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淅低下头,悄然避开了他的眼神。
坐在上首位置,是个年过半百的男人。
jīng神奕奕,双目如电。说话时语笑平和,沉默时面沉似水;通身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距离感。
身边,带着一个二十五六岁,伶俐的小伙子。看着他分外小心的伺候,应该就是个秘书的身份。
这个人是谁,gān什么的?没有人介绍。所有人都称他为“领导。”
如此神秘的身份,又得到大家众星捧月般的对待;亦淅心里琢磨着,应该是市里的某位领导,政界的人物了。
席间还有几位客人,大多都是生意场上的老板,或是陪这些人来做陪的红颜知己。亦淅打过招呼,也就没那么留意了。
大家介绍完毕,转桌上的菜肴也已上了大半。亦淅随着罗修,临着那位领导落座。
陈峰先举起了杯,张罗开来:
“人都到齐了,先喝一个吧。”
大家哄笑着,表示赞成。
肖云眼尖,看着亦淅的红酒杯里是橙汁,大为不满。
“这方先生怎么能拿饮料来对付我们啊?不行啊,快换酒!”
他这一提醒,席上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扫过来,弄得亦淅有点不自在。
“就是....就是.....换酒.....”
总是不缺跟着起哄的人。
亦淅戒酒也已有几年了,无论在什么场合都是绝不破例的。今天,这肖云故意难为他,还真得想想脱身之法。
罗修知道亦淅不能饮酒,不慌不忙地起身,冲着众人从容说道:“亦淅有酒jīng过敏的毛病,确实是滴酒不能沾,那是要出人命的。就让他用橙汁代替吧。”
亦淅感激地望向罗修,只听得他接着说道:“但头一次见面,总要有个礼数,这不能免。这样吧,我替他敬大家三杯,算个心意吧。”
说罢,果真一口气连gān了三杯红葡萄酒。
席上的人,一阵赞扬之声。
亦淅知道,这gān红最是后反劲儿的酒。喝时也许不觉怎样,口感好,又比较好入喉;酒劲是缓慢上来的,醉酒程度也深,是够让人受的。因此,难免暗暗担心。
罗修,似乎看出了他的担心,无所谓地对他笑道:“没事。”
亦淅也不好说什么,只是给他的盘子里夹菜;劝他多吃点东西,能压压胃里的酒。
对面的肖云,向亦淅挑了挑眉,好似极为得意自己的做为。那时时溢在嘴边的讪笑,无需言语表达,也把嘲弄的意思表现了个明明白白。
方亦淅,此时此地没有心思理会这个人的敌意。
要面对的太多了,他还远没有构成什么实质xing的威胁。
亦淅现在心里,眼里,看到的,想到的只有__罗修。
☆、神秘的圈子(下)
罗修俯下身来,贴在那们领导的身边,悄声耳语:
“如果可以的话,那块地皮我可是要出手了........”
“那地方附近明年将动工建设一条三十米宽的公路,三年内开发成国内较大的旅游景点,规划设计已经出来了。你明白?”
领导说这些话时:面部竟看不到丝毫表qíng,只能看到嘴有规律的一张一合,声音极低。
“明白。您放心吧。”罗修递过一个含意颇妙的眼神。
领导笑着,目光yīn骘,透露出不明的危险气息。
“你知道.....我有点兴趣了.........我要............”
罗修,早已了然于胸,唇角勾起邪气的笑容:
“放心,我来安排。”
两个人很有默契在相视一笑,好像在谋划着一件非常隐秘的大事。
亦淅在旁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偶尔有一两句落在耳朵里,也根本不可能理解这对暗号般的机密jiāo谈。
反正,对于他人的隐私,他也没有多大的窥探yù。
席上的人继续jiāo杯换盏——觥筹jiāo错,衣香鬓影里:亦淅却觉得百无聊赖。他不喜欢这种场合,即使知道这无可避免,仍厌烦同一群并不熟识的人假装熟络的打jiāo道。
这让他,觉得一切既空虚又不真实。
酒过三巡的陈峰,面上飞红,眼睛也眯成了fèng。
“我说,上一次的游戏可是我赢了的。趁着你们各位都还没醉呢,该结帐了啊!”难得,这陈峰提高了嗓门儿。
大家都止住了jiāo谈,望向他。
池卫似乎有意为难他,故意说道:“我的成绩也不差啊。真是你赢了吗?用了多长时间?”
“你用了十五分三十一秒,我可是十六分二十二秒三呢!”
陈峰面露□□,扬声说道。
在座的人,又是一阵大笑。
“你厉害!”池卫摆了摆手:“既然玩了,当然要给钱啊。拿去吧。”
池卫说着,从身后的皮包里真就拿出了几沓厚厚的人民币。冷眼看去,也得有个几万块。
随着池卫的动作,席上的陆国华,还有另外两个人也都将一沓沓的钱堆在了桌上。
陈峰也不客气,手推着玻璃大转桌,将钱悉数收好,jiāo给了身旁的肖云。
亦淅不明所以,猜测他们可能是在用某一项运动进行赌博。因未见罗修拿钱,所以充满了好奇。
“他们在玩什么运动吗?你没玩儿。”
亦淅轻声问着。
罗修,对他们的游戏似乎很不屑,摇头道:“他们那些不入流的游戏,我没兴趣。”
亦淅听这话音,便知罗修对这个话题并不感兴趣,也就没有深问下去。
“今天,有什么新点子啊?”
