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夺战_金丙【完结+番外】(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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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女俩你一句我一句,伴着月光慢慢回到了家。

  老大爷家的后门只撞开了一小道口子,姚母找了泥瓦匠来修补,老大爷挑挑拣拣,指这指那,到最后竟要求将后门翻新,买了最新款的防盗门安上,又向姚母报销。

  姚母忍气吞声,付完钱后不断骂姚父,又喊自己白天摆摊,还要一天两趟的往医院跑,为姚家cao碎了心,这些糟心事儿全是货车害的。

  姚岸知道姚母不过是心中不忿,抱怨几句,并不是真的埋怨姑姑。可她仍担心万一姚母上医院撞上姑姑,会忍不住说些气话,因此她又将照顾伤者的活儿揽了过来,工厂医院两头跑,忙得晕头转向。

  时值饮料业的旺季,公司订单源源不断,工人加班加点,按件计算,一周下来便得了平日薪水的两倍。人事部不断招聘扩充人手,年后的招聘工作没有做好,如今只能临时抱佛脚,最后公司下了命令,行政人员下车间帮忙,姚岸不幸被揽算在内。

  她不懂得这些生产工序,只能跑腿送送饮料标签,或者去仓库点算货物,看着集装箱来来回回,运走一车又一车。

  许周为今日得闲,跳上货车跟司机一道从李山镇过来。车上装满了新鲜的瓜果,万余亩的种植基地安在李山的郊外,如今拿下了品汁这块大肥ròu,附近大大小小的运输全拢过来,也是指日可待。

  许周为心qíng颇佳,举着手机喊:“拿哥,今儿我也过来了,晚上带上我啊!”正说着,货车已驶进厂房边,许周为蹿着眼珠四周扫she,目光突然定在推车晃过的姚岸身上,他大笑一声,“拿哥,你绝对猜不到我碰上谁了!”

  蒋拿无心与他闲扯,撂下一句“挂了”,他便结束了通话。

  那头姚岸挥汗如雨,沐在火球下好似在蒸桑拿,手遮额头都没法正眼凝视骄阳,空气中全是炙烧起来的虚烟。

  她将推车jiāo给工人,叉着腰挥手扇风,气喘吁吁的看着货物被叉车举上了集装箱,她才长舒一声,口gān舌燥的想回研发室喝水。

  许周为跳下货车,颠着腿吊儿郎当的晃了过来,盯着姚岸上下打量,视线锁在她被汗水浸湿的胸口半响,他咽了咽口水,嬉皮笑脸:“哟,这不是姚妹妹嘛,怎么在这儿当工人了?”

  姚岸疑惑的看了几秒,才忆起他是李山中路的那人,淡淡的再瞥一眼,她收回视线转身便走。

  许周为忙追上去截她,伸着手本想去拽她的肩,谁知被她滑不溜秋的马尾扫上了手背,心念一转,他便扯住了她的头发。

  姚岸头皮一紧,止了步下意识的呼痛,尚未反应过来,肩上便搭来一只手,轻轻一拽,背后紧贴一具温热的身子,她被许周为搂进了怀。

  姚岸惊怒:“你做什么!”她立时挣扎,扭着肩膀想要甩开他,可是马尾辫仍在他手中,动作稍大头皮便痛。

  许周为故意搂紧几分,果味的馨甜挥在鼻尖,汗湿的夏衫仿若透明,挡不住旖旎之姿。未曾料想姚岸如此娇小,好似无骨,他心猿意马,双目锃亮:“妹妹,你叫什么?”

  姚岸怒喊。

  声音溢在四周,有工人想要上前帮忙,却被工友扯住,指着许周为的胳膊摇头阻止:“看那纹身,别惹麻烦!”那人立时止步。

  姚岸推不开许周为,又求救无门,涨红着脸对他又踢又打,不消片刻她便噙了泪。立在一旁的几个工人实在不忍,终于迈步过来,喊道:“哎哎,你gān嘛!”

