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扫过chuáng头柜,陌笙箫和陶宸的合影啪地摔碎在地上。
看着碍眼。
男人用脚将镜框踢开,这才起身朝外面走去。
他打开大门,门外,舒恬刚要按门铃,手还半举在头顶。
她张着嘴,目瞪口呆,“你……”
他怎么会从陶宸家里走出来?
聿尊越过她的身侧,大步朝楼下走去。
舒恬急忙进屋,客厅内一片láng藉,陶宸给笙箫买的钢琴也被砸了,舒恬放下手里的包,“笙箫,笙箫?”
她听到卧室内传来的动静,忙跑过去。
陌笙箫坐在地上,埋着头。
舒恬抱住笙箫的肩膀,“你怎么了?笙箫,我是舒恬。”
陌笙箫抬头,这幅样子吓了舒恬一大跳,她双手捧住笙箫的脸,“怎么在流血啊?笙箫,他究竟怎么你了?这个混蛋!”
“舒恬,”笙箫握住舒恬的手,“你别急,这血不是我的。”
舒恬提着的心这才落下去,“他为什么会在这?”
陌笙箫眼圈泛红,咬住嘴角起身,“他说,让我回到他身边去。”
“无耻!”舒恬咬牙切齿,“我找他算账去!”
“别……”笙箫伸出手,却被舒恬用力拨开,她冲出卧室,拿了包赶忙追出去。
来到楼底下,聿尊的车已远远开出小区,舒恬发动引擎,一脚油门轰到底。
聿尊开得很慢,他打开车窗,若有所思,虎口处的伤口犹在淌血,牵动一下就会疼的厉害。
他没有料到,陌笙箫会对他排斥至此,她越是不从,他想将她弄回身边的心qíng便越是迫切,聿尊烦躁地将音乐开大声,一个晃神,舒恬的车已飙到他前方,她猛地又是一脚刹车。
聿尊忙急转方向盘,停住车。
舒恬气喘吁吁冲上前,聿尊下车,用力甩上车门,“疯子。”
“我看你才是疯子,”舒恬脸色愠怒,“笙箫现在生活的很好,用不着你来cao心,她有了陶宸,不用再在你这棵树上吊死,你能不能大人大量放她一条活路啊?”
“不能。”
舒恬气结,本也没想和他有商量的余地,“那她之前跟着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好好珍惜她?还让那小三欺负她,你以为她是离婚后才知道你们的事吗?聿少,你女人那么多,少玩一个会死啊?”
“想不到你长相不差,说话这么粗鲁。”
“我是为笙箫不平,”舒恬横在聿尊面前,“还记得你结婚时答应过她的话吗?说你会一辈子对她好,你既然做不到,何不放手给那个能做到的人呢?”
“谁能做到,那个老师?”
“至少陶宸比你懂怎么爱笙箫。”
“你说够了吗?”聿尊靠向车门,不想和舒恬多废话。
“没有,”舒恬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还有,你为什么在发现私家侦探后第二天就和笙箫离婚,说到底还不是怕分割财产?”
聿尊敏锐地倾起身,“你怎么知道我们是第二天就离婚的?”他细想,也就了然,“对,她和你那么要好,自然是会和你说的。”
“她才没有告诉我,连笙箫都不知道,被你揍得在医院躺了半个月的私家侦探是我请的,我就怕她死脑筋,到时候吃亏,我不帮她,谁还帮她啊?”
“舒恬满是理所当然的样子。
“你——”聿尊眼眸闪过yīn霾,竟也会有被气的说不上话的一天。
舒恬望见他潭底的寒冽,不由倒退一步,“笙箫的眼里向来容不得沙子,你们离婚也是迟早的事,也许什么都能经过时间的洗涤后变得慢慢淡去,但唯独一件事,她不会接受。”
聿尊面无神色,等着她说下去。
“那就是你的出轨,既成事实地伤害,无法挽回,聿少,笙箫她真的好不容易才能又活过来,我不忍心看她再死一次,没有了陶宸,她兴许真的就再也站不起来了,你找谁都好,就是别再找她了,行吗?”舒恬眼里充满恳切,泪水凝结在眼眶。
“跟在我身边,就真的生不如死吗?”他就像是在反问舒恬,又像是扪心自问。
“笙箫说过,对你,她永不原谅。”
聿尊握紧手里的车钥匙,它深深嵌入ròu里面,他都不自知,永不原谅?他顿觉全身力气被抽尽,那张意气风发的脸,也显得颓废和落寞,舒恬看的出神,仿佛想从他眼里读出些什么。
对一个人最大的惩罚,莫过于此。
笙箫知道聿尊对她没有感qíng,故而不会在乎她的原谅与否,就算他知道后,也不会有丝毫的qíng绪波动。
永不原谅,这句话,是笙箫心里的想法。
她想不到的是,聿尊并没有不在乎,当舒恬说出这四个字的时候,他能感觉到心被剜开个口子是怎样的凄厉疼痛。
聿尊回神很快,他拉开车门坐进车内。
他放下车窗,发动引擎,“替我带句话给笙箫。”
舒恬心里一松,只当他将她的话听了进去,“什么话?”
“对她,我永不放手!”聿尊说完,驱车绝尘而去。
飞扬的风chuī得舒恬脸颊处的头发凌乱不已,她使劲在原地做了个踢脚的动作,“什么人啊!”
