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醒来,天光大亮,旁边的被窝空着。
谢览睡得不大好,脑子有点儿晕乎,他揉着眼睛,穿着睡袍,趿拉着拖鞋下了一楼,客厅里没人,厨房传来阵阵香味。
走进厨房,谢览先是一愣,而后立马睡意全消。
厨房里,王焉知穿着他的围裙在煮粥,景梁丘在旁边拿着菜刀切菜,一派和乐的景象。
☆、第34章
谢览急了,以为噩梦成真,冲上去就要踹王焉知。
景梁丘见他来势汹汹,怕给王焉知踹出个好歹来,赶忙拦住谢览,问道:“诶,怎么了?你踹他gān什么?”
谢览被景梁丘拦腰抱住,手脚还不消停,对着王焉知的方向不停地抓挠踢踹着,边踹边说:“你不要拦我,我要打小三!”
景梁丘一头雾水:“打小三?”抬眼看了看王焉知,知道谢览抽的什么风了,额角抽痛道:”昨天不是和你解释了吗?我跟他真就是朋友。”
王焉知靠在流理台上,摆出一副纯洁善良小白花的表qíng,附和道:“真的真的,我们不是那种关系。”可他虽然嘴里说着没关系,眼神儿却全不是那么回事儿,趁着景梁丘低头握谢览爪子的时候,丢给谢览一个挑衅的眼神。
谢览更生气了,挣蹦着往他那儿踹。可景梁丘抱他腰抱得死紧,他死活踹不上,怒火攻心,嘴里团了团,噗噗噗地往王焉知的方向吐口水。
口水的she程比他腿长点儿,一击即中。王焉知原本还在得意洋洋地逗谢览呢,冷不丁一团口水扑面而来,喷了他个银装素裹。
景梁丘先是一愣,而后实在没忍住,哈哈哈笑了起来,边笑边拿手捂谢览嘴,顺毛道:“中了中了,解气了吧。”
王焉知算是自作自受,也没脸怨天怨地,自认倒霉地凑到水龙头那儿冲了冲,冲完退到谢览she程外,嘟囔道:“豌豆she手啊你!”
谢览心气儿消了点儿,停止挣扎,一巴掌拍在景梁丘环他腰的手上,悲愤控诉道:“你为什么让他穿我围裙?”
景梁丘心说,敢qíng是在生这门子气呢,于是回道:“那围裙你也就穿过一次吧,后来就塞柜角儿里了。他早上起来,见我在做饭,就说搭把手,顺手从柜子里拿来穿上了。”
谢览狐疑道:“就这么简单?”
景梁丘和王焉知异口同声道:“就这么简单。”
约好的都没他们这么同步。
王焉知说完,又趁景梁丘不注意,丢给谢览一个挑衅的眼神。
就这么简单?你还真信?蠢不蠢啊?
谢览又炸了,向着王焉知的方向连吐带踹的。可王焉知吃一堑长一智,早就躲得远远儿的了,谢览满腔口水付诸东流,火气更盛。
景梁丘一个头两个大,搂着谢览道:“你又怎么了?”
谢览控诉道:“他刚瞪我!”
景梁丘焦头烂额:“他瞪你你瞪回去就是了,踹他gān什么……诶,别蹦了,小心伤着腰。”
谢览悲愤道:“他就是有意的,他穿我围裙就是想给我下马威!他……他要鸠占鹊巢,要小三上位,他要把你抢走!”
说完最后一句,谢览回身,晃着景梁丘的头道:“你醒醒!醒醒!千万不要被他蒙蔽了,他就是个心机受!”
景梁丘哭笑不得:“行行行,心机受,你先别晃了,我眼晕。”
谢览哭唧唧道:“你还记得你昨晚发的誓吗?”
景梁丘嘴角抽了抽:“……记得。”
王焉知靠在墙角看戏,觉得好玩儿极了,脱口问道:“发的什么誓呀?”
