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能没有听清,冯至的气息萦在鼻尖,她红着脸推了推,见脱不了他的怀抱,只好放下了手。
余下几天恢复了平静,冯至每日来周能家中吃饭,周能看着他的手背和颈部的痕迹渐渐消退,总算放下了心。
这日甘宁泉拎着食物上门,聊了几句后看见茶几上的打火机和烟灰缸,他愣神了许久才笑着开口:“真的和冯至在谈恋爱?”
周能愣怔着红了脸,耷拉着脑袋默不作声,这一番动作却已表明了一切。甘宁泉走近她,淡淡道:“能能,他不适合你。”
周能还未开口,门锁突然传来响动,冯至拎着两大袋海鲜gān货嚷道:“宝贝儿,看我给你买了……”才说了一半,乍见甘宁泉出现在此,他立刻沉了脸。
☆、45
甘宁泉牵起嘴角,眸中却无一丝笑意,盯着冯至手中的塑料袋看了一会儿,本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发现喉中gān涩难言。
冯至走近周能,将手中的袋子递给她,“拿去厨房放好。”又看向甘宁泉,“甘先生,我们要做晚饭了,不便留你!”
逐客如此直接不留qíng面,周能滞了滞,未曾多想便脱口说:“哥,要不要一起吃饭?”
甘宁泉早便敛了笑,听周能问话,他突然开口:“姑父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周能摇了摇头,“爸爸只说过几天就回来了。”她顿了顿,犹疑道,“是不是……有事?”
甘宁泉垂眸笑了笑,轻声说了句“没事”,手指生疼微颤,又说:“我五一回家,你要不要一起回去?”
“我要先去北京,胡胡五一在那里办婚宴。”说完,她正想报个日期,冯至已经夺话:“不劳烦你了,能能想回去的话我自然会送她。”
甘宁泉抬眸深深看了看两人,又说了几句后终于离开了。
周能丧气窝进沙发,gān货被她撂在了一旁。冯至睨了睨她,将gān货塞进橱柜,江为扬带来的那些连边角都不再显露。
回了客厅后见周能仍是那副恹恹的模样,他不是滋味道:“你别告诉我你在想你表哥!”
周能怔了怔,针眼扎了一下心脏,蹙了眉撇过头去,冯至掰起她的脸蛋儿,才听她小声开口:“我难受……”他这才发现周能的眼睛含了水。
“难受什么?”冯至拨了拨她的长睫,周能微颤着阖了眼,挥开他的手说:“我想跟以前一样。”
冯至止了动作,将她搂进怀里笑道:“以前那样?做梦!”冯至故意曲解了她的意思,压住她深吻一番,不让她留恋从前的兄妹时光。
厨房里已溢出蒸菜的香味,冯至轻啄着她的唇,克制了许久才离了身。饭后周能忙着敲打毕业论文,又盘算着抽空回趟学校找资料,冯至紧搂着她看了会儿电视,片刻又指出周能翻译的外文出了错,睨见周能微皱了眉头,冯至又凑在她颊边啄了啄,直想抛开忙碌公事,日日夜夜呆在这个小客厅里。
第二天好梦醒来,周能甩头抹去了昨日的愁思,赵尽染打来电话向她汇报进程,周能咋舌:“徐默已经知道了?”
赵尽染有气无力:“嗯,昨天我被杨启怀堵住了,谁知道这么巧,徐默刚好在我家楼下等我。”
周能蹙眉道:“那你到底想怎么样,和杨启怀……”
“不想。”赵尽染笑了一声,“就算再怎么喜欢他,一想到我成了小三儿,我就什么想法都没了。至于徐默,我不想耽误他,他真的很好,可是我现在不能拿他当做救生绳。”
周能不知如何开解,连连叹气无语,赵尽染笑道:“为了我的事儿,都要把你变老了。对了,别告诉胡胡啊,她肚子这么大了,会把她气到的。”
周能应道:“我知道的,现在什么事儿都不能告诉胡胡。”
两人又扯了些其他的,不知不觉到了上班时间,周能匆匆说了一句,挂了电话便疾跑出门。
“致金辉煌”里有许多假山喷泉,清澈溪流盘环其间,数不清的绿色植被吸尽糟气,夏日里该是极其yīn凉舒慡的,只是现在这季节便显得有些森寒。
周能走出电梯时正遇上晨练回家的隔壁老夫妇,两人朝她含笑点头,周能睨见他们布满皱纹的手紧牵一起,心qíng立时晴朗,走出大门时颊上仍挂着笑,却在见到甘宁泉时僵了脸。
甘宁泉怪责道:“怎么没点儿时间观念,你平常不是就这么经常迟到吧,快上车!”语气自然如从前模样,见周能怔在原地一动不动,他gān脆大力扯过她,将她押进了车里。
片刻驶到了四合院门口,甘宁泉将车停在小路上,拿出保温盒递给她,“给你熬的红枣粥,早饭要吃好。”周能愣愣接过。
满怀心事的工作了半天,沈国海挥笔写了几个大字,在两间屋子里蹿来蹿去,选定墙壁后又让周能给他搬椅子,“就挂这儿了,位置刚好。”周能终于敛了心神,开始忙进忙出。
下班时见到甘宁泉的车停在小路上,周能忍不住开口:“哥,你别这样。”
甘宁泉静默片刻,才笑道:“这一天还没过呢,你就这么不喜欢我?”说着,他靠近了几分,“能能,是我不好,我吓到了你,可是我控制不住。我再也不会做你的哥哥了。”
周能惊诧看向他,又听甘宁泉说:“我知道你还是小孩子心xing,你根本不懂什么喜欢,冯至他不适合你。你要否认也可以,但是你不能再避着我,能能,你没有哥哥了。”
周能忍不住说道:“你是哥哥就是哥哥,我们的关系不会有任何改变,你别再对我说这样的话了!”
