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家现在的人气排位崽崽显然是第一的,连江洛都退居第二位了,更别说我了。
“感觉再过几天我都得管它叫哥了。”我揉了揉崽崽的脸,这个家伙最近长大了不少,我爸妈这么个养法,它迟早会胖成一颗球。
“儿子。”我爸把狗搂进怀里,看着我一本正经地说,“有心事就跟爸妈说,咱们家……”
我知道再继续聊下去肯定会绕回让人难受的话题,只好赶紧打断他:“我知道,但是真没事儿,你放心吧。”
我确实不知道应该怎么跟他说,因为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江洛回来的时候手上拿着个小袋子,我竟然非常不知羞地以为又是送给我的。
然而他拿着那个袋子回了自己房间,之后也压根儿没有提起过。
我有些失落,完全是自找的。
人自作多qíng到我这个程度,大概也是很少见的了。
吃饭的时候我妈问他今天出去都做什么了,我竖着耳朵听,然后松了口气。
“跟朋友逛逛街,他要给朋友买生日礼物。”江洛非常认真地回答,“然后去看了两场电影。”
“看了两场呐?”我妈非常八卦地问,“看的都是什么啊?好不好看?我都好多年没去过电影院了。”
“呃……”江洛吃了口饭,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着说,“我两场看的都是同一部,就是最近上映的那个《答非所爱》,挺难看的。”
我妈听了他耿直的评价哈哈大笑,我怕她呛着,接了杯水放在她手边:“别笑了,好好吃饭吧。”
“孩子,难看你为什么还要去看两遍啊?”我妈喝了口水冷静了一下。
江洛继续不好意思,自己也忍不住笑:“就是……无聊。”
我也不知道这句话到底哪里那么好笑,我妈根本就笑得停不下来了。
“妈,你没事儿吧?”
我妈摆摆手,对我爸说:“老头儿,要不咱俩明天也去看看?”
“啊?”江洛赶紧说,“不好看……”
“没事儿,”我爸接了话,“她就喜欢看烂片。”
我觉得我们家人的脑回路越来越清奇,跟江洛对视了一下,只那么短短一秒,他立刻低下了头。
我有些不解,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
李江洛 1.6
我最近觉得特别累,没事的时候就喜欢发呆。
躺在chuáng上,什么都不做。
但往往这样清净的时间很少,我还没躺多大一会儿,易礼的信息或者电话就会过来。
我已经去过他的办公室三次了,约好了不会把治疗过程中的谈话内容告诉任何人。
其实我就是怕他跟柏川哥说。
我经历过、看见过的那些肮脏的事qíng,不应该再被提起来。
如果不是因为治疗迫不得已,我也根本不想告诉易礼。
我压根不愿意听、不愿意看更不愿意想“xing”这个字,它在我的世界里等同于恶心和脏。
我永远都忘不了八岁那年看到的一幕,也忘不了后来我妈流过的那些眼泪。
易礼说:“你不需要忘记,但你要学会正视它。”
然而我没有办法,甚至恨不得能回到当时,捂住那双眼睛。
门外崽崽又在叫,肯定是叔叔又在拿着香肠逗它。
我今天下班就回来了,柏川哥说自己有约会。
躺在这里,盯着天花板看,总觉得心里不舒。
今晚易礼没找我,柏川哥有约会……
我烦躁地抓过被子蒙住脑袋,觉得自己很讨人厌。
“江洛吃饭吗?”阿姨过来敲门,还有挠门的声音,不用想都知道是崽崽。
我从chuáng上下来,一开门那小家伙就抱住了我的腿。
我弯腰把它抱起来,揉了揉那小脑袋,问阿姨:“哥不回来吃饭了?”
“咱们吃自己的,不管他。”阿姨拍拍我的背说,“去洗手,吃饭!”
我放下崽崽,去卫生间洗手,那个小家伙还跟着我,不停地摇尾巴。
一直到吃完晚饭柏川哥也没回来,我陪着阿姨看电视剧,结果完全心不在焉。
“江洛啊,”阿姨突然问我,“你是不是有心事啊?”
“啊?”我赶紧否认,“没有啊。”
她显然不信,不过也没再继续多问,只是说:“最近你们都是怎么了,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啊?一个两个都这么魂不守舍的。”
我一听,疑惑地问:“还有谁啊?”
“你承认自己有心事了?”阿姨反应特别快,看着我笑,“你哥呗,也不知道你们都怎么了。”
我突然觉得耳根发热,抱起崽崽说:“我带它出去溜溜。”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自己像是从阿姨的视线里逃跑的。
在门口给崽崽系上牵引绳,这个小家伙一出门就撒了欢,个头儿不大,力气却不小,拉着我往前跑。
跑到小区门口,这个小怂包站住脚回头看着我。
它自从被我捡回来就没出过小区大门,外面车多人杂,我们都很少带它出来。
我扯着它,沿着小区外面的人行路慢慢走,心里有些怅然。
易礼来了国内,不知会停留多久,在这边唯一熟悉的人就是柏川哥,两人旧qíng复燃的可能xing也不是没有。
我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开始不停地想这件事。
我想,或许以后柏川哥会经常这样,不再整天加班,当然也不会跟我一起回家,而是去过自己的业余生活。
我突然想起易礼说自己遇到了喜欢的人,我不确定那是不是柏川哥,可能不是,因为易礼刚给那人买了生日礼物,而柏川哥的生日还要几个月之后。
也就是说……
我站住脚,崽崽回头看我。
我像个神经病一样对它说:“万一柏川哥被易礼拒绝了,他是不是很可怜?”
