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财的人,往往都有着赌徒的心理。
“你…….为什么这么做?”
“各取所需。”陈灿纯净的面容,一派理所当然的表qíng,看不出一点yīn谋诡计的意思。
陈峰心头,陡然一凛——这个人,纯真的表相下面,究竟是怎样的一颗灵魂?想想便觉可怕,把狡计耍得这么坦白,天真,也是一种独特的天份吧。
“你要我,怎么配合你?”陈峰咬了咬牙,下了狠心问道。他这时,将近有正在同魔鬼做jiāo易的感觉。
陈灿秀气的面孔,渐渐靠近陈峰,沁人心脾的体香…….晶晶发亮的一双桃花眼,溢彩流光……
“做一件小事就可以了。然后,你便能心想事成…….”
陈灿轻言细语,嗓音低柔得透着诱惑……听在陈峰的耳底,犹如堕入地狱的咒语,yù罢不能。
当罗修抱着一大捧huáng色郁金香回到家时,陈峰已经喝完了他的第三杯茶。
陈灿喜悦地跳过去,接过鲜花跑进了厨房。不一会儿,水晶花樽里一束束美丽的花朵,旖旎了整个下午的时光。
“真搞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huáng色郁金香呢?!跑了好几个花卉市场,才买到……..”
罗修瞥了一眼等候多时的陈峰,倒是对着灿抱怨地说道。
陈灿,笑嘻嘻地凑到他跟前,巴巴地亲了他脸颊一口,哄着爱人说:“修,辛苦你了。谁让我喜欢这个颜色的郁金香呢!过年了嘛,装饰房间也好,讨个好彩头也好啊…….”
陈峰在一边,暗觉好笑。这个陈灿,撒娇得如此自然流畅,和刚才与自己谈jiāo易时,判若两人。
人心啊,海底纤针。
罗修无奈地摇了摇头,眼光里全是宠爱。
“你高兴,就好。”
陈峰勾动唇尾,yīn恻恻地笑了。
“罗修,原来你还真是个体贴的qíng人啊……能把人宠成这样。你当时把亦淅也宠得紧,结果…….”
陈峰话还没说完,罗修板起的面孔,像锅底一样,又硬又冷。他这人,懂得见好就收,忙做个遮住嘴巴的手势:“噢…….多嘴,多嘴了,不好意思…….”
“我们到书房说吧……”
罗修平静的面色,看不出太复杂的qíng绪,自己先带路往书房走去。
陈峰甩过一个微笑给陈灿,也跟了进去。
陈灿呢,没事人似的,继续坐在地上,摆弄着花瓶里的郁金香——开始,一支一支地修jīng。觜角,悄然逸起的笑意,也逐次地诡异,奇妙……
为什么要是huáng色郁金香?为什么只喜欢huáng色郁金香?修,你怎会体会得到呢。
这是绝望的爱qíng——我,爱的绝望……..
作者有话要说: 写了这么久,感谢收藏的小伙伴,也谢谢那些阅读和留言的亲们!祝你们愉快。
☆、蝴蝶效应(一)
qiáng中自有qiáng中手,用诈还逢识诈人。
罗修很平静地调整了一下呼吸,稳稳当当地靠在书桌后面的皮椅上;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显得轻松,随xing一些。
首先,气势上先不能输给陈峰。
陈峰这个人,不易对对。他很早以前,已有了这个清晰的认识。特别是现在,他的前程面临着空前的危机,吉凶未卜。人生崩坏之际,他也越发的危险。
来此,意yù何为,罗修心里有数。他也知道,如果任他狮子大开口,自己也是万万不能接受的。宦海浮沉,商场战场的鏊战中,陈峰的那些诡计和手段,他也没少领教。想在陈峰身上占些便宜,无异于与虎谋皮;只要他不存鲸吞之心,已是万幸了吧。
可是,他也不是个初出茅庐的“愣头青”;若论心机,还指不定谁怕谁呢。陈峰若是做着予取予求的打算,只怕也是打错了算盘。
罗修,私下里反复思量了好几个来回——做足了大战在即,全力一搏的心理建设。
反观陈峰,恍如无事一般地跟着他进了书房,老神在在地坐在对面的红木椅上,神态那叫一个闲适自在。如果手里再拿着一个紫砂小茶壶,桌上配上一盘棋;可以直观地让人感觉他是在公园里,享受退休生活的老gān部。
罗修几乎在那一刻,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错判了陈峰来此的目的。
当然,现实很快地打碎了罗修这样不切实际的想象。
这个老狐狸,无利不起早;不知又打着什么鬼主意呢……..
