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着胆子做了一个猜想:“要他爱上一个人吗?”
“是啊,你做不到吧?”
我可能确实做不到。
我很清楚,江洛的爱qíng已经随着柏林一起死掉了,他对人的信任还有,但对爱qíng的信任和期待已经完全失去了。
像他这种qíng况,打开一次心门已经非常艰难,如果是我,也不敢再试第二次。
我想起了徐钊,那个人陪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不也没能让江洛心甘qíng愿地依赖么。
他的世界,已经再难有爱qíng。
“邢柏川。”易礼说,“你好怂啊。”
我懒得理他,只担心江洛的病qíng:“还有别的办法吗?”
“你说呢?他连好起来的动力都没有,还能有什么别的办法?”
易礼说得对,可我不愿意就这么放弃。
治疗才刚刚开始,而且我的目的也不是让他能够接受xing事,只是想让他放下过去走出那个笼子,他的心结在此,如果不解开,他永远都不会真正的快乐。
“易礼,这次算我欠你个人qíng。”我说,“这么多年,我第一次求你,江洛他……”
“还说不喜欢?”易礼在电话那边大笑,“你当年追我的时候都没这么用心吧。”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我跟江洛的关系,他根本没办法理解。
我也不再去做无谓的反驳,只是说:“只要能治好江洛,你可以随便提要求。”
“我没什么要求。”易礼不再笑,顿了顿说,“你能找到个合适的人我就放心了。”
我们俩的话题似乎开始变得有些暧昧,当年分手的时候我就知道易礼已经不爱我了,而我更多的心思是放在了事业上,现在想想,确实是我不好。
“我已经遇到真爱了,你也抓紧吧。”易礼说,“我饿了,进去吃饭,江洛这家伙jiāo给我吧,我还挺喜欢他的。”
他说完就挂掉了电话。
我在窗边站着,放空了一会儿,又点了支烟。
跟江洛约好的戒烟,我们谁都没做到。
一支烟抽完,我打开窗户放了放味道,然后换了衣服去了客厅。
我爸抱着崽崽在沙发上看电视,我妈忙活着炒菜。
江洛应该还在房间里,我看了一眼他紧闭的房门,然后进了厨房。
“正好。”我妈见我进来,看了我一眼说,“把碗筷都摆好,盘子给我拿过来。”
她不知道江洛的事qíng,我们也没必要对她说,免得多一个人心烦。
“刚才江洛出来,我以为他找你有事儿呢。”我妈把锅里的菜倒进盘子里,尝了一口,点点头,“这会儿人哪儿去了?”
“他找过我?”我皱了皱眉,突然想起刚刚房门突然自己锁上的事qíng。
“去叫他吃饭。”
我听话地去叫江洛,他开门的时候睡眼朦胧,头发乱糟糟的。
“睡着了?”我笑他。
“嗯。”他没什么表qíng,呆愣愣的。
“走吧,下去吃饭。”我走在前面,下了几个台阶之后发现身后没有动静,一回头,发现他还傻站在那里,“怎么了?”
“没事。”他赶紧跟了上来,侧着身子从我旁边跑下去说,“饿死了。”
我看着他跑进厨房,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
周末没什么事,吃完饭我就在自己房间继续工作。
手机突然蹦出一条新的微信提示,是易礼叫我一起去喝酒。
我的注意被另外一条消息吸引了,是之前江洛发过来的。
当时大概我在打电话,之后又去吃饭,所以没注意到这条消息。
没什么特别的内容,只是说谢谢我送的手表,他说会好好珍惜。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想都没想就打下了一串文字。
【你更应该珍惜自己,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
我被自己弄得一阵恶寒,赶忙全都删掉,然后给他发了另外一句话。
【你喜欢就好。】
易礼大概是见我没有回复,gān脆打了电话过来。
“你来不来啊?”他那边比之前还吵,不用听都知道是在酒吧。
“不去。”我本来就不喜欢那种地方,好不容易可以休息了,只想安安静静地在家待着。
“来吧!”他又换了个地方,我总算能清楚地听他说话了,“过来帮我把把关。”
“什么?”
易礼神神秘秘地说:“我不是说我找到真爱了吗?我们俩在一起呢,你过来一起玩呗!”
“你跟真爱在一起,我这个前男友去gān吗?”我已经没法理解易礼的脑回路了,回了这么一句之后就想挂电话看看江洛有没有再给我回消息。
“你能不能行了啊!”易礼不高兴了,“在这边我只认识你,你来帮我看看他人怎么样,万一是个坏人我被拐跑了怎么办?”
我想说,谁有那个本事能拐跑他那真的就厉害了。
但还是答应了他,毕竟就像他说的,在国内他是真的没什么熟人了,我过去给他撑撑场面也好。
易礼从小就在温哥华长大,要不是这次临时借调,可能几年也来不了一次国内。
他把地点告诉我,不停地催我:“你快点儿啊,我们等你!”
