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爱情_峦【完结】(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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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礼安知道自己从来就不是好孩子,随着自己的心意以最为原始的方式,等待着,等待那从梦里跳出来的声音“小心点,小查理在呢。”

  一时之间,那来到耳畔的声音在湿漉漉的汗液中分不清是梦里还是现实,我我亲爱的人鱼。

  来自于屏风另外一头响起了孩子的梦呓声,小查理在说梦话呢。

  “温……温礼安,小心点,小……小查理。”那声音抖得都不成样子了。

  窗外有潺潺流水声。

  连眼睫毛也沾染了汗水,眨了眨,眼帘重重合上,用尽最后力气,梁鳕和温礼安说:“你会为今晚的行为后悔的。”

  迷迷糊糊间,她被抱到chuáng上去,迷迷糊糊间他在梳理着她的头发,那进入发底的手力道温柔,极具呵护,导致于她思想变得散漫,似乎想起什么,她叮嘱着他“小心点,小查理在呢?”

  换来地是类似于叹息的声线“梁鳕,这一幕我梦见过。”

  在那一刻,她的心异常柔软,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触了触他的手,缓缓地缓缓地闭上眼睛。

  再次睁开眼睛时,梁鳕目触到如云般展开的墨色,那墨色铺于一片浅色chuáng单之上,一时之间让风分不清是她的头发,还是被无意间碰到洒落于宣纸上的泼墨。

  缄默雅致的少年坐在地板上,脸挨在她发间,指尖落在她最长的发末上。

  这一幕,在鱼肚白的天光底下直把她看得眼眶发刺。

  “梁鳕,这一幕我梦过。”

  说这话的人此时眼睫毛低垂着,美好的弧度促使得……在手即将触到时,屏风处又传来孩子的梦话声。

  “你们别吵……礼安哥哥,你们不要吵……”

  一张脸微微发烫,收回手,从chuáng上起身,蹑手蹑脚来到窗户旁,故意去忽略那掉落在地上的书,打开窗户,按着进来时的步骤。

  那水泥砖切成的房子被矮矮的竹篱笆墙环绕着,篱笆上豌豆花开得正欢。

  掩上竹篱笆门,站在鱼肚白的天光底下,眼睛所及之处是大片大片稻田,临近收割的季节,稻花香在清晨的风里无处不在。

  穿上凉鞋,沿着熟悉的赤色小路。

  鱼肚白天光底下,成片成片的稻田被分割成一个个方块,有腰肢纤细的年轻女人在稻田上穿行着,微风不时卷起她的发和裙摆,在清晨的雾气中如无意间闯入水彩画中的人物。

  道路另外一端,有少年在奔跑着,天光打在他身上白色衬衫上,变成那种亮亮的蓝,那蓝太过于耀眼,而少年的奔跑速度太过于快,导致于他像是一抹穿梭于绿色稻田上的蓝色晨光。

  蓝色晨光朝着腰肢纤细的女人方向,两人距离逐渐被拉近,距离剩下了只手指间时少年放缓脚步。

  奔跑变成林间漫步,少年跟在年轻女人身后。

  风起,稻田一阵哗啦啦作响,少年从背后把年轻女人环在怀里。

  一直沉浸于思绪、沉浸于这溢满稻花香的晨风里,回过神来,梁鳕发现自己已经在温礼安的怀里。

  回过神来,大力挣扎。

  “温礼安,你这个疯子。”“温礼安,我要和你划清界限。”“温礼安,你有多远就给我滚多远。”

  温礼安,还是那君浣家狡猾的礼安。

  他就这样静静等待着,等到她没有力气挣扎了,等到她没有力气再骂她了。

  这是一个很难让人大动gān戈的清晨,微风里头的那稻花香让人沉溺,那稻花香正粘在他袖口上。

  “梁鳕。”

  抿着嘴。

  “在这条路上,我曾经故意把自行车开得飞快,让自行车溅起的泥巴水落在你裙摆上,那碎花裙子丑且碍眼,但假如,当时那裙子是穿来见我的话,我想它看在我眼里那一定是美丽至极。”

  “叮铃铃——”身后响起串串自行车铃声,自觉让到一边,也不知道是谁家放学的少年骑着自行车风一般从身边经过。

  后知后觉到裙摆沾到泥土,气呼呼地从地上捡起小石头朝着远去的自行车扔去,谁知,那个一个拐弯点,小石子也就打在自行车后车架上,少年头也不回。

  而在这个清晨,就在那个拐弯点,那把她裙摆弄脏的少年回过头来了,少年有着又浓又密的眼睫毛。

  他继续说着,声线似乎也沾满着稻花香。

  “梁鳕,在后院的角豆棚子下,我第一次知道原来女孩子们的嘴唇可以那般柔软,凌晨时,我偷偷地把chuáng单藏在chuáng底下。”

  红cháo说来就来,最初也就淡淡的两抹,渐渐地,随着那附到耳畔的窃窃私语,淡淡的两团红cháo像huáng昏时刻的火烧云。

  而他还再继续着——

  “梁鳕……”

  再这样继续下去的话,她昨晚暗地里发誓地都要统统变成空话了,对了,她昨晚发誓来着,要和温礼安一刀两断。

  “温礼安!”

  “梁鳕,一人一次我们扯平了。”

  什么一人一次扯平了?!

  “温礼安!”

