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狱戒_清乐渔【完结】(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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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亦淅在心里直吐舌头,这池卫一点儿不负他是生意人的出身啊;巧舌如簧的本事,令他自愧不如。随便几句话,忽悠得人一愣一愣的。亏着他无心算计着自己,要不然不得给他卖了,还得替他数钱啊。
  陈灿,听着很是受用,美滋滋地低下头去。脸颊上升起的红晕,如晚霞满天,越显得他羞羞答答,可爱之极。
  “池大哥,真会取笑人。我可是三十多岁的人了,您哪里见过这么老的花样美男啊…….”
  池卫冲着罗修飞过一个媚眼,笑问:“我说罗修,你真是深不可测啊……在哪里淘来的美人胚子?你这家伙,艳福不浅。令吾等羡慕啊。”
  罗修知他玩笑,眉毛挑起,眼波平静,“你不是一样嘛,佳人在侧,一偿多年所愿,还有什么可抱怨的。”
  说罢,一双剑目,定定地注视着亦淅…….亦淅,听他这话,如被荆棘刺痛了心窝;禁不住身子一抖,隔空对上他的目光:顿时,六神无主……他急急忙忙地逃开,扭过脸望着池卫,尴尬地笑了笑。
  池卫,似乎也了然了他的心qíng,安抚地拍了拍他垂在身侧的手背。
  亦淅方镇定了下来。
  这个细小的动作,尽落入罗修的眼中:冷静,沉默的深邃里,蕴酿着火山岩浆般炙烈起伏的心绪。
  “有没有兴趣,喝杯威士忌?”池卫,递过一个征询的眼神,抬着下巴问。
  “好啊,我正有此意。”罗修笑着应道。他明白,这是池卫单独找他有话说,即刻会意。转过身,对着灿柔声说:“我先不陪你了,你吃点东西。我一会儿,就回来。”
  罗修抚着灿的头,眼光里满泻着柔qíng…….抬首,对上亦淅些许酸楚,湿润的水色;竟生出丝丝的不忍,与牵绊。
  相见,争如不见。
  《十诫诗》里,说得好:
  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
  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
  这时,池卫却做出了一个颇为大但的举动:侧过身,搂住亦淅的腰,一个轻吻帖上他的额角——似微风拂过水面,露水滚过荷尖;含qíng脉脉,无以言说。
  这里可是嘉宾云集的酒会啊,是富商大贾广jiāo朋友的地方;池卫这种无所顾忌地放làng形骸的举止,不得立刻成为众人的焦点啊?说不定,还会登上八卦周刊的封面吧?!
  亦淅直感到面上发烧,仿似做了贼让人当场拿住了一般的慌张。一时之间,脸涨得通红,似恼非恼,似怒非怒地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也不知说什么合适。
  罗修冷眼旁观,心下知道,这是池卫故意做给自己看的。一则是为了给亦淅争个面子,二则怕是为了在他面前,宣布对亦淅的所有权吧。做法有点幼稚,但很直接明了。
  好在,这些所谓成功人士聚在一起,大抵三五成群,各怀心腹事;倒没几个人特别留意他们。至于,上不上报纸这种事,那只能听天由命了。亦淅再是诚惶诚恐也没用。
  亦淅的反应,早在池卫的意料之中。他玩味地欣赏着他面色,短时间五彩斑斓的变化,乐的得意。
  “好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不怕,你又怕什么?我们,先过去了。”
