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宁泉道了谢,便自顾进了卧室去看周能。
他前两天又回去了一趟,周父托他带些食物给周能,他今日抽空过来,谁知周能竟又病了,凝见chuáng上酡红的小脸,还有卧室里陌生的异xing衣物,他恼意顿生。
坐了片刻,周能的电话响起,甘宁泉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后赶紧接通,说了几句便听那头的周母急道:“怎么又病了,要不要去医院?”
“不用去医院。”甘宁泉笑了笑,“就是有些感冒,我看着她就行。”
周母放心下来,又抱怨道:“小冯也真是,一点儿都不知道照顾能能,这些日子也没见他打个电话问问我们,连能能病了居然都不在身边陪着。”
甘宁泉顿了顿,低声道:“姑妈,冯至不适合能能。”
周母一愣,不解道:“什么意思?”
甘宁泉将冯至家中的背景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突然又开口:“姑妈,其实我……其实我喜欢能能。”
那头冯至揉捏着眉心,半宿未阖眼,如今疲惫不堪。地上撒满了照片,右下角的日期是昨天,画面背景灯光昏暗,却仍能辨清主角的身份。
曹禺非怔怔立在一旁,冯至哑声道:“你做的好事儿!”
曹禺非不敢置信:“是杨启怀?”
冯至瞥他一眼,恨恨道:“你说呢,除了那姓杨的还能有谁!”
拿下项目的喜悦尚未享完,糟心事儿便袭上了身,冯至怒火攻心,将曹禺非狠骂了一通,天黑时分才回到周能的公寓。
开门后他愣了愣,甘宁泉从厨房端了冰糖雪梨出来,淡淡道:“能能病了。”
冯至冷冷道:“我媳妇儿病了不劳烦你,请回吧,我来照顾她就成。”
甘宁泉闻言后放下小碗,沉声道:“冯至,我对你一忍再忍,我给能能的时间也够了,她该回去了。”说着,他便拿出一盒药和一根验孕棒,展到冯至面前,“能能这二十多年什么都不懂,单单纯纯,现在跟你未婚同居,你还让她吃这个?”
冯至怔怔看向甘宁泉手中的药和验孕棒,好半响才伸手夺过。
作者有话要说:狗血……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56
手中之物被抢去,甘宁泉愈发愤怒,“我一开始就不该放任能能跟你在一起!”
冯至紧捏药盒和验孕棒,震诧中听闻他的话,怒火中烧,讽刺道:“你放任?你有什么资格,还真当能能会喜欢你?你如果不是仗着哥哥的身份,你就什么都不是!”
甘宁泉闻言,不怒反笑:“你也不过就是乘虚而入,如果不是能能一时接受不了我,她哪里会给你机会靠近!”
冯至这些日子过得太恣意快活,早早便将自己接近周能的那段过往催眠盖过,如今被甘宁泉不留qíng面的揭开,一时回忆冲脑,不堪灌侵。
他捏着手中的物品掂拿几番,上下晃动的弧线转she进了甘宁泉眼中,“乘虚而入又怎么样,能能已经是我的了,将来我也会跟能能一起叫你一声表哥。”见甘宁泉面色瞬沉,他才有了快意,“时间有些晚了,请回吧,我不想逐客三次!”
甘宁泉喉中如被点燃了gān柴,朝卧室望去一眼,他既恨又痛,拳面青筋凸覆,他恨声道:“这里是能能的住处,你离开!”
冯至嗤笑一声,“忘了告诉你,这房子是我的名儿,我买下给能能住的!”
甘宁泉怔了怔,难以置信的盯了冯至片刻,半响才回神忆起周能同他jiāo代的租房经过,立时便捋清了思路,咬牙切齿正yù怒骂,冯至已掏出手机冷冷道:“甘先生,你再不走的话,我只能叫小区保安上来了,或者是派出所?”
甘宁泉闻言,上前了一步,双拳已蓄势待发,冯至恍若未觉,自顾按下了几个号码,余光却瞟了眼卧室。
对面拳头转眼挥来,风驰电掣带起嚯嚯声,冯至左颊中拳,瞬时被带倒地下,眸中鸷厉一闪而过,周能的焦急声已经传来:“哥——”
趿着拖鞋疾奔了两步,周能又嚷了几声,近前后狠推了一把尚未回神的甘宁泉,弯下腰忙去搀冯至。“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冯至将重心挂在周能身上,捂着脸又咬动几下面部肌ròu,摇了摇头说:“没事。”
周能转向甘宁泉,不敢置信:“哥,你居然打人!”
甘宁泉蹙了眉,并无一丝悔意,也无意开启此话题,反倒直接说:“你去收拾一下,跟我回去!”
周能怒气涌涌,声音尚是病中的沙哑,扯嗓时gān裂疼痛:“我跟你说过很多遍了,你是哥哥是哥哥,只是哥哥而已,你不能gān涉我的生活,你现在居然还跑来打人,你回去,这里是我家!”
甘宁泉面色煞白,喃喃开口:“你说什么?”
