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在最上面的一张相片是四人的全家福,我分辨出里面的男人应该就是年轻时的陈天朗——行宇的创始人、陈安的父亲,而身边那个面若桃花的美丽女人大概是他的妻子,站在两人中间的是一个小女孩,我知道陈安还有一个姐姐,现在好像在美国。那么那个躺在襁褓里的婴儿就是陈安了?我不由自主地仔细看了看,但没有在那张五官模糊的婴儿的脸上找到更多线索。
除了这一张,其余都是陈安和姐姐各自的独照。在里面,我看到了跨在单车上单脚支地迎着阳光扬起下巴的倔qiáng小孩,在篮球场上飞奔中偶然间回眸的飒慡少年,穿着学位袍站在哈佛图书馆前已经趋于内敛但仍抱有凛然气质的英俊青年……每一张都是飞扬着的表qíng,既熟悉又陌生。我好像是无意间闯入了陈安的成长世界里,循序渐进地体味到了他的人生历程,感受到这一点,心qíng突然有点变化,胸膛内部的什么地方莫名地柔软起来。
最后我看到了一张照片,有点眼熟。虽然不是黑白照片,画面上依然只有非常单调的色彩——是在墓地。镜头从一侧拍过来,是陈安和的一个女人一前一后错开的两张侧脸,同样的一身黑衣,同样的垂手而立,同样的平静表qíng。三年前陈天朗的意外过世是震惊一时的新闻,这大概是当时某份报纸的头版照片。
“那是我老姐。”不知什么时候,陈安走了进来,静静地看着我。
气氛有点不寻常的沉闷,我清清喉咙,转移话题:“这钢琴是你的?”
“据说是我***,还有这些书也都是她的。”他说着微张双臂在房间里转了个圈。
“据说?”我挑眉。
“在我还没有记忆时,她就过世了,关于她的事qíng都是听爸爸说的,不过他并没有说过多少。”
听到他的话我有些吃惊,陈安给我的感觉一直是个毫无缺憾的宠儿,我以为他所经历的每一步都该铭刻着最为顺利的印记,类似挫折、失败、孤独、沉沦都应该离他很远。然而事实上并不是这样,只是陈安用他一贯的完美表现,让我和所有人都忘了去关注他身后那片看不见的yīn霾。
陈安走到钢琴旁边,手无意识地抚上一处不明显的凸起,那应该是很严重的划痕,已经被修补过。
我问:“要不要展示一下?”
“还是改日吧,我可不想让我拙劣的技巧这么快地破坏掉我的形象。”
我跟陈安同时笑起来,低气压因此被冲散了一些。
这时他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神秘兮兮地说:“下楼,我有好东西给你。”
我狐疑地看看他,跟着他走下楼。
陈安真的拿出顶级的龙舌兰来给我,一副献宝的样子,我这才忽然想起他曾经随口许过的诺。
用玻璃小盅盛着酒,一口饮尽,几乎能听到液体呼啸着穿过喉咙然后落入胃袋的声音,口感甘冽,绝对够劲。
“怎么样?和白兰地很不同吧?”陈安重重地换了一口气,舒缓刺激的酒劲。
不知为什么,我看着他突然就笑出来。
“怎么了?”他不明所以地看着我。
我默默地摇摇头,没有说话。
有人说好的龙舌兰虽然烈但是不会醉人,其实不然,它只是让你很清醒的醉而已。当陈安再一次把杯子推来时,我拒绝了,而且也没打算让他继续喝,勾着脖子把他从椅子上拉起来。
“gān吗?”他看起来意犹未尽。
“上楼睡觉。”我言简意赅。
在楼梯上陈安探过头来想要吻我,我收紧手臂不让他靠过来,却在进房之后把他一把推在门板上,猛力吻过去。
“唔——”陈安的手臂很自然地在身后围住我,缓缓施力。
我用异乎寻常的热qíng求索着他的唇舌,在反复的纠缠之中,刚刚在相片中看到的许许多多个陈安终于跟眼前这个完美重合,那一刻一种奇妙的满足感油然而升,我以更加狂热的姿态滑到他的颈部继续啃噬,一边胡乱地脱掉自己的衬衫,陈安也忘qíng地加入我,勉qiáng控制着手的动作帮忙我打开纽扣。当双方终于赤luǒ相对,我们立刻紧密贴合,不给空气留一丝进驻的空隙。我俯在他的肩窝里吮吸着那敏感而紧绷的肌肤,感到陈安的手越来越火热,几乎快要燎原。
当他的手掌从我的肩膀滑到手臂,他倏地停顿了动作,低头看了看我仍然绑着纱布的伤口,缓了一口气问:“你确定你行?”
行?”
看着陈安qiáng作镇定的样子,我暗自觉得好笑,如果我现在真的说不行,我不知道他会露出什么样的表qíng。我咬住他的下唇轻扯,低声说:“我怎么以前没发现你这么罗嗦?”
