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楠生不理会他的哀怨,看了下手机,皱眉拨通了电话:“喂,友谊,你们饭买好了么?”
李友谊yù哭无泪,他有心早点回来,可逛了附近几家店陈峰不是说味道不好就是嫌弃人家味jīng放得多,再不行就说辣椒不合口,到后来敷衍的gān脆就两个字“不好”。
李友谊被驳斥的完全没了主意,抓着电话就想求救,结果电话被陈峰抢过去:“正在做,在做,一会就得,马上就来。别急。”
李友谊觉得最后一根救命稻糙也没了希望,简直有点怀疑陈峰不是要买饭而是在找龙ròu。陈峰却带着他溜了回去,左拐右拐进了一家私房菜,服务员一看陈峰立刻拿出了几个打包好的保温盒:“陈先生,您的餐齐了。”
陈峰接过来数了下,快速的付了钱走人。
李友谊完全一头雾水:“峰哥,这个,这个……”
陈峰把饭盒塞给李友谊,自己悠哉游哉的点了支烟呼了一口:“huáng鱼脑袋。”
莫名其妙成了huáng鱼脑袋的李友谊觉得自己实在是冤枉,要不是碍于陈峰平时的积威,简直要声泪俱下控诉对方。只可惜就算不怕陈峰,恐怕也没人听他控诉。
费楠生又陪了韩骞一会,直到陈峰和李友谊把饭摆了一桌,才打了个招呼回了房间。
李友谊等拿起筷子才想起来:“楠生吃过了?”
韩骞提起这个就来气:“他吃过了,盛老师亲qíng赞助。”
陈峰脸上露出“咦,有戏看”的表qíng。
韩骞不理他,自顾夹了筷笋丝,想起什么似的环顾四周:“你们看见一个保温壶没?这家酒店的。”
“金色的?刚楠生拿走了。”
韩骞茫然:“他把那东西拿走gān嘛?”
费楠生回了房,把保温壶细细的洗gān净放在了茶几上,看着保温壶的双眸深的如一潭深渊。
连着吊了三天威亚造成的疼痛在静谧的房间里涌了上来,不多时他额头便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汗。费楠生摸出了一瓶止疼喷雾,细细的喷完后,他翻出了第二天要拍的剧本,上面密密麻麻早已用各色记号笔做了笔记。
历经三天总耗时三十小时的拍摄,费楠生终于可以暂时告别威亚,转场室内戏份。
第一天便是场群戏,周寿生带着几个弟子做石雕,周坤由于天生的左撇子,用起右手来总是左支右绌,相较之下周巩天分超然,更得周寿生的喜欢。
这场戏严格来说更考验的是汤杰的演技,既要表现出对周巩的欣赏,又要表现出对于亲生儿子恨铁不成钢的失望。
费楠生和盛鸿奚前后脚进了化妆室,俩人仿佛是忘了昨天在韩骞房里的剑拔弩张,客气的互相打着招呼。费楠生拿出那个金色的保温壶递给盛鸿奚的助理小何:“谢谢盛老师昨天的粥了,我觉得味道还是挺不错的。”
盛鸿奚看着洗gān净的保温壶:“特地找主厨做的,想来也不会太差。”
两人相视一笑,绝口不提那壶粥原本是特地做了给韩骞的。
旁人看他们一来一往,只当他们相处的不错,化妆师整理着头套,抽空往这里看了一眼,感叹道:“盛老师你也对楠生太好了吧?什么时候也给我们送一回主厨做的粥?”
盛鸿奚在座位上坐下来:“给三木老师还不是一句话的事qíng。不如今天午饭我请怎么样?”
化妆室里发出一阵欢呼,也不会再有人继续去探究,为什么盛鸿奚会给费楠生送粥这种很值得推敲的问题。
戏份过的很顺利,周寿生的矛盾,周巩的jīng明与意气风发,周坤的木讷与示意,三个男人合作愉快的一条过完成了任务。
不得不说,剧组选角很靠谱,几乎集中了老中青三代的演技担当,开拍前最让人不放心的费楠生也表现出色,整个剧组的进度被大大提前。
顾建民心qíng大好,由于屋顶漏雨被耽误的进度也提上了拍摄日程,他看见腰伤恢复来剧组监工的韩骞还特地打了招呼:“小韩啊,你腰好啦?”