池卫轻扯一笑,一副玩世不恭的表qíng。
陆国华满面油光的脸,又摇了起来。非常志得意满面地说:“诸位放心,今天我主持,咱们玩点特别的。我可是花了大价钱,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找来这么一个极品呐。”
他这番chuī嘘,自然引起了在座的人qiáng烈的兴趣。
“什么极品,这么厉害啊。”
陈峰,深表怀疑地问着。很显然他对陆国华的审美和创造力并没有太高的期望。
“货真价实的huáng花大闺女!”胖子的眼,闪着yín邪的光,带着猥琐相。“我已经让医院出据证明了,绝对真实可靠。怎么样,够刺激吧?”
听了这样的一番话,亦淅觉得喉咙里像卡住了一颗老鼠屎,满心恶心,却又无法吐出来。
“玩。当然玩。老规矩。”
池卫,首先高声回应。颈间挂着的碧绿的翡翠观音,在灯光的耀映下分外的刺眼。
陈峰与另外两个男人也加入了游戏,并一再叫嚣着输赢的问题。
陆国华满意地看着他们的表qíng,脸上横ròu颤动,十足的贪得无厌之相。
“那各位今天可要用尽全力啊!赌注这么大,看鹿死谁手了。”
亦淅,一直都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可怎么也没想到,能和这么一群有如此“恶趣味”的人为伍。听着他们放làng形骸的调笑,很容易就猜到他们在玩着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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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样的龉龊游戏。心理上的反感,很快就加速了生理上的不适度。
他冷眼扫了一下罗修:这个人的表qíng一如平常,冷静、淡漠。很显然,早已习惯了这种游戏。
也许,偶尔的某一次心血来cháo,他也曾参与其中吧。
他本来,就是这圈子里的人啊。
亦淅借口去洗手间,离了席。
贵宾包房都是有专用洗手间的,亦淅选择了公共区域的。好让自己凌乱的思绪,紧绷的神经得到暂时的放松。
敞亮而安静的洗手间,透过壁上的大镜子,审视着自己:不明所以地混在这群人中间,明明心里是那么的烦感,抗拒,却还得笑脸迎人,曲意奉承。即便不是个好人吧,做个坏人也做得这么的矛盾,这么的láng狈。
亦淅弯下腰去,打开水笼头,使劲用凉水冲了冲脸。
再抬起头时,镜中出现了另外一个人——肖云。
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怎么一点声音也没有呢?
这张俊脸上挂着一副怎样的表qíng?剑眉轻挑,嚣张凌人;眼露半白,尽是嘲讽;薄唇微勾,显出尖酸刁刻。仿佛,亦淅在他眼里,低贱如一粒微尘。
“你不会告诉我,在这里也是巧遇吧?”
亦淅同样以冷淡的态度回应。
你既看轻与我,我何必用心看你。
“当然不是。”肖云未料到亦淅全然的冷淡反应,反倒有一种打空了一拳,收不回力道的失落感。
“我只是想到了林萱。她说的话,还真是很对。”
“什么话?”
亦淅心脏一紧。
“她说,你对男人才有感觉。没想到,我还真就有幸看到你和男人在一起。”肖云,笑得很张扬:“我们还真是有缘,每次碰面都是印象深刻。”
“一个‘jian夫’,有什么资格跟我谈缘份。不觉得恶心吗?”
亦淅,轻轻耻笑说。
肖云并不介意他的挖苦,“说实话,你làng费了一个好女人。她的技术真的挺棒的!”
亦淅简直无法理解,一个外表如此出众的人,怎会像家常便饭似的说出这么下流的话来?
对他,怒目而视。
“不过有一点。我见过罗大学者带过很多人来,你的确是最出色的一个。”
肖云,冷不妨换了话题。
亦淅,听了这话,心上渐起了一层冰霜,有点冷。
罗修以前也常带人来?也在这儿玩着变态的游戏吗?那些曾带在身边的人,如今都已是玩腻的昨日huáng花了吧?自己,又是第几个?还是下一个?
亦淅一边暗自思忖,一边讨厌自己心头涌上的这些,如女人一样的自怨自艾。
“他......以前也常带人来?”自言自语的发问。
肖云看着他变化的神色,很玩味地说道:“你不会天真的以为,你是第一个吧。”
当然不会。
罗修是一个这么出色,木秀于林的男人。怎么可能没有过伴侣?而他,算是他的什么,至今仍是不确定的。
本来就没有得到,也就谈不到有什么可失落的。
亦淅的脑子里,恰如千军万马跑过,乱作一团。
“怎么,伤心了?还是失望了?”
肖云,咄咄bī人。
“放心,我对你有信心。以你的姿色,那位罗大学者会多玩上一阵子!”
刻薄的话,没怎么费力气,就可以伤的人体无完肤。
好在,亦淅已经不是一个青涩单纯的少年。多年的社会阅历,身上已有了足够厚实的铠甲,抵御这些明枪暗箭。
方亦淅还没有回过神,洗手间的门就被人推开了——
罗修冷若冰霜的脸,极寒的眸子里地燃烧着灼人的火焰.......是来于魔鬼的怒气。
接着,他的拳头向着肖云的脸,挥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大家的支持!故事会越来越好看,qíng节将逐步发展到不可控制的地步!希望得到大家的支持!
因为工作关系,不能每日一更,但尽量两天一更。 52书库推荐浏览: 清乐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