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阿姨敲门进来,说给罗煦做造型的人已经到了,现在正在楼下等着她呢。
“哦,我马上去。”罗煦擦了两把头发,换上随意的家居服下楼。
裴琰抽出书桌的柜子,拿出里面的黑色盒子。打开,一只亮闪闪的钻戒安安静静地躺在丝绒面上,低调奢华。
他嘴角轻扬,将盒子放入了上衣口袋里。
造型师给罗煦化好了妆,做好了头发,忍不住感叹自己的手艺以及这俏生生的姑娘。
罗煦看着自己这一头被抓乱的头发,实在不知道如何评判。
“谢谢你啊。”虽然理解不了别人的审美,但礼貌还是要有的。
“您太客气了。”造型师笑着说。
罗煦一笑,上楼换衣服,边走边薅自己的头发。
目送她上楼的造型师:/(tot)/~~姑娘,不满你直说呗。
裴琰给她选的是一个紫色偏黑的丝绸抹胸礼服,没有多余的装饰,掐腰的设计,流畅的版型,最能体现一个人的好身材。
“这个,会不会坐了就皱了啊……”上了身,罗煦就开始担心了。
“不会。”裴琰走来,站在门口一眼不错的注视着她。
罗煦拎着裙角在镜子面前左右照了照,说:“你选的?眼光不错呀。”
没听到回应,她转身看去。他穿着灰蓝色的西装站在门口,领口上系着黑色的领结,一表人才,潇洒倜傥。
她笑着走过去,双手撑在他的肩上,偏头打量了许久。
“看出什么来了?”他问。
“我在想,我上辈子是不是拯救了银河系?”她缓缓的呼出一口气,嘴角挂着微笑。
“什么意思?”他并不懂这些网络用语流行词汇,没听懂。
她伸手,挽过他的胳膊,说:“夸你的意思。”
“是吗?”他笑着表示怀疑。
“是啊。”
她前半生颠沛流离,连一个家都是奢望。现在有了他,有了奶油,他们就是她的家人,她所有的牵挂。
……
奶油不过百天,小小的一个在襁褓中的婴儿,举行一个他的百日宴,名流云集,衣香鬓影,往来无白丁。
裴氏旗下的酒店今天不对外开放,只接待来参加百日宴的客人,煞是郑重。
裴琰在大厅和来的客人寒暄,罗煦抱着奶油在后面的休息室里,有些紧张。
“你抖什么啊?”一个满脸胡子的人进来。
罗煦眯眼,仔细辨认了一下,“唐璜?”
“不是他还有谁。”后面进来的穿着香槟色的女生笑着说。
“你俩从哪里钻出来的?”罗煦笑着问。
唐璜捋了捋自己的胡子,说:“才从西安挖土回来,没来得及打理。”
唐钰瞥了他一眼,说:“半个小时的时间都没有?”
罗煦仔细瞧了瞧,说:“别说,还有点儿xing感啊。”
唐璜笑着搭着她的肩,“还是你有眼光,我就是故意的。”
唐钰撇嘴,低头逗奶油,“这小子怎么还睡啊,前面都要开始啦。”
“他不睡醒是绝不起来的,看,晃都晃不醒。”说着,罗煦左右晃了两下,襁褓中的婴儿,眼皮都没动。
裴琰推门进来,罗煦抱着奶油朝他走去。
“走吧,咱们出去。”他揽着她的肩膀笑着,看起来心qíng十分不错。
“舅舅,你看见我俩了吗?”唐钰问。
裴琰扫了两人一眼,说:“跟上。”
说完,搂着妻儿往外走去,懒得再搭理两兄妹。
“我们这是失宠了?”唐钰转头看哥哥。
唐璜抓了抓自己的胡子,“咱啥时候受宠过?”
唐钰:“……亲哥哥。”
罗煦抱着奶油出现在大家的视线里,尽量保持一定弧度的微笑,仪态大方。只是任大家或逗或摸,奶油小子都陷入了沉睡,没有丝毫反应。
“好丢脸。”罗煦侧头悄悄跟裴琰说。
裴琰一笑,说:“反正不会说话,让他睡吧。”
就这样,来来往往的人上前打招呼,罗煦脸都笑僵了,奶油还是没醒,还疑似睡得越来越熟了。
奶油发挥稳定,但他妈妈却有点儿出状况。罗煦的小腹有些酸痛,开始还能忍,后来存在感越来越明显,她皱眉,好像明白了什么。
“你怎么了?脸怎么白了。”裴琰喝了一圈的酒回来,看她脸色有些发白,伸手摸了摸她的脸。
“我有点儿冷,你能把外套脱给我一下吗?”她站在一个柱子前面,挡住了后面的“小状况”。
裴琰二话没说,脱下衣服盖在她肩上,“这屋子里冷气有点儿足,要不要喝点儿热的?”
“嗯。”罗煦微微点头,心想自己也太马虎了,大姨妈造访的日子居然也能忘。
裴琰招来服务生,让他端点儿热饮来。
“你可以帮我找一下唐钰吗?”罗煦说。
“找她做什么?”