韩骞在chuáng上躺了一周,每天遥控指挥陈峰盯着,一能下地就巴巴的赶了过来。
“让您老见笑了。”他给顾建民递过去一支烟。
顾建民就着韩骞的火点着了烟:“小费人不错。”他忽然想起来,盛鸿奚以前的经纪人也是韩骞,看着在对剧本的两个人,不由得有些感慨,“要说眼光,我自认不错,不过跟你比起来,还真不好自大的说一句比你qiáng。”
韩骞不是费楠生那根棒槌,把人家客气当福气,连忙谦虚的表示:“哪里哪里,顾导您别这么说,您那是实力,我这小打小闹的,也顶多是个运气。”
看出顾建民心qíng好,他也乐得卖乖,指指自己:“瞎猫。”又一点费楠生,“死耗子。”
顾建民对他这种卖乖方式十分受用,他忽然多事的用下巴点点盛鸿奚:“盛影帝呢?”
盛鸿奚和费楠生注意到了这的动静,双双看过来。韩骞摸了摸下巴:“盛老师那是明珠,到我这只瞎猫这那只能是委屈暗投。”
顾建民在娱乐圈多年,见多了拿架子的,自以为是的,妄自尊大的,对韩骞这种事事都将自己放低一头的谦逊做派实在很有好感,他慡朗一笑,哥俩好似的将手搭在韩骞肩上。
他示意俩人继续,韩骞看了一会:“就他俩么?”
“嗯。”顾建民将烟头踩灭,“房子修好了,这几天进度快,就先挪了几场戏过来。我先过去了。”顾建民看摄制组的人示意他,便走了开去。
韩骞一个人静静的看着俩人,反省自己的小人之心,对于盛鸿奚的敬业度要重新做个评价。他这两天殚jīng竭虑的防着盛鸿奚作妖,甚至已糙拟了计划买水军。没想到盛鸿奚安安分分的拍了几天戏,坦坦dàngdàng的把他那点绞尽脑汁称成了个笑话。
“正式开机前过一次,我看下机位。”
顾建民的声音打断了韩骞的沉思,正对剧本的俩人也按照走位站好,等待指令。韩骞俩眼看着俩人,慢慢踱步到摄影机边。
现场再没一个人说话。即使是排练,盛鸿奚和费楠生也迅速进入了状态,俩人表qíng肢体qíng绪无不到位的将一场周坤羡慕周巩天分的日常戏份诠释完美。
顾建民满意的点点头,让机位稍做了几分调整,对俩人道:“保持刚才的qíng绪,正式来,各就各位,action!”
