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雅的面容,单纯的气质,还有那双与自己极为相似的眼睛。
花雾眼睫微颤,眸里满是不可置信。他一直看着那个人与旁边人笑说几句,走出主宅,心底震惊讶异……种种词语都不能形容他现在的心qíng!
骗子……相像……替身?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一瞬间所有事qíng都想通了,花雾抿紧嘴,垂在身侧的手微微颤抖。他垂下头,走在前面的周五发现弟弟没跟上来,转身牵住他,“小八?”
花雾抬起头。
周五怔了一下,“怎么了小八?哪里不舒服?”
弟弟没说话,周五定定地凝视他微红的眼角,清亮的眼极尽冷静,冷静到似乎有点冷漠?周五下意识加重力道,将他牵到身边,担忧地摸了摸他的脸,“脸色有点苍白,小八,有哪里不舒服么?”
花雾垂下眼,沉默地摇了摇头,这时前面有十几个人一起走过来,周五看了眼弟弟,牵着他往那边走,决定打个招呼便带他离开。
虽说是周帝举行的宴会,但他本人并没有到场,十几个各有风采的儿子排排站,一个个闪闪发亮,俊美bī人,足够聚集全场目光,成为焦点。
花雾跟在周五身边,眨了眨纤长的睫毛,苍白的面色有些恍惚。
十几个帅哥美男同时出现是一件极具震撼的事,再加上周氏的八个继承人,凑成一堆,令cha不进话题的名媛千金羡慕不已。
周三不耐烦和这些人打招呼,转身找到自家幺弟,带着他就想走。
“哇哦,这不是从小嫌弃别人嫌弃得要死的周三吗?让我们看看,居然敢牵手了?”周火双手cha兜,过分漂亮的面容勾着饶有兴味的讥笑。
周三扬了扬眉,看向他,上下打量了一会儿,唇边扬起的弧度裹着凉意:“这不是从小有女装癖的周火吗?怎么?今晚舍得穿男装露一露你那小jī仔的身材?”
周火耸了耸肩,扬着声:“我就算是小jī仔,也是一只chuáng上经验丰富的小jī仔,哪像我们周三少爷呀,至今都为以后的老婆守身如玉哟。”
这一声,基本站得近的人都听见了。周日登时不慡地挑着嘴角,走出来,“洁身自好怎么看都比yín-乱要好得多吧?周火,你可小心得xing-病,要是哪天出个头条新闻说你死在qíng人chuáng上了,我也不会意外就是了。”
站在十几个兄弟后面的周泽冲出来,怒火冲天:“周日你有毛病啊!怎么看都是自己慡比较重要吧?人活着不天天慡一把有毛意思!我说你们家的兄弟怎么就不跟你爸学学?多上chuáng,多播种,造福全人类。”
与周帝和周朝相比,两个人的儿子们恰恰相反,周帝的几个儿子私生活极度混乱,周朝的儿子们要是哪天主动去跟人上chuáng……他估计能天天不重样的取笑他们。
虽然两个周氏的兄弟们同样有内讧的迹象,但是在面对外人的qíng况下,他们一样护短,场面当即乱成一团。像周二和周六这种斯文一点的,全程不带脏字地反驳回去;像周三跟周日这种粗狂一点儿的,全程脏字横飞,骂起来不看场合;像周四这种偏执狂,渗人的笑容能将人吓走;像周五这种不掺和胡闹的,默默站一边;最后像周一这种沉默的……就只能沉默了。
比起周围人淡定的表qíng,陷入忧郁的花雾立刻被吓醒了,他从周三身后探出头,小声道:“……哥哥?”
一触即发看似要打起来的场面瞬间安静,习惯xing讽刺回去的兄弟们顿时住了嘴,整整衣领恢复往日的模样,微笑的微笑,傲娇的傲娇,似乎刚才并没有发生什么。
周日眼底闪过一丝懊恼,清咳几声,装模作样的站了回去,礼貌地说:“周空哥,我今天很高兴来参加这场宴会。”
周二上前和周空握了握手,弯着桃花眼,温声道:“欢迎你们重新回到a市,希望我们以后有合作的机会。”
说罢,他退后一步,周一补上空位,和周空握着手,声音冷冽:“有个项目我可以和你商讨一下,有空过来我们公司。”
十几个兄弟:“……”这变脸速度,坐火箭都赶不上吧喂!
花雾懵了一会儿,这才发现对面十几个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他下意识绷紧脸,严肃地看了回去。
“这是……你家最小的弟弟?”身为大哥的周空冷然地盯着他,几秒后,沉声说:“你家弟弟的眼睛跟我们家的人挺像。”
闻言,周日立即把花雾藏到自己身后,皮笑ròu不笑地呵呵笑着;“周空哥,话说回来还真是好久不见,近来生意方面怎么样?哦对了,我过几天也要到我家总公司上班了,希望到时候有合作的机会。”
经过他一开头,剩下的兄弟们开始默契地转移话题,谈起生意和金融方面的事qíng,完全没打算把花雾介绍给他们认识。
人家无意介绍,周空也不会纠缠这个事,慢慢就着话题攀谈起来。
花雾站在哥哥们身后,总觉得对面时不时飘来几道视线。他拧紧眉,gān脆站出来,看向对面。见他看过来,对面两对一模一样的双胞胎登时眼睛发亮,仿佛他是稀奇的外星人。
花雾:“……”这都是什么人。
两对双胞胎几次想要过来,都被七个兄弟拦住了,他们跟周帝十几个儿子打完照面,随意聊了一会儿,立马带着弟弟闪人。
回家路上,周三扯掉领带,一脸嫌弃,“下次不要让我去参加他们家的宴会,一个个都是神经病,周火逮着人就咬。”
周日揉了揉笑僵的脸,说:“他们这次回来,估计又得针对我们公司了吧。”
周二微微笑着:“我们总公司根基深,他们迁出去十几年,现在回来还得花上一段时间来适应国内的行qíng,短期内没什么威胁。”
听着哥哥们在聊公司的事,花雾靠上车窗,窗外一掠而过的风景像模糊的画像,也像虚幻的光影,朦朦胧胧,模模糊糊,看不真切。
回到别墅,花雾避开哥哥们想要关心的姿态,径直回了房间。
兄弟们一片讶异,这还是弟弟头一次没和他们说晚安,甚至是头一次这么认真的……生气?怎么回事?宴会上发生了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吗?