“让灿,给你倒杯茶进来吗?”罗修,假模假式地瞄着他,礼节xing地问着他。那样子,也没真的想给人家倒茶的意思。可不,假使如旧时有端茶送客的规矩,他倒是愿意这么做的。
“不用了,我喝得够多了。”陈峰说的是实话。在等罗修这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连喝了三杯碧螺chūn。满肚子的茶水,也许不需太久,很快还要排出去一些呢。
“那好吧。”罗修,也不客气地说道:“陈财神今天来我家,不用你说,我也猜得到是为了什么事…….”他停顿了一秒,正视着陈峰的面目,开诚布公地直说:“你最近遇到的麻烦,我也略有耳闻。事qíng发展到了这一步,你我心里有数,这个位子你是没法再坐下去了。好一点的话,提早退休;糟的,不用我说了……”
罗修注意到,陈峰面色微动,很不舒服的表qíng。
“依我说,其实及早退休也没什么不好。省得cao劳,免得与人勾心斗脚,乐得清闲。”
说到此处,笑语盈然地望着陈峰:对方的反应是正常的颔首微笑,嘴角扯出玩味地弧度。
“你我相jiāo多年了,以前在工程项目上也得到过你不少的支持。于qíng于理,你今天的处境,我都不会坐视不理。我准备了一张支票,聊表心意;感谢陈兄这么多年的关照,你也不要嫌弃。”
罗修语毕,拉开抽屉,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支票,推给了陈峰。
陈峰一脸平和地听完罗修这篇冠冕堂皇的话述,轻轻勾起唇尾——捏着那张支票,只淡淡扫了一眼,似乎不以为意。
罗修心下明白,看来这张支票的数字,没有让陈峰满意。
“罗修,我可不是上门来乞讨的……”陈峰,慢条斯理地笑着,“我,是正大光明地上门来拿我应得的东西。”
“应得?”罗修不禁觉得滑稽,“哪些是你应得的?”他,目光如炬,面含微愠:“我罗修这里,会有什么是你应得的吗?你这记xing也太差了,每回你应得的,我都在第二天及时打到你的卡上,从不延误。”
陈峰的笑,颇有深意,一直挂在脸上。看不出恼怒,只是面目yīn冷得令人感觉他的笑容,皆潜藏着不良的动机。
“罗修,这些年你们能这么顺利,混得风生水起;没有我,可以吗?如果不是我在后面提供着资金的支持,竭尽全力的相助,那些项目你们进行得下去?怎么,要卸磨杀驴了吗?当初,可是你们说的要共同进退,利益共享。现在看我没有利用价值了,要忙着撇清关系是吧?!告诉你,太晚了……..”
陈峰,目露凶险,仿似要吃人似的,灼灼地bī视着罗修——恨不得,下一步,要拆皮吃骨,吞噬血ròu一样。
“我们,有少给过你一分钱嘛?”罗修漠然地反问了一句,不甘示弱地回瞪着他,“别拿这些没头没脑的话来说事儿!做人,贵能适可而止,别太贪心了。拿自己可以拿的,便是惜福。要不然,连这些老天爷,也会收回去的……..”
陈峰嗤之以鼻,满面险恶,“罗修,千万别自以为是,你不是铁板一块。这么多年在这个圈子里混,你做的那些肮脏的勾当,可不是一点手尾都没留的。”
他,忽然探出身子,一张与年龄不相称的细皮嫩ròu的脸,快帖上罗修的眼镜片了。低声说道:“尤其是你和那位今年要卸任的领导,见不得光的明来暗往;别以为谁都瞒得了。你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吧……”
“你在威胁我?…….”罗修,深眸凝聚,周身瞬间散发着危殆到令人找不到呼吸的气息…….他,定定看着挑衅的人,“我从来不吃这一套!你既然知道我不是个好东西,就该明白论起卑鄙来,我可是不逊色于你的…….”
陈峰听罢,脸色一变,映出些许苍白——喘气,也有些沉重。
“罗修,我希望你我的见面,只是简单的兵车之会,不要成为令人遗憾的相煎何极……我还不想与你为敌…….”
他深呼出一口气,接着说:“别忘了,你眼下可不是孤家寡人,还牵着个水灵灵的小佳人呢……倘若有一日,你一无所有了,他还会留在你身边吗?看来,还是方亦淅聪明一些,知道趁着年轻赶紧找个‘下家’,没有一味地跟着你耗…….”
罗修凝重的脸,yīn沉得可怕,两条剑眉拧成了结。
“你若是敢打他们的主意,我不会放过你……..”罗修,恨恨地一字一句地说得无比清楚。
“我对男人,不感兴趣。”陈峰,悠哉地靠回椅子里,满是嫌弃的神色:“我可没有你们那么高雅的爱好。”他有意地讥讽着说,“我只对我的钱有兴趣。这张支票的数字,我不能满意。”
“那你觉得,我应该给你多少,才算好?”
罗修淡淡一笑,他倒想看看这个家伙到底会贪到何种程度,给自己定了个什么价位。
“B—2工程,还有游乐场项目分红的百分之十。”陈峰,口吐珠玉似的,说得分外轻巧,一副势在必得的架势。
“我不会太过份的,应得的劳动报酬。”
罗修憋着的一口老血差点儿没被气吐了,牙根恨得直痒痒,咬碎他的心都有了。这哪里是狮口啊?太小瞧人家的野心啦,简直是吞海之口啊!几十个亿的项目,罗修的股权已经转让给了池卫;陈峰却还想着分一杯羹,这不是明火执杖的打劫吗?
按理说,这种荒谬的条件,说出大天来,也不会有人答应的。陈峰就算贪得无厌,也该有个限度,不至于提出这么离谱,又没有可行xing的要求啊?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不留一点退路,不像是他做事的风格啊……
陈峰,搞经济出身,最会的是计算实际利益。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呢?
罗修,一时有些不解,错愕……
那人,倒是泰然自若,仿佛与己无关似的安坐在那里,瞧不出一丝纠结。
这太反常了,奇怪…….罗修经过几番推敲,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贪多嚼不烂,你也不怕噎死……”罗修,狠厉地说着看似玩笑的话。
陈峰一本正经地晃着脑袋,“相信我,罗修。我能做到让你一贫如洗的。这些不过是九牛一毛,有舍有得;用它换你后半辈子高枕无忧,绝对值得……..”
“我的后半辈子怎么样,不用你来费心。你过好,你自己这一关就可以了……..”罗修不动生色地回敬,没有丝毫的畏色。
“你如果领qíng,把这支票拿回去,以后咱们还有jiāoqíng。如果不领qíng,那就好走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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