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没有大碍,只是额角撞得淤青。
“笙箫,你也真是的,看你最近都瘦成什么样了?”同事边开车,边扭头道,“医生都说你营养不良,你是不是想着减肥呢?”
陌笙箫坐在车后座内,额角贴着块纱布,她只得将头发放下来挡住,“颜姐,我没事,就是胃口不好。”
“啊?”颜姐一个激动,“你不会怀孕了吧?”
陌笙箫摇摇头,她和聿尊已经几个月没有睡在一起过,“不是呢。”
颜姐唠叨一路,尽管笙箫口头不承认,可她断定陌笙箫就是减肥弄成现在这样的。
颜姐按着笙箫的指引将她送回家,另一名同事也下车,“皇裔印象,笙萧,你住在这?”
“哇,这可是有名的富人区啊。”
陌笙箫在文化宫不久,聿尊之前也去接过她,但里面的同事只当她家境殷实,没想到住的地儿会是皇裔印象,“我要有这么个有钱老公,我就成天在家做做美容打打麻将,才不高兴出来上班呢。”
可不是,她们累死累活gān一个月,还不够给人家油费呢。
何姨开门,见陌笙箫这副模样,她大惊失色,“笙箫,你怎么了?”
“何姨,你别担心,我没事。”
窝在阳台的海贝听到声音,蹭地蹿过来,一见陌生人,扯开嗓门狂吠,“汪汪——”
“海贝!”笙箫皱着眉。
海贝摇晃几下尾巴,乖乖缩到沙发边窝起来。
“颜姐,王姐,谢谢你们,不好意思啊,要不是因为我,你们这会早到家了,要不然,你们吃过晚饭再回去吧。”
“不用,”两人异口同声,“笙箫,你记得多吃点,我们这会赶过去正好,我老公位子早订好了。”
何姨将二人送出皇裔印象,走进客厅,看到陌笙箫正蜷在沙发上。
她蹑手蹑脚走过去,笙箫睁开眼。
“笙箫,起来吃晚饭吧。”
“我先躺会,过半小时再叫我吃。”
何姨忙不迭点头,“好好,我今天做的可都是你爱吃的。”
陌笙箫休息会后觉得jīng神总算能缓过来,何姨叫醒她吃晚饭,偌大的客厅,只有两道被拉长的影子。
何姨匆匆扒着饭,陌笙箫抬起头,“何姨,你有事吗?”
“没,就是饿了。”
何姨看看时间,她放下碗,“你慢慢吃,厨房还有汤,我去盛出来。”她刚走进厨房,门就被打开,聿尊换好拖鞋正向客厅走来。
笙箫抬起头,她记不清,她有几天没有看到聿尊了。
男人拉开椅子,在她身侧的位子坐定。
陌笙箫别过脸,尽量不将那块被纱布包起来的地方给聿尊看见,她安静地吃着饭,今晚似乎饭量很好,男人盯着她的脸,7天没见,她瘦了整整一圈,“陌笙箫,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幅半死不活的样子?”
笙箫摸了摸脸,“有吗?”
聿尊将她额角的头发拨开,陌笙箫没有动,抬起双眼望向他。聿尊收回手,“这几天,我公司有事,我睡在了公司办公室。”
笙箫用筷子拨着米粒,“聿尊。”
男人对上她的视线。
“我去看过我姐一次。”
聿尊没有接话。
“她说,让我把这件事忘了,好好过日子,阿元的事,对不起。事隔这么久,我常常会想起来,也许,人不管做了什么事,真的逃不过报应两个字。我想,我应该替我姐姐珍惜幸福,知道那晚我为什么非要抓住你的手吗?”
男人眼眸闪烁了下,倾起身等着陌笙箫的话。
“我想,我可以尝试……”她对上聿尊的双眼,“可没想到,我们之间差了一步,我在你身上闻到了另一种女人的味道。我这才想起,你是堂堂聿少。”
聿尊胸口一闷,“你的意思,是不想再和我过吗?”
“她能留得住你吗?”
聿尊吃不准她话里的意思。
“我想,没有哪个女人能留住你的心。”陌笙箫眉角轻扬,这动作牵扯到额头的伤口,痛的她微微皱眉。
聿尊闻言,什么辩驳的话都没有说,站起身上了楼。
何姨从厨房探出脑袋,陌笙箫嘴角艰难地勾了勾,“何姨,是你打电话给他的吗?”
何姨走到餐桌前,“我看你受伤……”
“不用的,”笙箫自顾吃着碗里的饭,“以后,不用都告诉他。”
何姨只得无奈点了点头。
笙箫吃完饭上楼,她先前就按着聿尊的意思搬回主卧去睡,躺在chuáng上,浴室内传来的水声戛然而止,男人推开门走出来。陌笙箫背对他躺着,聿尊将头发chuīgān后,在另一侧躺下来。
他们隔得很近,甚至能感觉到从对方身上传来的体温,聿尊知道陌笙箫不会让他碰,所以每次他都是在她身侧睡着,没有其他动作。
笙箫睡得很沉,早上醒来的时候,她意识中还未反应过来聿尊在边上,她自然地转个身,眼前突然放大的俊脸几乎令她惊叫出声,聿尊呼吸沉稳,显然还在睡着。
陌笙箫将脸枕在自己的手背上,她凝着男人的脸出神,他轮廓分明,甚至能用jīng致来形容,熟睡时并没有过重的戾气,唇角很薄,抿起的时候,剩下一道带有弧度的直线。
人都说,薄唇的男人,薄qíng薄幸。
笙箫起身洗漱,在下面弹了首曲子,聿尊下楼时早饭都没吃,就出了门。
午饭后,皇裔印象的门铃响个不停。
何姨刚将门打开,舒恬就背着个挎包风风火火闯进来,笙箫盘膝坐在沙发上,额角的纱布她当晚就取下了,只不过淤青的地方还未大好。
“笙箫,你怎么回事啊,约你出来老说有事。”舒恬在她身边坐定,一眼就看到她额角的伤痕。“你怎么受伤了?是不是他打你?”
