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过澡后,周洵为周凝的手上抹上护手霜,一边按摩一边低头笑,“只是好兄弟而已,你这是吃醋啊。”
周凝哼了一声,算是承认。
周凝眼神柔和宛若chūn阳映着山泉,粼粼爱意都在眼波中流转,周洵亲了亲他的唇,说:“要是我们有了孩子,你觉得是更严厉地教育好些,还是放纵一些好呢。”
周凝抿着唇笑,“我们什么时候要孩子?我觉得至少三十五岁以后。现在都这么忙,哪有时间照看孩子。”
周洵说:“都听你的,要是不要孩子也可以,二人生活也很好,再说,我们还有淘淘。”
周凝道:“看到时候的心境吧,也许有缘,就养,没有缘分就算了。”
“好。”
“不过要是真有了孩子,还是要严厉一些教育才好。”
“为什么,你看你养淘淘,是什么都顺着他的。”
“淘淘毕竟是宠物,我们可以一直守着他死,但是人不一样,要是不严厉一些,他怎么能成才,离了我们要怎么生存。”
“要活下去是很容易的事,不用那么辛苦。”想到斐斐的事,周洵还是觉得斐斐太可怜了,但是他是别人家的孩子,他没有权利gān涉。
“活下去的确比较容易,但是,要是不对他严厉一些,他不足够优秀,以后连选择自己生活方式的能力都没有,他根本就没有权利说自己是辛苦还是不辛苦。所以,要是我是家长,我是绝对严厉的家长。”周凝很认真地说:“孩子小时候根本没有自控力,要是作为家长不对他严格,那就是对他的人生不负责。”
周洵无言以对,认为周凝说的没有错,他只好想,也许彭老师对斐斐是太过了。
周洵之后去找曾医生咨询问题时,就专门问了斐斐的病qíng,曾医生道:“他还好,因为父母重视,依从xing很好,用药一年半就没问题了。”
周洵说:“那就好。之前他家里想让他早点回学校去上学,他回学校了吗?”
曾医生说:“他家里没有和你说吗。他没有回去上学,我让他在家养病半年,之后降一级再上学。”
周洵诧异:“他家里那么重视他的学习,他们同意吗?”
曾医生说:“有什么不同意的。那个彭大姐,她之前来找我两次说想让她孩子回去复学,我被她缠得不行了,就带着她到重症结核病病房外面去转了一圈。重症结核病,我们科室,今年就死了四个了,而且有两个都是十七八岁上高二高三的年纪,我对她说,要是她儿子不好好治疗,不在这一次治好,以后结核病复发的话,耐多药概率很大,要是变成血播型结核损害脏器和大脑,到时候她想要后悔就来不及了。之后她就接受了我的建议。”
周洵对他万分佩服,“曾哥,还是你会做病人家属工作。”
曾医生说:“我这都是经历太多总结的经验。我当年被病人家属指着鼻子骂,威胁我要弄死我全家的时候,你还在吃奶呢。”
周洵:“……”
第3章 -1
3-1
又是新的一周,又是枯燥的上班的一天,小袁拿着医院旁边“全家”买的早餐,一边吸着豆浆,一边进了办公室,她还没来得及打指纹卡,周洵已经在叫她:“小袁,你怎么来这么晚,赶紧的,打了卡我们就走。”
“我们去哪里?”小袁尚且懵懵的,有点圆的脸上还带着早上会有的没有睡醒的懵懂。
周洵无奈道:“不是说了去学校刘谦老师的教研室开会吗?说了九点一刻,你再不快点,我们就要迟到了。”
小袁这才想起正事来,她打完指纹,就过去自己的位置将笔记本和笔一拿,揣进包里,对周洵说:“师哥,走吧。”
周洵背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包,又替小袁拿了包,说:“你快吃早餐吧,我们现在过去来得及。”
虽然这时候还早,但医院接诊大厅里已经人满为患了,出了医院,外面单行马路上人堵车,车堵人,这种状况,会一直从早上持续到晚上,两人都对这种糟糕的jiāo通状况习以为常了。
小袁一边吃包子一边打呵欠,周洵也没什么jīng神,打呵欠打得甚至流了两滴眼泪。
他问小袁:“你昨天出去玩了吗?”
小袁说:“上周不是在c城开全国xing艾大会嘛,我有几个在别的省工作的同学都来开会,周末就留着玩,先是一起去了熊猫基地看熊猫,之后又在望江楼打了一天麻将。你说他们怪不怪,以前在学校的时候不去看熊猫,现在出去了反而想看熊猫了。还去打麻将,害我输了八百多块,心痛死我了,我这个月,每天中午都只能吃一两面条了,其他都吃不起了啊,师哥,你午餐一定要救济我一些,不然我被饿瘦了嫁人了,就没有人任劳任怨由你指使了。”
周洵瞥了她一眼,说:“你现在又不胖,还想怎么瘦。”
小袁愣了一愣,眼中带笑,“真的不胖?”
