潭里。
那种落水一样的无力感,又袭了上来。
“坐到我腿上来,让我看看你身上的伤,恢复得怎么样了......”
亦淅已经习惯了和他的亲密,并没有扭捏——只是听他这样讲出来,脸上还是不由得飘上一团团的红云。
他垂首,慢慢地跨坐在罗修的膝上,动作轻巧,没有犹豫。
罗修饶有兴趣地看着亦淅乖巧的举动,脸上充盈着占有者的喜悦。
指尖轻挑:衬衫的扣子,逐个弹开——紧致细腻,富有弹xing,温润如玉的胸膛就这样,婉约而奢华地铺陈在眼前。
手指,轻轻滑过新生的粉嫩皮ròu:引来神经末梢一阵阵的麻痒.....
“恩。没有留下疤痕。恢复得这么好,我就放心了。”罗修略感欣慰地说,目光里全是鉴赏艺术品一样的全神贯注:“这么漂亮的身体,会把池卫那个家伙,弄得五迷三道吧。”
这是,在嘲弄我吗?
亦淅觉得心脏,有被东西勒住了似的沉闷。呼吸,都感到疼。
“这,不正是你希望的嘛......”
因为挣扎得无所适从,接下的话说出来就带着扎人的刺。
罗修噗嗤一笑,面未改色:“是啊,我忘了。这是我答应的。怎么?你不高兴陪他吗?不会吧,刚才你可是一直都在和他眉来眼去的啊.......”
亦淅不甘示弱地扬起嘴角:“我那是为了配合你呀,我的主人——”加重了一下“主人”二字的语气,悠然说道:“你把我□□成现在这副模样,不就是为了让我更下---贱吗?如今,我的表现,可让你满意?”
罗修总是淡漠的表qíng,看不到一丝波澜;只有眉尖不经意地微蹙了一下。
“我很满意。你的表现超出想象。池卫也会满意。他是个很有品味的人,会懂得欣赏你。”
“我知道。”方亦淅,淡淡地笑了,笑中闪躲着一种心灰意冷的哀怨:“你,还打算将我送给其他什么人吗?”
“除非——有必要。否则,不会。”
罗修的声音沉静了许多,越说越轻;带着三月料峭的chūn寒。
“我问了一个傻问题,真蠢!”亦淅叹道:“你对我是想怎样都可以的,我根本没有说‘不’的权利。不过这次还好,池卫这个人不招人讨厌。”
“我,只是让你陪他两天。不是让你去喜欢他,千万别坏了我的规矩!”
罗修听着亦淅话里话外对池卫的评价,觉得分外刺耳。好象觉得有种即将会失去了什么似的错觉,让他冷冷给出了警告。
“我看得很清楚,你不过是在学吴起,唱一出‘杀妻取将’吧?我是你的,自然牺牲一下也没什么。”
亦淅觉察到了罗修的烦燥,将自己的不甘和心痛,用chūn秋笔法的方式刺激了一下对方。
若不这样,一腔的苦楚就无处宣泄。
罗修的冷眸,霎时窜出一团火来:呈现出热火烹油的熊熊之势——
“你有这个认知就好:你是我的!但,我可不学什么吴起,也不玩‘杀妻取将’这套!你只要时时刻刻记住就好!我也会让池卫深刻地认识到这一点!!”
一语落地,罗修张嘴就咬上了亦淅的肩膀:牙齿撕磨,狠狠啃噬......
“啊!”
血ròu传导被啃咬的疼,鼻子里可以闻到丝丝血腥的味道;亦淅,忍不住地哀叫起来。
罗修像一只在抢夺食物而发怒的雄狮,扣住亦淅的身子,不管不顾地恣意又亲又咬.......齿尖磨过每一寸皮肤,汹涌如排山倒海一样的侵略,似乎是开始了一场不会停歇的征伐。
亦淅因为吃痛,双手尽量抵在进犯人的胸口。想要逃开,根本就无法抵制这只疯狂的狮子——反而,让对方抓住了机会,在他的手臂上,腕口,开辟更多的战场。
这是一场实力悬殊的战争,亦淅还在发着低烧的身体没有胜算。他渐渐放弃了抵抗,无力地贴在罗修的胸前,任其所为。
在这种又痛又痒,半拒半迎之间,已经被罗修气息所感染的身体,逐步感到一种难已自制的战栗和快----感!
罗修粗---bào的举动,掠夺成瘾的血色气息,都让这种变了味的欢---愉,更加让人沉沦。
“啊!.........唔.......”
亦淅口中流淌出的不再只是哀鸣那么简单,转而更像是享受另一个层次的欢快吟唱。
“喜——欢——?”
罗修望着满面□□,意乱神飞的亦淅:捉狭地问着。
低沉的音色,蚀骨的xing-----感。
方亦淅眯起眼睛,有些难堪,又有些沉迷地点了点头,说不出一个字。
自己的身体,自己的心,都完全受着罗修的支配;无论他给予了什么,都能达到登峰造极的快乐!这种感觉,太羞耻了。
罗修内心里的兴奋,刚好相反。他看到自己的一举一动,一丝一毫都能左右亦淅的qíng思,越发得意。
“我会给你——更好的!”
罗修低吼了一句,须臾之间长驱直入,闯入禁处,攻城夺地。
亦淅只觉得自己摇摇晃晃,神智崩散;还未等缓过神儿来,就已经被惊涛骇làng卷入没有尽头的漩涡......
“罗修.....我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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