兄弟们面面相觑,谁也得不到答案。
第二天,之前学校因为不知名原因放了一个星期假,花雾明天才上学。一大早,哥哥们都去上班了,临走时一个个过来敲他的门,告诉他,兄弟们中午都会回家陪他吃饭。
花雾没吭声,直到确定家里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这才轻手轻脚地走出门,走廊上静悄悄的,他走到楼梯间,望向窗外,副楼立在那里,仿佛蒙了灰尘。
站了没多久,花雾走出主楼,往副楼走去。
越是走近,他心跳越是加快。想起七哥曾经说过的“不要接近副楼”,他抿着嘴,直接推开门走进去。
光线幽暗,窗帘紧闭,花雾借着从大门外面涌进来的阳光走到最近的一扇门前面,微微颤抖的手握着门把,他呼出一口气,猛地打开门。
这间房阳光充足,充足到刺眼至极,暖橙色的晨光渐渐弥漫到花雾身上,明明是温暖的光芒,却让他手脚冰凉,面色苍白,全身温度好像被一瞬间抽gān了,只剩彻彻底底的冰冷。
满屋子的画像,有的贴在墙上,有的放在地上;坐着的,站着的,微笑的,睡着的,全是一个人。那个人的少年模样与花雾相比,更是有几分神似,尤其是那双眼睛,gān净明亮,单纯无辜。
但若是细看,就能发现所谓的相似实际很微妙。
然而花雾已经全然失去理智,没有分出丁点儿思绪去仔仔细细看其中一张画像。他茫然地盯着地面,站了很久。
他想起了很多事qíng,二哥那一声低喃,四哥初次见面的吻,六哥的话语,七哥的愤怒,诸多画面像是一团乱糟糟的线,被他一点点一丝丝地捋出来,箭头直指那个哥哥们口中的骗子。
骗子?究竟谁才是骗子?
身体开始僵硬,花雾慢慢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大概中午十二点,兄弟们带着从饭店打包的饭菜回来了,他们刚刚把车子开进庭院,一眼望见站在主楼门口的弟弟。
周日直接下车,三步做两步走过去,俊秀的面容扬着欣喜的笑容:“小八,怎么出来了?回屋吧,可以吃饭了,我给你带了你最爱吃的几道菜。”
兄弟们接二连三的走过来,正想说什么,一直沉默的少年抬起头,如湖泊般清透的眸子毫无波澜,像冬日的湖面结了一层怎么也凿不开的冰,冰冷刺骨。
“小八?”
“小花?”
就在其中几个兄弟要去牵他手的时候,少年gān脆利落地拽住周二的手腕,猛然甩了一个用尽全力的过肩摔,接着同样将周四摔在地上。
随着脚腕上脆生生的银铃声,砰地一声闷响,将庭院里诡异的气氛推向最高度,周围的空气如同少年冷静的眸子,结了冰,凝固了。
“小八,怎么了?”周日绕过地上的两个兄弟,面露担忧,要去靠近他。
少年后退避开,看着两个哥哥从地上起来,仰起脸,平静地注视着神色各异的哥哥们,一字一顿道:“我最讨厌你们了,我以后再也不想喊你们哥哥。”
这句话犹如平地一声惊雷,炸得兄弟们不知方向。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少年又逐一给他们一个毫不留qíng的过肩摔,力道很狠,足够见他qíng绪波动有多大。
稍微平复着呼吸,少年迈过他们躺在地上的身影,往雕花门走去,走到半路,他停了一下,往日总会带着笑意的清脆声音冷淡到极点:“你们嘴里说着小八这个名字,不觉得很讽刺吗?”
☆、第64章
花雾跑了,原本是要往学校的方向去,结果跑错方向,到了商业区。他坐在喷泉旁边的长椅上,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没带手机,没带钱包。
该去哪里?
花雾抬起头,张望附近,愣是分不清东西南北了。
……都怪哥哥们上次取笑他。
想起七个被自己甩了过肩摔的哥哥,花雾垂下眼,qíng绪低落。
热闹繁华的商业区人来人往,花雾独自一人很显眼,不多时,接连有几个妈妈模样的人过来问他,是不是离家出走了。
花雾抿着嘴摇摇头,并不想多说,只是她们关心热切的眼神让他想起了妈妈,眼前瞬间涌出雾气,纤长的睫毛变得湿润,gān净的眼含了水,看起来很可怜又惹人怜爱。
这幅样子更让阿姨们觉得他是有苦说不出,立刻脑补了一出nüè身又nüè心的戏码,就在她们要安慰他的时候,突然传来一道低沉的嗓音:“雾。”
众人回头望去,只见身形颀长的俊美男人缓步走来,朝几个好心阿姨弯唇一笑:“不好意思,我弟弟受了点委屈就跑出来了,家里人很担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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