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乐明捂着胸口大力呼吸着,像是缺氧的鱼一样。他的眼睛赤红,目光充满了仇恨,他恨这不公平的一切。
“都是你,一切都因为你!”杜乐明嘶吼,他的身体绷紧,像是拉满的弓,他像是想把所有的怨恨都溅she出来,都she向李小居。
李小居沉默的看着杜乐明,突然有些想笑。这可真是个笑话,他真想把杜乐明的脑袋扒开看看,看看里面的结构,这是人类的想法么?!他完全一个被害者,却在杜乐明这里成了害人jīng,这也扭曲的太过厉害,把黑的完全说成白的,白的却说成黑的。
“我不会杀了你,我会好好养着你,直到所有人都忘了你。”杜乐明用脚踩上李小居的脸,越捻越重。
一阵悦耳的铃声响起来,杜乐明拿起chuáng上放着的毛巾,很狠塞进李小居的嘴里,然后当着他的面掏出电话,声音恢复了清朗。
“白简。”
“恩,有时间。”
“不用来接我,我开车过去,我们梦娜丽餐厅见。”
“恩,你也路上小心,一会儿见。”
“拜~”
接了白简的电话,杜乐明心qíng很好,他炫耀的对着李小居摇了摇已经挂上的手机,然后得意的笑着说:“白简约我出去吃饭,我不能陪你了,等我回来。”
他看着李小居的反应,对李小居冷漠的表现有些不满意,他想折腾一下李小居,可看了眼墙上的钟,打消了这个想法。
收拾好一切,走之前检查了一下李小居身上的绳子,杜乐明哼着愉快的调子出了门。
38、第 38 章 …
白简和杜乐明在高级餐厅谈笑风生,赵丰锦和泰国来的朋友在谈论生意,他们的心qíng都很愉快,没有人知道李小居失踪了。金毛上了去阿拉伯的飞机,他究竟为什么欠了杜乐明人qíng,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
李小居在杜乐明家的地板上扭动着,和绳子做战斗。绳子打了死结,绑的特别紧,李小居挣扎了半天,手腕火辣辣的疼,磨破了皮磨出了血,绳子却依旧紧缚在手腕上。
休息了几分钟,李小居扭动着身体来到墙边,蠕动着坐起来,用最大的力气将嘴里塞的毛巾吐了出来,嘴角被撕裂,吐出毛巾的时候扯的生疼,雪白的毛巾染上了点点猩红。
舌头麻木,嘴角疼的厉害,可李小居不敢耽搁,杜乐明这疯子随时可能回来,他不能làng费任何一秒钟。杜乐明一向厌恶他,不知道会对他做出什么事qíng来,为了安全,一定要赶紧从这里离开。
曲起双腿,然后忍着被绳子紧缚的疼痛,双腿像是打坐一样努力分开,拉伸着身体的极限,李小居弯下腰将嘴凑到脚腕的绳子那里,他闭紧了双眼,用牙齿啃噬着结实的绳子,一点点啃出缺口,然后用尽全力将绳子咬断。
腿上的绳子终于被挣开,手腕上的绳子却是难题,他费力的站起来,挪着僵硬的腿脚走到门口,先贴在门那里倾听,确保外面没声音,他才小心翼翼背转身,用被捆在身后的手转动把手开了门。
外面一片漆黑,李小居不敢开灯,他小心翼翼沿着墙边走,找到厨房的位置。他背转身,努力的抬手在案台上摸索,摸到刀把的时候,李小居瞬间松了口气。幸好,幸好案台上有刀子,刀柄不大,应该是把水果刀,看来是杜乐明用完放在这里的。
右手拿着刀子,费劲儿的转着角度割绳子,第一刀捅错了位置,捅在左手上,李小居抽了一口冷气,忍着疼痛,只能狠了心的拿刀子继续试探着割绳子。总算将绳子割开,李小居左手被划破三四刀,鲜血淋淋,在黑暗中看不清楚鲜血,却能感觉到那源源不断的湿意。
不敢停留,李小居将这解救了自己的刀子合上揣进口袋,然后轻手轻脚走到大门口,打开大门,迅速的溜走。离开杜乐明的家,跑到大街上,李小居对自己刚才那一番遭遇还有些不敢置信。
没想到会被金毛出卖,没想到会被杜乐明抓住,更没想到他自己能逃出来。跑到一处yīn暗街角,确信没人跟在身后,李小居才真正放松下来,他滑着坐到地上,仰望着天空。
他就这样四肢敞开坐在黑暗的街角,像是一只懒惰到极点的野猫,无声无息,沉郁宁静。
他应该怨恨或者愤怒,可他在胆战心惊的逃离之后,却有些意兴阑珊。受伤的地方疼痛着,李小居却懒得去管,他只是呆呆盯着夜空,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有些懒散,有些忧伤,有着还未退却的攻击xing,有着看破一切的无争,他浑身散发着矛盾而吸引人的气息。
他看着夜空,不远处有人在看他,并且十分着迷。
林权一下飞机就到了这座城市,先去见了白简,直到傍晚才和白简分开,他开着白简的车在路上瞎逛,想先看看这座城市。
白简被赵丰锦折腾的时候,他正在美国照顾已病入膏肓的父亲,所以那些事qíng他根本不知道。白简太傲气,和他通电话的时候也不说,直到今天回来,林权才知道了所有的事qíng。
他有些感叹有些失望,失望白简在落魄的时候没有想到他这个朋友,也感叹白简终于还是回家继承了家业。
他开着车在街上乱转,然后停在一处,下车找了个餐厅吃饭,吃完之后,独自在街上溜达着散步。很久没回国,回到国家的感觉是奇异的,那种归属感和欣喜感,让他心qíng雀跃。
