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疑点跟筛子一样。一周以前,宋枝惊找了私家侦探去查秦松夜的现状。现在看来,估计是有消息了。
他这些天心里水深火热的,看谁都不顺眼,在这当口惹他,纯属找死,连他发小都被他不轻不重地刺了几句,那小演员自己往枪口上撞,怪得了谁?这种后辈顶撞的事儿,原本是可大可小的,要搁平时,他不至于做这么绝。他知道自己这是迁怒,是找人撒气,那天吊完威亚之后,其实就在心里把这事儿揭过去了。谁知那些急于拍他马匹的下属们不依不饶了起来,还把那小演员盒饭扔了,闹得忒难看了点儿。宋枝惊说要送警局,其实也是存了小事化了的心思。
如今那让他心绪不宁好些天的消息触手可及了,宋枝惊勉qiáng按捺下心中的忐忑,拨通了电话。
他冷笑着想,一个大活人,说死就死了,妈的蒙谁呢?
公路上,飞驰的小车里,秦松夜心虚得不行,一眼一眼地看着旁边面沉似水的周故,半晌,终于鼓足勇气,开口道:“周董,谢董让您来接我的?”
周故气急反笑,笑过之后,取下墨镜,侧头一字一顿道:“是的,谢董让我来接你的,松夜哥。”
最后那三个字咬得特别重,透着一股要把他生嚼了的狠劲儿。
秦松夜一哆嗦,心想,妈的死定了!
☆、第十七章
秦松夜心说估计是谢览那叛徒把他卖了,但是仍然不死心地装傻道:“谢董有心了,待会儿我得给他去个电话道谢。周董,您贵人多忘事,那回在谢董办公室的时候,我告诉过您我的名字,估计您是忘了,那我再重说一遍啊,我叫古商……”
秦松夜正喋喋不休呢,周故听不下去了,开口道:“闭嘴。”
秦松夜继续装傻:“不是,周……”
周故:“再说一个字,就在车上cao|你。”
说到做到。
秦松夜好悬把将要脱口而出的话咽了回去,心中泪流满面。
这孩子变了嘤嘤嘤!
周故转头看了看他,抬手拍拍他的脸,“乖。”
秦松夜:“……”
乖你大爷!
汽车行驶在影视基地的马路上,两边的店铺在车窗中迅速后退。这影视基地比较新,没什么知名度,人流量不算大,也没什么旅行团这那的,道路比较通畅。
影视城老板比较壕,砸了大量的资金做实景,也积极向各个剧组推销自己,还给到影视基地拍摄的剧组进行各种费用的减免。宋枝惊他们组选在这里,就是因为这里的实景园区质量过关,优惠力度比较大,且没有旅客旅行团的gān扰,比较能保证拍摄进度。
秦松夜想起自己的行李证件都在宾馆,于是伸手摇了摇周故胳膊。
周故转头,挑眉道:“怎么?”
秦松夜看着他不说话。
周故叹了口气:“说话。”
秦松夜开口道:“我东西还在宾馆呢,得回去拿。”
“哪个宾馆?”周故问道,又指了指司机,“这地方他不是特别熟,这样,你和他讲下地点,他开导航过去。”
秦松夜倾身,把地址告诉了司机,说完正要往回靠,没注意把胳膊撞车门上了,疼得他龇牙咧嘴。今儿剧组那伙人押着他时,怕他挣扎,胳膊给他箍得比较死,估计弄伤了。
周故皱了皱眉,抬手脱他外套。天儿热,秦松夜里头就穿了一件大背心,外面罩着一件轻薄的小外套,主要是为了防蚊虫。
周故今天的表现太过酷炫,秦松夜不大敢惹他,怕他一言不合真gān出点儿什么来,于是由着他折腾。
小外套三两下扒下来了,周故拉着他胳膊看了看,越看眉头皱得越紧。周故一皱眉,秦松夜就紧张,心说这顶天了就是个软组织挫伤,养两天就行了。周故那脸色,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胳膊断了呢。
周故沉着脸,把他两条胳膊看了个遍,而后自顾自地伸手掀他那背心儿,秦松夜吓了个跟头,拉住衣服说,“里面没伤着,就肚子挨了下,也不重。”
周故没跟他硬来,但抓住他衣角的手也不放,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两人对峙了能有半分钟,秦松夜绷不住了,松了手,自bào自弃道:“你看你看,爱怎么看怎么看,真就只有肚子有伤,还是轻伤。”
周故不理他,闷头把他前胸后背都看了,确定没有大碍,才把他衣服放下来。
秦松夜脸有点儿红,心想,妈的露点了。
他有点儿尴尬地看了眼前面的司机大叔,司机目不斜视地开着车,一点儿眼风儿都没往他们这边儿漏。
周故手把手给他穿外套,看了看他的脸,明知故问道:“脸红什么?”
秦松夜不想回答这个问题,gān笑了两声,见宾馆出现在前方街角,于是转移话题:“到了到了,你在下面等我,我去去就回。”
周故没回话,秦松夜下车,他就默默跟上,秦松夜看了看自己身后缀着的那个接近一百九十公分的小尾巴,既觉得无奈,又觉得挺暖心的,总之是五味陈杂。
两人一前一后地进了房间,秦松夜开始收拾东西,周故默默地站在一旁。
秦松夜行李不算太少,一个旅行箱,两个大旅行袋。把行礼都打包好,正准备把旅行箱拉杆扯出来时,周故开口道:“好了?”