  “在夜市我逃跑一次,我家门口你逃跑一次。”

  所以这就是所谓扯平了?张了张嘴,最终,嘴角紧紧抿住。

  “不过……”沾满稻花香声线在耳畔呵着,“介于我比你先逃跑,我愿意接受额外惩罚。”

  “什么惩罚?”

  “嗯……”拉长着声音,“比如,在你叫我‘学徒’时我不叫你噘嘴鱼,在你叫我‘哈德良区的小子’时我不叫你‘害人jīng’,即使你叫上一百遍。”

  “温礼安,你这个幼稚鬼。”

  “幼稚鬼也可以叫,在你叫我‘幼稚鬼’时我不叫你‘谎话jīng’就是了。”

  “幼稚鬼。”

  “谎话jīng。”

  “温礼安!你不是说要任凭我叫的吗?”

  “可你还刚刚没有明确答应过。”

  “……”

  呈鱼肚白的天光从淡淡花灰转变成浅蓝,正在骑机车的少年身上那件浅色衬衫也从亮蓝变成浅蓝,机车后座坐着腰肢纤细的年轻女人。

  年轻女人脸紧紧贴在淡少年的背上。

  机车行驶在一望无际的稻田中间,这个空无一人的清晨,周遭只剩下了机车的噪音,晨风chuī拂着稻穗,风里——

  “温礼安。”

  “……”

  “学徒。”

  “……”

  “住哈德良区的穷小子。”

  “……”

  “幼稚鬼。”

  “……”

  女声窃窃笑着,开始放开胆子,反正四下无人,放开嗓子。

  “温礼安、学徒、住哈德良区的穷小子、幼稚鬼——”

  第57章 多米诺

  梁鳕所就读的学校除了她之外还有另外来自天使城的两名女生,这个周五午后,梁鳕正在学校食堂帮忙整理卫生,其中一名来自天使城的女孩告诉她,温礼安来找她了。

  天使城大部分人都知道她和君浣的事qíng,那女孩把温礼安称之为君浣的弟弟:“君浣的弟弟到学校来找你了……”

  女孩后面说了什么梁鳕已经无暇顾及了,心里又乱又恼。

  她下午没课,难得温礼安今天下午也没活gān,他们有两个小时时间,那两个小时他们计划找一处凉快的地方,那处凉快的地方他们昨晚也选好了,就在学校附近的橡胶林里。

  那橡胶林有湖又安静,为了那两个小时梁鳕又从食堂拿走两瓶饮料,明天发工资,她自然会把饮料还回来,但由于这是不大光彩的事qíng,所以她现在在卖力整理卫生。

  看了一眼钟表,她让温礼安一点半到梧桐树下等她,现在才一点,温礼安会不会听错时间,然后因为在规定时间点没等到她,以为她出了什么事qíng然后直接杀进学校来了。

  该死的,表qíng一脸淡然但心里却在找寻各种各样温礼安会到学校来找她的各种说辞,君浣已经不在两年了,一时之间也找不出任何合理的借口。

  心慌意乱间——

  “梅芙那臭丫头我都不好意思说她了,见到安吉拉就像丢了魂一样,鳕,他们现在就在你午休的房间里。”女孩说。

  那场“海高斯”飓风过后,梅芙已经不仅一次向梁鳕要“她男友弟弟”的电话号了。

  把擦gān的碟子放到橱柜上,随着“荣椿也在那个房间里”这个念头的忽然出现,猛地关上橱柜门。

  放下抹布,往着厨房门口,在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qíng绪主导下脚步飞快,站在她午休时的房间门口时梁鳕还在喘着气。

  呼出一口气,擦掉额头上的汗水,推开门。

  天花板上的吊扇被调到最大风档,老家伙年岁已高,怎么能经得起这般折腾,每一次转动都带动出轰隆隆的声响,那声响压住开门声,没有人意思到房间门被打开。

  站在门口——

  房间空间小的可怜,这般小的空间里硬是挤着三个人,一男两女,温礼安正弯着腰看梁鳕的书架,梅芙充当起了房间主人,正忙着张罗茶水,荣椿坐在她的chuáng铺上擦拭相机。

  正在擦拭相机的人似乎对房间另外两个人没什么兴趣。

  梁鳕呼出一口气,心里自嘲,怎么会往那些乱七八糟的事qíng想。

  孩子们画在墙上的“礼安哥哥”和“椿”那场婚礼不具备任何意义,孩子们还在墙上画自家妈妈和美总统结婚的场景呢。

  再有,荣椿到这里来要找的人并不是温礼安,而且昨晚荣椿说了,她已经和她的那个“他”完完全全说明白了。

  甚至于他们约定在这个周日下午见面,这下,那双红色高跟鞋最终可以派上用场。

  目光往着放高跟鞋的地方,此时一直放在窗台上的高跟鞋从一双变成一只,另外一只鞋呢?

  另外一只鞋正被温礼安拿在手里呢。

  梁鳕皱起眉头,下意识间沉着声音叫了一声“温礼安”,巧地是,此时天花板上的吊扇出现了短路。

  “吱”地一声骤然停止转动,梁鳕的那声“温礼安”紧随那声“吱”之后。

  房间三个人不约而同地把脸转向门口,那一刻周遭呈现出一种极为诡异的安静。

  这种诡异的安静很快被那声带有试探xing的“温礼安?”所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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