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扬往这个方向上一想,一个最大的嫌疑人就冒了出来——
郎钟锦可是能随意出入他哥办公室,手里还拿着他哥的保险柜钥匙的啊!
肖扬苦笑,心里抱怨这二世祖搞那些小动作怎么老选他做背锅侠?难不成是自己名声已经坏了,泼起脏水来比较没难度?
不过事qíng已经过去,他也没什么值得申辩的,不计较也罢。
只希望他别再太过分了。
郎钟锦这孩子最近倒是令人省心,这些天经常跑在外头不着家,不知是老爷子的死对他影响太大,还是因为郎钟铭对肖扬态度的转变让他担心以前做过的事败露。
肖扬想,他不在也好,省得生出许多说不清楚的麻烦事来。
现在郎钟铭对他好多了,他也真是不想再过以前那种提心吊胆又自我厌弃的日子。
这件事,就当不知道吧。
收了心,肖扬又把注意力集中到面前的电脑屏幕上。
他正在看唐青做的PPT,整个系统还没有完工,所以上头的内容并不完整,但格式已经初步成型了。
这几天有唐青帮忙,他也掌握了不少办公软件便捷的新功能,但PPT还是给他带来不小的压力。
当然,这压力主要是来自于PPT最后的作用。
它毕竟要用来演讲。
只要一想到自己要上台讲话,肖扬心里就不安,只觉得抛头露面比提防郎钟锦的暗箭更可怕。
所幸现在离郎钟铭定的最后截止日期还有段时间,他还可以拖延一下。
他重新集中起jīng神来,专心研究PPT上的内容。
或许肖扬自己都没发现,这段时间里变的不只有郎钟铭一人,他也变了。
变得会因为工作而紧张,因为成果而骄傲……
变得……更有血有ròu。
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淅淅沥沥的雨丝洒落下来,又是一场润物无声的chūn雨。
宏盛gān净明亮的玻璃墙内,许多人忙碌奔波着。
郎钟铭快速穿梭过大厅,简单应付了一路上跟他打招呼的下属,直奔监控室。
他昨天把jiāo通部给过来的监控录像研究了个透,除了手心的疤痕外,其他问题都没有。
但仔细看就会发现,那个录像中不仅没有出现过肖扬的脸,甚至也没有出现冰柜的全部面貌。
现在想起来,这段录像造假的可能xing非常高。
jiāo通部装的摄像头位置贴近地面,刚好是地下资料室的天窗口,角度本来就比较偏。
加上存放资料的冰柜体积庞大,录像拍到的只是冰山一角,画面的重点都放在了肖扬的手部动作上,要找个人仿冒肖扬简直易如反掌。
郎钟铭越想越不放心,就决定再去看看公司内的摄像头录制到的那份录像。
如果事qíng发生的时候肖扬正在打扫厕所,那么肯定就连公司内的那份录像里那个“肖扬”也是假的,说不定在那里面能再发现些可以证明肖扬清白的证据。
录像视频被再次打开,郎钟铭调到他需要的那个时间点,“肖扬”的背影出现在画面里。
郎钟铭暂停,盯着这个背影出神。
就算是现在他有心理暗示的qíng况下,也分辨不出眼前这个竟然是假肖扬。
什么人对肖扬如此熟悉,找的替身都能这么吻合本人的身形?
郎钟铭停了许久,接着重新往下播放。
反复看了两遍后,终于让他抓到了蛛丝马迹。
镜头里并没有出现冰柜门那个位置的正面,但郎钟铭还是在地砖的反光中看到了——
冰柜的门根本就是锁上的。
郎钟铭高兴地几乎要蹿起来。
为了确保无误,他还对着柜门的地方放大了无数倍,直到完全确认锁的状态后,才大出一口气。
录像中的光线刚好有些反光,“肖扬”的胳膊又一直在动,他也没能及时发现地砖上倒映出的画面,就想当然地以为冰柜门是开着的。
但现在,一切都清楚了。
录像中的那人通过某些手段先拿到了那份资料,然后还要掐着时间,趁肖扬不在办公室,仿制出了这两段录像中的画面,把资料外泄的罪名嫁祸给肖扬。
那么策划整起事件的这个人起码要了解肖扬的行为习惯,知道他通常什么时候会去打扫厕所,会打扫多久等信息;同时也要知道宏盛近期安装的外部摄像头的大致镜头位置。
更可怕的是,他必须先拿到那份文件。
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qíng。
郎钟铭看完录像,心事重重出了监控室,往自己的办公室所在楼层去。
他现在只要一过肖扬的资料室就会习惯xing往里头撇上一眼,不管看不看得到人。这会儿,肖扬正在跟唐青说着事,脸上的表qíng认真又严谨。
郎钟铭一开始看到录像中能够证明肖扬清白的证据时,高兴得差点手舞足蹈,可现在这股高兴劲儿已经全没了。
他忽然意识到,肖扬越是清白,他自己的罪孽就越大。
回想之前他虽然没有施加多重的惩罚,但也害得肖扬中毒住院,后来肖扬的反应更是直接误以为郎钟铭是在故意整他。
郎钟铭顿时有点不敢面对肖扬。但既然知道是错怪他了,总得把话说清楚吧。
等肖扬和唐青的话说完,郎钟铭敲了敲资料室的门,然后对着肖扬做了个“出来”的动作。
肖扬一顿,过来开门。
郎钟铭把他带进自己的办公室,关上门。
“之前企划案泄露的事qíng……是我错怪你了。”
肖扬愣了。他没想到郎钟铭会对他说这个,只以为这种关乎面子的事qíng,郎钟铭是肯定会当做没发生过的。
郎钟铭看不出肖扬的意思,又补了句:“对不起……我……”
肖扬摇了摇头。
其实那时候的误会他也有部分责任,想当然地以为郎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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铭是故意为之,就连为自己申辩都没尝试。如果那会儿话就说开了该多好,毕竟当时郎钟铭对他的态度已经开始转好了。
肖扬奇怪郎钟铭怎么就忽然断定事qíng不是他gān的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郎钟铭反问:“之前出那份企划案当天下午,你是不是去打扫卫生了,不在办公室?”
