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先安有点讶异，惊讶于他的细心，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好好休息，明天去医院看看吧。”
何灏再一次道了谢说路上小心，看着顾先安的车消失。
何灏上了楼，房子里空无一人，室友是个直男，女友在离A市两小时路程的B市，室友几乎每周都去报道。
何灏觉得自己突然有点脆弱，可能是因为很久没人照顾自己了，果然身边有了人就会比较矫qíng。何灏啧了声，药也不吃，脱了外套就摊在chuáng上了。
☆、七
七
第二天九点，手机开始响。
何灏起chuáng气严重，尤其周末可以睡懒觉的时候被打扰特别不慡，来电显示是个陌生号码。
“喂，谁啊”声音还是哑哑的，感觉就是没醒呢。
“是我，顾先安，我在你家楼下”
“顾先安……”何灏还是没醒，头疼。“顾先生？？！！啊？？！！我家楼下？？！！”何灏有点激动，开始咳嗽。
顾先安说：“叫我名字就好，对，我带你去医院，要我上去吗？”
何灏又被吓了一次，脑袋有点转不过弯“啊？啊？额，我还没起chuáng啊你你你……那你先上来吧，我给你开门……”
何灏下chuáng开了门，顾先安皱着眉头看他明显是昨天那身衣服的打扮，还有桌子上明显还没拆封的药，说“不是让你吃药了吗？”
“额呵呵呵我忘记了……”
“算了，这个是早点，吃完穿上外套，我们去医院。”
“……”
何灏有点奇怪，按理来说顾先安和他就只是认识而已，还有点不算上下级不算同事的微妙关系，实在没必要为了自己这么麻烦。但又觉得有点感动，从小就没有人会说你生了病我带你去医院这种话。
何灏三两口解决了早点，迅速穿了外套。
“昨晚我就想说，吃饭太快对胃不好”
何灏心说这不是看你等着所以快点。
顾先安想着去医院要输液就没有让何灏吃药，转身带着何灏下楼开车。
何灏说“那个，又麻烦你了，其实不用来接我也可以的”
“我不来你去医院吗？”
何灏觉得自己总是在讪笑。
“其实我也没什么事，你病的挺严重的，要早点去医院不然下周你还上不上班”
何灏说“……谢谢”
“不客气，你谢我很多次了。”
何灏小声嘀咕“我除了谢谢还能说什么啊”
“什么？”顾先安没听清。
“没事，一会到了医院我就自己去吧，我一个人可以的。”
顾先安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到了门诊，医生开了点滴，护士过来扎了针。何灏从小就怕打针，偏着头握着拳qiáng忍着，旁边顾先安不走他也不敢说什么。护士走了顾先安说“你都多大了还怕打针。”何灏抬眼看着他“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什么？”
“哦你怎么知道我手机号的”
“翻你的人事资料上面有写。”
“你对每个你招的毕业生都是这样吗？”何灏盯着他。
顾先安转头，看了他一会“当然不是”
何灏动了动唇，没说话。其实他想问，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顾先安拿出笔记本在嘈杂的门诊处理工作，何灏无聊，盯着顾先安看，顾先安旁边是窗户，阳光描绘出顾先安英俊的侧脸，何灏想男人认真起来确实很帅。
这天打完点滴又一起吃了饭，顾先安送了何灏回家，何灏到家换了睡衣又扑在chuáng上，心里想，这下欠他的就多了，这模式感觉跟谈恋爱似的……
何灏迷迷糊糊，突然震惊了，谈恋爱？顾先安该不会在追自己吧？
☆、八
八
何灝睡不着了，翻来覆去好久，天蒙蒙亮的时候终于困的不行。
又是九点，何灝觉得自己才闭上眼睛，手机铃声响的时候简直想摔手机了。
顾先安，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何灝又被吓一跳。
清醒了觉得有点五味杂陈，犹豫了下决定还是问清楚。
何灝“喂？”
顾先安“起了吗？今天我加班，不能送你去医院，医生开了两天的点滴吧，今天去继续打。”
何灝不知道说什么，沉默。
顾先安“喂？又睡着了吗？”
何灝“没有”
顾先安“怎么了？”
何灝“你……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何灝听见自己心跳开始加速，有点期待，又不想听顾先安的回答。
顾先安默了下。
何灝突然特别紧张，没等回答挂了电话，隐约听见“我……”
我什么呢。我只是想和你jiāo朋友？我没有对你特别好只是顺便？
还是……
我喜欢你……
手机突然铃声大作，何灝差点扔了手机，还是熟悉的三个字。
何灝想了想，把电话挂了，发短信。
你是GAY？
……这样不好吧，删掉。
我没事，一会就去医院。
……说好的决定问清楚呢。
谢谢你对我这么好，我没关系了。
……怎么感觉在发好人卡。
对面来了短信。
“因为你还是个孩子，我只是突然心软想照顾你，不用这样。”
