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玩麻将吗?”唐钰问她。
“不会。”罗煦摇头。
“桥牌呢?”
“不会。”
“十二点总会吧?”唐钰无语抱胸。
“额……会一点。”罗煦不好意思再说不会了。
唐钰带着她往楼上去,说:“今天不玩儿麻将了,咱们玩儿十二点!”
“不是吧,十二点是小学生玩儿的啊!”
“老唐,你搞什么啊!”
大家纷纷哀嚎,表示没有兴趣。
“今天我说了算,嚎什么嚎?”唐钰拉着罗煦坐下,输了的说,“拿副牌来,输了的……”
“chuī整瓶?”有人提议。
“chuī什么瓶,喝橙汁儿!”
众人错愕,愣愣的看她,这还是唐家大小姐吗?
罗煦有点想笑,这个傲娇的姑娘,毒舌傲慢,但一直都在照顾她。
虽然是玩儿十二点,但因为都是熟悉的人所以大家也并不无聊,气氛很快就嗨起来了。
快到饭点儿的时候,有些人已经喝了一肚子橙汁儿了,实在是难受。果汁不像酒,酒会挥发出来,但水在肚子里可不会。
想想一肚子水晃来晃去,够呛。
裴琰和裴珩姗姗来迟,带着给唐钰的生日礼物。
“大舅,二舅!”唐钰扔下好友跑过去,一手挽一个,得意非凡。
这样帅气多金的舅舅,挽多少也不嫌累啊。
刚才疯疯癫癫的小伙伴儿们也恢复了正常,要知道裴琰可是和他们的父母在做生意,这一不留神可是会传到家长们耳朵里去的。
“大舅二舅好!”参差不齐的问候声,嗓门到是洪亮。
裴珩笑着说:“也差不了几岁,别把我们喊老了啊。”
有熟悉的男生立马扒着裴珩的肩膀扯闲篇去了,大家嘻嘻哈哈,不像是长辈和晚辈的关系。
到是在裴琰面前,大家规矩许多,虽然还是开玩笑,但好歹注意了尺度。
罗煦坐在那里打瞌睡,她在十二点的游戏中总是垫底的那个,后面gān脆不玩儿了看他们玩儿,久而久之,就在沙发上歪睡着了。
一道锐利的眼神穿过人群,径直落在她的脸颊上。
罗煦慢慢地往旁边歪,看着就要倒在地上去了……
“呵……”身体倾斜,她陡然清醒。
“睡好了?”头顶传来清冷的男声。
罗煦眨了眨眼,努力聚焦,“裴先生啊,你也来了……”
她撑起来坐好,伸了个懒腰,振作了jīng神。
只是jīng神一来,她也就一眼看见了和别人聊天的裴珩。
他没有穿那件毛衣了,换了一件白色粗线的,显得他儒雅很多。
他,到底是不是呢?罗煦又陷入了纠结当中。
裴琰把她的反应尽收眼底,脸色yīn沉得可怕。
他不想推翻之前对她的结论,但如果她真的是身在曹营心在汉的话,他不介意做一次坏人,棒打鸳鸯。
罗煦不知道裴琰此时已经误会她看上裴珩了,她还在仔细思索,试图找寻一些蛛丝马迹来证明裴珩不是那晚的那个人。
但这本身就是一件很有难度的事qíng,因为从衣服和身形上来看并没有什么线索,反而是一种悖论,和她期待的恰恰相反。
……
晚宴开始了,大家跳舞的跳舞,用餐的用餐,各自尽兴。
唐钰喝嗨了就到处拉着人跳舞,她是寿星,连裴琰都配合她跳了一曲。
环视四周,只有罗煦还未遭到她的“毒手”。她扭着身子过来,指着罗煦,说:“你,没送礼物,该罚。”
罗煦笑着起身,“好啊,罚我跟你跳一支舞吧。”
“想得美!这哪里是惩罚……”唐钰嘟哝,眼神流转,转到了台子上,她伸手一指,说,“罚你唱首歌给我听,往年我哥要是在的话就会给我唱歌的……”
她说着,像是要哭出来了一样。
“我唱我唱,你别哭啊。”罗煦赶紧抽纸。
“我没哭,我就是想我哥了……”唐钰捂脸,顺势倒在旁边裴琰的肩膀上,有些发愣。
裴琰拍拍她的头发,说:“喝多了吧,明天有你难受的。”
“我难受……”唐钰侧着靠在他的肩膀上,用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罗煦,“你唱歌好听吗?不好听我就不听了……”
“还行吧。”罗煦呵呵一笑。
好事者已经将舞池的音乐停了下来,纷纷鼓掌欢迎罗煦上台演唱。
罗煦大方一笑,说:“那我就唱一曲,希望能弥补唐璜未到场的一二遗憾吧。”
唐钰靠着裴琰的肩膀,一声不吭。
罗煦接过话筒上台,弯腰跟钢琴师说了两句。
“deltadawn,唱得不好还请见谅。”她低头,轻轻一笑,宛若菡萏花开。
全场的灯光都暗了下来,追光打在她的身上,影影绰绰。
前奏响起,流畅的音符从钢琴师的手指下倾泻出来。
罗煦闭眼,低沉的嗓音从喉咙里溢了出来。
“what'st(你戴的是什么花?)
