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楚烁眼圈微红,而韩予肖就是静静地坐在一边,边喝酒边听着楚烁说的每句话。
“最后,我和妈妈随男人来到了A市。当时我就喜欢上了这座繁华的城市。豪华的别墅,华丽的衣服,山珍海味的美食,我就这样从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穷小孩变成了名副其实的富二代。十多年了那个男人很爱我,很关心我,可我还是没有承认他,直到至今。”
楚烁一口饮尽酒杯的酒,低眸看着面无表qíng的韩予肖,哽咽一下,“接下来这段,是我不愿意提起的事。初中时,我jiāo了很多朋友,我们一起吃饭,一起上酒吧喝酒跳舞,一起打架,走到哪我身后都是一群人,活的相当潇洒自在。那时我真的很开心能拥有这些朋友。”
“可就在有一次,我和男人大吵了一架,身无分文的我找到了朋友,他们都说手里很紧,我理解他们。但就在无意间,我却听到了他们说我,是个傻B,冤大头,就会仗势欺人。”
楚烁冷笑几声,“当时我就明白了,什么朋友,全他妈是狗屁!他们和我在一起,就是把我当成提款机,有的是被我打怕了。而我……从来没把他们当手下,真的。也是从那以后我断绝了和他们的关系,没有再去过学校,最后男人给我找了优秀的教授,我在家接受大学,以及硕士的教育,学习各种技能。”
“十六岁时,我发现我经常对男人的身体充满好奇,对女人毫无感觉。了解后,我才知道我是gay。也许我一直都是喜欢男人的,只是当时我还小,不知道而已。最后我没有犹豫告诉了我的父母,那时我不懂,我不知道喜欢男人是件特别严重的事。我的父母很震惊,可他们爱我,所以欣然的接受了我。”
楚烁走过去坐在石椅上,拿起酒壶仰头猛灌烧酒。韩予肖一把抢下酒壶,“烁烁,别喝多了。”
“醉了很好啊。”楚烁心酸的笑了出来,趴在石桌上,目光幽深地望着韩予肖。
“不得不说,我非常聪明,十七岁我就考下了本科毕业证,硕士的学位也将近完成。我不想让别人有目的的捧我,所以我和男人说我要出去找工作,自己在外面隐藏身份生活。男人不同意,说我没有经验没有人会录用我,他要我去他的公司做他的助理,我也不同意。”
“最后我俩达成协议,十八岁起我去他的公司必须待上五年,之后他让我走,而我的条件是不能bào露身份。我工作的地方也就是现在的永光集团,那天那个董事长是我的父亲。”
楚烁抢下韩予肖手里的酒壶,仰头一口口往嘴里灌。韩予肖见他忧郁的模样,也没有再管他,任他喝尽。
遽然,楚烁把酒壶扔到地上,青花瓷的酒壶被摔的四分五裂,他摇摇晃晃的站起身,靠在柱子上,继续忧心的说着。
“韩予肖你知道吗?我以为我的十八岁会给我带来不一样的开始,可是事qíng却让我弄的越来越糟。”
“因为中学的影响我对任何人都不信任,上班的第一天我对人的态度比较冷,在那我还是个年纪最小没有一点工作经验的,再加上我当时穿的特别低调,所以有很多人都故意的刁难我。”
“而愿意搭理我的都是些女生,可她们无非就是一时兴趣相中了我的相貌。我不喜欢惺惺作态的人,且我还挑剔,我真的接受不了。之后除了工作需要,我连她们也不搭理了。当时我想,既然jiāo不到真心的人,那我就孑然一身。”
想着过往,楚烁重呼一口气,停下了说话,顺着柱子滑落在地上。
也许是真的很难受,楚烁几滴眼泪从眼角滑落出来,但又被他快速遮擦了过去。
可以韩予肖的敏锐,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站起身,把地上的楚烁拉起拥入怀里,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抱着,陪伴着。
“在公司过了三天,有一个比我大三岁的男人主动和我说话,他是个温文尔雅的人,长的很斯文,很好看,态度也很真诚。从那以后我俩就如以前没jiāo往的我和你。形影不离。在那期间我得知,他是个穷人家的孩子,在公司里不受待见,虽然我比他小,却总是替他出头。”
“我以为我们会是很要好的朋友,可就在我们相处的三个月后,我发现对他有种超越朋友的qíng感。那年我十八岁,血气方刚的大男生。”
“那时我已经知道同xing恋是一个很令人厌恶的人群,可肖应该知道,我楚烁一向都是行动派,想到什么就做什么,喜欢利索。所以找个时间我就告白了,可你知道他说了什么吗?”楚烁在韩予肖怀里静静的诉说着。
“说了什么?”韩予肖淡淡的问。
楚烁苦涩的低笑,“呵呵……他说,如果我向全公司里的人说我是gay,他就答应我。”
他挣开韩予肖的怀抱,走到凉亭的门口,望着外面漆黑的夜,qíng绪开始控制不住,止不住的低吼。
“我他|妈当初怎么就那么相信他,居然认为他是认真的。上过一次当的我,还会完全相信这种话。我不是白痴!没脑子!不考虑后果!我只是……太相信他了……”
当初那个人的表qíng,眼神太过于真诚,没有一丝厌恶,反而还很惊喜,所以他愿意争取一下,可没想到季驰只是在演戏。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了,宝宝们。
☆、回击绝狠
楚烁qiáng忍着眼圈里的泪水,句句哽咽,“更可笑的是,第二天我怀揣着喜悦的心qíng,站在公司门口,像个傻子似的来一个人说一句,我是gay。”
楚烁边激动地说,边在空中挥动着手臂,“我是gay。我是gay。他们像看变态似的看着我,至今我都忘不了他们眼里面厌恶的神qíng。可当时我想,没关系,完成了我就能和他在一起了,然后我们一起离开永光,重新开始。这不是很好吗?”
