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周为一怔,讪讪道:“小刘只是玩玩儿,没打算结婚!”
蒋拿动作一顿,冷冷剜向许周为:“那你娶?”
许周为心头一紧,不敢再吭声。
静了半响,蒋拿写了一张字条,甩给许周为说:“南江的丰达物流,你去打听打听这家公司。”
许周为奇怪道:“丰达?咱们要找公司合作吗?”
蒋拿笑道:“哪儿这么多废话,快点儿查来!”
许周为挠挠头,看了一眼字条上的物流公司的名字和联络电话,嘀咕道:“好像汇田北那里也有这么一家。”
蒋拿耳尖,“汇田北?”
许周为点点头:“上次去的时候,它们那儿外墙上都用红油漆写着物流公司的名字,我好像有点儿印象。”
蒋拿挑挑眉,轻叩着木桌若有所思。
那头姚岸已经赶去了小河公园,yīn凉处的摊位上已经挤满了小孩儿,一个白净斯文的小伙子蹲在一旁找钱,姚岸走近坐在塑料椅上的姚母,奇怪道:“他是……”
姚母笑了笑,小声耳语:“就是你姐姐的那个朋友,陶志。他可比你姐姐能gān,认识钱!”
姚岸欣喜,立刻凑去和他打招呼。
陶志为人腼腆,垂眸应了一声,大舌头口齿不清,姚岸听不懂,面上却装模作样,与陶志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了起来,实则有些jī同鸭讲。
陶志趁姚岸照顾生意,小声对姚燕瑾说:“你妹妹是不是有点笨,我刚才不是那么说的。”
姚燕瑾捂嘴笑道:“你不要这么说她,她可聪明了,是大学生!”
小摊上多了两个帮手,应付一群小孩儿绰绰有余,姚母欣慰的坐在一旁,时不时的举起蒲扇替三人扇风,有熟识的顾客问她:“那个小伙子面生啊,不会是你女婿吧?”
姚母笑道:“没那么快,看两人以后处得怎么样吧!”
熟人立刻说:“哎哟,我看一定成,这小伙子长得真好!”
姚母笑逐颜开,心满意足的端看姚燕瑾和陶志。
许周为因对丰达物流有些印象,直接找去了汇田北,果然就在离汇田北不远处的路段上见到了那排外墙,丰达物流的字样夹在其中。
他轻松完成任务回来,邀功道:“半个小时就打听出来,那家物流公司已经开了快一年了,不过看起来没什么生意,隔壁几家车子都进进出出的,就他们家门口一点儿灰尘都没有。”
月亮高挂,闷着热气的夜风从窗口扑来,同冷气送出的凉风扭打在一起,许周为一边热一边凉,他跑去关上窗户,仍在汇报不停。“另外的倒没查出什么,他们就跑几条儿路,好像是滨州和泸川。”
蒋拿翻看录像,吴主任的日历本上涂画了几个日期,最近的一个红圈划出的日期是十号,下方标注了“泸川”两个字。那堆名片上的都是无用信息,唯有一张“丰达物流”的名片与他想探知的事qíng重合,蒋拿摸了摸下巴,将多余的录像和照片删除。
许周为趴在沙发上,随手拽过茶几上的发票看了看,喊道:“拿哥,你真买了huáng金送给姚岸?”
蒋拿“嗯”了一声,许周为啧声:“你忒俗,人小姑娘谁不喜欢钻石和名牌衣服,你居然送了个我奶奶喜欢的huáng金链子!”
蒋拿瞥他一眼:“你懂什么,姚岸是一般姑娘吗,她就瞅着huáng金好,保值!昨儿我送了这个给她,她可老实多了!”他想起姚岸乖乖让他亲额头的模样,心头痒痒起来,赶了许周为出门,立刻掏出手机打电话。
姚岸煮好饭菜正打算送去小河公园,见到蒋拿的来电她愣了半响,许久才慢吞吞的接起,一边应声一边锁门。
蒋拿问她:“今天你忙什么了?”
姚岸回答:“没什么。”
蒋拿笑道:“有没有戴我送的项链出门?你爸妈见着没?”
姚岸一想到那条又重又粗的大金链子,忍不住就要发笑。一时褪去了郁郁,她别扭道:“太贵重了,我锁抽屉里了。”
蒋拿不悦:“送你就是让你戴的,能有多贵!”他想了想,又说,“那下次送你一根细点儿的,我带你一起去选。”
姚岸捏了捏手机,对蒋拿哭笑不得。
双休日姚岸忙忙碌碌,下午去小摊帮忙,晚上又去姑姑家替小表妹煮饭,凌晨又要替姚父热菜,好不容易熬到周一,她暗自庆幸终于能够上班了。
小表妹买了教师节礼物送去学校,打电话给姚岸:“我们老师今天收了好多花,只有我送了一只茶杯,不知道她喜不喜欢。”
姚岸笑道:“学生的心意老师都会喜欢的,你的杯子最特别,老师一定更喜欢。”
小表妹终于开心,姚岸挂断电话,面前的PH数值显示4.7,她轻叹一声,拿起量杯递给同事,手机再次响起。
大学同学说:“昨天我们聚会到十一点,你不来太可惜了。”
姚岸笑了笑,同学又说:“我们还去徐老师家了,不过听她邻居说她去旅游了,真是一点儿都不跟我们联络啊,退休后就跑得没影儿了!”