崽崽没理我,转过头去,看见对面走过来的一只圆滚滚的比熊,抻着脖子冲人家叫。
chūn寒料峭,我竟然拽着崽崽在外面逛了整整两个小时。
阿姨打电话来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腿都酸了,又拉着那个疯小子往回走。
阿姨的电话刚挂断,柏川哥就打了过来。
“我路过蛋糕店,你上次说想吃蛋糕,等会儿我买几块回去吧。”
“啊?”我回忆了一下,实在想不起来自己是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了。
“要吃巧克力的还是芝士的?”他应该是在店里,我隐约听到了音乐声。
除了音乐,还有易礼的声音。
他们果然在一起。
“啊,不用麻烦的。”我突然没有了吃蛋糕的心qíng,站在树下,觉得有点冷。
崽崽见我不动,又开始叫了起来。
“你在外面?”柏川哥问。
“嗯,我带崽崽出来走走。”
“你在哪?我离家挺近的,等会儿过去找你吧。”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不想看见柏川哥和易礼一起来找我,便说:“马上到家了,已经进了小区,你忙吧。”
我说完就挂了电话,觉得自己最后那句“你忙吧”真的蠢爆了。
我蹲下来,捏了捏崽崽的脸,问他:“你说,我是不是太依赖柏川哥了?”
这么多年,我第一次发现自己的身体里似乎还住着“占有yù”这个东西,习惯了柏川哥围着我转,事事为我考虑,所有的时间都跟我在一起,如今人家去过自己的生活了,我却悲悲切切像个深闺怨妇一样。
我跟崽崽走得太远了,这家伙中途犯懒,我只好抱着它走。
一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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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后悔,自己到底为什么会稀里糊涂地走了这么远。
大概又晃dàng了二十多分钟,突然传来一阵鸣笛声。
我扭头看过去,竟然是柏川哥的车。
那一刻的感觉我到底应该怎么形容,跟上次在徐钊面前他替我解围时不同,当时的我无比感谢,暗暗松了口气,这一次却偏偏悬起了一颗心,愣在了那里。
他不停地对着我鸣笛,我知道自己刚刚的谎话已经被拆穿,只好硬着头皮过去,拉开了后座的车门。
“坐前面来。”他回头对我说。
我又是一愣,看了眼副驾驶的位置,那里没有人。
我终于放松了下来,关了后面的门,坐到了副驾驶位。
“易礼呢?”我上了车开口就问了这一句话。
“你找他?”柏川哥反问我。
“啊……不,不是。”我揉着崽崽的脑袋,小声说,“我以为他在。”
“买完蛋糕他就回去了。”柏川哥顿了顿,突然笑了,问我,“你该不会是以为他在所以才骗我说你到家了的吧?”
我尴尬得不行,觉得自己那点儿小心思被人看了个透,有些无地自容。
刚好碰上红灯,柏川哥笑着揉了一下我的头发说:“怎么那么傻。”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突然很难受。
我开始害怕柏川哥的靠近,也不想再跟他走得这么亲近了。
回家的路上都是他在说话,而我只是看着崽崽不吭声,偶尔应和一两句,完全不在状态。
他似乎也看出了我的反常,进家门前突然拉住我问:“你怎么了?”
我轻轻地抽出手,摇了摇头:“可能是太累了,这家伙拉着我跑出那么远……”
我知道自己的谎话有些拙劣,但我没办法,因为自己都不清楚怎么了,更没法回答他了。
趁着柏川哥愣神,我先一步进了家门。
叔叔阿姨正在看电视,见我们一起回来还有些诧异。
我给崽崽洗了个澡,那家伙扑腾得到处都是水。
阿姨抱着它去chuī毛,我糙糙洗漱,回了房间。
躺在chuáng上,依旧心里烦躁不堪。
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打开了手机,下载了一个租房软件。
我没有在软件上注册账号,只是想先随便看看。
漫无目的的,胡乱地翻着。
我很纠结,不知道自己应该搬去哪里,也开始恐惧未来一个人的生活。
我把目标定在一居室的小房子上,三十多平米,住起来的话或许可以显得不那么空旷。
看了很多,都觉得不随心。
手机突然蹦出来一条消息提醒,我点进去一看,是柏川哥发来的。
他说今天去跟易礼吃饭了,那家伙要给喜欢的人办一个生日宴会,让他去帮忙买东西。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复,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来跟我解释这个。
这应该可以被称为是解释吧?
我犹豫了很久,给他回复说:嗯,在这边他只有你一个朋友,你去帮忙也是应该的。
发完我就后悔了,万一柏川哥想跟易礼复合,那现在易礼的行为无疑是在伤害他,我非但没有安慰柏川哥,还说这样的话,简直蠢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