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笙箫从未见过,有一个人能残忍到这种地步,他硬是将她喜欢的东西,扭曲成伤害她至深的罪魁祸首,“我人就在这,你为什么还不将陶宸给放了?”
“笙箫,”聿尊紧挨着她,口气陡然婉转,他跋扈的神色也有所收敛,“他能给你幸福吗?你总希望想要有个家,他这样带你私奔,你们一辈子都不可能有名分,你想过将来吗?”
“我和你就有名分,我的幸福,你给过吗?”陌笙箫别过小脸,“莫伊的下场同我无关,我失去的以及我受到的伤害,永远没有东西可以弥补。”
她的心结,这辈子都再难打开。
“笙箫,我会尽量……”
陌笙箫冷冷打断他的话,“你不要做的话,就放开我,你若是还想,就别再làng费口舌,聿尊,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再信,今后,我绝不忤逆你,你想要,我就乖乖摊开我的身子,你不肯离婚也罢,我在外漂的太远太累,唯一的要求,是别将陶宸再扯进来。”
“你爱他吗?”聿尊几乎是脱口而出,冷冷问道。
陌笙箫闭起双眼,并不作回答。
她逃避不了自己的心,她不爱陶宸,她谁都不爱。
尽管和陶宸之间没有爱,但笙箫一直坚信她和陶宸在一起会幸福,生活中,爱qíng能占多少分量?陌笙箫亲qíng单薄,爱qíng也死去化成灰烬,所以她渴望有个家,只要有个男人爱她,足矣。
不动心,也就不会伤心。
陶宸为她失去的太多,陌笙箫不想再逃了,她对聿尊的爱没可能再生根发芽,既然他想,那就跟他回去,互相折磨也罢,那就同归于尽,也无妨。
聿尊见她凡事为陶宸考虑,他想试着服软,却不想刚开口,就被陌笙箫不耐打断。
她紧闭双眼,连多和他说句话都觉得làng费。
聿尊原先游走在笙箫体内的手抽回去,他并未再做前戏,扳开陌笙箫的身子便进入其中。她痛的全身犹如被劈成好几瓣,手指紧掐住手臂,殷红的血渍染在齿尖,陌笙箫不敢睁开眼睛,尽管相隔甚远,她却还是害怕看到陶宸眼里的悲愤以及垂死挣扎的láng狈。
聿尊脱去上身的毛衣,他握住笙箫的双肩,将她压倒在大chuáng上。
她紧绷的神经松懈些,眸子也因剧烈地撞击而轻眯起。
他占有她时不留余地,狂狷的秉xing不曾改变过,陌笙箫伸直的双腿被他弯曲,被迫承受他的坚硬及火热,她丝毫没有感觉,所以gān涩的不容他更深一步,陌笙箫做不到身体和心分开,她体内每一寸地方都在叫嚣着要将聿尊推出去。男人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他并未一举到底,因为那样肯定会将她挫伤。
他耐着xing子想让她配合,灵舌撬开陌笙箫的唇,舌尖模仿着某种姿势进进出出,他吮吻住笙箫的嘴角,她眼角跳动下,恨不得一口咬下去,咬掉他的舌头。
可是她不敢。
他双手掐住陌笙箫的腰际,终于整个身子沉下去。
她疼地扬起颈部,落在枕头上的碎发披散开,笙箫睁大双眼望向头顶,男人健硕的身子驰骋着,撞击着,陌笙箫视线不由瞥向chuáng头柜。
上面,有一盆水果。
她眼睛很尖,一眼就看到里面的东西。
聿尊大口喘息着,匍匐在她身侧,他拂开她颊侧的碎发,“笙箫,还是我们的身体最有默契,那么久了,还能令我亢奋不已。”
他却不知,她的心冷了,也死了。
男人抱着她闭目养神,周边弥漫着qíngyù之后的味道,浓烈,令她生生感觉到屈rǔ的不甘及厌恶。
“你该把人放了。”
聿尊神色一凝,手臂撑起上半身,“你非要在做完后立马说出这些话吗?陌笙箫,你还学不乖是不是?”
“你在这醉生梦死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别人,陶宸再不被拉起来,他会冻死的!”
“冻死又怎样?”聿尊豁然起身,jīng壮的身子掀开薄被,捡起旁边的衣服,慢条斯理穿上,“他胆子不小,我没有打算让他活着。”
“你——”陌笙箫悲愤jiāo加,“你什么意思?”
“你是我女人,我和你做天经地义,你还妄想谈什么jiāo易吗?”
他和她的每一次,陌笙箫似乎都是抱着目的而来,从没有单纯的水rǔ相融过。
笙箫蜷缩在墙角,她看着聿尊一件件将衣服穿上,恢复成风度翩翩的样子。
夜间的海水都在零度以下,再加上涨cháo的原因,陶宸撑不了多久。
陌笙箫悄然起身,她拿起水果盘内的刀子,聿尊背对着他,正将袖口挽起来。
笙箫攥紧了刀子,猛地冲向前,男人反应极快,一个侧身就扣住笙箫的手腕,将她推倒在chuáng上,“你想杀我?!”
他难以置信地yīn森着脸,眼神凶狠bàonüè,他料到过陌笙箫会有怎样的反应,他却从没想过她会对他动刀子。
“聿尊,我只是想让你尝尝,被人凌迟是怎样的滋味,”陌笙箫身上裹着chuáng单,“你这样对我,比凌迟还要让我痛苦,我做不到你那样人面shòu心,我也没有力气再和你玩下去。”她站在chuáng头,将身上的被子扯去。
“怎么,刺杀不成,想来色诱?”聿尊站在她三步开外。
他的纠缠,仅仅因为,他们曾有过的xing,令他深深迷恋。
陌笙箫指了指自己胸前,“这具身子如果破损,聿尊,你还会如此纠缠吗?”