姚岸一愣,淡淡道:“哦,我也很久没联系过她了,估计玩儿一阵就能回来了。”
挂断电话,她一时jīng神缺缺,连笔下的数据也乱了套,分不清糖分的比例是多是少。
中午去东楼,同事开会回来,带来好消息:“双休日大家把私事儿公事儿都放一放啊,公司请客,去龙泉山庄度假!”
另一人欢呼,“真的假的,还不是过节呢,怎么就组织旅游了?”
同事笑道:“沈总说我们工作太辛苦了,几乎每个人都身兼数职,必须要随时犒劳!”
那头陈立已和沈纶接洽,商量合作事宜。品汁主做外贸,陈立想揽下东楼缺少的这一块,打开欧美市场。再过一月就有广jiāo会,他打算到时以那里作为起点,又命人绘了卡通标签图案,对蒋拿说:“和沈纶合作的话,我这边儿可能动作能更快一些,不过要是到时候谈不拢,我也能自个儿做。”
蒋拿浑不在意,只随意应付了几句,他守到下班时间,立刻打电话截住姚岸:“我门口等你,咱们去金楼!”
姚岸手中一滑,量杯侧翻了一下,幸而里面没有果汁,她呼了口气,恼道:“不去!”
蒋拿哪里依她,兀自等着她走下楼,当场就截住她的去路。
沈纶从厂房里走出,盯着愈行愈远的两人,他问电话那头:“老大是谁?”
“姓杨,叫杨光,听说是好几年前白老大手下的势力,泸川那区一半的地儿都是他的,我们之前没打听清楚,货进不了场子。”
“姓杨?”沈纶蹙眉。
电话那头说:“嗯,现在那边儿的地头一半一半,黑老大管不到他那区,我再打听打听吧!”
沈纶叮嘱了一声,沉郁着脸挂断电话。
☆、33征夺战
中隽镇上只有一家金楼,位于主街的直角位置,从前是一家老品牌的眼镜店,后来门面转手,又合并了隔壁一家店铺,便成了镇上唯一一家百平方的金楼。
营业员身着整齐划一的制服,或坐或站等着天黑下班。玻璃门外人来人往,一到这个时点,大家都归心似箭。
蒋拿拉着姚岸进来时,营业员正在大声聊天:“等国庆节就好了,现在每天都亏本,也就前几天来了个男的,买了那么粗的链子。”她啧啧有声,“要是真戴上街,整一bào发户,我看他长得还挺俊,人高马大的,要是丑点儿的,还真就是实打实的bào发户了!”
姚岸忍不住抿笑,被蒋拿拽着的手腕也不那么痛了。
蒋拿沉着脸敲了敲玻璃柜台,yīnyīn|道:“你那天可不是这么说的!”
营业员这才见到来人,一愣下涨红了脸,果然白天不能说人。她暗自叫苦,又端出职业笑容,若无其事迎上前:“是你啊小伙子,这次想买什么金货,随便看啊,店里中午又到了新款。”
营业员说了两句,见蒋拿面黑不语,讪讪的噤了声。
姚岸扭了扭手腕,低声道:“松开。”
蒋拿这才稍缓面色,手上力道轻了些,却仍握着姚岸的细小腕子,冲另一名营业员喊:“拿最贵最漂亮的出来!”
对方欣喜,忙不迭的进去拿货。
铺子里生意稀疏,难得出现一个豪迈慡快的顾客,几人都凑了过去,争取将单子揽在自己名下。
蒋拿瞟了眼红盘上的几串项链,问姚岸:“喜欢吗?”
姚岸直说“不喜欢”,营业员又变着花样拿出了其他款式,姚岸又说不喜欢,几次三番后,营业员摸出了门道,只专注的对着蒋拿推销。
蒋拿嫌链子太细不够档次,唤她们取些稍粗的款式,姚岸终于忍不住开口:“我不喜欢金的,我喜欢银的。”
蒋拿看向她:“那一会儿再去给你买银的!”
姚岸盯着他棱角分明的下巴,张了张嘴,一时失语。
玻璃门被人推开,出去买饭的营业员将塑料袋放到柜台,余光瞥到姚岸后喊她:“哎,小妹啊,你怎么在这里啊,还没回家吃饭?”
姚岸循声望去,见她是石膏小摊的常客,便笑道:“我今天有点儿事,阿姨,你在这里工作啊?”
“是啊!”对方瞅了瞅蒋拿,奇怪道,“刚才我看你男朋友陪你妈在买菜,还以为你们今晚一起吃饭咧!”
姚岸一愣:“男朋友?”她还未来得及开口,腕上突然一痛,她使劲儿抽了抽手腕,“蒋拿!”
蒋拿剜了一眼与姚岸对话的那人,又盯向姚岸:“男朋友?”
柜台里的营业员面面相觑,又立刻垂了头装模作样的忙活。那人察觉说错了话,暗恼自己没有眼力劲儿,拿起一个盒饭便往里间跑去。
姚岸见蒋拿的面色比先前被人说“bào发户”时还要yīn沉,忙下意识道:“应该是我姐姐的男朋友。”
蒋拿静默半响,才揽着姚岸继续挑选。
一小时下来姚岸只择了一根没有装饰的细小金链,挂在脖子上微闪光芒,单调又低调。
蒋拿见她满意,脸上终于有了笑容,甩了钱就走,又问姚岸哪里有银楼。姚岸唬了一跳,忙道:“改天再说这个吧,我想回家了。”
大街上行人走来走去,随时都能见到熟面孔,姚岸不yù和蒋拿在此多留,杵在原地微撇着头,不敢正面朝向马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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