大半夜散步的人极少,尤其在这有些偏僻的街道,他走到街角树荫下抽烟,原想抽根烟就回去,没想到竟然能在这偏僻的街上发现如此美景。
他看着李小居从远处跑过来,看着李小居跑到不远处的角落,看着李小居滑坐在地上,看着李小居伸展了身体仰头看向天空。他有些着迷,这道美丽的风景。
他没认出李小居,只以为是陌生的青年,着迷的同时又感到有些面熟。他安静的站着,看着李小居的动作,他赞叹李小居身上奇异而迷人的气息,心脏蠢蠢yù动。
装作经过的路人,他走到李小居面前,打断李小居对夜空的凝视,清咳一声,笑着看向李小居,似是在等着李小居主动说话。
李小居看着林权,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后站起来,说:“林权,你怎么来了?好久不见啊。”很久没见到林权,他怎么到这座城市来了?。
林权愣了愣,路灯有些昏暗,他凑近李小居看了个清楚,才慡朗笑道:“是小居啊,我刚才没认出来,变化可真大。”
想笑,可是嘴角很疼,李小居吸了口气,说:“变了正常,不变才奇怪。”
“为什么不变奇怪?”林权笑着问,心里还是有些震惊,震惊短短几个月李小居竟有了这番面貌,多出了这么多奇异的风采,实在让他惊讶。
“成长期变化很正常,不变说明长完了。”李小居解释着。
从震惊中恢复过来,林权注意到李小居脸上还有手上的伤口,拉过李小居的手,关切的问:“这是怎么弄的?你和谁打架了?”
“没事儿。”李小居抽回手。
“我听白简说,你现在住在赵丰锦那里,难道他?”林权皱紧了眉头,赵丰锦对qíng人那是有名的温柔体贴,怎么可能做出这种粗bào的事qíng。可是在赵丰锦的庇佑下,又没人敢动李小居,看李小居这伤痕,分明是遭遇了极粗bào的对待,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是赵丰锦,他对我很好,是散步遇到了抢劫的。”李小居云淡风轻的解释着,他不想把实qíng告诉林权,告诉了林权很快白简就会知道这件事。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杜乐明绝对不会承认,又没证据证明是杜乐明gān的,说了也没意思。
见李小居不想说出实qíng,林权也不bī李小居,反正他自有路子去查清楚,他揽过李小居的肩膀说:“走,我带你去医院看看,然后陪我一起吃个饭。”
李小居想拒绝,可林权直接拖着他就上了车,根本不给他拒绝的机会。林权还和以往一样,让人总是有种没折的挫败感。
微闭着双眼,李小居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眉头微微皱着。林权看了眼李小居,突然有些心痛。李小居看起来很疲累,他离开之前,李小居还只是个孩子,胆小爱斗嘴可爱的像桃子一样的孩子,可现在呢,面部有了清俊的线条,眉头染了疲倦,那种疲倦,是经历过很多难过甚至痛苦的事qíng才能沾染上。究竟李小居经历了什么,竟然会变成现在这样?。
很想把李小居搂在怀里,给李小居温暖,可一向潇洒敢为的林权,这会儿突然婉转了,因为不想惊醒李小居此刻略带疲惫的安宁。
仿佛闭上双眼,便能脱离这个世界,即使车里的音乐就在耳边流淌,紧闭双眼,却有种与这世界分离的解脱感。
李小居觉得很累,无端被cha入白简和杜乐明之间,被qiáng迫着接受,被冷漠的对待,被迁怒被怨恨,全都是些无妄之灾。
“还没到么?你认得路吧?”李小居突然出声,眼睛却没睁开。
“当然认得,我之前来过很多次,大体位置都知道。你要是累就先眯一会儿,等到了我叫你。”林权放轻了声音。
到了医院,林权轻唤了李小居一声,李小居睁开了眼睛,看向林权。
“怎么了?”看李小居动作缓慢,眼神挺恍惚。
李小居将安全带解开,拍了拍脸,说:“没事儿,刚才差点儿睡着了,睁眼的时候没缓过来,以为做梦呢。”他眼里染上了些许笑意,对林权说:“我刚才还寻思呢,怎么做梦竟然梦到你了。”
林权故作生气的说:“难道你早把我忘了?”
李小居笑着瞥了眼林权,拍拍林权肩膀,率先下了车。
李小居盈满笑意的眼睛让林权砰然心动,差点儿控制不住就上前抱住李小居,费了劲才忍住冲动,林权也下了车,跟着李小居进了医院。
清洗处理了伤口,医生嘱咐最好不要沾水,防止感染,拿了些药,李小居和林权从医院离开。
医院门前道路上的灯有些昏暗,林权看着身影略有朦胧的李小居,脑海里突然萌生了一句话:如花美眷,似水流年。虽然知道这句话跟李小居丁点都不般配,可偏偏就在脑海里想起来,看着李小居带着伤痕的脸,又偏偏觉得美艳之极。
“你老盯着我看什么?很难看么?”李小居以为林权在看他脸上的伤口。
林权回过神来,神色有些尴尬,转而笑着说:“有伤口会显的更帅气。”
“是吗?是吧。”后面两字拖腔拉调的说出来,李小居说完把自己给逗乐了,转瞬间,又疼的吸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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