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丽原本只以为她的针线盒是拿来过家家用的,谁成想她居然深藏不露,穿针引线,套上顶针,捏住破fèng的口子,直接fèng了起来,针法倒是简单,不过她的手法利落熟练,fèng到半截的时候于丽一瞧,大为惊喜,“你怎么会做针线活儿啊,根本看不出来!”
孙回笑眯眯道:“我会的可多了,洗衣做饭fèng纽扣,打扫卫生。”前一句还似模似样,于丽听得认真,可后一句又让她忍俊不禁了。“爬树偷桃下水捉鱼,养jī养鸭养猪,念书逃课,我十项全能!”话锋一转,“可是你到底喜欢谁啊!”孙回心里痒痒。
于丽实在受不了她,笑着正想开口,余光突然瞄到了门口的yīn影。
何洲拿着快餐盒站在门外,视线在江兵的chuáng边徘徊。
孙回穿了一件嫩huáng色的外套,里头是一件白色裙子,露出了光溜溜的两条腿,脚踩黑色圆头短靴,花边白袜延伸在外,一低头,将线给咬断了,又顺着于丽的视线转头望向门口,“你回来啦!”她和于丽异口同声。
何洲看了一眼自己的被子,拎着塑料袋的手指微动,顿了顿才说道:“嗯!”
他的脸上还有些青紫,昨晚不知挨了几拳,于丽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瓶药水,让他在饭后自己涂一下,又道歉说被套叫她弄破了,问他是否要换一chuáng新的。
何洲还没反应,孙回已张大了嘴,拎起被角看了看,皱成了苦瓜脸。何洲眸色微动,低声道:“不用换,没事儿。”
江兵迟迟没有出现,孙回只能继续坐在屋内,幸好还有于丽在身边,两人不断向何洲念叨“缘分”。
“她就是我打工的那间旅馆老板的小女儿,没想到江兵还在替她姐夫开车,太巧了。”
孙回笑眯眯地点头,于丽喜欢的人如果是江兵,那也很巧啊,她该去写小说,无巧不成书嘛!
何洲一贯都是这副冷冰冰的样子,偶尔才勾一下唇。鸭腿饭很香,他吃得津津有味,看得孙回直咽口水,于丽将何洲的被子抱到帘子后头的那张chuáng上,孙回乘机探头探脑,只见里头一张木板chuáng,除了枕头chuáng单和刚放下的被子,gāngān净净再无它物。
许是她将身子扭得太使劲儿,突闻一声“孙回”,她的腰一扭脖子一卡,“哎哟”叫唤,直接趴倒在江兵的chuáng上,两条小腿登时直挺挺地挂在了空中,裙底chūn|色一晃而过,正在啃鸭腿的何洲动作一滞。
孙回动作敏捷,迅速翻身撑臂,站了起来,笑着打招呼:“你回来啦!”这句话似曾相识。
江兵一笑,轻咳了一声掩饰,“等了很久?我刚想打你手机。”
“不久不久。”她拉住走过来的于丽道,“刚好碰到了于丽,没想到你们是邻居,那以后我可以经常来这里玩儿!”
顺杆上爬她最在行,不过她要失望了,于丽没有说错,这两人都要搬家,江兵是大搬家,何洲是小搬家。
孙回拿到了两百块钱,又找借口和于丽呆了一会儿,四个人坐在一起不会冷场。孙回问东问西,又让江兵抽时间去签借条,她明显在为难人,“现在签不算,要符晓薇也签字才行。我带去给她签?不行不行,这是要付责任的。”
于是江兵再一次被她忽悠到了东英网吧。
这天刚刚下过雨,路面有些cháo湿,空气却清冽如茶,chūn天当真来临,再渴睡的人也不会错失雨后美景。
谢娇娇举着照相机站在阳台上拍照,天边一片金色霞光,印在被洗涤gān净的碧色幕布上尤为耀眼。孙回对着镜子打理她的短发,正被符晓薇嘲笑:“我真佩服死你了,脸皮可真厚,你这不是倒追是什么!”
孙回不紧不慢道:“我哪里表现出倒追了,我这是给他一个追求我的机会!”
她大言不惭,连谢娇娇都听见了,镜头转了一个方向,捕捉到了一只高傲的小孔雀。
小孔雀兴高采烈的和室友来到网吧,粘着符晓薇半步不离,直到天黑了江兵仍是没有出现,何洲倒是来了,领着符晓薇走到门口说话。
孙回轻手轻脚地站到门背后看夜景,只听何洲说:“没这个人……假名字……”声音嘈杂,听得不是很清楚。
另一头的江兵下了公jiāo车往这里走来,远远的就看见孙回鬼头鬼脑地站在门口,他笑了笑,又对着电话说:“我下周就搬了,住在那里查不到什么。”
正说着,突然就听到符晓薇抬高了声音:“不可能,周松轶这个名字不可能是假的!”
江兵一愣。
孙回守株待兔,见到江兵后心花怒放,小跑着到他跟前,仰着脖子道:“gān什么呢,晓薇跟何洲说话,待会儿再写借条!”