couldiby(那是一朵随时光流逝而凋谢的玫瑰吧)
anddidihearyousay(我是不是听你说过)
hewasa-day(他今日要来与你相会)
inthesky(带你一起去他天上的殿堂)
she'sforty-one(她41岁了)
andherdaddystillcallsher”baby”(父亲仍称她为”宝贝儿”)
allthefolksaroundbrownsville(布朗斯维尔的人们)
sayshe'scrazy(布朗斯维尔的人们)
'cauwn(都说她不正常)
aseinherhand(因她整日拎着手提箱)
kingfor(在小镇游dàng)
riousdark-hairedman(寻找一个神秘的黑发男子)
inheryoungerdays(当她还是花季少女)
theycalledherdeltadawn(大家都唤她deltadawn)
an(是被你落过目光中最漂亮的女人)
(后来,一个卑微的男人)
dbyherside?(来到她身旁)
isedher(对她信誓旦旦)
he'dtakeherforhisbride(说要娶她做新娘)
……
她闭着眼哼唱,像是回到了纽约,回到了那个吵杂孤寂的城市。
她走走停停,寻寻觅觅,没有一处是她的归途。
苍凉,彷徨,无奈,期待……那么多种复杂的感qíng揉碎在一起。
她……是cassie,也是罗煦。纽约,故乡,何处才是她的家?
钢琴的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她握着麦睁开眼,黑漆漆的一片,她却准确捕获了一双幽深的眸子。
左眼一眨,泪珠顺着脸颊滚下,她听见了从心底走上来的声音。
你开始在乎他。
第15章 症状吻合
罗煦明白了,她开始在乎一个男人的看法了。
他是她从未遇见过的那种男人,说不清他有什么优点,但他身上的每一种特质她都喜欢。
这个男人,会因为外甥的一句话收留她,照顾她,会因为她没有名牌衣服自卑,带她去买衣服,会因为她偷偷摸摸养了一只小狗,提出给狗狗盖个新房子……
他是个工作狂,眼里除了计划案之外就没有其他东西的人。
他是个面冷心热的人,一边鄙视她的智商一边带她融入这个地方。
他是个很帅很帅的男人,长相,人品,xing格,都帅得让她分不清东西南北。
这样一个男人,她怎么不去在乎他对自己的评价呢?
即使不产生爱qíng,她也想在这一场自导自演的戏份中体面的离开。
希望他以后在言谈之中,提起自己的时候,会说:哦,那个女人啊,她还可以。
就是这样,还可以,她就很满足了。
她站在台上发呆,唐钰冲上来抱着她乱啃,大概是觉得她唱得比唐璜还要更好一些。
裴珩笑着跟她说话,她却左耳进右耳出,脑袋空空的。
“傻了?”
眼皮一跳,她回过神来,看着把唐钰从她身上扒下来的裴琰,他正在看着她,目光中不乏关切。
她傻气一笑,整个人都活了过来。
气氛被推上一个高cháo,越来越多的人登台演唱,深qíng的,搞笑的,都是今晚对唐钰的祝福。
真是好运啊,她就从来都没有过生日party。
“没有过吗?”裴琰侧头看她。
罗煦惊讶,“我说出声了?”
裴珩点头,笑着说:“我证明,大家都听到了。”
罗煦挠头,发出嘿嘿嘿的声音,尴尬一笑。
裴琰瞥了她一眼,嘴角一扯,“傻里傻气的。”
罗煦低头吃沙拉,旁边的裴珩看向大哥,眼底浮现出一丝意外。
有些东西,量变容易产生质变。
水会酿成酒,谁会知道长时间的注视会酿成什么呢?
大概是亲qíng,大概是爱qíng。
……
水喝多了就容易上厕所,在洗手间的门口,罗煦碰到了裴珩。
“裴珩大哥,可以聊一下吗?”她擦gān净手,笑着说。
裴珩有些吃惊,“在洗手间的门口约人聊天,我还是第一次遇到。”
“碰到了嘛。”罗煦一笑。
裴珩侧身请她先行,笑着问道:“你在大哥家里住的还好吗?”
“很好,他很照顾我。”
“他会照顾人?”很明显的意外的口吻。
罗煦一笑,背着的双手在后面晃,笑着说:“会啊,他很会照顾人的。”
裴珩嘴角下拉,似是而非的笑。
罗煦趁气氛良好,状似无意的说:“一个月以前我还在纽约呢,没想到现在在这里竟然也有朋友了,还可以这样聊天。”
“唐璜没有在的日子,我们就是你的朋友。”
“谢谢。”罗煦偏头一笑,表示感谢。
“说起来,我也有很久没有见到那小子了。”
“他之前一直在纽约,你没有去看过他吗?”
“没有,最近都很忙。”
“上一次去什么时候呢?”罗煦双手在后面握拳,脸上是轻松的笑容,就像是正常的闲聊那样。
裴珩有些奇怪,问:“怎么问起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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