肖扬回忆了下:“嗯……扫厕所去了。”
郎钟铭露出大白牙,笑:“我现在觉得,能把这世上最脏的地方打扫gān净的人,是真的很厉害。”
肖扬:“……”
郎钟铭在肖扬面前是越来越不要脸了,这样羞耻的话和迷之自豪的表qíng都让肖扬想揍他。
不过肖扬还没有放松到这种程度,只能冷着脸装淡定,出了郎钟铭的办公室。
肖扬走后,郎钟铭目送他进了资料室里的单间,然后才把注意力转移到面前桌上堆的几份人事资料上来。
这是他一早叫苏蕙芸备给她的。
挑选的几个人都是在宏盛待了有些年头,但资历上又不是特别老的几个高层。
他们都是郎钟铭自己从头带起来的,要说整个宏盛他最放心的人,就是这几个了。
郎钟铭正在给自己挑选接班人,而且不止一个。
宏盛是时候做出些改变了。
不过眼下还有更紧急的事qíng,就是抓出上次资料泄露事件的幕后黑手。
这样心思深沉又心怀不轨的人留在宏盛,多留一天就会多一份危机。在他甩手走人之前,恐怕还需要给宏盛清扫下内部。
只是对于这个凶手,他是一点头绪都没有。符合所有要求的人根本就不存在啊!
郎钟铭头疼地考虑着这两件会决定宏盛未来的大事,就巴望着自己的计划快点上轨道,好让他清闲下来,不用再想这些。
晚上下了班,郎钟铭趁机拉肖扬去吃(约)饭(会),明面上声称是要道歉。
肖扬无奈,只能由他安排。
郎钟铭想到肖扬酒量不错,心里暗戳戳地盘算着。
平日里肖扬总是不爱说话,很多心事他都不知道,如果把他灌得微醉,说不定能问出许多以前不知道的事。
郎钟铭很想听一听肖扬在过去受了多少委屈是他不知道的。
他想走进这个人的心里,也想帮他,把他拉出过去的那个暗黑地狱。
两人要了个包间,叫了饭菜和酒水。
吃过饭垫了垫胃,郎钟铭开始诱肖扬喝酒。
肖扬一开始因为郎钟铭在,还不太愿意沾太多酒jīng。几杯下肚后,他自己倒是喝开了。
他心里确实压着太多事qíng,需要一个途径来发泄和释放。
看肖扬渐渐喝上了头,郎钟铭开始有意无意地问起些过去的事qíng。
起初是两人学生时代的一些小事,把肖扬的话头带起来后,郎钟铭就将目标转向了他所不知道的那十年。
“这几年……你在里头受了很多苦吧?”
郎钟铭的声音低沉又温和,肖扬喝高了,不自觉就把压在心头许久的苦水一股脑儿往外吐。
这种难得找到地方倾诉的样子,让郎钟铭心疼。肖扬一个人支撑得太久了。
“他们……那帮杂碎!克扣我工资!不给我饭吃!我……”
历来淡漠的脸上满是愤慨和怒意,看得郎钟铭心惊。
“他们还艹我……”
郎钟铭呆住了。
肖扬把酒瓶子往桌上狠狠一砸:“还是圣诞节呢!他们几个人一起,把我按在他们办公室里……我……我难受……我好脏……脏死了……”
肖扬的话语混乱起来,眼泪不受控制地往外冒。
郎钟铭不知是因他的话震惊了还是被他的样子吓到了,呆呆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肖扬心里最难以启齿的那些事qíng开始一件件说出来。
他神志不清,很多话说了半句就接到其他事上去了。
郎钟铭却一字不落都听了进去。这些事,他过去多少猜到了些,毕竟那是监狱,但真亲耳听到,他依然难以忍受。
肖扬本来是个xing格很好的人,现在变成了这么怪的脾气,可想而知他都经历了什么。
郎钟铭只恨自己过去的懦弱,不敢站出来承认罪行,也不敢去牢里看望他,就连他出来后,郎钟铭都很长时间不敢正常待他。
甚至肖扬的不少噩梦,还是出自他之手……
可是现在当务之急是要让肖扬摆脱过去的yīn影。
郎钟铭也知道,肖扬现在不可能对他产生什么感qíng,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先把他拉出泥淖。
肖扬还在说着,只是声音轻了些,也开始有些大舌头:“我……之前那么敏感,我都不知道为什么……真是……觉得自己恶心死了……”
郎钟铭急了:“那都是我不好,是我把你带坏的!”
肖扬真的喝多了,半趴在桌上拽着酒瓶子,自下而上看着郎钟铭:“你带坏我?你算个什么玩意儿!”
郎钟铭苦笑:“是是是……”
肖扬眼神又涣散起来:“是我自己智障……没看透人……”
郎钟铭感觉肖扬仿佛进入了无差别攻击的状态,不管是谁,他都要骂上两句,包括他自己。
“不不不,你不是智障,我是我是……” 52书库推荐浏览: 打灯的戳戳 年下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