“我把手机放在她包里了,你帮我把叫来就行。”
裴琰点头,让崔秘书寻了一圈,找来了唐钰。
“找我gān什么?”唐钰正推销自家品牌呢,突然就被喊了过来。
“老太太刚才说想让好姐妹们看看奶油,你把他带过去吧。”罗煦对着裴琰说。
“好。”裴琰也不想听俩女生的谈话,抱着奶油见老太太那边的人去了。
罗煦见他走了,偏头悄悄问唐钰:“你带卫生棉了吗?”
“谁没事儿带那个呀。”唐钰上下扫了她一眼,说,“你那个,来了?”
“嗯……”
“我让人去找酒店服务生要,你去卫生间等我。”唐钰在这儿混的熟,知道该怎么解决。
“好,谢啦……”
唐钰笑了一声,说:“你也太马虎了,这种日子都记不住。”
罗煦汗颜,拢了拢肩头的衣服,遁去卫生间了。
进卫生间一看,内裤上果然有斑斑血迹,是大姨妈造访了。
罗煦站在马桶边儿上,静等唐钰的救助。她随意的把双手揣在外套兜里,一进一摸,拿出了一个黑色盒子。
她翻开盒子一看,一只钻戒安静地躺在里面。比上次他在香港买给她的更大更闪耀,造型也更加别致。
这种场合……他是准备求婚?
砰砰砰,外面传来砸门的声音。
“哎,哪个坑呢?”唐钰的声音传来。
罗煦把盒子关上揣入兜里,拉开门,“这里。”
唐钰扔了一包卫生棉过来,“拿着。”
罗煦准确的接住,关上门,坐在马桶上,开始想一堆烂七八糟的。
“不用我等你吧,我先出去啦?”唐钰在外面喊。
“不用……”罗煦回过神,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来卫生间是gān嘛的。
大厅里,崔秘书悄悄上前,在裴琰身边说:“先生,都准备好了。”
“嗯。”裴琰应了一声,满大厅搜索她的身影。
他刚才在人前没有正式介绍罗煦,就是等着这一刻。
“人呢?”裴琰往前走了几步,一眼望去,大厅里并没有她的身影。
“或许是在休息室?”崔秘书说。
裴琰快走几步,往休息室寻去。
这边,罗煦解决了大姨妈的事儿后坐在马桶上发楞,一会儿笑一会儿哭,像个傻子似的。
求婚……
他这次真的准备求婚……向她。
前段时间,他的嘴巴那么毒那么狠,对她又惩又罚,私下却是在策划这向她求婚。
她伸手抹了一下眼泪,才看清手背上道道痕迹,她的妆脱了。
“妈呀……”她一下子慌了,站起来拉开卫生间的门,冲到了镜子的面前。
镜子里的女人,红着眼睛,眼线花了,口红花了,连鼻子都是红红的,像小丑。
“唔……”她双手捂脸,懊恼已经来不及了。
他策划了一场众目睽睽下的求婚,女主人公却像个疯婆子一样出现,这样像话吗?
她从未在事业或生活上给过他任何帮助,可也不能在这种时候丢了他的颜面吧?
外面响起脚步声,她转身进了小格子间,锁上门。
“罗煦?你在里面吗?”裴琰站在门口喊道。
罗煦一惊,不知道该不该应答。
唐钰从走廊那头走来,“舅舅,找到了吗?”
“没有。”裴琰皱眉。
“那纪录片呢,还放不放?花儿还上不上?外面的焰火呢,点不点啊?”唐钰一叠声的问。
“人都不见了,这些准备有什么意义。”他转头往外面走,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消失,不知道她怎么忍心放他鸽子。
他的肩膀一下子垮了下来,有些无力,有些失望。
这个女人,还是学不会把别人放在心上,纵然这个“别人”是他。
“裴琰!”
身后传来一声响,他停下脚步,转头看去。
她拎着裙子花着脸站在那里,有些láng狈,有些可笑。
裴琰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握着她的肩膀有些用力,“你在里面?那你刚才怎么不回答?”
罗煦被他捏疼了双肩,但现在已经顾不上了,她伸手,掌心躺着一个盒子。
“我都知道了。”她抽了抽鼻子,有些热泪盈眶。
他愣了一下,看向她掌心的盒子。
是了,他刚才脱了外套给她,盒子就在外套里。
“你现在该做什么了?”她的眼泪落了下来,带着哭腔说。
“在这里?”他挑眉。
“我不在乎在哪里,只要是你求,我都答应。”她哭着,一字一句的说。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他再没有行动岂不是放过了大好时机?他拿起她掌心里的盒子,打开,往后退了一步,单膝跪地。
站在卫生间的门口唐钰也跟着往后退了一步,仰头看了一下,这是女厕所没错啊?
外面那么大的阵仗都不要了?就在这里求?
“你知道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想的是什么吗?”他仰头看着她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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