周能执拗的不愿再听,转了身便走。甘宁泉开着车慢慢跟在后头,眼中虑去了一切景象,只余了她疾走的身影,慢速剔走杂音,直到她上楼后才离开。
冯至忙着开发褚钱那块商服用地,白天一直耗在曹禺非的公司里忙碌,晚上又和恒广的负责人上了酒桌。衣着bào露的小姐陪在几人身边,酒桌上时不时传来女子的娇笑。
周能打来电话时他正不耐的挥开身边女人的敬酒,侧身接起电话喊了声“能能”。
周能听见有女人说:“冯总,怎么不喝了嘛!”她愣了愣,问道:“你在哪里?”
冯至起身出了包厢,四周立时静了下来。“在酒店。”又柔声说,“想我了?我这两天有些忙,过几天再来陪你。”
周能莫名失落,又有些微刺痛袭来,淡淡的应了一声,早已忘了这个电话的初衷。
甘宁泉接连出现了三天,送吃食上门时见到徐阿姨,他蹙眉道:“什么时候请的阿姨?”
周能立时开口:“是冯至帮我请的,他不放心我。”
甘宁泉笑了笑,“哦,你也知道自己不让人放心?”
周能不yù留他,甘宁泉心知这两日已让她明了自己的态度,恼了她未必能讨好,于是叮嘱了几句便走了。
那头徐阿姨躲在厨房捂着电话:“冯先生,前两天我远远的看他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走得,今天我来得早,刚好碰上了。”
冯至阖上电话,加足了马力,吉普车卷袭了层层灰尘,眨眼便到了城东。
小河边有附近居民摆摊做生意,卡车上满载着水果,还有一排排的衣服和首饰延河展开,他放慢了速度穿梭其中,侧眼时刚好睨见甘宁泉坐在车里的侧脸,他按了按喇叭。
两人将车停靠在路边,冯至笑道:“这么巧,在这儿都能撞上。”
甘宁泉开门见山:“我刚从能能那里出来,冯先生,既然在这里碰上了,我想跟你好好说说。”
冯至洗耳恭听,甘宁泉说道:“你是南湖大酒店的幕后老板,却跟能能爸妈说你只是个管理酒店的,你们家的背景我也略知一二,我不知道你现在为什么会缠着能能,我只知道你迟早会伤了她。能能从小就很乖,她玩不起。”
冯至嗤笑道:“她从小什么样儿我知道,不用你说。”
甘宁泉挑眉道:“哦,你真知道?她从小受的苦,她的小心思,她家里的事儿,你全知道?你不过只知道她曾经被拐卖而已,其他的你知道什么?换一句话说,能能根本就不喜欢你,她要是喜欢你,什么事儿都会告诉你。我现在放任她这样,是要让她自己看明白,她迟早有一天会回到我身边,就像小时候一样,半步都离不开我!”
河岸突然刮起了大风,将挂在架子上的衣服chuī得嚯嚯响,一旁的民房已飘来菜香,被风送散四周,乌云遮了夕阳,天色渐暗。
周能开门时愣了愣,正奇怪冯至怎么不用钥匙,便见他yīn沉着脸问道:“甘宁泉每天都来?”
周能一时没回神,“啊,嗯。”片刻才想起来,“你怎么知道?”
冯至冷笑道:“我不过就忙了这几天没上门,他就憋不住了?倒是真会钻空子!”
周能蹙了眉,并不喜欢他总是夹枪带棒的讽刺语气。
冯至又说:“你就不解释解释为什么电话里不告诉我?还是你本来就想见他?”
周能思及每次和他打电话时身边总有女人的声音,忍不住说:“有什么好告诉你的,又没什么事。”
冯至一想到这几日自己忙得不可开jiāo,周能却背着他和甘宁泉朝夕相处,心头怒火便簇烧起来,“对,你从来都没什么事儿,唯一有的事儿就是让我冒充你男朋友回家帮你应付,你连去四川那么远也不吱一声儿,是不是哪天和你哥哥好上了,你也不打算告诉我!”
周能气道:“你无理取闹!”见冯至眼上泛着黑,身上仍沾着些酒气,不由道,“我第一天就想告诉你的,可是你在酒店,边上还有女人!”
周能终于将憋了几日的心思脱口,谁知冯至却冷哼道:“你拿这个做借口?倒是公平的很,我身边有女人,所以你就理所当然的该跟甘宁泉每天呆一起,是不是下次连江为扬都要算上!别以为我看不出江为扬的心思,他那眼睛就一直粘你身上,还帮你剥螃蟹?哼,跟甘宁泉一个德行!”
周能难以置信他的不可理喻,怒气冲冲喊:“你胡说八道什么,你真是莫名其妙,关江为扬什么事qíng!”
他们站在门口争执了半天,隔壁的门开了一条fèng,又立刻阖上了,徐阿姨在厨房里战战兢兢的喊了声:“可以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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