周能话语脱口后便立时后悔,扶在冯至胳膊上的手松了松,惴惴喊了声“哥”,冯至突然呼痛,皱了眉捂紧脸颊,倒抽了几口气。
周能立时急问:”你怎么了,很痛是不是?“
甘宁泉已看不下去,苦涩疼痛如暗夜下波涛突袭,滚滚巨làng卷起千层高,击打礁石毫不手软。他qiáng压愤怒,迈步往深幽的屋外走去。
大门晃dàng了几下,撞上墙壁又弹了回去,周能怔怔半响,冯至低声喊:“能能。”
周能看他一眼,匆匆撂下一句“我去一下”便朝屋外奔去,徒留冯至在空dàng的客厅。
甘宁泉未等电梯,失神推开了楼道门,揪心疼痛竟已麻木,每迈一步都似踏空,底下深渊张开血盆大口,他头晕目眩。
周能在楼底下徘徊一阵,遍寻不到甘宁泉,她又失落的回到电梯旁,不安和后悔搅在心间,踟蹰许久,才听见侧方楼道口传来轻喃:“能能。”
周能转头看去,立刻脱口:“哥,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甘宁泉在迈出最后一步时见到近在咫尺的周能,尚有一丝混沌,直到听见周能沙哑着嗓子喊话,他才清明。
甘宁泉若无其事说:“我知道,你怎么下来了?”
周能惴惴不安:“哥,你真的别生气,我不是故意那样说的。”
甘宁泉拂了拂她凌乱的长发,笑道:“知道了,快回去吧,我给你熬了冰糖雪梨,吃完感冒就好了。”
周能鼻头酸涩,听见甘宁泉说到冰糖雪梨,双眼立时泛红,可温暖总与从前两异,再是不舍她也只能微微点头,“嗯,我知道了,你也快点回去。”
甘宁泉却又突然开口:“对了能能,事后药对身体不好,你别再吃了。”
周能愣了愣,涨红了支支吾吾:“哥……”
甘宁泉苦涩道:“你要爱护自己,姑妈如果知道现在的状况,一定会气炸的。”顿了顿,他又轻声说,“还有,你毕业证书拿好以后,跟我回趟家,姑父姑妈让我抽个周末跟你一起回去,你奶奶说要摆酒庆祝你毕业。”
周能点点头,又听甘宁泉断断续续说了几句,才被他赶进了电梯:“快上去,晚上睡觉盖好被子,别发烧了。”
电梯门缓缓阖上,四壁空dàng,关心的话语被推在了门外,周能垂头吸了吸鼻子,再抬眼时已到了七楼。
冯至沉脸坐在沙发上,左颊青红醒目,见周能恹恹入内,冷声问道:“怎么又回来了,不跟你哥哥一起回去?”
周能蹙眉看他一眼,睨见他颊上的痕迹,担忧问他:“你的脸有没有事?”
冯至没好气道:“你现在知道问了?刚才怎么就这么舍不得你哥哥,你到底想怎么着,趁我不在孤男寡女呆一屋,还煮什么冰糖雪梨!”
周能早便料到他没好话,同事的爆料她消化了一日,虽然已经说服了自己,可完全不介意又怎么可能。她一想到整日里同chuáng共枕的男人曾和宋水qíng众目睽睽的在酒店套房里翻云覆雨,便如吃了苍蝇一样恶心,如今这个男人又不分青红皂白胡言乱语,她不由怒气冲冲:“你总说我,你自己哪里就好了,一会儿朱倩一会儿宋水qíng,没完没了,你还什么都不跟我说,让我像个傻子一样呆在公关部,天天看着宋水qíng在我面前转来转去!”
冯至一愣,暗道不好,一挑便起的醋意立时被压了下去,他讷讷笑道:“不是,我跟她没什么事儿,你听谁瞎说的!”
周能不可思议,这种事qíng绝无空xué来风的可能,同事说得头头是道,最多夸大事实,却绝不可能胡乱杜撰,冯至却一口否认,状似心虚。她不由瞪去,“你居然骗人?我都已经知道了你还要骗我?还是你跟她还有……还有……”她一时词穷,说不出下文。
冯至听明她的意思,赶紧解释:“那都是过去,很早以前的事儿了,自从认识你以后,我跟她就一点儿关系都没了。”
周能头昏疲累,嗓间微痒难受,她连咳了几声,冯至将她拉向沙发又稍稍解释了几句,最后却说:“我跟她现在是清清白白的,你那个哥哥却总是yīn魂不散,换做是谁都得生气。”见周能jīng神不佳,他又道,“算了,等你病好了再说,我去给你热一下梨子。”
说罢,他便端起冰糖雪梨步进了厨房。
雪梨已炖得苏软,他刚才就想把它扔进垃圾箱,此刻见周能咳得厉害,只是忍下不快将它重新放上蒸架。
周能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睨见茶几上的手机闪了闪光,探身拿过翻看,未读短信有两条,她轻按屏幕,内容展开面前,胸中气闷愤怨倾压,转头看向厨房,她喊道:“冯至,你昨天晚上怎么应酬的?几点回去的?”
厨房里静了片刻,才传来冯至的声音:“怎么问这个了?我昨儿在金格,十二点多才散的。”
话音刚落,他忽觉身后有人,转身便见周能已站在自己背后,他吓了一跳,“怎么进来了!”
周能将手机举到他面前,“你在包厢里和宋水qíng抱在一起,早上五点又和朱倩一起从这家酒店里走出来。”她忍不住噙泪,小声道,“你还要解释吗?”
冯至见到照片后脑中轰炸,对背后cao纵之人怒不可遏,眼前qíng景却不容他揪出那人泄愤。他赶紧解释:“我发誓我清清白白,这是被人恶意设计的,包厢里是宋水qíng意外跌了过来,去酒店那是因为……”咬了咬牙,他仍是隐下话语,只说道,“总之是背后有人设计,曹禺非也着了他们的道儿,被拍了照片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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