  还未走近,厂房里便走出一行人,睨见眼前的画面,有人厉喝:“怎么回事儿!”

  众人怔怔望去,见到沈纶后忙道:“沈老板!”

  沈纶已疾步上前,“松开!”

  许周为却愈发妄为,毫不顾忌,轻蔑嗤道:“你算哪根……”还没说完,便听前方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带着些漫不经心的味道:“许周为,大白天的就发qíng?”

  许周为抬眸望去,立刻松了手,讪讪的喊了声:“拿哥!”

  姚岸得了自由,马上愤愤的甩了一巴掌过去,力道虽重,却偏了位置,在许周为的脖颈上留下一道浅色的红印,许周为震怒,立时抡起了胳膊。

  蒋拿从暗暗的厂房里走出,cha着裤袋睨向泪眼朦胧又愤愤喘气的姚岸,转向许周为悠悠喊:“gān什么gān什么,别丢人现眼的。”

  许周为憋着气,悻悻的垂了手。

  蒋拿又似笑非笑的看了眼姚岸:“小姑娘,回去洗把脸,回头我帮你收拾他。”他又转向沈纶,“沈总,我们这就走?”

  沈纶点点头,又蹙着眉走近姚岸,“回去休息一下,别想太多。”

  姚岸憋回眼泪,咬牙平复心qíng,也不去看沈纶,只淡淡的应了一声,垂头便走。十几步距离后她又迈开了步伐,攒着拳头小跑,火烧的风被带卷起来,愈簇愈大。

  蒋拿斜睨着视线,直到姚岸消失在尽头,他才勾唇道:“走吧。”

  沈纶坐上车,转头望向姚岸消失的方向。前方司机问:“沈老板,跟着蒋老板的车去是吧?”

  沈纶轻应一声,又听司机突然说:“对了,那个小姑娘好像就是我上次买储蓄罐的那个小摊老板啊。”

  沈纶收回视线,“就是她?”

  司机确定:“是她,最近没见过漂亮姑娘,也就她了。”

  沈纶笑了笑,司机已发动车子,紧紧跟上了前方的吉普,又问沈纶:“沈老板,那储蓄罐还没还回去吧?我那天本来想还的,结果下午去那小学门口,她没再摆摊。”

  “还在我办公室,下次还给她。”说完,沈纶便阖了眼假寐。

  司机从后视镜里望去,知道沈纶嫌吵了,便识相的闭了嘴,专注前方道路。

  蒋拿叩着方向盘,让许周为替他点烟。

  淡淡的烟晃在车中,许周为余怒未消,“拿哥,你刚才gān嘛喊我,让我吃了一记。”

  蒋拿嗤笑:“我怎么知道你就这点儿本事,这么容易被人甩巴掌?”

  许周为掰了掰后视镜,见到自己颈上红痕犹在,突然笑道:“不过够辣,味道不错。”他朝蒋拿靠去,得宝似的说,“那姚家的小丫头,看起来个子挺高,可抱起来够小的,浑身软绵绵,那滋味哟——”他享受般回味半响,心头痒痒起来,却未留意蒋拿早沉了脸,提着的嘴角也挂了下来。

  那头姚岸跑回研发室洗了把脸,披头散发的模样惊到了同事,有人关心问她,姚岸若无其事的笑道:“没有,我跑得急了,头发散了也不知道。”

  她解开皮圈捋了捋头发,柔顺黑发泻覆在脊背,片刻便抹去了被人拽折的痕迹。

  静坐半响,转眼下班。姚岸与同事道别,又匆匆赶去了医院,照例在水果摊买了些新鲜水果送去,对方客气了几句,态度已比头些天好了许多,姚岸与他们闲话家常,从学业聊到就业,最后又说起了李山镇。

  “我们家就住在李山中路那儿,那家货运公司是几个月前刚开的,一开始根本没人留意,后来听说全是些坐过牢不要命的人在里头,我们就能离多远离多远。那天听说我儿子在那家公司门口被撞,我差点儿没被吓死,幸好不是他们gān的。”

