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
男人陡然扬声,“我不喜欢别人喊我先生。”
陌笙箫心想,有钱人是不是都这么难伺候。偏她身后依靠着个金矿,还要出来选择受气。
“我叫殷流钦。”
幸好,男人说出名字,避免她再尴尬下去。
“噢,您好,我是天润集团……”
“我知道,”男人挥手,右手一撑桌沿,高大的身影挡在陌笙箫跟前,“我本以为,来谈合同的是个半老徐娘,怎么也没料到有如此美貌,这样吧,你索xing跟了我,吃香喝辣任你挑,管那破工程做什么?”
笙箫更加总结出来个道理,有钱男人嘴都欠,就好比,先前的聿尊。
她打开挎包拉链,从里头拿出个文伴夹,陌笙箫见他这态度,也没有立马将合同呈上,“不好意思,我家里有老公,还有个可爱的儿子,我希望您请自重。”
殷流钦自然知道她的底,只是听她这样毫不避讳地说出来,心里蓦然不慡,“你倒是说说我哪不自重了,摸你还是亲你了?”
陌笙箫闻言,横眉冷对,她捏紧文件件,转过身就要走。
“不要你的生意了?”身后,传来殷流钦没皮没脸的说话声。
笙箫停住脚步,男人笃定地坐回椅子内,看吧,一点诱饵就能钓到条大鱼,女人啊,无非就是栽在钱和男人手心里头。
“你以为我就缺那几万块钱花?你不喜欢别人喊你先生是吧,行,殷先生,我接不了这单,你还是拿着这些钱去jiāo学费吧。”说完,倔qiáng的身影头也不回走出去。
果然是姓殷的,又yīn又毒。
殷流钦神色微楞,眼见笙箫走出去也没来得及制止。
陌笙箫打开车门进去,将手里的合同发泄似地丢向后车座,笙箫发动引擎,细想之下,要说更过分的她都经历过,只不过现在有了奔奔,她就是受不了别人的一点污言秽语。
车子才开出去没多远,电话铃声就响起。
陌笙箫睇了眼,接通,“喂。”
“陌小姐。”
“你是谁?”笙箫并没有看来电显示。
“我是殷流钦。”
陌笙箫才缓解的神色又是一阵紧绷,“有事吗?”
“这就走了,回来签合同吧,我方才只不过随口那么一说,谁能料到你已经成家呢?”
殷流钦即使同她相隔甚远,却仍能从电话那头听到一阵微乎其微的轻讥,“殷先生不好意思,我这会没空,得回家陪老公孩子去。”
说完,就听到嘟嘟的挂断声传来。
男子又是一怔,棕褐色的眼眸危险轻眯,看来这女人不是一般的花痴,难对付。
陌笙箫摘掉耳机,顿觉解气,想起方才在电话内说的话,她嘴角不由轻漾。
手机铃声再度响起,笙箫索xing不接。
连着三个之后,陌笙箫禁不住心头烦躁,减速后接起,“喂?”
“你在哪?打你电话为什么不接?做什么去了!”一阵bào怒,震得笙箫耳膜都能感觉到颤抖,不是殷流钦。
陌笙箫一只手固定好耳机,还未来得及回答,电话那头的聿尊就再度喝道,“给我吱声!”
笙箫气不打一处来,“我出去也不行么?聿尊,你凭什么这么管我,我有我的自由!”
她似乎听到聿尊松口气,继而,连说话的声音也弱了,“笙箫,我只是担心你。”
他索xing冲她吼,陌笙箫倒也摸得清他的脾气,这会陡然变换的语调令笙萧显得措手不及,她竟也跟着软下来,“我没事,刚见完客户准备回家。”
聿尊轻应了声,接下来就没有再开口。
陌笙箫握紧方向盘,能听到男人轻微的喘息声,两人隔着谁都没有说话,却谁也没有将电话给挂上。
殷流钦重新拨回去,却发现笙箫的电话一直占线。他五指咻然绷紧,眼见手背处一道道藏青色的血管呼之yù出,他从没栽在一个女人身上过!
试了几次未果,殷流钦啪地甩出手机,眼见它砸在糙坪上。
“笙箫。”许久后,陌笙箫才听到那头的动静。
“嗯。”
“今天,我晚些回去。”
笙箫张嘴,她想说,他不用告诉她,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好。”
聿尊没有再说什么,挂断电话。
会所。
聿尊戴上黑色拳击手套,他眼神yīn肆不羁,身着同色的拳击裤立于台上,几个小子近身不得,被他一个抬腿踢飞,幸运的拉住绳子才站稳,不幸的,当场栽下台。
南夜爵赶到现场,就见倒了一大片人,“怎么着,一个个晚上折腾的够呛,这会倒成软脚虾了?”
他接过手底下递来的东西,抓住绳索轻松跃至台上。
聿尊薄唇浅勾,“也就你是我对手。”
会所经理忙招手,“还不快滚,留下来还想找打呢?”
