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别担心,我已经让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陌湘思本就没有想过真的离开,她和笙箫现在都没有经济来源,尽管舒恬肯借房子给她们,可以后的生活要怎么过?
她更没想到,陌笙箫一个冲动,竟真要离开。
“笙箫,”湘思牵起妹妹的手,“别使xing子了,他说了不让你走,我们是走不了的,这点,你比我更清楚。”
别离笙箫 74 哪个才是她姐姐?
陌湘思的房间也挺大的,这会正开着冷气。
何姨帮忙将湘思推进浴室,浴缸内放满了水,笙箫坐在湘思身后,一下下将温热的水洒在她背上,“姐,痛吗?”
陌湘思满身的伤,一动,越发痛的揪心。
她双手抱着肩膀在哭,笙箫鼻尖酸涩难耐,“姐,对不起。”
她将脸枕在陌湘思背上,“对不起,对不起……”
“笙箫,这不是你的错。”
“我不该将你一个人丢在这,更不该听了他的话。我要是到了那边执意要听到你的电话,也许就不会这样了。我在那玩的好开心,我没有想到你却在这受尽折磨,姐,我好难受。”
陌湘思能感觉到背上一阵阵滚烫,是呵,她在那享受,而她,却在这受罪。
“笙箫,我当时就想,我要是真的被那样对待了,我就立马去死,我活着也觉得好累,还不如去陪爸爸妈妈。”湘思手绕过肩膀,握住陌笙箫的右手,“可是我又放心不下你,我要真见到了爸妈,我要怎么说?他们肯定会问我,你为什么不陪着妹妹,不好好地保护她?”
湘思说完,又开始哽咽起来。
陌笙箫哭的眼睛红肿,“姐,真的对不起……”
“笙箫,那些人好可怕,他们用刀一下下割我的腿,我不敢想象下去,我好怕啊……”陌湘思将脸埋在掌心内,笙箫从后面抱住她,想将自己身上的温暖过渡给她。
何姨进来的时候,姐妹俩抱着坐在浴缸里面,她走过去一摸,水都冰冷了。
“快起来,看不冻感冒才怪。”
她找来睡衣先给笙箫穿上,又费了半天劲将陌湘思弄回房间,给她涂了药膏,又看她吃完消炎药。
“何姨,你先去睡吧。”
“陌小姐,你今晚住楼上吗?”
“不,”笙箫想也不想,“我和姐姐睡。”
何姨进去将浴室收拾gān净,这才走出去,“那你们早些休息,陌小姐你刚下飞机,肯定很累。”
笙箫躺到陌湘思身边,姐妹俩挨着,却都睁着眼睛,一个都睡不着。
“笙箫,你有过什么打算吗?”
“没有。”她仰躺着,面色沉寂,“我哪怕有再好的打算,也都是不可能实现的,姐,你听到聿尊说了吗?他要我,我就得乖乖留在这,除非是他开口让我走了。”
“你别有那么大的负担,你总是这样,哪怕聿尊真放你走了,你也不要心软,我们到今天大半是被他害的,姐姐已经这样了,无所谓,可你的眼睛还有治愈的机会,你赔上了青chūn,他若说要补偿的话,你别犯傻推辞,知道吗?”
湘思的一番话令笙箫心里越发不是滋味,这样被摆到台面上议论,好像她真是卖的一样。
“我知道你听了会难受,可现实就是这样,我们要离开聿尊,没有钱的话,我们也很难生存下去。”
陌笙箫闭着眼睛没有说话。
湘思说出这样的话,笙箫心里一点都没有责怪的意思。她说的是事实,更何况自己眼睛看不见,去哪兼职都不会有人要的。
陌湘思经过这么一闹,再加上吃了药,很快就睡过去。
笙箫辗转难眠,在海边的一幕幕冲击着她的脑海,她怎么都睡不着,耳边是湘思沉稳有节奏的呼吸声。她悄然起身,摸着墙壁走出湘思的房间。
她小心翼翼走到钢琴前坐定,双手放在身侧,却并没有要弹琴的意思。
何姨这会也睡了,只是觉得口渴的厉害,她拿着杯子出来倒水,隐约看见客厅有个人影,她吓了一大跳,“谁啊?”
陌笙箫怕她大声吵醒湘思,忙应道,“何姨,是我。”
“陌小姐?”何姨循着声音走过去,果然见笙箫坐在那,“你怎么还没有睡觉?”
“我睡不着。”
何姨摇了下头,也是,出了这种事qíng谁还能睡得着?“陌小姐,你别这样,你自己身子也不利索,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陌笙箫睁着双眼,倦意全无,她蜷缩着两腿,何姨这才看清她眼睛红肿的厉害,“你也别多想了。”
“何姨,你先睡觉吧。”
海贝一早听到动静就跟了过来,这会正安静地团在陌笙箫脚边。
其实,何姨对湘思的做法也有些不解,她刚回皇裔印象的时候,何姨就想给她收拾gān净,那衣服皱皱巴巴贴在身上,又是大热的天,别人见了都不能舒服。
还有一件事,也是何姨不能确定的。
“陌小姐……”
“怎么了?”
“有件事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自己看花了眼,但我想,还是告诉你的好。”
“什么事?”
