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瑶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这一天刘颜飞在篮球馆意外地玩得很开心,虽然顾瑶打球的技术不行,但是他运动天赋好,被自己耍弄过几次后,进步飞快。
男人之间的友谊,不过是一场酣畅淋漓的球赛。
几乎改变了刘颜飞对顾瑶的全部看法,这人也没那么讨厌,做事慡快,球风不错,没有那般难以相处,而且顾瑶怎么看也不像是个搞基的,嗯……一定是他自己想多了。
刘颜飞松了口气,原来是一场虚惊。
这几天在篮球馆内,刘颜飞偶尔见到顾瑶独自一人练球,还会问他要不要来一次。
刘颜飞为人热qíng,如果不是先前闹了那么大一个乌龙,他肯定能和顾瑶混成兄弟,然而世间并没有如果……
刘颜飞的室友沈冬旭,周末从chuáng底的编织袋里收拾出了十四双又臭又硬的袜子,不想洗,于是把刘颜飞从洗手间里拖出来,痛心疾首地扳着他的肩膀道:“兄弟,愿赌服输,你践行赌约的时候到了。”
“毛玩意儿?”刘颜飞瞪眼。
“你不是和我打赌说追不到顾瑶就给我洗一个月袜子吗?我这里刚好攒了两个星期的袜子,你先将就着洗洗,别嫌少。”
“什么?!”刘颜飞怒吼,撩了袖子就准备把沈冬旭揍个生活不能自理,“我他妈追错人了也算?”
“怎么不算?”沈冬旭一脸严肃地伸出手,止住了他的动作,“我们打赌时可是说好的,追顾瑶,追不到就洗一个月洗袜子。”
“我说的是追台上那妞!”
“顾瑶。”
“gān你!”刘颜飞如被点xué,气势一短,“不可能!我没有说过追的人非得是顾瑶。”
沈冬旭露出“鄙视”的表qíng,顺便竖了个中指,把那十几双袜子又塞回了chuáng下的袋子,“反正离一个月的期限还有好几天呢,我再攒攒,味儿不重的还能再穿几次呢。”
“……我绝对不会给你洗袜子的,别做梦了。”刘颜飞简直想吐。
“愿赌服输,不然不是男人。”
沈冬旭说完就跑,刘颜飞咬牙切齿,这人怎么这么欠揍呢。
无独有偶,当天下午,刘颜飞在外国语学院的大楼下,教学妹们怎么布置宣传栏,正好遇见男子篮球队的陪练匡林。
匡林和刘颜飞以前一起打过球,扳着刘颜飞的肩膀往旁边没人的地方走了两步,十分苦恼道:“老刘,我听说你和顾瑶很熟?”
“……不熟。”刘颜飞没明白这是几个意思?
“是这样,他老不来参加训练,主席又抓得紧,我很难做啊兄弟,体谅一下,你能不能帮我劝劝他?”
刘颜飞心里卧槽,“我和他真不熟,但我听说他白天要打工,很忙,只有中午才有空余时间训练。”
匡林愣了愣,“诶?怎么我问他寝室的同学都说不知道?”
刘颜飞:“嗯???”
匡林拍拍他的肩,“谦虚了谦虚了,这不挺熟的么。”随后笑得一脸揶揄地走了,结果走到一半又忽然回过头,“对了,之前我和他闹了点矛盾,也是我没了解清楚qíng况,怪我怪我!你别介意啊,我找机会给顾瑶道个歉!”
刘颜飞:“……………………”
刘颜飞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和顾瑶走得太近,于是每天中午临近顾瑶打工回来的时候,他就先一步从篮球馆撤离,直到开赛前的第三天晚上,他和隔壁体校的几个朋友到大学城美食一条街撸串,才在夜深喝得歪歪醉醉回来时,正好看见顾瑶。
顾瑶依然穿着白衬衫,黑裤,挺拔修长的背影夜晚梦幻得能让女生们尖叫。
此时刚过凌晨一点,往北走三百米处的南门锁得死紧,银杏校区和l大的云陵校区不同,云陵校区不实行封闭,整个校区坐落在市郊公园里,而银杏校区则不然,因为大学城里人比较杂,学生在十二点后入内须出示学生证并登记,再进入公寓楼还得挨宿管的通报,所以通常qíng况,刘颜飞玩得晚了都是在外过夜。
但顾瑶不这么想,他略一沉吟,最后站在了一处隐蔽的围栏边。
刘颜飞和朋友们挥别,他喝得多了,两眼发晕,但即使打着酒嗝,也仍旧热qíng地三两步跑上前去,一拍顾瑶的肩,“嘿,吴……顾瑶!”
醉酒状态下的刘颜飞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他竟然主动和顾瑶打了招呼!还是用这么欢快的语气!
而顾瑶原本在专心地观察环境,被他吓了一跳,神qíng讶然,夜色下,那双凌厉又漂亮的眼睛在捕捉到面前人后像是滑过一道亮光,一闪而逝,“喝酒了?”
刘颜飞嘿嘿笑。
第七章
昏暗的灯光,顾瑶嘴角也流露出几不可见的弧度,他弯身系鞋带做准备的动作缓了缓,看向刘颜飞,“回去?”
“你要从这里走?”刘颜飞指着几乎两人高的围栏,他在学校住了三年,还不知道这里能翻墙呢!这学弟很有想象力嘛!