  池卫顽皮地眨了眨眼,与他成熟的外表不相称的一股孩子气,跃然脸上。让亦淅对着他,也只能一声叹息。
  看了这样一场郎qíng妾意的表演,陈灿唇角的弧度勾得又弯又翘。笑意,也是不yīn不阳。
  “看起来,你们感qíng不错。”灿,见罗修他们离开,又恢复了与亦淅独处模式的不冷不热。“你的感qíng生涯,还是那么多姿多彩……”
  方亦淅心里暗笑,你明明知道我的苦处,何必还出言讥讽?果真是计算机设置好的程序嘛?场景一换,自动更新啊,毫厘不差。
  “他…….对我很好。”方亦淅遥望着池卫的背影,没有收回视线。
  “哼…….”灿,冷笑一声,“那你可要把握好了,好不容易,还有个傻瓜肯对你好……”
  方亦淅心里五味jiāo杂,眼光暗淡了下来,沉声说道:“我是要好好把握他的……也没谁值得我去在乎了。”
  棉里藏针的反击,陈灿不会听不出来。不过,他有点讶异,在他面前从来低声下气的亦淅也有沉不住气的一天;想到这里,反而逸出诡谲微笑。
  “难得,你有清醒的认知。”他递给亦淅一个眼白,大为不屑的神qíng。稍后,语气和缓了下来,“我不想为难你,你我之间井水不犯河水就好。我要的也全是我应得的。这,没什么不对。”
  “是没什么不对。我也只要属于我的东西,别人主动送上门的,我也不惜的要。”亦淅,不轻不重地给顶了回去。随后,瞧了瞧灿仍是倩兮巧笑的面容,转换了话题:“怎么,今天出席这个酒会,特意让陈叔叔也陪你来了吗?”
  “我爸?他怎么会来。”陈灿,很奇怪地否认。
  “啊?!”亦淅一愣,“可我刚才看到他了啊。”
  “在这里?不会吧……”陈灿,下意识地向四周张望了一圈,道:“他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怎么会来这种地方?你一定是看错了。”
  方亦淅确定,自己并没有看错。陈至荣神出鬼没地出现在酒会上,连自己最亲密的儿子也不知道他的行踪。行此鬼祟之举,所谓何来?
  是偶然出现?还是早有图谋?
作者有话要说:  亲们,故事进行到这里快要完结了,希望大家会喜欢。现在还挺发愁的,要he还是be?呢?把你的想法留下来吧?!祝大家天天开心!感谢支持!请多多收藏。

  ☆、神的左手(二)

  
  谋无主则困,事无备则废。
  亦淅正暗自揣测猜度,陈灿的手机倒是时候地响了起来。
  陈灿接着电话,“喂”了一声后,面有不悦之色。他抿着嘴唇,拧着眉头,略微听了半分钟,一言不发。
  末了,说了句:“你等一下,我马上过来。”
  方亦淅心想,这是有人很急切地要约陈灿见面啊,想来想去八成是陈至荣了。
  陈灿挂了电话,对着方亦淅的眼神,有点躲躲闪闪的。脸色,也不大自然。
  “我有事,先出去一下。你如果看见了修,叫他不要担心。我很快回来。”陈灿,随口说道。随后,很着急地转过身,穿过热闹的人群,匆忙去搭电梯。
  方亦淅应了声“好”,心下已然猜了个□□不离十。
  此人这么急着要见灿,可灿的神qíng却那么的不耐烦,好像不太乐意似的。如果说是去见陈至荣,实在有些说不过去呀;见自己的父亲,怎么着也不可能是这么厌烦吧。
  亦淅,直愣愣地望着那个从前无比亲密的身影;感叹着他们相爱的日子,仿佛已是上辈子发生的事qíng了。今生,却是奈何桥上走一遭,两不相忆。
  等到再定了定神,四处张望,哪里还见了池卫和罗修的影子?天知道,这两个人有多少话要说;他们都是有大事业的人,凑到一起聊的八成也是生意经。只要,别是以自己为话题,便好。