  姚岸讪讪一笑,并不愿听那家公司的事qíng。

  天黑时从医院回来,桌上的饭菜早便凉了。姚母留下字条说去小河公园摆摊,姚燕瑾又去了舞厅,姚岸将字条揉进了垃圾箱,随意扒了几口饭就去洗手间冲凉,换上身gān净衣服,她对镜吐了口气,便寻去了小河公园。

  饭后散步的人渐多,月光静洒湖面,泛着粼粼波光,货船缓缓驶过,三三两两的行人驻足闲聊。

  小河公园沿河而建,一条长道铺上了青色的砖石,岸边立起几把石椅,倚栏迎风,倒是个闲散的好去处。

  姚母的摊位前已聚集了十几个小孩,嘻嘻哈哈的围着石膏玩偶涂涂画画,姚岸赶紧上前帮忙,几个家长见到她,撇下孩子便自顾去闲逛了。姚岸还要兼做保姆,一时忙得不可开jiāo。

  公园背后便是小镇的主街,几座酒楼灯火辉煌,觥筹jiāo错,杯盆láng藉。

  蒋拿向沈纶敬了几次酒,见他一副不咸不淡的表qíng,渐渐便失了耐xing,努力抑制不快,他示意许周为几人继续劝酒,又笑着起身踱去窗边抽烟。

  棕漆的窗户才开了一条fèng,热风便急急得灌了进来,袅袅白烟被拢回,罩上了蒋拿的双眼。蒋拿甩了甩头,再定睛时便看到楼下热热闹闹的小摊上有道影子晃来晃去,不是白天短袖长裤的模样,而是一身过膝的无袖裙,远远的便能瞧清路灯下被浅色布料勾勒出的弧线。

  他笑了笑,转身打招呼:“看到个朋友,我下去一趟。”说着,便径自出了包厢。

  ☆、第七章

  姚岸忙得晕头转向,边上的小孩儿舔着冰激凌,黏腻腻的手摸向石膏,姚岸忙笑着握住他的手腕,翻出纸巾替他擦了擦,又拿起一个便宜些的玩偶递给他:“这个好,你给他画上颜色吧!”

  小孩儿眯眼笑,接过玩偶摆弄起来。

  夏夜的小河边,微风缓缓chuī拂,剔去了白日的闷热,只余丝丝浅浅的沁凉。姚岸湿发已gān,她抬手拢了拢,翻起腕上的皮筋便要扎起来,前方有人靠近蹲下,好像巨人突袭小人国,挤在一群孩子间显得格格不入。

  蒋拿胳膊挂在膝上,扫视着面前造型各异的石膏玩偶,拿起一个笔筒状的白色机器猫问:“这个多少钱?”

  姚岸一愣,放下拢在手中的长发,将皮筋套回原位,蹙眉看向蒋拿,半响才回答:“十块。”

  蒋拿点点头,伸掌到姚岸面前,不言不语的看着她。

  姚岸向后挪了挪,犹疑不定。蒋拿笑道:“笔。”

  姚岸半天没有动作,一旁的姚母见状,忙笑着递了支毛笔过来,又撞了撞姚岸的胳膊小声斥责:“gān嘛呢,招呼客人。”

  姚岸这才轻应一声,蹙着眉不甘不愿的拿起颜料,“要什么颜色?”

  蒋拿挑挑眉,“红橙huáng绿青蓝紫,什么颜色都来点儿!”

  姚岸以为他存心捣乱,立时沉了脸,见他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样,她咬咬牙,往小碟子里挤上七色,每种颜色却只有一小粒,和开后也不过占了一点儿面积,尽显小气。

  蒋拿斜眼睨她,不置一词。

  石膏小摊偶尔也有qíng侣光顾,小女生娇嗔着与孩子们挤在一道,却鲜少出现单身男人,尤其是身形高大,捏着毛笔专注作画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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