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有时笑拍她的背:“好想你,又多想一天,本来我昨天回新加坡就能见到你。”
许宁无奈摊手:“没办法,公司太旺,这还是第一次接国内的生意。”
翟闵成功被许宁当隐形人,也不生气,送她们前往酒店的路上,赵有时陪许宁坐在后座说话。
许宁说:“Tony,Mason他们下周到,我提前过来看看qíng况,你不如跟我一起住酒店,反正有报销,五星级不花我们的钱。”
“这个以后再说,对了,那家新开的酒店在哪里?”
“哦对。”许宁朝前方说,“司机先生,你下午有事吗,下午我和小时要去工作,你如果有事,我另外找司机。”
翟闵捏了捏方向盘,皮笑ròu不笑:“我没什么事,下午过来接你们。”
进入酒店客房,翟闵被许宁关在门外,赵有时笑说:“许医生,你这是gān什么?”
许宁说:“罗罗佳jiāo代的,她不敢给翟闵气受,拜托我今天好好折腾他,好了,电脑里有酒店资料,你自己看看,我先洗个澡,洗完出来商量。”
许宁三年老板生涯,早就炼就雷厉风行的作风,十五分钟沐浴结束,出来就问:“看得怎么样?”
赵有时说:“要求这么高,要先看样品,酒店是湿地景区,中国风,诗qíng画意,我们另辟蹊径,不如去乡下采风?”
许宁点头笑道:“刚才洗澡的时候我也这么想,这样,我们下午多加一个行程。”
翟闵早上出门当司机,到现在水没喝饭没吃,终于等到心心念念的赵有时出现在酒店大堂,他理了理衣服,扯出一抹愉悦的笑容,却听赵有时说:“我们今天要去乡下采风,车程估计要三四个小时,打算在那里住几天。”
她没出国,却要出城,翟闵终于挂不住笑了。
☆、第46章 四 十五翟村夫也不容易
三四个小时的车程之后,她们会从泸川市来到极具特色的小村庄,这座村庄赵有时从前就知道,来前上网查过资料后,许宁拍板定下。
开车的师傅是翟闵公司的司机,车龄大车技好,一路都没有颠簸,还懂得绕近路。许宁看一眼驾驶座,对赵有时说:“翟闵公司走不开,你有什么想法?”
“什么想法?”赵有时笑笑,“能有什么想法,他不可能一走几天。”
许宁观察她一阵,下结论说:“你还没跟他复合,但有旧qíng复燃的趋势。”
赵有时含笑不说话,许宁说:“需要我给你上课吗?”
“不需要,也许到时你需要我给你上课。”
赵有时顶回一句,许宁一滞,耸耸肩沉默下来。
村庄的地势好,用不着爬山过河,车子就能直达,只不过远了一些,等抵达目的地,天色早已全黑,赵有时也已饥肠辘辘。
几人先在民宿里休息,民宿老板是淳朴的村里人,早已替她们准备好一桌农家菜,收费还极其便宜,道歉说:“房间有点简陋,今天时间来不及了,我明天再收拾收拾,你们别介意。”
赵有时说:“不会,这房子特别好,我很喜欢!”
许宁虽然住不惯,但也没有嫌弃,她悄悄对赵有时说:“这房子有看头,房檐上的花样很特别。”
吃完饭,她立刻推着赵有时去房子外面拍照,夜晚和白天的景色不一样,许多白天体会不到的细节,在夜间会放大数倍。
赵有时指着小飞虫笑道:“给它们来个特写!”
许宁一脸嫌弃,赵有时笑嘻嘻地夺过相机,把粘在房檐上的小飞虫也拍了进去。
回屋后赵有时倒头就睡,明明觉得很累,她却睡不着,gān躺一阵,她坐起来捏了捏腿,自己按摩比不上他人按摩舒服,赵有时捏了一会儿就放弃,又重新躺下,翻来覆去许久才睡着,第二天起chuáng就发觉右腿有些不舒服,缓了许久才爬下chuáng,自己坐上轮椅。
许宁的工作效率非同寻常,天未亮就已出门,现在又回来陪赵有时吃早餐,饭后她推着赵有时出去,让她以她现在的高度去欣赏风景,在外面跑了一天后,两人收获不少,相机里已全是照片,画本上还描了很多的花样。
晚饭赵有时吃得很少,右腿犯疼,她忍住不说,吃完就回了房,连灯也不开。
又捏又揉始终不管用,赵有时把被子垫在腿下,抓着枕头咬牙,痛到后来她忍不住掉了几滴眼泪,拿出手机一看,已经过了十一点,她想假如十分钟后还是疼痛难忍,她就把许宁叫醒。
十分钟还没过,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上面显示的名字让赵有时突然觉得自己无比委屈,接电话的声音却很正常:“喂?”
“还没睡?现在能不能起chuáng,给我开个门?”
赵有时惊诧,爬起来用了五分钟才把门打开,民宿里的人已经全都睡下,屋外也没有灯光,翟闵站在黑灯瞎火的大门口,冲赵有时咧嘴一笑。
回到房间关上门,赵有时小声问:“你怎么三更半夜跑来了?”
“我处理完工作已经天黑了,还好,路上只花了三个小时。”翟闵打量完房间,又看向赵有时,发现她的眼角有水渍,心头不由一跳,问,“哭过了?”
赵有时矢口否认:“没有!”
