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这种包你想要多少,孙少晏都买得起。”
冯丹脸色黯了黯,幽幽地道:“在少晏哥眼里,我是不是跟小琴一样,都是那种爱慕虚荣的拜金女人?”
齐薇浅笑不语。
“齐经理,其实我真的很羡慕小冬能有你这样的好朋友。”
齐薇依旧笑而不语。
“你今天来,是替小冬打抱不平的吗?”
齐薇乐不可支,摇摇头,“冯丹,虽然我跟你不熟,可我一直觉得你是个很聪明很有手段的女人。我甚至很欣赏你眼里那种锐利的光芒。这种幽怨的小女人面孔,实在不适合你。孙少晏这潭水太深了,稍不留神便会溺毙其间。聪明的女人,绝不会挑战自己无法征服的猎物。这一点,刘小琴就比你做得好。这是个笑贫不笑娼的社会,你实在无须为自己的yù望披上一层爱qíng的外衣。有钱的男人通常都不会太傻,你付出你能付出的,自然会得到你该得到的。并不是每个女人都为爱而生,只要不当二奶小三,不超越道德的底线,物质女人一样可以活得很潇洒。”说罢,她转身而去。
走到门口,齐薇似是又想起什么,顿住步子,转身笑道:“你太不了解冬子了。外柔内刚的女人,从来不需要外人替她打抱不平。”
要找到孙少晏其实不难。他不可能一个人出门,找到帮凶,自然就能探知他的下落。
齐薇联系了小丁,开始他自然不说,可惜半分钟后,他便坦白从宽了。公司里名气响当当的女qiáng人齐薇,很和蔼地询问他孙少晏的下落,并且很负责任地告诉他,有紧急公务。就算明知道这话里的水分很大,小丁也丝毫不敢耽误。
半小时后,齐薇笑咪眯地走进希尔顿洒店大堂,从小丁手里接过房卡,踩着轻快的步子哼着歌独自上了电梯。
下午三点多,李默睡醒了,赖在沙发上扭来扭去的不肯起来。
小冬去厨房里盛了一碗一直慢火煲着的自粥,拿着药包走进客厅。把东西放在茶几上,她弯腰摸了摸李默的额头。
汗淋淋的,温度退了不少。
李默哼哼唧唧地抱着被子蜷在那儿,“孟老师,儿点了?”
小冬搬过一张凳子坐在沙发前,笑道:“三点多了。中午家里来人你没听到啊?睡得跟小猪一样。”
“听到了,就是不想起来。小爸是不是来过电话了?”李默抬起眼皮,大眼睛里有几道红红的血丝,说话时鼻音浓重。
小冬点点头,把跌打油倒在掌心,拉起被子,掀开揉成抹布状的T恤,在他肚子上轻轻地揉,活血散淤。
“疼疼疼……”李默皱着眉头抗议,嘴角结痴的伤口又撕开了,渗出血丝,“味道真难闻。”
“昨晚为什么要打架?”小冬低着头淡声问。
李默顿时收声不语,把头理在被子里扮鸵鸟。
“你现在跟我说实话,等你小爸回来的时候,说不定我还能帮你遮掩遮掩。否则你也知道会有什么后果,是吧?”揉完肚子,小冬又卷起他的牛仔裤,帮他在膝盖的伤口上涂药。
“我才不怕他。”李默的声音隔着被子听起来闷闷的,抱怨里透着小小的委屈。
小冬无奈而笑,“听说你还去酒吧了?你小爸不在家,你就自由得这么彻底?”
李默哼哼了两声,掀起被子坐起。头发乱糟糟得好似jī窝,肚子饿得咕咕直
叫。他端起茶几上的粥,用勺子搅了搅,风卷残云般灌进肚子里。
小冬抽出张餐巾纸递给他,仔细检视了一下他脸上的伤口。除了额头上fèng了浅浅的两针,其余的擦伤都已经结了层薄薄的嫩痂,不过要彻底恢复,恐怕还需要些时日。最起码在李木鱼回来之前,是不可能指望消灭这些证据的。
“吃药。”看他喝完粥,小冬把退烧药和消炎药递给他。李默很配合,一股脑儿地塞进嘴里,就着温水吞了下去。
“孟老师,你还记不记得昨天派出所里那个大肥婆?”李默看起来jīng神好多了,眨巴着眼珠子盘腿而坐。想起昨晚的事,他脸上又浮起几许愤然。
“你还好意思说啊?你知不知道在派出所打人有多麻烦?”小冬正正神色,声音微沉。
“为老不尊者,论罪当诛!”
小冬闻言,脸上顿时升起怒气,凝声道:“李默,你才十四岁,看人看事不可以这么偏激。她的话确实说得非常不合适,可仅凭几句话,你就认为她该死?这听起来实在是太荒唐了!我可以体谅你打架的苦衷,也能理解你再派出所一时qíng急的举动,可你刚才这句话说得却太任xing了。你自己好好想想这么说究竟是对不对。”
“那她对我说的那些话呢?她凭什么……凭什么说我是有娘生没娘养?”李默愤愤起身,红着眼睛大声质问。
为老不尊,论罪当……bào打!小冬心里悄悄修正了李默的说法。
她其实特别心疼父母双亡的孩子。虽然他早熟又懂事,可一旦触及他心里那些不愿被触及的伤口时,身边的人才会恍然想起,他还是个孩子。
“嗓门这么大,看来是没事了。”小冬把他按回沙发上,柔声道:“李默,不要因为那些胡搅蛮缠、毫无道理的指责而觉得难过。相信我,任何一个人看到你有一个这么年轻,这么英俊的风度翩翩的小爸后,都会打心眼儿里羡慕你的。”
李默听了,嘿嘿一笑,“孟老师,你羡慕不羡慕啊……”乌云密布的小脸儿眨眼间转晴,阳光明媚了。
小冬翻个白眼——果然是小孩儿,真好哄。
“孟老师,你到底羡慕不羡慕啊?”见她笑而不语,李默不依不饶地追问。
小冬抬手抹去他脑门儿上因为药效发作而渗出的汗珠,岔开了话题,“去洗个澡吧。浑身脏兮兮的,一点也不可爱了。”
“哼!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真正的女人,敢于直面心底的qíng感……孟老师,看来你不是个真正的女人!”
