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uáng毛瞠目结舌地看向车中,只见前方的司机被人拽住了头发,被迫后仰,不停求饶,司机后方的椅子上坐着一个男人,一手捂住眼睛,一手抓着身边那个往驾驶座上扑去的罪魁祸首,而罪魁祸首在最后一次大喝之后,终于放开了司机,打开被解了锁的车门,甩给邻座男子一记重拳,迅速地逃了出来,刚站直便大喊:“huáng毛……”
谭东年眼前一片火星,他晃了晃脑袋,又眨了眨眼,视线模模糊糊,手上还有几道抓痕,一阵阵的疼。
他走下车,指着孙回的方向,已然气得说不出话,不断道:“好好,你好!”一年不见,战斗力见长,下手也不知轻重,似乎没了任何顾忌,若手边有把菜刀,她指不定还要更加兴奋。偏偏谭东年一开始小瞧了她,早知道刚把她塞进车里,就该给她拴上绳子。
孙回心有余悸,抓着huáng毛冲他喊:“你变态,你这是绑架!”
“我绑架?”谭东年冷冷一笑,打量了一下面前的三辆轿车以及这几个打扮地不伦不类的男人,再不动声色地瞅了一眼一路紧跟,此刻停在远处斜对面的那辆黑色轿车,哂道,“得,我又多事,你等着吧!”
说罢,他便不再理会孙回等人,面无表qíng地重新坐回车中,狠声命令这会儿头皮痛得不行的司机:“开车!”
孙回拍拍胸脯,摇着头直惊叹:“神经病,神经病!”
huáng毛咬牙切齿,与兄弟们商量去收拾那人,几人义愤填膺,好一会儿才驾车离去,孙回坐在副驾驶上,借了huáng毛的手机,急急忙忙拨打了何洲的电话,而在这辆车后头,黑色轿车缓缓跟上。
☆、第 60 章
孙回刚才瞧起来虽然凶悍,却着实被谭东年的举动吓得心惊胆颤,谭东年轻而易举就能将她劫持上车,若非对方的疏忽,她根本不会瞄准先机立刻下手。
孙回这会儿还心有余悸,有些语无伦次的在电话里将事qíng告诉何洲,“他莫名其妙,突然就把我抓上了车,我跟他前前后后都没说过几句话!”
何洲突然问:“他是突然抓了你?”
“是啊!”孙回越想越忿忿,任谁好端端的被一个大男人拽进车里,都没法继续平心静气,谁知道谭东年打得什么注意,孙回不由想起当年的事qíng,别扭地扯了扯衣摆,小声道,“你别乱想啊,我跟他是偶遇!”
这话似乎有些yù盖弥彰的嫌疑,正在开车的huáng毛不由瞥了她一眼。
何洲略微沉默,孙回挠挠头,继续小声解释几句,何洲终于道:“行了,下次再碰上这种事,你使劲儿揍别人就行了,改天我让huáng毛给你送个防láng器过来!”
“不用不用!”孙回舒了一口气,脸上又挂了笑。
电话重新回到huáng毛手中,不知何洲在那头jiāo代了什么,huáng毛不住嗯嗯点头。驶达公寓楼下,huáng毛把自己的手机jiāo给孙回:“先用我的,过两天再给你买部新的!”
孙回一边客气推谢,一边已将手机拽了过来,低下头立刻研究起了里头的功能,huáng毛真想仰天长啸,不过到底忍住了,提起她那只胀鼓鼓的背包,把她送到了楼上,又进屋里到处走走看看,一会儿拽拽窗户,一会儿往楼下瞅,好半天才离开,孙回一脸莫名其妙。
到了傍晚,利敏拎着大包小包登门拜访,孙回一开门,两眼立刻放光,直盯着两个大塑料袋里头的食物,主动上前替利敏减轻负担,嘴上说:“来就来嘛,还这么客气gān什么!”
利敏直翻白眼,不由想起下午huáng毛抱着她哭诉:“就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也不客气客气!”
谁说她没客气,孙回向来最懂“客气”!
此时何洲已经离开公司,一边开车一边打电话,huáng毛说:“我已经让利敏住过去了,不过得住几天啊?”顿了顿,又道,“其实利敏比孙回年纪还小,不经事儿!”
“利敏初中毕业就已经出来打工,脑子灵活胆子也大,她看着回回我会放心点儿,你别担心,我另外找了人过来!”
huáng毛与何洲的关系不一般,只要不触到何洲的逆鳞,他有什么便说什么,huáng毛道:“洲哥,你到底得罪了什么人,今天这一出我真不明白,那男的好像是跟孙回有关系,不是跟你有关系啊?”
何洲转着方向盘,侧头看了一眼路边的一栋大厦,淡淡道:“不是那个人!”
谭东年不是那样的人,两年前何洲便已确定。
两年前谭东年大费周章的与孙迪离婚,放孙迪去海州市,甚至有一次孙回还同何洲说起江兵把她推给谭东年的事qíng,而其后谭东年却又消声觅迹,何洲便知道了谭东年的为人以及立场,他虽然不敢盲目去信任或者怀疑,但至少谭东年构不成太大的威胁,反而重遇江兵,何洲还需特意找到他,希望他能守口如瓶,别将孙回置于漩涡中心。
可现在,谭东年的突然出现不得不让他敲响警钟,而今天,谭东年又在没有任何理由的qíng况下,将孙回劫进了自己的车中,他一个三十多岁的企业老总,无论如何也不会做出这种既夸张又冲动的事qíng,原因只有一个,何洲将油门踩到底,急速跃过这栋在海州市家喻户晓的大厦——中广!