我换了衣服,特意拾掇了一下自己,出门前看到了被我放在书架上的那对袖扣,手法青涩地戴上了。
易礼说的那家酒吧我没去过,其实说实话,这里所有的酒吧我都不熟,公司那些家伙每逢周末就张罗着一起玩,但我从来不会参加他们的活动。
废了好大力气,找了好半天,终于找到了那家起了个德语名字的酒吧。
一进去,眼花缭乱,群魔乱舞。
服务生带着我找到了易礼的包厢,我一进去就愣住了。
坐在他旁边喝酒的那个人我认识。
竟然是徐钊。
李江洛 1.5
我又一次失眠了,这次是因为柏川哥。
其实我曾经想过很多次柏林为什么会喜欢我,为什么明明那么难,还是想跟我在一起。
我没有问过他,自己更想不出答案。
这个问题随着柏林的离开已经被我忘记了,但当我走到柏川哥门前,听见他说“怎么可能,我怎么会喜欢他”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他是在说我。
或许是我自作多qíng了吧,但那一瞬间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我突然很迷茫,就连当初妈妈去世时也没有像现在这样迷茫,我不知道我能给别人带来什么,也不知道我有什么值得别人对我好。
我不禁想,柏川哥为我做了这么多事,表面上温柔又贴心,会不会他其实也早就厌倦了我?
回头想想,似乎我真的是一直在给别人带来麻烦。
我真的,是个负担。
我看向窗外,路灯把天空染上了一层橘色。
屋子里没有开灯,但也不觉得暗。
以前我跟柏林在一起的时候,他晚上经常会起来,我们就习惯留个小夜灯。
来了这边之后,似乎其他家人都没有这种习惯,而我已经没办法在漆黑一片的房间里入睡,于是就开始不拉窗帘。
借着月光和路灯,能安心地睡一觉。
躺在chuáng上翻来覆去,睡不着,难受极了。
失眠的滋味大概只有亲身体会过的人才知道有多难过,明明很疲惫,但就是没办法睡着。
我掀开被子从chuáng上下来,从口袋里摸出烟,只剩下最后一支了。
不想折腾去阳台,这会儿我过去的,崽崽一定会醒过来叫个不停,然后把叔叔阿姨也吵醒。
我站在chuáng边,点了烟,还没抽几口就看见柏川哥的车驶进了过来。
我看了眼时间,他出去了差不多两个小时。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这么患得患失。
我的眼光一直追随着那辆车,直到它消失在车库门前。
我掐灭了烟,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口,像个小偷一样,把耳朵贴在了门上。
很快,我听到了开门的声音,是柏川哥回来了。
他在尽量避免发出声音,一举一动都轻悄悄的。
我突然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心理变态的偷窥狂,不敢走出去,只能躲起来用这样的方法满足自己的yù望。
我的,有些无耻的yù望……
我突然站直身体,有些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的行为。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然后在附近停下,我听到打开房门的声音,然后很快,门被关上了。
我问自己:李江洛,你在做什么?
我张了张嘴,深呼吸一下,然后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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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chuáng上。
睁眼到天亮的滋味确实不好受,我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去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不是又变成了前几个月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好在,只是一晚没睡,隐约有点黑眼圈,其他还好。
我松了口气,实在不想再让人家cao心。
今天我还要去跟易礼见面,只不过不是治疗,是他要我陪他去买点东西。
我一开始拒绝来着,毕竟我是真的不爱逛街。
但他可怜兮兮地说自己在这里人生地不熟,想买东西都不知道应该去哪儿。
我不擅长拒绝人,只好硬着头皮答应。
吃过早饭我就跑了,甚至没敢跟柏川哥多说一句话。
我明明没怎样,但却表现得像是心里有鬼。
这感觉很微妙,说不好。
我出门时听见他问我去哪儿,我慌慌张张的,假装没听到,穿了鞋就跑了出去。
他后来又说了句什么,我没听清,其实有些后悔,应该听完再走的。
易礼说他喜欢的人快要过生日了,想买个特别一点的礼物。
在送礼物这方面,我一点都不擅长,就像我不擅长拒绝别人一样。
被易礼拖着在商场一圈一圈地转,我总觉得他比我还熟悉这个地方。
他在挑礼物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来徐钊也快过生日了,翻了一下手机备忘录,就是下个星期了。
我很纠结,我跟他闹成这样,后来他找我说想聊聊,说是只吃个饭见个面,绝对不会说我不愿意听的事qíng。
但我还是没有去。
说来也怪,我总是在说自己不会拒绝别人,可这些日子以来,似乎一直都在不停地拒绝他。
还是买个礼物吧。
多年的习惯,在他生日的时候送给他一个钱夹。
从中学到现在,徐钊家里没用过的钱夹大概已经可以拿去卖了,因为不止是生日的时候,任何需要送他礼物的日子,我送的都是这个东西。
因为懒得去想,懒得去选。
今年也不例外。
易礼在这家给他喜欢的人买了一个钱夹,我也刚好看中一个,觉得挺适合徐钊,便跟他一起买了下来。
买完东西,我想要回家了,但是一想到回去后不可避免地要面对柏川哥,就觉得心里很乱。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这段时间开始让我自己都讨厌自己。
“看电影去呀!”易礼指了指对面的海报,“今天第一天上映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