江兵笑了笑,带着她走到了网吧里面,这晚他难得包下了一台机子,位置刚巧就在孙回的边上,孙回也乖乖的没有去霸占投篮机,倒是何洲在工作之余朝对面的机器看了好几眼。
现代人的jiāo往方式多种多样,两个陌生人想要在短时间内混熟,企鹅便是最好的媒介。
孙回加了江兵的企鹅,时不时地骚扰他一下,江兵倒也配合,回复的速度不快不慢。如此具有跨时代意义的夜晚,孙回牢记在心,时间悄悄溜走,很快便到了江兵即将搬家的日子。
这周孙回过得太舒心了,姐姐没有电话问这问那,奖学金和礼金让她荷包满满,偶尔还能群发几条短信,总能让有礼貌的江兵回复。
短信内容很普通,比如“你几号拿工资”,“你今天来不来网吧”,“你在做什么”,符晓薇批评她表现得太明显,女孩子应该懂得矜持。
孙回不赞同:“这都什么社会了,你歧视女xing!”说完又捂住红通通的脸,决定下次不再主动。
倒是谢娇娇站在了孙回这边,与她一同讨论倒追计划,原因无他,她看上了对面男寝的月球表面。
“就是那个身材很好,脸上都是疙瘩的月球表面?”蔡茵唯不可思议。
谢娇娇害羞道:“就是他,那天我站在阳台上拍照,他也一直站在那里,我觉得有戏!”
孙回为她加油鼓劲,但她委实不能赞同谢娇娇的审美,最后被谢娇娇一顿冷嘲热讽报复回去,孙回苦哈哈地熬到了周末。
回到旅馆,孙回第一时间将于丽抓到了卫生间,坦白道:“我们公平竞争!”
于丽面色一白,“你喜欢何洲?”
于是孙回又一次委实不能赞同别人的审美,她扔开擦马桶的抹布,和于丽蹲在角落,“你不怕被他冻死啊?问十句也答不上五句。”
于丽的答案不得而知,不过她有最新消息,“我没跟你说,江兵不搬家了。”
孙回跳了起来,立刻跑出去发短信。
彼时江兵正在开车,手机“嘀嘀”叫了两声,他看了一眼后视镜,只见谭东年举着手机,慢慢念道:“你不搬家了?孙回……”他嗤笑一声,抬眸看向江兵,“孙回?我的那个?”
作者有话要说: 我好乖,今天没怎么玩斗地主。斗地主的时候碰到一个老大哥,玩过三万多盘,获胜率56%,我不信这个邪跟他斗了俩小时,最后拖着我遍体鳞伤的躯壳乖乖回来码字了。
我真是太乖了/(ㄒoㄒ)/~~
☆、第 13 章
目的地已到达,江兵靠边停车,紧抿着嘴唇没有说话。
谭东年转了转手机,手指一滑,打开了收件箱,又去看了一眼发件箱,慢悠悠道:“删得很gān净,是向来都这么谨慎,还是为了防着我?”
江兵这才开口:“谭总,已经到了。”
谭东年笑了笑,倏地又沉下嘴角,“孙迪二姑妈的丧礼我也带你去了,既然你只有这点儿能耐,什么都查不到,还是老老实实的回去得了,反正你是替他做事,我留你是给他面子,可不是希望你把我的事儿传到他的耳朵里!至于孙回——”他将手机一掷,“咚”的一声,砸在了车玻璃上,又从仪表台弹到了车底,“你不想做狗,想做癞蛤蟆了?”
谭东年待人说话虽然从不客气,但鲜少说出这样侮rǔ人的重话,江兵的面色霎时铁青,又听谭东年道:“回回年纪小,不懂事儿,你记住自己的身份,别想些有的没的。”
江兵不置一词,等谭东年下车,走进宅子,好一会儿他才调转方向。
宅子进门就是一片花糙园林,树下用石块凿出了一套桌椅,上头摆放着茶具。往里走去,jī鸭一边叫唤一边扑腾翅膀,自建的两层小楼里传来笑声,“妈,这款我试过,还有祛疤的效果,美白也特别好!”
谭东年整了整西装,推开大门走了进去,谭母一眼就看到了他,笑道:“今天来得这么晚,迪迪早就到了,还剩一个汤,我现在去煮!”
谭东年笑说:“公司里忙!”
他瞟了一眼孙迪,眼神淡淡的,没有质问也没有不悦,孙迪摸不透他的心思,讪笑着起身陪谭母去厨房忙碌。
谭父醉心于舞文弄墨,此刻正在二楼书房里写大字。
旧社会时家里的境况不好,他的父母虽是教师,却并没有教他读书习字,谭父如今能随意写出苍劲有力的书法,全凭他中年之后拜妻子为师,这会儿他刚写完一幅,墨迹未gān,平摊在桌面的宣纸上印着一行跌宕遒丽的字:知足者身贫而心富,贪得者身富而心贫。
谭父放下毛笔,离远了一些端看,慢慢说:“会写会看,也懂得,偏偏做不到,这是不是人的本xing?”
谭东年淡淡含笑:“可不就是!”
谭父瞟了他一眼,笑哼一声,随他一起走下了楼。
用过饭后时间还早,二老不妨碍年轻人相处,没有留他们。谭东年径自走出宅子,孙迪在后头喊:“东年,我没开车过来!”
江兵已打开车门,见谭东年递来一个眼神,他心领神会的颔首告辞了。
坐进车里,孙迪先套了几句近乎,后来才笑说:“对了,回回说你送给她的衣服很漂亮,她很喜欢。”
谭东年勾了勾唇:“喜欢就好!”
孙迪没料到他会直接承认,面色微僵,片刻又说:“你来之前妈还问我,我们最近怎么样了,我一直说挺好,她还说想早点儿抱孙子。东年,你拿回回来报复我,是不是有点儿幼稚了,爸妈年纪也大了,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谭东年哂笑:“报复你?你太抬举你自己了,现在离不离婚随你,我就是看上了你妹妹,你要是不介意以后我带她出门见人,那你可以继续扒着谭太太的头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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