孙回在洗漱过后躺上沙发,看着四处参观的利敏,怔怔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一边擦头发,一边问利敏:“为什么要住这里啊,跟huáng毛吵架了?”
“你这儿这么高级,怎么,不能来住?”
孙回一笑:“你来了就别想走,到时候huáng毛找我要人,我要收赎金!”
说完她又蹙了蹙眉,莫非何洲是在提防谭东年?孙回摇了摇头,谭东年再如何不正常,也不至于破门而入,何洲根本不需要找借口让利敏住进来。
想不明白,孙回决定不再自寻烦恼,她甩开毛巾,亲亲热热地抱住利敏的胳膊,谄笑着将她推进厨房,报出几道菜名,最后鞠躬道:“辛苦了!”
果然客气啊,利敏磨着牙齿,忍住拔刀的冲动!
入夜后孙回和利敏烛光晚餐,点着一盏小灯吃火锅,另附三道家常小炒,两人互相抢话,叽叽喳喳停也不停,利敏突然道:“对了,你那个室友符晓薇,上个礼拜就回来了,拿了一张肖像画非要贴在柜台边上,说是寻人启事,给我广告费,我在那里贴了两天就给撕了,这像什么样啊,她真没毛病吧?”
孙回呛了一口,连忙抓过冷饮灌进嘴里,涨红着脸摇头:“没事没事,别管她!”
可这下孙回当真没了胃口,先前她没告诉符晓薇周峰就是周松轶,如今周峰已经出狱,她若继续隐瞒,任凭符晓薇整天折腾,是否太过残忍?可倘若告诉符晓薇,若能叫她死心便是最好,可她若不死心,麻烦只会接踵而至。
孙回不断受着良心的谴责,导致她只将桌上的菜消灭了一半,躺回chuáng上后又开始失眠,翻来覆去怎样都睡不着,到最后只好打电话给何洲,将这份谴责抛给了他。
何洲低声道:“别跟她说,这都大四了,她还能坚持多久?跟周峰扯上关系,绝对讨不了好,不告诉她是为了她好,你这是在帮她!”
孙回不住点头,“对对,我也这样认为!”
孙回终于放宽心,笑眯眯地合了眼。
何洲挂断电话,折回屋中,坐在沙发上一直保持沉默的梅瑾安终于开口,难得没有嘲讽孙回,她蹙眉道:“你怎么就知道中广那边有动作了?这么多年都没动作,怎么就这会儿有了?”
何洲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明知故问!”他坐回沙发,说道,“周峰!”
梅瑾安又沉默片刻,才道:“这才两个月,他们就等不及了,真把我们海山当死的?”
何洲把玩着一只打火机,“咔嚓咔嚓”点着玩,说道:“你看着办吧,该说的我都说了,反正没我什么事儿,周峰那儿的东西自己去打听!”
何洲一走,梅瑾安坐卧不安,在客厅里踱了几个来回,狠狠剜了剜何洲先前坐的位置,许久才稍稍平复qíng绪,拿出贴着大头照的钥匙扣怔怔看着,呢喃自语:“你弟弟是不是真以为我不知道你的习惯?”
她想起那时与何辉相识不久,她正在忙毕业论文,何辉虽然学历较低,但在财务方面的知识绝对不弱,何辉帮了她一个大忙,可等到答辩时她才发现还有最重要的一份资料被她忽视了,她找到何辉,何辉告诉她:“这份资料只能给我女朋友看!”
他心机深,万事都留一手,喜欢牵着对方的鼻子走,自负骄傲却谨慎细心,谨慎到最后,他又怎会将全部身家压在一处地方,“牵制”才是他擅玩的把戏。周峰迟迟不动,何洲也迟迟不动,连中广都能按耐这么多年,她又怎能摸不透其中的利害关系。
梅瑾安抬起头,望向远处漆黑一片的夜空,小声道,“我已经让他自在了这么多年,可他还是不识相,你可别怪我了,我也不容易……”
何洲离开海边别墅,并没有直接返回,而是在别墅外慢吞吞地散步,不知是不是错觉,他似乎能听见海làng声,可别墅离大海这样远,怎么可能听见声音?
不知不觉终于走到海边,何洲随意往沙滩上一坐,想起偶尔陪孙回来此,孙回总光着脚丫,笑得没心没肺说:“电视里那些主角都喜欢光脚走沙滩!”走了一阵她愁眉苦脸,“那些主角一定有病!”边说边扭起了脚趾头,难受地嚷嚷要洗脚。
何洲笑了笑,点上一支香烟,风平làng静的海面不知何时会风起云涌,这里不是一处好地方。
孙回在两日后开学。
利敏始终住在大学城的这间公寓里,有几回她提着菜从菜场回来,经过楼底的一辆车时频频回头,忍了两天终于去问了huáng毛,huáng毛在何洲的办公室里抽烟,瞅了瞅正在忙碌的那些同事,阖上办公室的门,从抽屉里拿出一叠照片,说道:“洲哥发过来的!”
照片里有一辆黑色的轿车,并不是利敏最近注意到的那辆,照片底下显示的时间让她诧异:“这不是回回从海州市回来的那天?”她恍然大悟,“别告诉我有人玩儿跟踪,何洲做的是什么生意,怎么跟拍电视剧似的!”
huáng毛道:“谁知道啊!”他把照片重新塞回去,“洲哥说了,楼下的车是黎老板派来的,很安全,以防万一罢了,应该出不了事儿,他不想让孙回提心吊胆,这事儿先别告诉她,让她该上学就上学,该玩儿就玩儿,洲哥过段时间就回来!”
52书库推荐浏览: 金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