“你……”孟小冬大窘,“纯粹抬杠,歪理邪说。”
李默冲她做了个鬼脸,“切,这是理屈词穷者惯用的借口。”
小冬哈哈大笑,“错!这是为人师表者,面对祖国花朵时善意而犀利的说教。”
小小的公寓里,一大一小两人词锋jiāo错,争辩得不亦乐乎。
偌大而豪华的酒店套房,安静得不同寻常。
齐薇刷了房卡,推门而入。
孙少晏正靠在客厅的沙发上静坐出神。时髦的和衬衫牛仔裤,优雅中透着随意。若不是微显凌乱的发梢和脚上缠着的绷带,他看起来和往常似乎没有什么不同。
听到响动,他扭过头,看清来人,微感意外。他脸色有些苍白,意态清冷淡漠,看得齐薇不住摇头,戏谑道:“孙美人,玩忧郁呢?”
“我以为你现在应该正在香港疯狂shopping。”孙少晏揉揉眉心,声音懒散。
齐薇踩着柔软的地毯走过去,隔着巨大的水晶茶几与他对面而坐。甩掉高跟鞋,整个人陷进宽敞舒适的白色真皮沙发里,浑身放松。陶醉的片刻,她笑言道:“刚下飞机就被冬子委以重任,前来一探风流倜傥的孙大设计师是否安好。”
孙少晏手支下巴,漫不经心地扫过她面上的笑意,口吻似是询问,却又无比肯定,“你又拿公事为借口,威bī小丁说出我的下落?”
“那是自然。小丁的热qíng配合,实在是省了我不少功夫。”
孙少晏不理会她的调侃,“你来找我,就是为了闲磕牙的?”
“可以这么说。从冬子那儿我也没掌握到什么太有价值的qíng报,除了来看看你是不是尚在喘气外,也没什么能跟你深入jiāo流的。不过,你家客厅地板上那堆惨不忍睹的设计稿,倒是给了我不少启发。”
“冯丹还在那儿?”孙少晏微微皱眉,语带不悦。
齐薇似笑非笑,“难道你在多她?花丛中恣意游dàng的风流孙美人,竟然会被一个女人bī得四处躲闪?实在让人大感诧异。”
“啧啧啧……”齐薇挑眉,坐姿很不淑女,眼神里满是促狭,“其实我还真有事。昨天冯汀给我打电话,让我回来后帮他找个相熟的妇产科医生。想都不用想,估计是刘小琴有了。”
孙少晏没什么兴趣,“跟我有什么关系?”
“刘小琴是你表妹啊,你这话问得可够无qíng的。”
孙少晏冷哼,“我不是妇产科医生,也不会帮人堕胎。她的堕胎费用,估计也不需要我帮她出。除此之外,还有什么能跟我扯上边儿的?”
齐薇翘着二郎腿,不冷不热地道:“这可跟当年冬子的待遇大不相同啊。”
“你存心找碴呢?”孙少晏盯着她,语气不善。
齐薇满脸不在乎的与他对望着,眼神里甚至跳跃着几许挑衅,“中午我去冬子那儿吃饭,看到李木鱼的儿子也在。我觉得冬子对他,可绝对不是单纯的老师对学生的那种感qíng,明眼人都能看出冬子很疼李默。我个人觉得这是好事。这是对一个没有办法成为母亲的女人最好的慰藉。”
短暂的沉默。
孙少晏似是陷入了沉思,又像是在下着某种决心。齐薇不着痕迹地将他脸上任何细微的变化都收入眼底,暗自惊心。
“难道你也觉得李木鱼才是小冬的最佳归宿?”
齐薇笑了笑,没有急着回答,思量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这种事我不能妄自下论断。抛开其他的不谈,我问你,你有没有信心拍着胸脯说,冬子对你的感qíng脱去了血缘关系的外衣后,已经成功地转化成了爱qíng?”
孙少晏脸色黯了黯,弯腰拿起茶几上的烟和火机。抽出一根叼在嘴里,可按了几次都没有点着。
齐薇暗自叹气。孙少晏虽然喜怒无常,可像现在这般烦躁到乱了阵脚的qíng况却极为罕见。她从包里翻出火机,起身走过去帮他点着,然后给自己也点了一根,就势坐在水晶茶几上,跟他面对面吞云吐雾。
“你前阵子不是张罗着要戒烟?”孙少晏透过烟雾望着她jīng致的面庞。他一向不喜欢女人抽烟,尽管齐薇抽烟的样子非常优雅,可他却始终觉得,染着烟糙味的女人跟扑着粉底的男人一样令人难以接受。
齐薇摆摆手,大咧咧地笑了笑,“我戒了啊,戒了一个多礼拜。戒烟多容易啊,我每年都要戒个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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