“没有。”陌笙箫捋下长发,遮住额角。“你想到哪里去了。”
“那你的伤怎么来的?”
“不小心撞的。”
“你就骗骗三岁孩子吧。”舒恬面色yīn郁,笙箫望向她,竟见她眼里含着泪,“舒恬,出什么事了?”
“你还要瞒我多久?”
陌笙箫苦涩地扯动下嘴角,“真没事。”
“还说没事呢?是不是真要上演小三斗正室的戏码后你才肯告诉我啊?我在华尔门口都看见那贱人上聿尊的车了,笙箫,你还要撑到什么时候?”舒恬怒不可遏,本就是个急xing子,这会眼泪不由自主掉出来,她忙伸手去擦拭。
陌笙箫哑口无言,握住舒恬的手。
舒恬气急,将她的手推开,“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们出什么事了?结婚的时候还好好的,这才不到一年呢!”
“那个女的,也是华尔的学生吗?”
舒恬咬着牙,点点头。
他喜欢女学生的嗜好,一点没变。
“我想,我们的婚姻也该到头了。”
“你想离婚?”舒恬吃惊。
陌笙箫并未作出回答,这个问题,她想过不止一次,可每每想到离婚,心就痛的难以忍受,她渴望有个家,如今陌湘思都不在身边了,这个名存实亡的聿太太头衔一旦被摘去,她就真的只剩下自己了。
“舒恬,我每次想到他刚从别的女人chuáng上爬下来,我就受不了,你说,女人在这时候是选择默默忍受的多?还是毅然选择离婚的多?”
舒恬哑然,更多的女人结婚后都被束缚住,她伸手紧握住笙箫的手,“你们还没有孩子,笙箫,如果他的心不在你身上的话,还是趁早离了吧。”
陌笙箫视线投向远处,他的心,从来也不曾在她身边。
舒恬眼见笙箫这幅样子,又瘦的可怜,她又气又怜,忙抱住陌笙箫的肩膀,“要离婚也不能这么便宜了他们,笙箫,要是我的话,早找到那女人撕烂她的脸。”
笙箫摇摇头,眸光空dòng,“没用的,他的心现在落在她身上,就算我再怎么闹,他也不可能回头的。”
“难道你就甘心吗?”
“不甘心又能怎样?”陌笙箫将脸枕在舒恬的肩上,她当初就是不甘心,都说嫁入豪门的平凡女人不会有好下场,她誓死一搏,想要和聿尊有个能看得见的明天,到头来,不照样被伤的体无完肤吗?
“可是我不甘心,凭什么啊!”
陌笙箫抬起头,“舒恬,你别乱来。”她知晓舒恬的急脾气。
“放心吧,”舒恬目光坚韧,她拍了拍陌笙箫的手背,“我不会去拿jī蛋碰石头的。”她自有她的办法。
何姨将沏好的茶端过来。
“他,是不是经常都不回来?”
“嗯。”笙箫简单地回答。
“笙箫,”舒恬扳住她的肩膀,“没事,不就是个男人吗?你还年轻,犯不着在他身上绊死,将来肯定会有个懂得珍惜你的人来爱你。也许,日子会过的很平凡,很朴素,可他每天下班都会回来陪着你,到时候,我们有了孩子,再带上各自的宝宝一起出去玩,笙箫,别耗了,离开他吧。”舒恬话语哽咽,说到最后,眼泪簌簌往下掉。
“会吗?”陌笙箫同样被泪水浸润了眸子,“还会有人能接受我吗?”
她的过往,如此不堪。
就算真有那么个男人,陌笙箫也不可能再去爱,她过完年才23,可她疲倦的好像全部青chūn年华都逝去了一般,她不相信自己还有力气去爱。
“会的,一定会的!”舒恬紧紧抱住她,“笙箫,你就算不相信别人,也要相信我。”
陌笙箫欣慰无比,“我信,舒恬。”
当晚,聿尊照例没回来。
翌日醒来,笙箫拿了包出门,她在外漫无目的地走上半天,脑子里始终想着舒恬说的话。
陌笙箫来到车行租了辆宝蓝色的polo,开在路上,掩于平淡,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她将车停在距离华尔校园不远的路边,没多久,就看见聿尊的车开过来,学校正好放假,莫伊抱着书本同一起走出去的菁菁挥下手,她拉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座。
由于隔得还很远,陌笙箫并未看真切她的脸,只依稀能知道她还很年轻,满身的学生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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