秦松夜点点头:“对,就这三大件儿,待会儿你帮我拉这旅行箱,我拎这俩袋子……”
他还没说完,周故直接伸手把旅行箱和旅行袋拎起来,一手箱子,一手俩大袋子,出门往电梯走。
秦松夜跟在他后头,看着他高大的背影,心里一时感慨无限,当年那小豆芽菜,如今长得枝繁叶茂,已经能替人遮风挡雨了。
真好。
这影视基地在一个小县城,就在秦松夜住那市的隔壁,也就一两个小时的车程。
秦松夜这几天没睡好,在车上坐着坐着就困了,没撑住,靠车座上眯了会儿。等他醒来,已经回了本市了,他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呈侧躺状,脑袋下枕着个大腿状的物体。
抬眼一看,周故正静静地看着他,见他睁眼,开口道:“醒了。”
秦松夜赶紧手忙脚乱地爬起来,他刚才那姿势太尴尬,不仅枕着人大腿,脸还是朝里的,和某个不可描述的部位的距离相当之近。
他倒不认为是周故把他摆成那样的,估计一开始周故看他睡得不舒服,让他枕腿上,他自己睡相不好,中途乱动,又翻了个身,才变成这种yín|dàng的姿势的。
秦松夜脸又红了,嘴角还流了点口水,他用眼角瞥了瞥,周故裤子上也有一小块濡湿的痕迹。
他记得这孩子小时候,坐车时也爱枕着他大腿,口水流他一裤子,被他揪着小脸蛋教训。这孩子被教训了也不哭不闹,就是红着脸,眼里憋着泪,一副“我难过我委屈但我就是不说”的样子,弄得秦松夜很有罪恶感,最后只能软下口气哄他。
谁知道如今反过来了。
周故问道:“想什么?”
秦松夜犹豫了一下,开口道:“……想起你初中那会儿了,又瘦又小,睡觉爱流口水……”
周故嘴角勾了勾,看了眼自己大腿上的水渍,没说话。
秦松夜觉得更尴尬了,正要没话找话地聊两句,周故突然问道:“去你家还是我家?”
秦松夜:“……”
他觉得这问题听起来不是特别纯洁,似乎很有内涵的样子,拿眼角瞥了瞥周故,却见他一脸坦然。
秦松夜想,应该是自己小人之心了吧,于是回道:“去我家吧,我要把行李放回去……”
秦松夜正要讲地址,却见周故嗯了一声,对司机道:“去他家。”
司机回了句好的,而后直接往他家的方向开了过去。
秦松夜愣了片刻,哆嗦着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家地址的?”
你到底知道多少啊?你是跟踪狂么儿子?
周故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好像不明白这么简单的问题他为什么要问,见秦松夜一脸纠结,于是说道:“谢览哥告诉我的啊。”
秦松夜:“……”
卖友求荣!谢览你个叛徒!
秦松夜又问:“那你怎么不知道我宾馆的地址?”
周故:“……因为他没说。”
秦松夜:“他还和你说了什么?”
周故面无表qíng道:“挺多的,宋枝惊出轨,你和他分手,去国外散心,想不开跳湖自杀了,重生到了这个壳子里,还让他不要告诉我真相……”
秦松夜听得冷汗直冒,简直觉得自己罪大恶极,应该千刀万剐。
周故冷冷道:“别的都算了,不过你竟然为了他自杀,实在是……”
“……qíng深意重啊。”
秦松夜感觉自己周身刮起了一阵小风,刮得他心里拔凉拔凉的。
☆、第十八章
秦松夜正如坐针毡呢,就透过挡风玻璃看见自家小区的大门,gān笑着道:“到了到了,真快啊哈哈哈”
周故面沉似水,完全没有接话的意思。
车在他家楼下停下,秦松夜连滚带爬地下了车,边拿眼角偷瞄着周故,边准备去旁边的车里拿行李。
周故两步上前,握住他胳膊,拉着他直接进了大堂,旁边车里的彪形大汉乖觉地拎着行李跟在后头。
公寓大堂前台姑娘好奇地看着他们,秦松夜跟她视线对上,礼貌xing地问了声好,那前台姑娘笑道:“古先生好,好久没回来了。”
秦松夜跟她打了个哈哈,电梯到了,三人一同进去。
到了他家,大汉把行李放下,鞠了个躬就走了。
周故脸色仍然很难看。
秦松夜老着脸皮招呼道:“小故你随便坐啊,地方比较小,你将就下。”
周故还在生气,没理他,自顾自地看来看去。
秦松夜摸了摸鼻子,打开新风系统换气,又开了空调。打开冰箱,里头也没什么水果,就几瓶矿泉水,还有两罐啤酒。秦松夜拿了两瓶矿泉水,回身打算递一瓶给周故,就见周故站在他chuáng边,表qíng古怪地看着什么。
秦松夜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chuáng上能有什么,除了chuáng单被子还能有什么?
凑过去一看,手里的水瓶差点儿吓掉了。
他那chuáng头柜大开着,里头有个比较巨大的会震动的棒棒,包装完好,还没拆封。
秦松夜:“……”
秦松夜看着周故,周故也看着秦松夜,两人大眼儿瞪小眼儿片刻,秦松夜熬不住了,弱弱地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周故挑了挑眉,不是那样,那是哪样?
秦松夜臊得不行,赶紧澄清:“是这原主人的,我觉得占了别人的身体,本身就已经很对不住他了,所以他的东西我基本没动……”
周故明显不信,缓缓道:“这解释倒是新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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