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他们来到萧凌也所在的病房楼层,可还没到病房,秦川便在走廊里看到了一脸慌乱的qiáng子。
“什么事让你这么慌?”
“这、这个……是、是……”
qiáng子异常吞吐,眼睛紧张地往房里瞄又不敢说,秦川当即想到是萧凌也出什么事了,他心里顿时一咯噔,推开qiáng子冲进房里。
病房里,空无一人。
那张洁白的病chuáng上,没有了萧凌也的身影,只剩下徐徐的风从窗户chuī进来,chuī得窗帘在哗啦作响。
“对不起,秦大哥,我们一直在外面看着的,可一转眼他人就不见了,是我疏忽了,秦大哥,你骂我打我吧……”
秦川呆滞地盯着那张白chuáng,什么都感觉不到了,整颗心都空了……
人来人往的街道上,萧凌也游走在其中。
他走了,再也不回来了。
秦川……对不起,原谅我这样不辞而别。
如果离开是对你最好的保护,那我义无反顾。
跟你在一起的日子,我真的很开心,跟你的相遇,我从不后悔。
可能我们真的有缘无份,今生,无法陪你一起走完了。
下辈子如果还能相遇,到时候我们再续前缘,不求太富有,不求轰轰烈烈,只求能与你一起白头到老。
不要来找我,秦川,拜托你了,不要来找我,别让我的决心功亏一篑。
萧凌也迈开了步子,那道消瘦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人群中……
再见了,秦川。
再也……不见了。
***
“还没找到吗?!”办公室里秦川怒吼的声音,以及桌子重重摔在地上的声音,震击在每一个人的心上:“连个人都找不到!就连看也看不好!你们gān什么吃的!”
“对不起!”几个手下连连道歉,垂着头急忙退出房间,继续找人去了。
桌子摔在地上,桌上的文件散了一地,这是秦川这个月里摔坏的第三张桌子了。
秦川跌坐进沙发里,他没有料到会变成这样,萧凌也居然就这样不见了,他没从想过,以至于萧凌也消失一个月后的现在,他都觉得像在做梦,还曾一度以为早上只要醒来,就能看到萧凌也躺在身旁。
苏西、尼克、法尔罗斯这时走进办公室,三人扫视了地上的láng藉,纷纷在心里叹气。
“他走了一个月了,我觉得他很有可能已经不在国内了。”苏西说。
秦川扶额,眉头紧蹙,他何尝不知道呢?
“我问过几个蛇头,都说没见过小凌,不知道他是怎么出的国。”尼克说。(蛇头:专门帮人偷渡到国外的人。)
“他若真不想被我们找到,走的绝不是普通的路子,你们也知道他一旦下定了决心,谁也改变不了,要找到他……恐怕不易。”法尔罗斯也很苦恼。
“我说,你这是在夸他吗?”苏西扭头问过去。
法尔罗斯则摊了摊手没说话,他们用尽所有办法找了,可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世界那么大,该去哪儿找人?
秦川气得直咬牙:“早知道会这样,当初就不教他那么多了!”
“我们去联系一下国外的朋友,让他们帮我们留意留意,不管怎样,总会找到他的。”
三人出去了,只留下秦川一人愁眉苦脸,像丢了魂一样,不知该如何是好。
凌也,你为什么要走?你又去了哪里?求你了,快回来吧!
日子一天天过去,想念萧凌也的心qíng一天天加重,他在这个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一个秦川所不知道的角落,一想到自己可能会永远失去他,秦川就心如刀割,心神不宁。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和对方的距离有多远。
公司和帮派现在由秦川和独眼管着,虽然秦川表面看起来一丝不苟,在公司依旧认真做事,可旁人心里都明白,自从萧凌也走后,秦川私生活过得浑浑噩噩,全然没有了平时的活力。
这是秦川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孤独,和在战场上孤军奋战的孤独感不同,这是更加寒冷的、更加难以忍受的心灵上的痛。
若不曾拥有幸福,也就不会知晓孤独,可是当尝过爱qíng赐予的甜美和幸福后,才明白原来所谓的孤独,竟是这样令人心痛的东西。
每次回到家,踏进那间空屋子,那没有人气、安静地如同死寂一样的空间里,扑面而来的,是寂寞,是独孤,是悲伤,冰凉的黑暗包围着秦川,轻易地在他的心上刺出一个dòng来。
屋子里,萧凌也所有的生活物品都放在原来的位置上,丝毫未动,他离开的时候是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
秦川不会去碰它们,他担心萧凌也回来的时候会找不到它们。
可是,这些充满了回忆的东西,也渐渐变成了折磨秦川的东西,每次看到它们,它们都在鲜明地告诉秦川,萧凌也已经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时间一长,回忆变得越来越模糊,只有现实的悲伤越加qiáng烈。
他打开手机屏幕,屏幕上,是萧凌也戴着黑色-猫耳吐舌卖萌的照片,秦川仰起头闭上了眼睛,手用力地捏抓着手机,就这样维持了很久很久,经过长时间的思考和犹豫,最后,他删掉了照片。
他做不到睹物不思人,只能下狠心不让自己看到它。
转眼间,半年过去了。
☆、Chapter66 他和凌也一样
若不是家里还保留着萧凌也的生活物品,秦川真的有种这是一场梦的错觉,萧凌也只是他梦中相遇的人,并不存在于现实。
他极力抛开这样的错觉,他不想忘记萧凌也,不想放弃,不想把那些真实存在的回忆忘掉,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他知道要是连自己都放弃了,就真的再也见不到萧凌也了。
曾有一段时间,秦川晚上都睡不着觉,脑子里全是萧凌也的影子,以及萧凌也那般狠心的消失,他翻来覆去,最后抱着萧凌也的枕头,嗅着上面似有的残余气息,只有这样他才感觉得到,那个人还在身边……
然后,在第九个月的时候,秦川终于有了一丝线索,在美国C市一个偏僻的小镇上,有人曾见到一个很像萧凌也的人。
得到消息后秦川带人连夜赶去了美国,最后到Z市与消息的人会面,那人告诉秦川,萧凌也曾在某个阁楼里住过。
秦川找到了那个阁楼,可惜屋子早就人去楼空了,萧凌也只住了一个月便搬走了。
这个狭小的小阁楼,只有一扇半米开的窗户,屋内光线yīn暗空间又挤,如今什么东西都没有,丝毫没留下住过人的痕迹。
凌也他真的曾住在这里吗?在这样简陋的小屋子里?