翟闵何其了解她,回答如此迅速果断一定有鬼。他把赵有时抱上chuáng,捏了一下她的小腿,问:“腿痛?是不是没带药?”
赵有时讪讪点头,翟闵变戏法似的拿出了小药瓶,说:“没做任何准备就跑到穷乡僻壤的地方来,有什么着急的,许宁疯,你陪她一起疯?”
“许宁做事向来这样,想到就做,一旦拖延,兴致就没有那么高了,心境会受影响,采风效果会很差。”
“所以她也不管你的腿伤,让你穷折腾!”
翟闵的语气里是对许宁极为严重的不满,冷冷讽刺几句,才专心按摩起来。
他的脸上和胳膊上都有蚊子包,应该是刚才在门口等待的那会儿功夫被咬的,额头上都是汗水,开车三小时,现在已经一身疲惫,赵有时一言不发地看着他,腿部肌ròu在他的手掌下渐渐放松。
按摩完,赵有时打破沉默:“我去叫醒老板,让他再开间房。”
“不用。”
“那你跟司机师傅睡一间?他的房间在另一边。”
“我打地铺。”
“打地铺?”赵有时一愣,说,“打什么地铺,我去叫老板。”
说着就要下chuáng,翟闵一把摁住她:“你要是半夜再不舒服,哼一声我就知道,回去躺着,不用管我。”
他把灯关闭,再把空调温度调高几度,随便扯出一张毯子躺到地上,见赵有时盯着他不睡,翟闵一笑:“乖了,晚安。”
第二天许宁喝着粥来敲赵有时的房门,敲开后见到从里面走出来的人,一口粥立时呛住,咳嗽不止说:“小……小时!”
翟闵冷冷瞥她一眼,返回屋内,把赵有时扶坐到轮椅上,推着她走出来,赵有时说:“翟闵昨晚到的,早餐有多吗?”
后来许宁悄悄对赵有时说:“怎么说我也比他大好几岁,他要是有礼貌,该叫我一声姐,你看看他那眼神,简直把我当夺妻仇人!”
翟闵到来,为许宁的工作提供了不少便利,许宁早就看中一座山头,吃过早饭后抛下他们就走,走前叮嘱翟闵照顾好赵有时,赵有时其实也想上山,只是腿脚不允许,目送许宁消失在小路尽头,她说:“今天我的任务是去村子东面的祠堂。”
翟闵接过她的包,说:“出发。”
这是赵有时第一次在翟闵面前真正投入工作,她会对每一个村民笑眯眯,巧笑搭讪,问他们村子里的习俗和风景,包中还准备了糖果巧克力,随时随地分给遇见的小孩。
赵有时观察入微,藏在角落的小图案也逃不过她的眼,拍完照后她通常会拿出本子画几笔,翟闵问她:“你什么时候学会了素描?”
“跟Tony学的,我的一个同事,他大学修的是美术,曾经励志当画家,可是最后为五斗米折腰。”
小时候我们倔qiáng任xing,长大后我们要对许多事学会妥协,Tony曾对赵有时说:“我很后悔小时候没有多任xing几次,喜欢什么就算撒泼打滚也该去要,现在长大了,假如喜欢的东西不是你的,你不会敢去撒泼抢来。”
赵有时画完最后一笔,看向祠堂里别致的木门,回想Tony那段极富哲理的话,不禁感触良多,翟闵突然蹲下来,说:“我们长大之后,不光学会了妥协,能抓住的东西也越来越少。小时候你写作业,你会专心做完一门再做另一门,你想用心学习,就会把全部jīng力用在学习上,可是长大以后,我们想要得到太多,反而什么都抓不住,我们的手不够大。”
翟闵摊开手掌,手掌宽且大,掌纹脉络清晰,这只手曾经签过上亿元的合同,也曾牵起过他最舍不得的女人。
翟闵慢慢向前,覆在赵有时的手背上,紧紧握住,赵有时看一眼两人紧握的手,又看向他,相顾无言。
傍晚时分,许宁汗流浃背地回来,把照片拷贝进电脑里,和赵有时一张张筛选,宽阔的大门外是民宿老板自家的田地,里面种一些自给自足的蔬菜,翟闵可能觉得新鲜,换上拖鞋,卷起裤脚,和老板一起下地摘菜,夕阳余晖洒落,场景看起来梦幻至极。
许宁笑说:“他要是再换一身衣服,和庄稼汉没有区别了。你看,向来都是男主外女主内,男人工作女人cao持家务,现在我们在工作,他在那里摘青菜,有没有一种慡快感?”
赵有时一想,煞有其事地点头:“你这么一说,还真是!”
翟闵何止摘来青菜,他还和老板一起摘来了青椒和菠菜,还有两个番茄,连jī窝他都闯了,捞来十只热乎乎的jī蛋。
赵有时工作起来就忘记时间,等照片基本敲定,夜幕已低垂,菜香早已四溢。她和许宁来到餐桌边,看向满桌菜肴,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翟闵说:“青菜是我炒的,jī蛋饼也是我烙的,尝尝看!”
许宁笑道:“能吃到翟总亲手做的菜,是不是也该拍照留个纪念?”
一旁的司机却没胆去夹翟闵煮的菜,连酒都没敢多喝两杯,青菜和jī蛋饼基本都是翟闵和赵有时在吃,翟闵问她:“味道还可以吧?”
赵有时说:“jī蛋里应该滴两滴酒,可以去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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