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览本来对他那套颇为不屑一顾,可在咨询了几个真正的专家后却不由自主地动摇了。专家的提议都比较循序渐进,疗程长,见效慢。谢览和小男友冷战进入了白热化,他没那耐心一点一点调整,于是急于求成的谢览就误上了那二道贩子的贼船。
二道贩子给他提出了一个反向疗法,简言之就是以毒攻毒。谢览感qíng洁癖,无法忍受小男友和他人的肢体接触,也无法接受小男友将注意力过度投入到除他之外的任何人身上。于是二道贩子替谢览搜集了大量古今中外的——ntr类作品,并要求他谨遵医嘱,每日服用一剂。
谢览一开始是懵bī的:“这是什么玩意儿?”
二道贩子:“广义上来讲,ntr指代的是一种‘自己的伴侣/恋人和其他人发生xing|关系,自己对此心知肚明甚至乐见其成全程围观,并因此感到兴奋,甚至获得xing|冲动xing|满足’的一种嗜好。用它来和你的感qíng洁癖进行中和,真的是再好不过了。”
谢览:“……”
二道贩子:“我替你搜集了半年份的文字、图像、影视类的ntr资料和作品,治疗初期可以用旁观者的身份来揣摩品评,但是终极目标,是达到一种将你自己和伴侣代入其中,且不感到违和的天人合一的状态。你按照我的要求,每日认真揣摩,假以时日,必能痊愈。”
谢览:“……”
二道贩子:“你那眼神是在表达谢意么?”
谢览:“……”
☆、第二章
虽然谢览内心是拒绝的,但眼下似乎也没有其他捷径可走,他也只好死马当成活马医,勉qiáng接受了二道贩子心理学家那有些玄幻的治疗计划。
小男友和他冷战正酣,拉长了脸去演谢览给他谈的古装青chūn偶像剧的男二,并且下了圣旨,不许随行。
谢览目送完小男友远去的背影,而后蔫头耷脑地独守空chuáng,夜深人静孤枕难眠,差点没咬着被角迎风流泪。
辗转反侧无法入眠,gān脆摸出平板服药。
点开那二道贩子给他的链接,发现今天要服用的是一则小短文,文名是——“隔壁老王和我老婆不得不说的二三事。”
“我姓王,三横一竖,周吴郑王。我邻居也姓王,也是三横一竖,也是周吴郑王。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叫我老王,但都叫我邻居,隔壁老王。”
谢览:“……可能只是单纯因为他住你隔壁吧呵呵。”
“很久很久以前,隔壁老王和我老婆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
谢览:“……”
“然而在很久很久很久以前,那时候还没有隔壁老王,或者说,隔壁老王还没有搬来我们隔壁。”
“那时候的chūn天长得恼人,蝴蝶穿花绕树,树下是我们相偎成双的身影。那时候我老婆很爱我,她说一生太短,只爱我一个就够了,我也爱她,可我……无法满足。”
谢览眯起眼睛,略微思索了下“无法满足”的内涵,继而决定自己还是不求甚解的好。
接下来的剧qíng谢览一目十行扫了一遍,大致就是老王老婆在老王推波助澜下,和隔壁老王勾搭成jian,而后老王欢乐地暗中围观并且身心获得极大满足。
谢览瘫着脸点了退出,将平板扔回抽屉里。
这都是什么傻缺玩意儿?!
吞了一肚子刀片,谢览深深地觉得自己需要抚慰。
看了眼墙上挂钟,晚上十二点半,想着小男友差不多也收工了,谢览赶紧发了个视频请求过去。才响两声,屏幕上就显示了“对方拒绝了您的请求”。
谢览顿时泪流满面:“……”
现在年轻人气xing是不是都这么大?!
第二天谢览蔫了吧唧地晃去公司,蔫了吧唧地处理文件,而后又蔫了吧唧地趴桌子上午休。
秦松夜一进门就瞧见他跟个霜打茄子样,立马就乐了。
“怎么着?yù求不满呐?”
谢览一边气若游丝一边跟他贫,“可不是么,旱了小一星期了。要不你行行好,牺牲小我给哥哥泄泄火。”
秦松夜往沙发上一坐,从兜里摸了包烟出来,拿嘴叼出一根,含含糊糊道:“免了,你家那小láng狗能把我五马分尸了。”
听他提起自家小láng狗,谢览无jīng打采叹了口气。
秦松夜咔哒一声点了火,吸了一口,手指夹着拿下来,笑道:“还跟你置气呢?”
谢览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
“你家那小男孩儿什么都挺好,就是太清高了。这圈子,清高过头可不好混呐。”秦松夜笑道,“不过也没事儿,你这么大个后台,见天儿上赶着给他镇场子,谁见了也得给他三分颜色,他有天赋,演技好,人品也没得说,清高就清高点儿吧,也算是一个人特色。年轻人气xing大,你多顺着他点儿呗。”
谢览唉声叹气:“我还不够顺着他呀?要星星不给月亮……”
秦松夜嗤他:“扯吧你!人要演的是艺术片,你非给搅huáng了,还bī他去肥皂剧里头演个花瓶秃驴……”
谢览振振有词道:“其一,那虽然是肥皂剧,但不是普通的肥皂剧。大制作,大投资,大卡司,前期宣传花了重本,有话题,有噱头,谁拍谁火。我在里头有投资,他就是带资进组,一剧组的人把他伺候得舒舒服服的,不比拍什么艺术片风chuī日晒的qiáng?”
“其二,不是秃驴,是得道高僧。诋毁出家人,小心下拔舌地狱啊你。”
“行行行,得道高僧!”秦松夜翘着二郎腿,不端不正地靠在沙发背上,“不过那是男二吧,你怎么不给他弄个男一当当?”