她眼见男人神色惊慌,“你想做什么?”
她掏出尖锐的刀子,将刀尖正对胸前,“聿尊,我被你bī得真想去死,我若毁了我的身子,你是不是就能放手了?”
她五指紧握住刀柄,陌笙箫也不知道怎会有勇气去割下这一刀,刀口贯穿整个胸脯,殷红的血飞溅出来,雨幕般汩汩流淌过白皙的肌肤,凝结在她光洁的小腹处。
“不——”聿尊眼里猛地犹如被剜去双眼般刺痛,他伸出手臂,心口更如反复碾压一样剧痛无比,他甚至感觉到眼眶朦胧着视线,看不真切那张近在咫尺的脸,“笙箫,不要!我没打算让陶宸死,我这就放了他,你——”
陌笙箫的第二刀,彻底攻溃聿尊最后的qiáng硬,笙箫当真已是绝望透顶,她看不到一丝存在下去的希翼,如果自此真的能摆脱,她宁愿在身上割上一千刀一万刀。
聿尊抢先过去扣住她yù要划下去的手,“笙箫,我什么都答应你,你若真恨,就应该对着我来。”
陌笙箫眸子由茫然转为清明,她抬起手里的刀,双手紧握刀柄,聿尊以为她还想割下去,便继续去阻止,笙箫却已然将刀尖对准男人,他显然也意识到了,手上的力道跟着松开。
刀尖用力被刺进聿尊肩膀,陌笙箫并没有停止动作,她手臂用劲向旁边划去……
撕拉——
一道血口子深可见骨,喷涌出的血溅到笙箫脸上。
原来,他的血也是热的。
正文 109跟他回去
人生若只如初见,如果不是彻骨地绝望,她也不会这般对待自己。
陌笙箫紧握手里的水果刀,身上的疼一寸一寸蔓延至心房口,聿尊肩胛的鲜血溅到她手背,顺着指fèng的间隙肆意流淌,笙箫整个手掌都感觉到粘稠,她看到聿尊的伤口瞬间肿起来,血流的极快,刀口处已见暗黑色的血块凝结。
男人眉头都未皱下,大半件深蓝的毛衣浸泡在血水内。
这一刀下去,果然让他知道她心里有多恨。
陌笙箫完全忘记身上的痛楚,她睨着聿尊的肩膀,眼睛里面平静如常,既无半分担忧之色,也无半色惊慌失措,她松开手,水果刀掉在脚边,手掌竟因血液的粘稠而蜷起,完全不能打开。
“够了吗?”聿尊缓了语调,竟没有再大声。
陌笙箫按在胸前,痛的宛如被割去心脏般,她对男人的话充耳不闻,视线穿过他脸颊望向远处,“你答应我的,把陶宸放了。”
他于她而言,已成了一粒尘埃。
陌笙箫的眼里,再容不得一颗沙子的存在。
她眼神静谧如斯,直bī聿尊深不见底的潭底,“又想说话不算数吗?你放,还是不放?”
男人擦肩走过去,卷起chuáng上的被单裹向陌笙箫,她冻得发抖,却不肯接受他地碰触,聿尊拿来医药箱,想给她清理伤口再送医院。
“你别白费心思了,”陌笙箫靠向旁边的酒柜,“我最后问你,放,还是不放。”
“我放!”聿尊啪的将药箱摔在地上,里头的酒jīng和纱布滚了满地,他动作太大,牵扯到肩膀的伤口,他尽管咬牙硬是没有表现出来,但鬓角处已见冷汗渗出。
笙箫挂在酒柜上,眼见就要体力不支。
聿尊最终咽下这口气,忙蹲下身去捡地上的药箱。
“我不会让你碰我的,就算我流血流gān净,也不用你猫哭耗子假慈悲,你信守你的承诺就够了。”
聿尊的手落在药箱上,动作因她的这句话而僵住,陌笙箫全然不会去接受他所谓的好心,他将她bī到这份上,要残忍,要冷血,谁不会?
他对她的好,她视而不见,就已经是最好的还击。
聿尊起身走过去,将被单重新裹在笙箫肩上,“跟我回去,你如果想光着身子上医院的话,我不会再阻拦你,若还想在这làng费时间,我就怕你心心相系的那个人等不了。”
陌笙箫嘴唇毫无血色,脸色惨白地跟着聿尊出了船舱。
男人弯腰yù将她抱起身,陌笙箫却双手紧握住栏杆不肯再向前多走一步,伤口的痛噬心碎骨,她不像聿尊,不可能可以硬挺过去。
守在另一处的两名男子赶过来,“聿少,您受伤了。”
聿尊摆了摆手,“去把他拖上来。”
两人对望了眼,“是。”
黑色的身影消失在游艇一头,陌笙箫十指紧扣住金属栏杆,海风穿过单薄的被单侵袭至伤口,她一个劲发抖,受伤的地方疼痛至麻木,聿尊双手环在她胸前,“走。”
“我怎么知道……”陌笙箫嘴唇颤抖,“你会不会又骗我?”
她手背因用劲而泛白,一条条浅蓝色的血管绷的很紧。
在她眼里,聿尊早已十恶不赦。
陌笙箫qiáng撑着,她松开一只手按在胸前,她方才只是绝望到了尽头,尽管那样,她也没有想过真的去死,既然如今的她什么都是聿尊的,她就不想再将完整的自己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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