过往的一幕幕像是影片似的在楚烁脑海里不断的播放,再也控制不住眼泪,一向坚qiáng,散漫的他眼泪簌簌。
“可是他呢,在那天没有出现,以后也没有出现过。只留下我一个人承受着公司里的冷嘲热讽。那种感觉真他|妈不是人受的。”
楚烁转过身,看着韩予肖,眼里氤氲着迷离伤qíng的水汽,一串串眼泪夺眶而出。
“肖你知道吗?当时我过的是什么生活吗?每天他们当面嘲笑我,说我不要脸,恶心,死变态,怪shòu。我发火,我也打过他们,可是人多嘴杂,我能堵上一个二个人的嘴,可能堵上全公司人的吗。”
“记得有一次下班我去卫生间,他们居然在外面把门锁住了,从上面拿脏水一盆盆浇我,至少有十盆,十盆,十盆啊,那种被人们讽刺侮rǔ感觉,真的猪狗不如,……”楚烁边声音颤抖不止,眼泪刷刷得流淌着。
不亲身体会,谁都无法理解当时楚烁心里的感受。如果他没有qiáng大的内心,楚烁不知会变成什么样,更别说会有今天这个潇洒风流的楚烁。
“烁烁,别说了。”韩予肖实在听不下去了,走过去紧紧抱住全身颤栗的楚烁。
“肖,……肖,你告诉我,我没有做错对不对,没有做错,……我只是想为我的感qíng努力,……我有错吗?……”楚烁搂上韩予肖的腰,口齿不利索的说着。
楚烁嘶哑颤抖的声音,让韩予肖心里堵着难受,紧紧抱住他,温柔的说,“是,我的烁烁没有做错,是他们没有眼光,放弃你这么优秀的人。”拍着楚烁的背,安抚他内心波动的qíng绪。
“朋友,……季驰,……带给我的都是伤害。我是真心的……”楚烁哀痛的在韩予肖怀里流泪,语无伦次的道,“肖,别嫌弃我哭……我从来没有这样哭过,真的,……因为无论我遇到……什么难过的事,都怕让我妈知道,……怕让她跟着难受,……所以,……肖,就让我软弱一回,在你怀里哭个够,好吗?……我保证,……以后我再也不哭了,就一次……只一次……”
“好,肖陪你。”韩予肖看着泪流满面的楚烁,嘶哑的声音一下下击中他的心房,这种感觉让他难受的闭上了桃花眼。
“呜呜……谁他|妈……能懂我楚烁……心里的忧愁……”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男人哭不丢脸!
楚烁在懂事以后,即使受了极大的侮rǔ,他都从来没有掉过一滴泪。今天他流泪了,哭诉了压在他心里无尽的委屈。
风清月皎的夜晚,石桌上的煤油灯已经燃尽,唯有夜空中的月亮照耀着漆黑的后院。
静谧的八角凉亭里,传来阵阵让人心酸的哭声,让这美好的一切都变得那么的悲伤,那么的凄凉。
也许楚烁是醉了,也许哭累了,没多久,凉亭里便没了动静。韩予肖轻轻揉着楚烁的后脑,低眸见他睡着了,一把横抱起他。
走回小楼里,他把楚烁轻轻的放在chuáng上,用手摸摸他满是泪痕的脸,突然竟让他特别想好好疼这个坚qiáng的大男孩。
其实,混小子只有二十岁……只是喜欢男人而已。
韩予肖站起身,把毛巾在水盆里寖湿后,轻轻的擦着楚烁的俊脸,然后又把他的衣服脱了下去,盖上被子,走出门外。
站在静谧的前院里,韩予肖拿出一根烟,望着月亮抽了起来。
他以为今天就算听到楚烁的故事,他也不会有一丝感qíng波动。可没想到,亲耳听到楚烁说出来时,他心里还是受到了影响。
他深刻体会得到楚烁在伤心难过时,却又没有人倾诉,依靠,是什么滋味。在那时只能靠自己硬撑着,默默的挺过来,对于楚烁这样养尊处优的少爷,确实是个很深的打击。
平时那个吊儿郎当,嬉皮笑脸的楚烁,究竟是怎么笑的?那张笑脸下究竟有多少心痛,恐怕只有楚烁自己知道。
而他来这里,究竟是对?还是错?
他此刻不敢保证是否能若无其事的脱身。
另天。
窗外叽叽喳喳的鸟叫声传入小楼。楚烁伴着头痛清醒过来,缓缓的睁开眼睛,扫着周围的紫色薄纱帐幔,转过头旁边的位置空无一人。
回想着昨晚醉酒的事,懊悔不已。
真是太丢脸了,居然哭的那么凶,美人会不会笑话他。
不过经过昨晚的痛哭和诉说,他感觉现在内心特别放松,没有了以往的压抑感,仿佛从他心里的束缚中解脱出来了。
“吱”
木门被人推开,一时不敢面对韩予肖,楚烁又闭上双眼。
韩予肖把买来的早点放到檀木桌上,走向chuáng边,把紫色薄纱撩开固定在chuáng边,坐在chuáng边,他伸手揉了揉楚烁huáng色不羁的卷卷头。
“烁烁,醒了就起来吧,我给你买了你爱吃的蒸饺,还有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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