  亦淅这才发觉百无聊赖。满目繁华风流,满室香槟美人,都提不起一点qíng趣。自己,不过是一个升斗蚁民,即便华服在身,也融入不了这香车宝马,花团锦簇的上流社会。打个不太恰当的比喻,好比灰姑娘穿上了水晶鞋,纵然美得炫目,依然会提心吊担地畏惧那十二点钟声的敲响。
  那是心虚,骨子里平凡人与生俱来的心虚。
  亦淅自嘲地笑了一笑,笑自己莫名其妙地自怜自艾。
  突然想起五楼有间咖啡厅,是一个十分清幽安静的所在。宴会看样子还要有一阵子才能结束,池卫的应酬想来也是络绎不绝;不如自己偷闲小坐一会儿。
  于是,他拿出手机,给池卫发了个短信。说到楼下咖啡厅去坐了,让他不用挂心。
  然后,一个人,慢慢地走进了电梯。
  单说罗修被池卫拉去,喝了两杯威士忌,又说了半个小时的话。因为不放心灿独自呆着,聊完了紧要的事qíng,就赶忙别了池卫,四下寻找灿的影子。
  不成想,忙活了一圈,也没找到灿。
  他拨了对方的手机,也只是听到了几声令人烦燥的“嘟嘟”的忙音。
  他这是在哪里?信号这么不好。
  罗修有些纳闷儿,又有些焦急。想着也许这种乱糟糟的场合,会不会让灿觉得不舒服呢?越是猜测,心里越是浮起不好的想法;似是水缸里的水瓢,好不容易按下去,又晃晃当当地飘上来。
  一层,一层地找了半天,径自跑到了大堂。
  灯火通明,华光流彩的酒店大堂里,落地窗前的休息区闲闲地坐着些人。前台的小姐和服务生,忙得不亦乐乎。罗修在这个一目了然的宽阔空间里,很容易可以看清没有他要找的那个人。
  他寻思着,要不要再打一遍电话试试运气。
  一抹身形,在眼前忽然飘过——短短的一瞬,缘于熟悉,罗修仍是辨得出来,那是灿。
  怎么?他好像还推拒着一个人吗?显得撕撕巴巴,好不别扭。
  罗修忧心灿遇到了什么事,紧随其后跟了上去。
  一路跟到了洒店外面,门前一棵棵粗壮的杨树,银钩铁尺似的枝桠,张牙舞爪地伸向四方。时逢冬季,树叶落尽,光秃秃的树gān上缠着五颜六色的彩灯;暮色里,闪着七彩的光芒…….不通透,却显暧昧。
  这时,借着这幽闪的光,罗修看清了陈灿推推搡搡的那个人,是陈至荣。
  两个人似乎在jiāo谈着什么,陈灿的面色yīn恻恻的,像是发火,又好像不是。陈至荣呢,则有点战战兢兢,小心讨好的意思。
  罗修此刻进退两难。人家两父子说话,听了似乎不好;可不听,自己这么杵在这儿;一旦给他们发现了,双方都尴尬。再三思量之下,还是选择闪身避在了酒店正门的那座大理石“鲤鱼跃龙门”的雕塑后面。
  这个雕塑,到了夏天是一座喷泉;鱼嘴处可以喷出汩汩的水流,很是jīng巧。
  罗修藏身于此,父子二人的对话还是一句不落地随着飒飒冷风,若有若无地chuī进了耳膜。
  “只怕,这事儿也盖不住了……..”陈至荣,语调黯然地叹着气,隐隐担忧地说。
  陈灿,漠然的表qíng,话里的温暖也欠奉:“您是个有几十年工作经验的警察,应该知道怎样不给自己惹麻烦。这大概,轮不到我来教您吧?”
  罗修不知他们在说什么,但是能够听得出来陈至荣话里的不安;想必不会是件小事。他最诧异的是,灿对陈至荣的态度:如此的冷淡,漠不关心。
  “还不是那个方亦淅…….”陈至荣,说起这个名字,恨恨的:“就是他在搞鬼。如果知道这样,早该……..”
  “行了!”灿,厉声打断了他,“当初,您棋差一招,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他现在即便是死了,也解决不了你的问题。与其这样,不如合计合计怎么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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