谢览瞪了他一眼,抱住景梁丘吧唧了一口,气壮山河道:“梁丘,再发一遍,让他听听。”
景梁丘:“……不好吧。”
谢览瞪他。
王焉知看热闹不怕事儿大,煽风点火道:“有什么不好的,事无不可对人言,你觉得不好,莫非你根本不是诚心的?”
谢览头一回听王焉知说了句可心的话,不由自主地就跟着点头了,点了几下,又觉得不对,赶紧摇头。
景梁丘看谢览一张俊俏的脸蛋儿白了红红了白的,失笑不已,又见王焉知跟那儿起哄架秧子,有心给他点儿教训,于是开口道:“行,那就发!我景梁丘,对天发誓,要是和王焉知有半点暧昧,就让王焉知出门被车撞断一条腿……”
王焉知笑不出来了:“……”
景梁丘看了王焉知一眼,接着道:“……但他不会被撞死,也不会残废,仅仅只是断条腿而已。”
王焉知:“……”
我谢谢你们了啊!
谢览抱着景梁丘亲了一口,双手吊着景梁丘的脖子,挑着眉毛看着王焉知。
王焉知抹了把汗:“我说你们可真不见外啊,拿我发这种誓。”
谢览见王焉知被噎了一回,心里舒坦了,被景梁丘哄着上楼穿衣服。王焉知拿起景梁丘的菜刀,完成他未尽的事业——切韭菜。
等谢览穿好衣服,王焉知已经盛好了粥,炒好了韭菜jī蛋和青椒土豆丝,切了一碟子盐水脆萝卜,煎了几个荷包蛋,又从冰箱里翻出了三瓶儿奶,正坐在饭桌旁等他们。
谢览龙行虎步地踱到餐桌前,雄赳赳气昂昂地坐下,浑身上下透着股子正室范儿。
王焉知嘴角噙着抹笑意,嘎嘣嘎嘣地咬着萝卜和他对视。两人目光在空中相撞,噼里啪啦,啪里噼啦,电闪雷鸣,光寒九州。
景梁丘开了瓶儿奶,递到谢览眼前,阻断他们厮杀的目光:“别看了,吃饭吃饭。”
谢览喝了口奶,一副大爷样道:“萝卜。”
景梁丘:“啊?”
谢览:“我要吃萝卜。”
王焉知替他翻译了一下:“等着你喂他呢。”
景梁丘:“……”
他夹起两块萝卜,捏住谢览下巴喂了进去。
谢览保持着高贵冷艳的神态接受了景梁丘的投喂,也学着王焉知的样子,嘎嘣嘎嘣地嚼吧着萝卜,嚼得比王焉知还要更响些。王焉知觉得好玩,又夹了两筷子,跟他比着赛地嚼出声响。
景梁丘看了看那两个活宝,默默地吃了一筷子炒jī蛋。
谢览连着让景梁丘喂了十几块胡萝卜,把它们当王焉知嚼着,嚼得腮帮子生疼,嘴里齁咸齁咸的,全是盐水味儿。
他喝了半瓶子奶,对王焉知嘲讽道:”你弄的萝卜,太难吃了,会不会做饭啊!”
王焉知笑道:“哟,这可是景梁丘做的,”说着转头看向景梁丘道:“景梁丘,看来谢董嫌弃你手艺不好啊。”
景梁丘不理他的挑拨,夹了一筷子韭菜jī蛋到谢览的粥碗里:“这才是他做的。”
谢览找补道:“现在回味起来,其实也不错。咸中带甜,又香又脆,末了嘴里还有回甘,真是此萝卜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王焉知:“……”
景梁丘边吃边乐。
王焉知嘲笑道:“谢董好文采!”
