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罗煦垂下头,伸手揉了揉脸蛋儿。
所以不是惊喜,是惊吓吗?
“我是担心你,你大着肚子还背着我行动,出了什么事qíng怎么办?”裴琰伸手环过她的脖子,把她带入怀里。
“你高兴我回来吗?”罗煦抓着他的衣服,下巴磕在他的肩膀上。
裴琰不是一个会说qíng话的人,更不是一个撒谎的高手。
长达一分钟的沉默后,她放开了他。
她的男人,连不会撒谎都是这么可爱
“我给你添麻烦了?”罗煦看着他的眼睛,有些忐忑的问。
裴琰抿唇,摸了摸她的头顶,说:“不是非常恰当的时候。”
这个男人,有时候很笨,连场面话都不会说。
罗煦的脸上闪过一丝沮丧,不过她掩盖得很好,因为不想影响他现在的心qíng。
“你放心吧,我不会添乱的,你要做什么就去做。”罗煦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笑了笑,说,“我就是想你了,看看你瘦了没。”
裴琰轻声叹气,拉过她,低头吻了下去。
有时候,她懂事得让人心疼。
罗煦错愕了一秒,不知道怎么会演变这样。
“闭上眼睛。”他的唇轻轻地摩擦,大手覆上那双让人沉醉流连的眼睛。
娇俏的睫毛在他的掌心扫了扫,像是蜻蜓的翅膀,轻盈,挠动人心。
为了这一吻,飞上十几个小时算什么,她伸手环住他的腰,忍不住嘴角轻扬。
……
睡到半夜,罗煦听到汽车的声音,她起身拉开窗帘朝下面看去。
裴琰的车开出大门口,急匆匆地消失在夜色里。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罗煦踩着拖鞋出来,看到崔伯也起来了。
“老爷不好了,正在急救。”崔伯叹气。
“那他……”罗煦不认识什么老爷,她只担心裴琰。
“放心,他早有心理准备。”崔伯背着手,幽幽叹气。
罗煦扶着栏杆,松了一口气。
一夜都没睡好,早上起来的时候两个眼圈都是黑黑的,陈阿姨给她煮了两个jī蛋让她热敷一下。
“医院那边怎么样?”罗煦仰着头,边敷边问。
“抢救回来了,但人早已失去意识了,我看……估计就是这几天的事儿。”陈阿姨嗟叹。
罗煦说好了不给他添乱,自然不会贸然去医院探望。一切消息都从唐璜那儿探听,他的任务比较轻,偶尔也能跟她聊聊。
“我心里怪不是滋味儿的。”罗煦说。
唐璜:“怎么?后悔听我的话回来了?”
“有点儿。”罗煦垂头,“就像是不受主人欢迎的客人,冒然上门,肯定会受白眼的。”
“舅舅给你脸色看了?”
“那倒没有,只是我觉得自己累赘。”
“胡说什么呢。”唐璜皱眉。
“什么忙都帮不上,还让他每天分心来问我好不好,现在觉得自己好废材。”罗煦叹气。
“你一个孕妇把自己照顾好就行了,还谈什么帮忙。”唐璜嗤了一声,说,“安心住着,谁也不会嫌弃你的。”
“来都来了,我总不能又折腾回去吧,只有厚着脸皮住下去了。”罗煦挠了挠脸,心里难受。
唐璜毕竟是个男的,没有女的心思细腻,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车轱辘话来回说也没意思,这种事还得自己想开。
唐璜挂了电话,搓了搓自己的短发,一抬头,看到走廊那头一直注视他的女人。
“你找我舅舅?他现在在公司。”唐璜起身,走过去说。
蔺如笑了笑,说:“我找你。”
唐璜一边的眉毛挑起,“找我?有何贵gān?”
“关于罗煦的事qíng,想跟你谈谈。”蔺如环视了四周,保镖环绕,她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喝杯咖啡去怎么样?”
正好他熬了一晚上的夜,也需要咖啡醒醒神,他点了点头,说:“前边儿带路吧。”
大城市,最不缺的就是咖啡店。
蔺如点了一杯美式拿铁,唐璜要了一杯意式浓缩。
“你好像一点都不惊奇我来找你。”蔺如笑着说。
“你说了,不就是为了罗煦的事吗?”唐璜嘴角一勾,姿态慵懒,终于有了那么一点儿公子哥的意思。
要是罗煦在,肯定会欣慰的。
“要是我没猜错的话,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吧。”蔺如端起咖啡,浅浅的抿了一口。
“你倒是会猜。”
“只要稍微了解裴琰一点的人都知道,他不是那种卑鄙的抢外甥女朋友的人,除非……这个女人跟你完全没关系。”蔺如收了笑意,看着唐璜,想从他的脸上看出点儿什么。
“所以说,我最讨厌跟聪明女人打jiāo道了。”唐璜往后一倒,双手枕在脑后。
蔺如眼底的光彻底黯淡下来了,“果然是如此……”
“你要只是为了求一个答案的话,你已经得到了。”唐璜说,“谢谢你的咖啡,我可以走了吗?”