就在他说话间,一直仿佛在状态中的盛鸿奚忽然对韩骞状似无意的看了一眼,这一眼实在太短,短到场里的众人除了盛鸿奚和韩骞再没第三个人注意。
可韩骞还是领略到了这一眼的意思,盛鸿奚在说:“看着。”
作者有话要说: 正宗的huáng鱼脑袋里是有个石头的~
话说最近晚上的安排是,加班,加班,再加班。。。。。。所以,明天又不会早。
最后,待我有朝一日剑在手,nüè尽天下甲方狗QAQ
☆、第 45 章
费楠生饰演的周坤,如排练时一般端着盆水走进屋内,拿着刻刀动作的周巩连眼神都欠奉,他用刷子掸去刻下的石屑。
周坤被迫纠正使用右手,却始终不得要领,即使自己的父亲,也渐渐对他失去了期望。而周巩不同,他天分高,得欢心,同样是进雕刻室,一个是被特许进来锻炼技艺,一个却只是进来打扫。
周坤将屋子打扫gān净,明明应该立刻离开,却假意在屋内磨蹭,想看看周巩的手法。他的反常引起了周巩的主意,他刻完最后几刀,将刻刀擦gān净,站起身来。周坤急忙装作擦桌子的样子,不敢与对方对视。
“想学么?”周巩似笑非笑的看着周坤,将手里的刻刀递过去,周坤惊疑不定的看着递过来的刻刀,犹豫是否该接下。
周巩露出个鼓励的眼神:“你总该试试,大伯就你这么一个儿子。”
周坤的眼神在刻刀和周巩之间游移,最后,终于忍不住伸出了手。然而他又再一次用错了手,周巩眼神一冷,避开周坤伸过来的那只手,将手上的刻刀收了回去。
“你到现在还没学会用哪只手握刀么?”语气里是一种前辈对于后辈的责备,怒其不争和天才的优越感完美的融合在了他脸上。
韩骞听见顾建民小小的咦了声,他也看出不同来了。比起排练,现在的盛鸿奚将周巩这个角色演绎的更加立体,他恰当的加入些qíng绪,从细微处向人述说,周巩除了意气风发自鸣得意,私下里其实也有少年对于同胞的同qíng与帮助,不过他与周父一样,被认知局限住而已。
顾建民对这种增加显然没有任何意见。
周坤完全被笼罩在了周巩的yīn影之下,周巩此刻仿佛化身成了周父,对周坤严厉的训斥。他义正言辞,完全将周坤的气势压下。
韩骞已经完全能明白盛鸿奚让自己看什么了——盛鸿奚正在用他多年的表演经验,对费楠生进行全方位的演技碾压。
盛鸿奚由他一手培养起来,与如今的流量担当不同,他太清楚盛鸿奚的演技是如何一步一步磨练出来的。而费楠生,靠得那点天分在盛鸿奚如今的火力全开面前能展现多少真的为未可知。
他甚至明白这只是一个开始,盛鸿奚会一点点施压,让费楠生的演技在他面前全线崩溃,他几乎可以看见未来电影上映后的影评。
韩骞忽然觉得喉咙一紧。
“你自己好好想想。”周巩丢下这句话,丢下个似怜悯又似不屑的眼神推门离开了雕刻室。
周坤满脸羞愧的看着桌上的刻刀,画面一时陷入沉寂。
“卡!过!”
“回一遍。”顾建民盯着屏幕一句话也没说,盛鸿奚从片场旁边绕过来,眼神与韩骞对视,面无表qíng的脸上忽然就对他扯出了一个微笑。
韩骞看他无声的对自己动了动嘴唇:“你教的一切我都记得。”
配角也没有关系,用演技将对手碾压,能看电视的人不会是瞎子,观众会知道孰高孰低。演配角并不可悲,主角的演技被配角碾压才是悲剧。
盛鸿奚当年主角被抢,铁板钉钉的男一没了不说,还得给对方配戏做男二,被对方粉丝嘲笑刷屏,他愤怒不甘之际,韩骞对他说了这番话。
盛鸿奚就在那部剧中,一点点不动声色的将男一捻成了渣。拍最后几场戏时,男一发挥几乎失常,电视剧上映后,韩骞蓄谋已久的找人写影评,做对比,放水军引导评论,亲自下场披马甲爆边角料,当年意气风发的男一一时骂声如cháo,至今没有翻身,只能在三流制作里演一些脸谱化的人物。但凡敢放出演技有进步的通稿,立刻有人翻出当年的帖子,甩过去啪啪打脸。
“抢老子看中的角色,你就得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付得起代价。”
韩骞微微眯眼,他迅速在脑中过了一遍剧本,周巩前期是意气风发前程大好的少年,后期是汲汲而营惶惶不可终日的小人,对比周坤隐忍坚毅的xing格,不得不说,演技的发挥上要大的多。
如果让韩骞来挑角色,他权衡再三之下,也许也会更倾向于周巩。但当时丁剑舟亲自将周坤这个角色送到了他嘴边,这口ròu让他不咬那他就不是韩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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