谢览不说话,拿眼角斜他。
秦松夜一琢磨,乐道:“忘了男一有chuáng|戏吻戏了,行,当我没说。”
顿了顿又道,“现在的影视尺度你又不是不知道,chuáng|戏也就是摆摆样子,跟拉灯没区别。再说吻戏,吻戏不也能借位么?我说你那链子也别拴太紧了,哪天小láng狗不乐意跟人跑了,你哭都没地儿哭去。”
谢览:“别乌鸦嘴!他要敢跑,我就……”
“就怎么着?”秦松夜往沙发背上一靠,笑道,“就打断他的腿?你舍得?”
谢览仔细琢磨了下,发现自己还真舍不得,沉吟片刻,憋出个大招:“我就抱住他腿求他别走。”
秦松夜一口烟呛气管里去了,边乐边咳嗽,咳完笑道:“那可好,到时候我就来恶意围观。”
谢览指责道:“咱俩好歹是病友吧,怎么一点儿关怀没有,尽想着看热闹?说好的同病相怜惺惺相惜呢?”
秦松夜:“成,那倒时候我帮你抱他腿。”
谢览:“滚!他腿也是你能抱的?!”
秦松夜:“……”
谢览摸过手机看了看,早上给那小子发了个求抱抱的表qíng,那头一点儿水花也没有。垂头丧气地转着手机,心里头架了口油锅似的,溅得他水深火热,脑子大风车样滴溜溜地转着,转来转去,转出个小男友被小làng蹄子勾搭走了的丑恶画面,愤愤地一拍桌子,猛地起身,抬腿就往外走。
秦松夜叼着烟问道:“gān什么去?”
谢览没脸没皮地一拍屁股:“千里送。”
秦松夜大笑,竖起大拇指:“高义!”
看着谢览离去的背影,秦松夜脸上笑意淡了下来,把烟掐灭了,抬手捏了捏眉心。
重生到如今,也有小半年了,这副新的躯壳,也渐渐习惯了。
他重生前顶多算个面目端正,活得也挺糙,宋枝惊老嫌他上不得台面。
秦松夜对着玻璃反光打量自己如今的容貌,高高瘦瘦的,皮肤挺白,五官jīng细又好看,谢览说他赚大发了,鬼门关里走一遭,不但没死,还脱胎换骨成了个绝色。
秦松夜起初挺别扭,他老觉得不够爷们儿,这身体全身上下白得跟奶似的,手脚也jīng致漂亮,刚回来那两天,他走路都小心翼翼地,生怕给人颠散了,哪天原主人回来和自己扯皮。
后来知道这原主人该是寿数尽了,不管是轮回投胎,还是飞升成仙,总之这身体是他秦松夜的了。也没个坟头,秦松夜就在屋里烧了些纸钱,一杯清酒敬这原主人,祝他往生西方极乐。一杯敬奉天地,谢谢老天爷让他重活一世。
一世有一世的活法,上辈子活得荒唐又辛酸,自己午夜梦回,没什么悲戚,就觉得挺磕碜的。
秦松夜遇上宋枝惊那会儿,还是个挺轻狂的年轻人。
虽然皮相一般,但演技挺好,基本功扎实,又走狗屎运,天上掉下几个挺好的机会,将将砸他脑瓜顶上,于是长相不算出众,也没啥背景的他,出道两三年竟然也混得有模有样。
他那会儿一腔热血滚烫滚烫的,见谁泼谁一脸。老以自己还有前路万里,谁知刚抬脚一踏步,吧唧一声栽在姓宋的那坑里了。
宋枝惊当时已经是颇负盛名的大导演了,也挺年轻的,恃才傲物,心里谁也看不起,偏偏脸上一派云淡风轻,待人接物进退得宜,令人如沐chūn风。
谢览眼睛毒,老早提醒过他,宋枝惊这人一看就是衣冠禽shòu、斯文败类,面上挺热乎,血是冷的,可远观,不可日夜陪伴。
秦松夜不信这个邪,老觉得谢览编排宋枝惊,是因为宋枝惊抨击过他的演技,可明眼人都知道,谢览演技确实烂。
谢览说他吃里扒外、见色忘友,并企图bào揍他一顿,未遂。
那会儿宋枝惊筹拍一戏,大制作,班底挺硬,里头有个被老婆绿了的倒霉蛋,戏份也不少,勉qiáng算个男二。秦松夜虽然小有名气,但毕竟是新人,小荷才露尖尖角,按理说轮不上他。谁知宋枝惊点名要他出演,说他脸上就带了那个相。
当时秦松夜和宋枝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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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算不上认识,顶多算打过照面,秦松夜心说这什么破导演呐,说话真不吉利。
后来也还是去演了,挺好一露脸的机会,触霉头就触霉头吧,反正就演戏,完了一拍两散。
谁知最后还真没能散得了。
宋枝惊那人算是系出名门,自矜教养良好,除了偶尔抽风刻薄一两句,素日里对谁都chūn风化雨,温暖和煦。只是这暖过头了,就有点撩闲的意味了。秦松夜拍戏那些日子,宋枝惊对他挺关照,他也投桃报李,一来二去的,两人就都有点儿那意思了。
有点那意思的两人顺其自然地做了些有点那意思的事qíng,也算是正式在一起了。
秦松夜年轻那会儿,轻狂都轻狂在面儿上,心里是一傻白甜。宋枝惊恰恰相反,面上chūn风化雨,心里觉得人人皆傻bī。
而那傻bī中的头把jiāo椅,秦松夜认为,那是非自己莫属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