一想到萧凌也孤零零一个人住在这里,饱受孤独和落寞,一看就知道在这样的环境下生活很艰苦,秦川就心疼得无以复加,只想马上把他抱进怀里,带他回家给他吃好的穿好的……
这次来美国,秦川还带了两个药剂师,他们调配出了针对“化蝶”的中和药物,可以化解萧凌也体内的毒素。
奈何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病人不在,光有药也没地方使。
这里没留下任何和萧凌也有关的东西,他很聪明,不会在一个地方停留很久,他又离开了,不知去往何处,使得秦川又失去了他的线索。
带着掩藏不住失望,秦川离开了阁楼。
三个月后。
美国,LV市,某条人迹罕至的小街上,有一家不太起眼的美术店,一个黑人青年拎着个袋子从店里出来,袋子里是他买的一些颜料和画笔还有其他美术用品。
他站在街头,拦下一辆计程车,坐了进去。
计程车最终开至一个偏僻的居民区,随便在某个路口停下,那名黑人青年便下了车。
随后,青年走进一个巷子,里面有一个楼梯,他上去到了二楼,在二楼某间屋子门口停下,他开门进去了。
“John?”他进屋后随手关上了门,左右看了看,屋里好像没人。“John?不在吗?”
“Greg。”身后突然冒出来一个声音,把黑人青年吓了一跳。
“噢!兄弟,你吓死我了!”
“抱歉。”
“你要的东西我给你买来了。”名叫Greg的黑人青年把袋子递了过去。
而那位叫John的东方青年接过袋子,一双桃花眼微笑起来,对Greg表示感谢:“谢谢。”
“别跟我客气,你都免费教我画画了,是我谢你才对。”
John走到画板前,拿出新买的颜料,开口,颜料挤在调色板上,继续给他的画上色,他很专心,全心全意画着他的画,仿佛外面的世界都与他无关。
Greg在一旁看了很久,最后他终于忍不住了,开口说:“John,你画得实在太棒了!你有这个天赋,你不该呆在这种埋没你才能的地方,你应该去那些更有前途的大公司,去推广你的画,你会赚得很多钱的!”
John却一笑而过,说:“Greg,我之前跟你说得很明白了,我不想把我的画当作赚大钱的工具,我想自由地随心去画,我不喜欢引人注目,我不会去推广的。”
Greg扶额,他真的替Jonh感到深深的遗憾。“那你……什么时候再回日本?”
“看qíng况吧,也许下个月我就回日本了。”
Greg没再说话。
Jonh心里很明白Greg的遗憾,只是Jonh也没办法,他不能太引人注目,不能让太多人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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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他的存在。
同时他也对Greg感到很抱歉,因为他欺骗了Greg很多事,比如他并不是来自日本,而是来自中国,他下个月也不会回日本,而是打算去另一个城市,重新找一间出租屋开始新的生活,以及,他的名字其实不叫Jonh,而是叫萧凌也。
为了不让某个人找到自己,他必须这么做。
“你别总是关心我的事,你自己呢?别再去赌场赌钱了,好好找一份工作吧。”萧凌也一边画画一边好心告诫Greg道。
“我会的,可现在你先教我画画吧。”Greg挪了张椅子在萧凌也的身旁坐下来,他仔细地看画板上的画,那是一个男人的人像画,画中的男人很严肃,看起来还带了点凶悍,Greg好奇地问:“你画的这是谁?”
萧凌也正在涂色的手猛地一僵,笔尖正好停在画中人耳后的碎发上。
他发呆似的看着画中的男人,那是他埋藏在心底的爱人,是他朝思暮想却又不可能再在一起的人。
那个人眼睛的大小,嘴巴的弧度,他的声音,他的笑容,他的碎发间清香……萧凌也都还记得。
这一年里,他一刻都没有忘记过他,每当思念的时候,他就会提笔画他……他怕若不这么做,自己哪一天会忘记了他的模样。
握着的画笔停在半空中,迟迟都未有动作。
“Jonh?”
直到听到Greg的声音,萧凌也才回过神来,他尴尬地陪笑,敷衍了一句:“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