“反正我觉得应该距离标准体重有些距离。”周洵说。
“那还是胖啊,那个标准体重就是唐朝审美吧,我又没生活在唐朝。”
两人进了学校,学校里和外面永远拥堵的马路是两个世界,初夏的朝阳从树叶间隙照在gān净的路上,似乎头顶的这片天空,也没有外面那么灰蒙蒙。
进了公卫大楼,周洵带着小袁熟门熟路地去了刘老师的教研室。
小袁说:“以前就觉得公卫的楼像个迷宫,我经常在里面转晕,师哥,你记xing倒好。”
“因为我会开会,会开车的人,都不容易路痴,你应该赶紧去考驾照,以后就能记路了。”周洵说。
“考了驾照也没有钱买车,我现在还要还房贷呢。”小袁努了努嘴说。
进了教研室,刘老师还没到,不过他手下的博士陶永安已经在了,他带着的两个硕士研究生也在。
看到周洵进来,陶博士就高兴地叫他:“周哥,过来坐,刘老师一会儿就到了,自从修停车场,他现在车就停得远,要走过来需要点时间。”
小袁在周洵耳边小声说:“陶博也真是的,他看着比你老多了,叫你哥,我真是不习惯。”
周洵说她:“小心让人听见了。”
小袁对着他一笑,已经上前和陶博士攀谈上了:“陶博,你吃早饭了吗?”
陶博士笑着点头,“吃过了。”
周洵和刘老师合作申请了一个项目,是有关艾滋病传播网络的研究,刘老师这边负责流行病学调查,而周洵这边负责样本病毒的基因测序、分子分型以及进化树的构建等,从分子生物学传播网络角度来和公共卫生社会学角度的传播网络进行对照印证。
在周洵和陶博讨论了一阵陶博这边的工作进度后,刘老师满额头冒着热汗进了房间。
刘老师说:“抱歉,抱歉,我迟到了。”
周洵说:“不算晚,我们没怎么等。”
刘老师把包放下,拿了本子出来,坐在周洵旁边,便道:“我知道你们很忙,我们就直接说事吧。”
刘老师让陶博讲了他们这一段时间在选取的几个点做调研和样本收集的结果,后续的事qíng,就是周洵这边的工作了。大家速战速决,会开了一个小时就完了,周洵拿着陶打印出来的病人资料,叫上小袁:“走吧。”
小袁接过他手里的资料,和他一起往办公室外面走,和他小声嘀咕:“为什么中国没有qiáng制xing的制度,让艾滋病人必须将自己的病qíng告诉自己的xing伴侣,不然就是违法呢。就是刘老师他们这边的调研结果,就有很多人算是被故意传染的吧。”
周洵说:“公共卫生安全,应该会越来越被重视,你就不要愤世嫉俗了。”
小袁道:“我才不是愤世嫉俗,如今hiv感染者有多少了,发现率说有百分之五六十,谁信啊。还有很多hiv感染者,对自己的病qíng毫不知qíng,不到严重得离死不远了,不会来查。上个月我们查出阳xing的那一例,他之前就有一年半的持续xing低烧了,他走了四个医院检查,都没有查hiv,来我们这里挂诊才查出来,cd4已经低到0了,我上周听说已经去世了,要是他当时有了高危行为,就来做检查,用了药,再活十几二十年,也不成问题吧。或者他的xing伴和他说一声,他也不至于一年跑四次医院检查都不查hiv了。”
周洵说:“好了,我们先回去了。之后事qíng还多着呢。”
小袁道:“之前看一个研究报告,说gms/m,hiv感染风险高达20%以上,为什么这些人还这么热衷?师哥?”
周洵对上她愤怒又热切的目光,他哪里知道,他很无辜地回答小袁:“我怎么知道?”
“但是你不是……”
周洵很无语,打断她的话,“我和周凝都很洁身自好。”
小袁说:“抱歉。”
周洵道:“大约是平凡的生活,让人的荷尔蒙无处发泄,或者是日子太无聊了,就想找些刺激和极致的快感,大约没有比xing和濒临死亡更有快感和刺激的事了。而在这种聚会上,他们两种都可以体会到。”
小袁拿文件指着周洵说:“还说你不知道,你这不是知道得挺清楚吗?”
周洵==,又关他什么事啊!
第3章 -2
3-2
周洵的这个合作项目,小袁被他带在里面做研究人员,现在项目经费可以提10%出来做劳务费,虽然钱不多,好歹是钱,小袁参与了项目,到时候可以挂名论文又可以拿一部分劳务费,自然是要做事的。
周洵去做实验的时候,她趁着有空就把从刘老师那里拿过来的所有材料进行了整理。
这个项目已经做了有一阵了,之前陆陆续续做了不少前期实验,这个工作不算什么非常前沿的研究,只是要花费功夫和钱去做,而且结果会对预防控制艾滋病有一定作用。
艾滋病,即获得xing免疫缺陷综合征(,aids)是由人类免疫缺陷病毒(yvirus,hiv)引起的以机会感染和机会xing肿瘤为特征的一种严重的传染病。
现在我国的艾滋病疫qíng在特定人群和部分重点地区为高流行态势,并且疫qíng在从高危人群向一般人群扩散。hiv主要存在于感染者的血液、jīng/液、yīn/道分泌物、组织液、淋巴液、脑脊液、rǔ汁等□□中,所以可以通过异xing同xingxing接触、医源xing和血液(包括静脉输注被hiv感染的血液、血液成分或血液制品和静脉注she毒/品等途径),以及母婴垂直传播三条途径传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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