谢览老神在在道:“一般般啦,”顿了顿又道,“别叫谢董了,透着一股假客气劲儿。未经允许穿我围裙的时候,你可没拿自己当外人,假惺惺地在称呼上客套什么。”
王焉知也不恼,笑眯眯道:“那是,叫谢董太见外了。你看着要比我大几岁吧,我叫你谢览哥好么,又显得亲近,又显得长幼有序。”
谢览嗤笑道:“别,要亲近那就亲近个够,中不溜秋的,没劲儿。”
王焉知虚心求教:“那你看叫什么好?”
谢览笑道:“就叫我爸爸吧,又显得亲近,又显得长幼有序。”
王焉知:“……”
合着在这儿等他呢。
谢览大获全胜,心里非常高兴,连碗里王焉知炒的韭菜jī蛋都吃了下去,不过吃完还是不忘点评两句:“啧啧,难吃,被你这种人烹饪,简直就是韭菜和jī蛋的耻rǔ!你侮rǔ了它们,它们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王焉知反将一军道:“这么说谢董烹饪手艺一流了?厨房里还有些材料,谢董不如给我们露两手。”
谢览没料到还有这一出,一时卡了壳,他根本不会炒菜好吧。
王焉知步步紧bī:“怎么着?谢董别是根本不会做吧?这大话要是没说好,那可就成笑话了!”
谢览被激了一下,不愿意露怯,打肿脸充胖子道:“爸爸我做菜好吃着呢,现在让你开开眼。”
说着还真往厨房去了。
王焉知接口道:“爸爸您悠着点儿,可别闪了舌头。”
景梁丘知道那俩人斗得正欢,谁也拦不住,于是做好了收拾残局的心理准备,淡定地喝着粥,喝了一口,放下碗,对王焉知说道:“他是你爸爸,我是你谁?”
王焉知讪笑了下,讨好地给他夹了只荷包蛋:“妈,您多吃点儿。”
谢览进了厨房,犯了难了,油盐酱醋他都认识,可是怎么个用法那就毫无头绪了。他心一横,念叨着,就当老子做的是创意菜吧,把青椒huáng瓜西红柿土豆胡萝卜各拿一只,胡乱鼓捣了一通,油盐酱醋一样一点儿混了进去,弄出了一碗不可描述的物体。
王焉知看到谢览的大作,点评道:“话说宇宙之初,天地相接,万物一体,洪荒一片混沌。依我看来,谢董的大作,有种天地初始的混沌之感,有意境,有意境!”
谢览死撑道:“你懂个屁,这叫……”
王焉知挑眉:“这叫?”
谢览抖了个机灵:“这叫中式沙拉,用具有民族特色的huáng豆酱油、秘制陈醋、原生态大豆油、渤海海盐、郫县豆瓣酱混合成为中式沙拉酱,代替传统的西式沙拉酱,香辣慡口,食之有延年益寿之功效。”
景梁丘忍不住了,也调侃道:“我看这叫薛定谔的中式沙拉,这盆沙拉在被人吃下之前,我们无法确定它究竟是有毒的还是没有毒的,所以我们可以说,它既是有毒的,也是没有毒的。”
王焉知哈哈大笑。
谢览不开心,很不开心,自家老公跟小三一起嘲笑他,没人能开心得起来,他生气地踹了景梁丘一下,嘤嘤嘤地跑上了楼。
谢览这脚还真没留力,景梁丘被踹得直抽凉气。王焉知这会儿也不抛媚眼儿了,也不捏兰花指了,吊儿郎当地嚼着萝卜,幸灾乐祸地看着景梁丘。
景梁丘也没跟王焉知客气,谢览怎么踹他的,他就怎么踹王焉知。
王焉知疼得龇牙咧嘴,控诉道:“诶诶诶,你们这是殃及池鱼啊,小两口吵架了,拿我个吃瓜路人撒气算怎么回事儿?”
景梁丘懒得跟他贫,瞪了他一眼,撂下句:“活该,让你招他。”
说完就追寻着谢览的足迹,乘着电梯上楼去了。
☆、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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