陶宸将电瓶车停到车库内,他来到家门口时,发现门隙开着,他推开走进去,“笙箫?”
刚要弯腰换拖鞋,就看见陌笙箫僵硬的脊背挺直着坐在沙发上,客厅内满地láng藉,他视线扫过那架被砸坏的钢琴,脚步匆忙来到笙箫身边,“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陌笙箫目光空dòng,听到声音,她回了下神,右手拨开颊边的乱发后抱住陶宸,“陶宸,他来过了。”
“什么?”
“我们要怎么办?我好怕。”
陶宸紧搂住笙箫的肩膀,脚边是被摔碎的玻璃杯,陌笙箫的笑温婉却又碎裂,她头发凌乱,衣衫不整,陶宸自始至终没问一句令她感到难堪的话,“笙箫,没事,有我在,”他大掌抚着笙箫的脑袋,“明天开始我辞了家教那份工作,我天天等你下班。”
陌笙箫摇着头,没用的,就算陶宸时刻不离地陪伴在她身边,聿尊还是会有办法抢先一步,他像个恶魔般无孔不入,侵蚀着笙箫还未来得及稳固的新生活。
他的bī迫与手段,向来残忍毒辣。
他大可以将笙箫直接拖回白沙市,可他显然没有这么做,在他看来,只有逐步摧毁了笙箫坚持下去的信念,她才能死心塌地,他犹如旁观者般隔岸观火,耍出一点小手段,就能bī得笙箫濒临绝境。
陶宸轻拍陌笙箫的肩,他站起身走向厨房,将餐桌上冷去的饭菜放到微波炉内热一遍。
笙箫被他拉着手带到餐桌前,陶宸盛了碗饭给她,“先把肚子填饱。”
陌笙箫吃不下去,却还是接过手。
陶宸转身回到客厅收拾,笙箫见状,放下碗筷就要站起来。
“不用,”陶宸抬起头,“你快把饭吃了。”
他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将碎玻璃收拾gān净,陌笙箫扒了口饭,她味同嚼蜡,哪还能咽得下。
陶宸的背影僵在钢琴前,他将捡起来的零部件放进塑料袋子,钢琴凳也砸坏了,他手指放在钢琴上,哪怕是用灵活的那只手,也再也弹不出美妙的琴音。
笙箫双手穿过他腰际,紧紧抱住陶宸,“对不起,陶宸,对不起。”
他转过身,“傻啊,关你什么事?”
“是我没有保护好这里的每一件东西,他毁去它们的时候,我束手无策,连反抚的余力都没有。”
“笙箫,什么都没有你重要,”陶宸将陌笙箫揽在怀里,“只要你没事,就好。”
舒恬进来时,站在门口不忍去打搅他们。
也不知这种不离不弃,还能维持多久?
陶宸抬起头,率先发现舒恬,他牵起笙箫的手走到沙发跟前。
舒恬也回神,将包放在边上,“笙箫,你没事吧?”
陌笙箫摇头,嘴巴里的血漱洗gān净,这会除了脸色憔悴外,并没有舒恬方才见到的那么骇人。
“要不,你们离开这,去个聿尊这辈子都找不到的地方?”
“这样逃避也不是办法,”笙箫面容疲倦,她将脸埋入掌心内,“陶宸的家在这,我们若搬走后再遇上他,那该怎么办?”
“哎,真是瘟神那!”舒恬倍觉头疼,“要不,我让桑炎帮忙,他认识的人多。”
“不要,”陌笙箫惊忙拒绝,她尽管不知聿尊的全部底细,但从阿元那件事就能看出来,他身后至少不会简单,“舒恬,你别担心,也别将桑炎扯进来,我相信,聿尊他不会对我怎样的。”
“还不会怎样呢?”舒恬睨着满屋子的láng狈,“笙箫,你要做好思想准备,方才我追出去,聿尊说,他对你永不放手,哎,说话的那种口气,并不像开玩笑。”
陌笙箫手冷的像是在冰水中浸泡过,陶宸将她的手拉过去,放在掌心搓揉,“笙箫,你别怕,我会握紧你的手永远不松开,我相信,我们坚持到底的话,没有什么可怕的。”
笙箫重重点下头,舒恬跟着莞尔,却不免担心甚重。
接下来的几日,陶宸辞了家教,聿尊虽然未曾再出现,但笙箫的日子过的如履薄冰,每天战战兢兢,晚上又开始失眠。
周五是经理生日,他难道大方一次,说是要请全公司员工庆祝,再加上今年效益不错,所以一早就让人事去准备。
陌笙箫不想去,经理本来就对她有意见,王姐听闻还是劝她同去,就当是乐一乐,吃吃饭唱唱歌。
从酒店出来已经8点多,一伙人又结伴去ktv,老总请客,不把他敲诈的内出血个个不罢休。
临水镇不比白沙市,会所自然也没有yù诱那么高档奢华,vip包厢内挤了二十来个人,笙箫坐在角落,和陶宸正发着短信。
“你在哪?我来接你。”
“我待会直接打车回去,别担心。”笙箫想了下,又补上句,“现在我同事都在,没事的。”
俨然,他们已经将聿尊当做shòu类一样防备。
陌笙箫刚将手机放进包内,就看见包厢门被推开,聿尊穿着身休闲衫走进来,他走到哪都有骇然的气场,往那一站,就算想忽视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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