此话一出,原先趴着动弹不得的人一个个按住伤痛作遁逃状。
几百个回合后,两男人一人一边,挨着柱子倒下。
聿尊咬下拳击手套,他光着膀子,jīng壮的肌ròu一览无遗,渗出的汗水顺着他胸前蜿蜒而下。
南夜爵左耳的钻石耳钉随着他yīn魅的俊脸别向聿尊,“你是不是禁yù太久得不到发泄?我告你一法子,立马回家,将你老婆剥gān净丢上chuáng,别瞎折腾我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幼苗。”
“去你的!”聿尊双目轻阖,jīng致的五官随着他喘息的动作而展开,“就那群三脚猫,还是你培育的?”
“那是要时间的,哪经得起你揠苗助长。”
聿尊从兜内掏出一包烟,携出根递给南夜爵。
“你有心事?”
“我想,我之前的仇家可能会在近期找上门。”聿尊点燃指间的烟,烟糙的味道瞬时顺着袅袅白雾肆意。
南夜爵慵懒的眸子陡然轻眯,他轻弹烟灰,“危险吗?”
聿尊没有说话,南夜爵同他jiāoqíng深厚,自然也知道聿尊的沉默代表着什么,“没事,我就不信有我们扫不平的事。”
“倘若只有我,我倒不怕……”
他们这种人,最害怕的就是累及家人。
“你近期不要出白沙市,这儿我们独大,到了别的地难免人生地不熟,就算罩得住也需要时间人脉。”
谁人不知,单一个白沙市的黑暗势力,就足够控制半个大陆。
聿尊熄灭手里的烟,目光迷离,显出一丝踌躇。
回到御景园,正逢傍晚。
夕阳斜照,园内的一景一物都折she出绚烂多姿的色彩,陌笙箫抓着奔奔的小胳膊,似乎在教他走路,“奔奔乖,来,小腿提起来……”
奔奔撅着屁股不肯走,任凭笙箫怎么叫唤,就是不搭理。
陌笙箫也只是想训练奔奔站着的能力,就怕他到时候不肯用劲,笙箫累的直喘气,双膝不得已跪到了地上。
手里的重力一下被接过去,陌笙箫抬头,脸几乎贴到聿尊腹部。
她整张脸腾地烧起来,慌忙起身。
男人面色如常,似乎并没有发觉笙箫的尴尬,奔奔手里没有玩具,只得玩起自己的手指。
奔奔9个月了。
却还是简单的发声都不会。
陌笙箫安慰自己,没事,很多孩子开口都比较晚。
聿尊单手抱住孩子,另一手揽住笙箫的肩,带着母子俩往屋内走。
方才,他站在远处,真想永远拥有那一刻的宁静,但时光荏苒,任何东西都不能将它定格。
回到客厅,陈姐从聿尊手里接过孩子。
陌笙箫想跟着上楼,却被聿尊拉住手,坐到沙发跟前,“笙箫,你在家陪着奔奔吧,别出去。”
“为什么?”
“我真搞不懂,家里缺钱花吗?我不需要你赚钱。”聿尊心qíng烦躁,眼色沉寂。
陌笙箫知道她赚得那些他压根瞧不上,“聿尊,我不想依附于你,我也想有我存在的价值,我不想奔奔将来长大了,看到的是个什么都不会做的母亲。我希望用我的积极去引导他……”
“够了!”聿尊口气不耐,陌笙箫想起在车上时,二人的对话尽管惜字如金,却充满了异样的qíng愫,她顿觉心里一阵酸涩,难受的,甚至有些委屈。
陌笙箫腾地起身就走。
却不料,手腕被聿尊给抓住,他另一手顺势揽住笙箫的腰,将他禁锢在怀里。
“松开。”
聿尊下颔枕着她肩头,“不吵了,我妥协,行吗?”
笙箫转过脸去,就看见聿尊轻闭着眼睛,面色疲倦异常,他也有妥协的时候?
“不过你得答应我,自己在外要当心,防人之心不可无,知道么?”
陌笙箫尽管xing子倔,但还是知道好歹,最近都是这样,只要聿尊的脾气偃旗息鼓了,她也就发不出火来。
“我知道的。”
男人闻言,薄唇浅勾下,在她耳际轻吻。
“我得上楼看看奔奔。”
见她又想逃避,聿尊没有松手的意思,“让我抱抱。”
陌笙箫看见殷流钦的电话都不接,但这单是王姐介绍的,殷流钦摆明给天润施压,笙箫忍着口气,和他约在上岛咖啡见面。
陌笙箫没有迟到的习惯,她准点来到咖啡厅,见男人挑了个靠窗的位子正在等她。
笙箫穿的很随意,一条牛仔裤,外加帆布鞋。
殷流钦右手食指在颊边抚着,目光不善的样子,视线从大门口盯到眼跟前,都没有移开的意思。
“请坐。”
陌笙箫拉开椅子坐下来。
爱丽丝也不甘心成天闷在家里,她将车停好后走下车,甩上车门时注意到陌笙箫的车就停在旁边。
她拿起手包进了咖啡厅,果然就在清冷的大厅内看见笙箫。
爱丽丝定睛细看,陌笙箫对面坐着的好像是个男人,由于背对着她,看不清脸,爱丽丝大步走过去,她倒要看看,陌笙箫暗地里见什么男人。
“殷先生……”
“你可以叫我流钦。”
“那我喊你殷少吧。”看这样子也像个公子哥。
殷流钦脸部一僵,显然陌笙箫并不领qíng。
“我保证,这次只谈合作的事,你也不想砸了天润的口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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