何灝看着孩子两个字，鼻子有点酸。
何灝走进浴室洗了把脸，用毛巾捂着脸，觉得自己在娇气的路上一去不复返了。
出来给顾先安回了个电话。
何灝“顾先生，谢谢你。”
顾先安“你不用在意，我也只是顺便的事qíng，而且这样我很开心。”
“为什么？”
“因为突然发现自己还是被需要的。”
何灝静了一下。
“顾先安，我去医院了，中午打完点滴请你吃饭吧，有时间吗？”
“……好，我去医院接你。”
何灝突然觉得，其实如果是真的谈恋爱，也没什么不好。
但是，顾先安那样的人，应该不会真的喜欢自己吧，只是看自己小，突然爆发的保护yù作祟而已。
他是gay吗？
那我呢，我喜欢他吗？
何灝不是没有见过gay，也觉得xing别并不算什么问题，但是过去的二十几年何灝并没有喜欢过一个男生，女生也没有。
何灝有点乱，迷迷糊糊的收拾准备去医院。
何灝父母在他上大学第一年就离婚了，没离婚之前也是各自出轨，jī飞狗跳，何灝童年记事起父母还很恩爱，也知道当时算是普通知识分子的父母也是自由恋爱，抛却距离在一起的，没几年就相看两厌，各寻新欢，先开始还吵架拌嘴，最后父母两人家都很少回，貌合神离。
何灝初中起就几乎一个人生活，祖辈不喜欢父母的婚姻，连带着连这个孙子都不待见，何灝有的时候想，自己简直是个爱qíng的牺牲品，还不如没有的好。
何灝觉得爱qíng这东西，有还不如没有好，时间长了，保质期到了，剩下的就是厌恶和憎恨。
何灝想，自己应该只是生病比较脆弱，突然有人照顾一下自己所以很感动……的吧……
更何况，就算喜欢上了顾先安，又能怎么样呢？
难道还能奢求百年好合白头偕老吗？
笑。
☆、九
九
顾先安挂了电话有点叹息，现在说出来怕是会吓到这个小孩，还是暂时找个借口。
看着桌子上成摞文件又叹了一口气，自己昨天就应该加班的，现在的任务简直多的不行，中午还要抽时间和何灝一起吃饭……
顾先安很少因为自己的私事不顾工作，以前即使是在谈恋爱的时候对方要求约会什么的如果有工作也会推掉。
“对不起宝贝，我这段时间很忙，下次我也约你好不好？”
“不好，工作工作工作，你就那么忙吗？那么忙就离我远点啊！”
……
难道自己感qíng总是不了了之是因为这个吗？
那自己为什么这次把工作放在后面了呢？
也许是因为前天一个人走向车站时候的落寞身影，也许是因为昨天眼底有一份感动的脆弱样子，也许……
也许，只是因为不忍心放他一个人。
顾先安胡思乱想，也不知道自己一上午做了些什么工作，只想着何灝一个人在医院输液静不下心来，看表也差不多了，就匆匆忙忙收拾去医院。
“诶你怎么走了，工作完成了？”一个女同事叫住他。
顾先安“我吃完饭就回来，回来继续工作，拜”
顾先安到了医院，到了吃饭的时候，门诊没什么人，顾先安在昨天相同的椅子上看到了何灝。
何灝手背cha着针管，还剩小半瓶点滴，两只腿微微张开放松，另一只手好像有点冷的拢着衣服，椅背不够高，何灝的头放在背后的墙上，眼底有些发黑，jīng神看起来比前两天还不好，正眯着眼，像是睡着了。
顾先安放轻脚步，走近何灝，发现他真的睡着了，头往一侧微微偏去，眼看就要磕到椅背。
顾先安一步上前，用手轻轻托了一下，顺势坐在旁边把何灝拢在自己怀里。
“嗯……”何灝有点害怕似的微微缩了缩肩膀，竟然没醒，靠着顾先安的肩膀，睡熟了。
顾先安看着点滴还有一会，就没叫他。转头看见何灝的脸颊，近距离可以看到细小的绒毛，顾先安发现自己的心qíng带上了一点宠溺。
护士回来查看发现点滴快滴完了，跟顾先安说“诶家属怎么回事，在旁边也不知道看着点。”
顾先安这才发现已经过了很久，自己竟然……
护士拿起来何灝的手正准备拔针，何灝吓了一跳本能收了手，护士没有准备，针一下子偏了，带出来几滴血。
“啊呀，对不起对不起”护士道歉。
“嘶，疼，啊？啊我睡着了，没事没事……”
何灝有点似睡非睡，声音还是很哑，捂着手觉得好疼。突然发现自己被一条坚硬的臂膀拢在怀里，有点发愣，转头跟顾先安对上视线。
“醒了？”顾先安还是那副样子，但是眼睛里好像有什么不一样。
何灝愣“啊？”
顾先安“想吃什么？”
何灝愣“啊？”
顾先安觉得何灝有点可爱，忍着笑装作不开心的样子说“不是你叫我出来吃饭的吗？”
何灝才反应过来“顾先安？”
顾先安听见自己的名字又想笑“对，饿不饿，我们去吃饭吧。”
何灝发现两个人的姿势有点暧昧，自己几乎是被他抱在怀里。捂着手，他觉得好暖和。
顾先安若无其事的收回手臂，扶着何灝站起来，说“我们去吃点好吃的吧。”
何灝略微有点失落失去了那个怀抱，又甩甩头想自己不应该这样。
两个人出了医院上了车，顾先安说“我知道有一家面很好吃。”
何灝一边系上安全带一边说“今天你最大。”
顾先安勾了勾嘴角，启动车往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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