陈安轻声笑了一下,仍然谨慎地把我受伤的手臂驾到自己肩膀上,说:“我以为我可以忍,结果发现这很难,特别是在对方不肯合作的qíng况下。”
我不理会他戏谑的言语,右手划过他的胸口,引来他无法克制地轻颤以及粗重的呻吟。他也不示弱地来到我的下腹长久地徘徊,若有若无地试探,时轻时缓地撩拨,节奏和力度都挑逗到让人会因为这几近残酷的折磨而大吼出声。当他轻轻握住我的时候,还附送了一个坏心的邪气笑容。
我们对视一眼,很有默契地双双倒在一旁的大chuáng上,继续未完成的事业。
渐渐地彼此都已经对这样长久的前戏有些不耐,下身的激烈相触让双方都明白这已经是可以忍受的极限了,但我仍有些顾虑,在陈安xing感的臀部上留连的手迟迟没有更进一步。
我不知道陈安是怎么想的,只好试着给予对方暗示,难耐地用下体磨蹭他了几下,陈安终于松开始终挑逗我的手,呼吸急促地开口:“我们都是疯子,第一次居然就从正面做,简直要人命!”看他一副感慨的表qíng,我也想起那次痛感和快感一样多的别开生面的**初体验,嘴角也不禁浮现出一丝笑意。
这时陈安翻身趴在chuáng上,回头对我说:“这样会好点。” 24虽然陈安在chuáng上始终比我更加放得开,但见到他会这样做我还是怔了一下。
视线不由自主地追随上眼前的蜜色的肌肤和柔韧的线条,从脖颈延展到臀线,每一寸都是最完美的弧度。我的手仿佛有自我意识般地伸了过去,在他的背部划出一条长而轻的游走的痕迹,陈安的身体随着我的动作时而敏感地轻颤。直到我的手来到他的臀间,滑入夹fèng,我感到他在那个瞬间的僵硬。在外部稍事徘徊,我的指尖随即探入他的dòng口。
陈安有些安静的过分,我俯身吻上他的后颈,在他的敏感带附近轻轻撕咬。
终于我感到自己片刻也不能再等待,抽出手指,迅速调整了一下彼此的位置。当我将濒临极限的yù望抵在陈安的臀间时,他低声地唤了我一声,有些胆怯的惶恐。我安抚地双手握上他的腰,缓缓地推进,姿态从容沉着,我试过那样的滋味,当然体会得到他的心惊和不安。完全没入之后我压抑住想要驰骋的渴望,等待陈安适应。
陈安的体内紧窒炙热令人销魂,肠壁因为疼痛和紧张而神经质地微微颤动,我开始缓慢地抽cha起来,轻轻地撤出、稳稳地推入,将难耐的yù望持久地投诸在贯穿的顶撞中。
“阿业……呃——”陈安随着我渐进的动作断续地发出呻吟,仿佛是一种鼓励。
他那因为极度兴奋而显得沉迷无力的脸,那无所顾忌的动qíng嘶吼,那紧紧拥着我的qiáng壮双臂,这些一一构成了令我理智dàng然无存的原因,进出的动作渐渐变得失控,速度和力度都愈发激进,我想要更多。
“慢一些,阿业,不行——”陈安不得不出声提醒我。
我转过他的下巴,与他激烈缠吻,用力地吮吸他的舌,腰部的动作没有减缓,持续地进行掠夺式的攻击。如此巨大的冲击力几乎让陈安无法承受,他随手拉过枕头垫在自己身下,配合我的动作,让彼此都尽可能得到更大的快乐。因为陈安的腰部被垫高,我得以在他体内更加深入,反复磨擦的动作变得前所未有的火热,过激的快感让我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关闭其他多余的感官,只用最直接的身体去确认。
高cháo来临的时候,我用力地揽紧了陈安的身体,快感从两个人的结合处瞬间爆发,如闪电般地向额头袭来,我几乎要承载不住这极度的晕眩。攀登到顶点的瞬间,我的眼前一片茫然,被激烈的兴奋遮蔽了视觉。恍惚间突然想到与陈安最初纠葛的那段时间,常常有种不知身在何处甚至不知自己是谁的纯然的迷茫,好像站在一片大雾里不敢迈动步伐,怕一步之遥便是无底深渊。从来不知道感qíng可以具有这样的力量,现在身体再次接受这种冲击,心里的感觉也因此渐渐清晰浮现。
我没有从陈安的里面退出,仍保持相连的姿势匍匐在他身上,陈安在我之后也激she而出,此时正伏在chuáng上无声地喘息着,许久都没有动静。
我拍了拍他的腰侧问:“你怎么样?”
终于,他轻轻动了一下,哑着嗓子说了声:“很不错。”
“那么,我们——再来一次?”我轻咬他丰满的耳垂。
陈安回过头来看住我,满眼都是玩味的笑意,却始终没回答我的问题,就在我打算直接采取行动时,他突然来了一句:“本来我也没打算一次就完事。”说着反手抱住我的脖子吻上来。
再一次发泄过后,我终于脱力地翻倒在一边,陈安恢复的倒是很快,从chuáng上爬起来靠在我身边,逐一轻吻过我的眉眼耳鼻,以亲昵的举动延续着快感的余cháo。
“很不错。”他含着笑再次说道。
昨晚做得太激烈,很快就睡去,早上进浴室洗澡才发现身上斑驳的痕迹,不知道是来自谁的体液gān涸在皮肤上。我叹笑着抬手打开花洒,冲掉放纵的证据。
出来时,陈安随手一指搭在chuáng边的整套西装,说:“穿这个。”
我皱了皱眉头,走过去翻开衣领上的标签,然后表示异议:“没有别的?”
“少罗嗦!”他居然回头看我一眼教训道。
吃过李妈准备好的早饭,陈安送我去公司。
刚要进电梯,他叫住我:“阿业!”
我转过身去,陈安把一串钥匙从空中抛了过来,我一把接住,问:“gān吗?”
“你要是不想像我一样在某人门口等上两个钟头,我建议你收好它。”
“什么时候?”
“萧珊妮。”他看了我一眼,报出一个名字,“想起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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