顾瑶点头,“没爬过,试试。”
话音落下,人就已经三两步踏到了围栏的镂空铁花上,长腿一蹬,比刘颜飞还高出了一个人的位置,然后他低头看了一眼,“上来。”
刘颜飞本来有自己习惯的去处,可他看着顾瑶翻墙,竟然也跃跃yù试,就跟着蹿了上去,兴奋得叫起来,“哟呵~好玩!”
“……你小声点。”顾瑶这时候本已经成功登顶,但正因为刘颜飞的一声吵闹,不远处一束手电筒的白光蓦地打在他们俩人身上,“你们在做什么――!!!”
伴随着保安的一声怒喝,顾瑶立即从围墙顶端跳下,双膝一弯缓冲,对尚不及反应的刘颜飞道:“下来。”
刘颜飞脑子不太清醒地往下跳,却在差点摔倒时被顾瑶一把揽住细腰,随后两人齐齐拔腿狂奔。
刘颜飞一脸懵bī:这他妈怎么说跑就跑起来了???
只有顾瑶满心复杂,刚才指尖传来的热度让他难以描述。
l大的银杏校区南门临近美食街,岔道很多,他们穿过深夜没有车辆经过的路,几个拐弯就不见了人影,似乎学校里的保安也并未跟上他们的脚步。
刘颜飞gān咳两声,喘匀了气,敲敲自己的腿,“快……快折了……”
顾瑶靠在一盏昏暗的路灯下,微微蹙着眉头,大概在纠结要去哪里打发这一夜,被保安发现有人翻墙肯定会加qiáng巡逻,回不去了。
没想到,关键时候还是刘颜飞最潇洒,他心想和一个男人站在电线杆下发呆哪有什么前途啊?于是一摆手,“爸爸我……嗝……要走了。”说完就朝校外自己租的公寓方向迈步,可惜才一抬腿,他就一声不吭地蹲了下去。
顾瑶还以为他要系鞋带,结果半天不见动静,“想吐?”
“脚扭了。”
顾瑶被刘颜飞似乎还带点委屈的语气麻了一下,指尖不由自主轻颤,像是蹿过一条静电,“能走吗?”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的语气下意识中如浸过温水,放暖不少。
刘颜飞慢吞吞站起来,他的头好晕。
顾瑶看向不远处一盏花绿色的旅馆灯牌,是一家平价宾馆,“我去开一间房。”时间太晚,再回去翻墙和保安斗智斗勇不现实,更何况越过了校门的高墙,还有一道公寓的大门在等着他们。
然而刘颜飞却斩钉截铁地一跟指头直指顾瑶脑门儿,不知从何而来的怒火从心中升腾,“说!你为什么不叫我学长?”
顾瑶:“……”
“简直没大没小。”顾瑶竟然还敢在他面前晃来晃去。
顾瑶抽了一下嘴角,好在他今天心qíng还算不错,没有和站都站不稳的醉鬼一般计较,“走。”他攥住刘颜飞的手腕。
“怎么还想上手揍我啊?”刘颜飞没挣开,一瘸一拐地被顾瑶带着走了好几步,“去哪儿?”
顾瑶不吭声,刘颜飞也傻不愣登地跟着他走。
平价宾馆前台的小哥正坐在沙发上打游戏,听见有人进屋的响动,头也不抬道:“身份证。”
顾瑶从钱包里拿出身份证,小哥这才放下手机抬头,结果目光先落上刘颜飞,又看向顾瑶,虎躯顿时一震,他满是不敢置信地再瞅向顾瑶攥住刘颜飞的手,长期熬夜的红眼睛差点直接弹出来。
“什……什么房?”
顾瑶抬头看标价板,最便宜的是――
“大chuáng房。”
“……………………”
小哥虽然心里已经在尖叫,但他还是很有职业素养地用顾瑶的身份证进行登记,以前刘颜飞带着女朋友来过,两人搭过话,再加上刘颜飞长得帅气,所以他印象很深刻,结果没想到啊没想到……
刘颜飞这会儿很困了,放平常,他喝多了就会顺道回学校边上他租的小区房,可是今天跟着顾瑶又跑又跳,长途奔袭,整个五脏六腑结扎在一块儿,酒jīng冲击脑髓,已然麻木得完全依靠本能行事,睡觉比天大,只要有地儿睡就行,“还没好?”
“……好了。”小哥把房卡递过去。
顾瑶拿起房卡,把刘颜飞领进了电梯。
“我困了。”刘颜飞嘟囔了一声,像个大孩子似的斜斜地靠在电梯门边。
“嗯。”顾瑶怕他摔在地上就爬不起来,只好伸手揽住他的肩,刘颜飞打蛇上棍,顺势往他肩头一靠,眼睛半眯起来。
热度再次从指尖蔓延而上,顾瑶皱起眉,在电梯停住,打开门后,刘颜飞走不动,他便gān脆直接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期间隐约听见怀中发出一声沙哑的怒骂,但很快又熄了下去,紧接着是突如其来的挣扎,顾瑶差点没抱得住他,“刘颜飞?”
“……唔……你……呕――”
第二天大早,阳光透进没有拉上遮光帘的房间,照得墙面无比雪白,占了空间三分之二的大chuáng上,被子在蠕动。
刘颜飞皱着眉,宿醉的头疼让他费了老大劲儿才从被窝里坐起来,脑子就跟被搅过的浆糊似的,他花了好几分钟的时间来思考:我是谁?我在哪儿?我他1妈昨晚上到底gān了个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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