何姨端着水杯想起那晚的事,“我记得,湘思回来的时候我已经睡觉了,后来听到门铃声走出去,就看见她躺在地上。将她抱到轮椅上的也是我……我,我记得她当时是很láng狈,裤子都烂了,可是她上半身我并没有留意到有这么多的伤,我依稀能记得,湘思的上衣并没有被撕成这样。”
陌笙箫眉头紧皱,“何姨,你想说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将当时看见的告诉你,湘思回来后就躺在chuáng上一步都没有离开,说实话,当我看见她身上的那些伤时,也是吓了一跳。”
“何姨,我不想听什么依稀之类的话,你真的能确定吗?”笙箫说出这句话时,嗓音不知不觉在抖。
“陌小姐,你想,我要是当时真发现了湘思的这些伤,她哪怕再坚持着不肯去医院,我也不敢的,我推她进屋的时候特意数过,她腿上是三道伤口,由于破了皮,所以流了很多血。但我也懂什么叫外伤,所以湘思死活不肯去医院,我也就不去勉qiáng她。”何姨越想,就越觉得有些不对劲,只是哪儿想不通,她也说不上来。
陌笙箫给姐姐洗澡时摸过那些伤口,是三个很长的口子。
“不可能的,”她摇着头,“如果真像你所说的,那姐姐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何姨站在钢琴架前,没有说话。
她自然不敢说她怀疑是陌湘思自己弄的。
笙箫也不敢去往更深的方面想,她找不出陌湘思那么做的理由,何姨也是,所以只能是怀疑。
“何姨,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有些事……”笙箫屏住了没有说出来,“我姐姐不可能会伤害自己,我想,是你当时太慌看错了。”
何姨闻言,既然陌笙箫不相信,她也没有必要继续做恶人,“也许是吧,那陌小姐,你早点休息。”
湘思的房门隙开一道fèng,方才的谈话陌湘思听得请楚,她唇边逸出冷笑,轻合上房门。
笙箫朝着何姨点下头,“嗯,晚安。”
她侧过脸去,客厅内的灯都熄灭着,只有花园内的景观灯,照耀出的光线透过了窗子she进来。其实有没有灯对于陌笙箫来说都是一样的。
哪怕灯火通明,也不可能会有一点点的光亮能照进她心里去。
如果再这样下去,她会不会忘记了蓝天白云是怎样的?人笑的时候,和哭的时候是有什么不一样的?
陌笙箫在钢琴前坐了很久,她起身的时候,海贝懒洋洋打了个滚,贴着她脚跟跟上。
她对皇裔印象很熟悉,如果不是走快的话,慢慢摸索,几乎能知道大概方位在哪。
她顺着墙壁穿过客厅,打开了落地窗走出去。
阳台上一阵热风袭来,同客厅内的凉慡形成对流冲突,陌笙箫坐在藤椅上,双手圈住海贝的脖子。
二楼的阳台上,男人手指间夹着根烟,他还未洗澡,双腿倾斜站着,上半身弯起,手肘则撑在了阳台栏杆上。聿尊视线望向前,远处就是一排排jiāo相辉映的路灯,绵延不绝,像是沉浮在夜间的零星花海。
他弹了下烟灰,陌笙箫闭上眼睛坐着,鼻翼间仿佛闻到一种熟悉的烟糙味。
“嗷嗷——”海贝蹭着笙箫的脸,喉咙口发出几阵叫声。
陌笙箫手里松开些,双眼肿的有些睁不开,她知道今晚夜色定然不错,她仰着脸,半gān的头发都随在脑后。尽管静谧如斯,可越是一点点声音都没有,笙箫就越是能感觉到一阵阵紧抽的痛自心房那里蔓延。
她觉得爸爸妈妈现在就在天上看着她,他们会不会责备她没有保护好姐姐?
陌笙箫想起何姨说的话,眼里一黯,心底藏着些不安很难挥去。
聿尊听到楼下传来轻微的哭泣声,他倾身望去,就看见陌笙箫两条伸直的腿。她似乎是忍着在哭,男人抬起头,同样的月色,他却还记得在酒店时他们的温馨缠绵,聿尊将手里的烟弹出去,烟头带着星火绕成一个抛物线落在那些簇集在一处的名贵花糙内。
聿尊知道,陌湘思就是笙箫的软肋,就算他也碰不得。
只是这软肋往往便是死xué,聿尊起身,走回了房间内,将陌笙箫隐忍的哭声关在外面。
第二天,何姨起chuáng时才发现笙箫在阳台的藤椅上睡着了。
尽管是大热的天,可何姨还是怕她冻着,去拿了一chuáng空调被给她盖上。
陌湘思睡得很香,她看看时间还早,便闭着眼睛继续睡去。
何姨忙碌的开始准备早饭,客厅内,两人的行李还没有搬上楼,在海边时聿尊给陌笙箫扎在头上的那块三角巾被她系在了行李箱的提手上。
这会,也孤零零地躺在角落里面。
笙箫是被何姨煎蛋的声音吵醒的,海贝守在她边上很乖,感觉到陌笙箫的脚动了动,它便忙跟着竖起两耳。
笙箫摸着墙壁走进去,“何姨,是你吗?”
“陌小姐,你怎么会睡在阳台上呢?”何姨将一杯热牛奶端过去,扶着笙箫在沙发上坐下来,“快喝了去睡一觉。”
笙箫累极,手指在太阳xué按了几下,“我姐姐醒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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