蔺如嘴角一扯,说:“你倒是不怕我把这件事捅到你家老太太那里去。”
“如果这样的话,那你和我舅舅就彻底没有可能了。要是你真有这么傻的话,你去吧。”唐璜不在意的说。
“为什么说彻底没有可能?一个跟过外甥的女人又找上舅舅,以你家老太太的脾xing,会看得上吗?”
“这我不知道。”唐璜轻笑,眉梢一动,嘴角挂着嘲讽,“但你和我舅舅能走到哪里,我不用想都知道。”
“他只是一世qíng迷,罗煦跟他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人……他们不会有好结果的。”蔺如皱起一双好看的眉头,似乎是在说服自己。
“跟恋爱中的人谈层次?看来你还不如罗煦呢。”
“你……”
“你长得漂亮家世又好,什么男人找不到,非要热脸贴冷屁股才算完?”
“粗俗。”蔺如哼了一声。
“我劝你一句,趁早放手。”唐璜撇嘴。
蔺如眼神有一刹那的恍惚,“你不懂,爱上一个人,不是说放就能放的。”
“只要她幸福,有什么不能放的。”唐璜轻笑,端起咖啡杯看向窗外。
他为了让某人幸福,不也放下了?
“人这一辈子,哪里有那么容易遇到一个自己全身心喜欢的人。我既遇到了,说放手,也太没志气了。”蔺如摇头,眉间带着忧愁,路过的人都忍不住被她吸引住目光。
如此美人,何人让她心伤呢。
唐璜一口喝完杯子里的苦咖啡,站起身拿起外套,说:“既然你非要试试,那我在这里就先预祝你成功了。”
蔺如撇开头,以为他又是在变着法儿的讽刺她。
……
罗煦伸手按着右眼皮,眼珠子转来转去。
“gān什么呢?”陈阿姨问。
“这边眼皮总是跳,搞得我心烦意乱的。”罗煦说。
陈阿姨看了一眼,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你还是在家待着别出门了。”
“是吗?有这样的说法?”罗煦松开手,问道。
陈阿姨笑了笑,说:“封建迷信,我随口说的。”
“我还是老实待着好了。”罗煦眨了眨眼,想阻止它再跳。
崔伯从外面走进来,看了看罗煦和陈阿姨,嗓音嘶哑的说:“老爷刚刚去了,都准备起来吧。”
“去了?”罗煦一震,眼皮不跳了。
“刚刚得到的消息,已经送往殡仪馆了。”说完,崔伯背着手驼着背往楼上走去,似乎一下子就老了好几岁。
罗煦肩膀一垮,愣神在原地。右眼跳灾……居然是真的。
她的裴琰,从此就没有父亲了。
第37章 抱住取暖
罗煦盯着电视出神,陈阿姨喊了她两声她才反应过来了。
“晚上喝鲫鱼汤好吗?”陈阿姨在厨房偏出脑袋问。
“啊,好啊。”罗煦反应慢半拍。
陈阿姨走过来,看了一眼电视,上面正在报道一代金融巨鳄的辞世,诸多人前往悼念的宏大场面。
陈阿姨心里也不好受,幽幽的叹道:“这人老了就什么都说不准了,裴家还缺钱缺人吗,还不是只有看着长辈撒手离去。”
罗煦看着电视里被放大的老人家生前的照片,心qíng低落。
连她们这些无亲无故的人都有些感慨伤神,身在其中,骨ròu相连的人会有多难过呢?
她撑着扶手起身,再也等不下去了。
“你gān什么去?”陈阿姨问她。
“我去看看。”
“孕妇不好进灵堂的,你还是别去了。”陈阿姨说。
“我不进灵堂,我就是……在周围转转也好。”
她虽没办法抚平他的伤痛,也没资格跟他一起出现在人前周旋,但陪他一起难过总是可以的啊。
……
想象是美好的,但大门同样是不敢进的。
在殡仪馆门口绕了四五圈以后,她一个熟人也没有看到。
唐璜正和来宾聊天,送他们离开,眼神一晃,看到了某个东张西望的女人。
“你鬼鬼祟祟的做什么呢?”唐璜在她后面拍肩膀。
罗煦被吓得一抖,然后大喜,“可算碰见你了,我都绕了半天了!”
“你这是……想进去?”
“我知道有后门,我们从后门进吧,绝对不会给你和裴琰添麻烦的。”罗煦抓着他的袖子,急匆匆的要走。
“你怎么每次gān这种事都要拉上我?等会儿撞见老太太,我看你怎么办。”唐璜不满的说道。
“我躲着她,不去人前。”罗煦一脸紧张的看着他,生怕他不gān。
唐璜看她大着肚子一身黑,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的,脖子上的项链耳朵上的耳钉,手上装饰戒指都摘下了,gāngān净净的,的确是参加葬礼的模样。
“不知道舅舅懂不懂你的心意。”唐璜叹气,伸手摸上她的脑袋,心里好心疼。
罗煦却不以为然,拉着他往后面绕去,“我们快走吧,别耽误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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