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刻字的家伙gān的还真仔细。"医生一边忙着fèng合一边嘟囔着。Mulder缩了一下,他注意到他的主人下巴在轻微地痉挛着,但依然一言不发。
"请……帮我去掉它……"Mulder虚弱地请求着,他的声音滑出肿痛gān裂的嘴唇,几不可闻。
"我们可以帮你fèng得漂亮一点,伤疤恐怕永远得留在这儿了,不过我们可以想法淡化……"医生继续说着,但Mulder听到他的伤疤将永远无法消去,后面的话就一个字也听不进了,随即失去知觉,沉入无边的黑暗中。他无法承受这些丑恶的字母将终生嵌入他皮肤中的隐意,即使Skinner仍然需要他,这些刻入他ròu体的标记将永远横亘于他们之间,呈现着邪恶的颜色,恒久不灭,随时提醒着他的背叛行为和他受到的惩罚。
再次恢复意识时,他发现自己置身于一间小巧的私人病房。Scully坐在chuáng前,Skinner站在窗边,漫无目的地向外望着。他清了一下喉咙,Scully忙把一杯水端到他的唇边。
"对不起,"他低低地对她说,抓住她的手微微用力。
"好啦,"她故作严肃地说,"这次你只用松饼可是补偿不了我了,Mulder。"
"我知道。"他努力地挤出一个笑容,仍然不敢朝他主人的方向看。
"噢,Mulder。你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她用手指温柔地抚摩着他的手。
"嗯……对不起。"他低声说。
"我们两个人都很担心。"她望着Skinner的方向,加重语气说。Skinner转过身来,他的黑眼睛不耐烦地看着她。Scully担忧地朝Mulder皱皱眉,站起身来。
"我看我还是让你们单独呆一会儿。"她咕哝着,倾身在Mulder的额头上吻了一下。他不愿意松开她的手。他不希望她离开。他害怕进行即将到来的谈话,但她轻轻地抽开手,走了出去。他转过脸瞪着白墙,仍然不愿和他主人的目光相对。
Skinner走到chuáng前站住,低头盯着他的奴隶看了一会儿。
"Fox,看着我,"他温和地说。Mulder感到一阵麻痹。他全身一动也动不了,感到酸涩的眼泪迅速地模糊了他的眼睛,他生气地眨着眼不让眼泪掉下来。"Fox。"他主人的声音变得严厉而qiáng硬,但Mulder仍然一动不动。接着,他感到一只手按住他的脸颊,轻柔但坚定地把他的脸转过来,跟他的主人面对。他闭上了眼睛。
"Fox--如果你不敢面对你所做的事,那你又怎么能跨越它呢。"Skinner轻声说。"那你就永远无法吸取教训,有所进步。现在看着我,否则我发誓我马上就离开这间屋子,并且把袢住我们俩的契约通通撕掉。"
"也许那样倒好些,"Mulder软弱地答道。
"那要由我决定,"Skinner说着,他的语声变得严酷,如花岗岩般僵硬,"你这辈子从来不是个懦夫,Fox。现在,看着我。"
他集中了所有的意志力终于睁开双眼,望向他的主人。Skinner看上去异常疲惫,他的脸颊上还沾着Mulder的血迹。他下巴上的淤痕现在已经变得青紫,高高肿起。
"谢谢。"Skinner坐在chuáng边,把手温柔地伸到他奴隶的前额上,拨开Mulder脸上染着血迹的乱发。
"对不……"Mulder嗫嚅着说,但Skinner把一根手指压在他的唇间,止住他的话。
"最近,你这句话说的已经够多了,我知道你是真心的,但已经于事无补了。"Skinner对他说着,黑眼睛she出锐利的目光。
Mulder点点头。他直到现在才注意到他的一只胳膊上的绷带一直缠到手肘,一只手完全裹成了白色。"你的肋骨上有很重的挫伤,轻微脑震dàng,"Skinner用公事化的语气讲述他的病qíng,"你身上还有不少损伤和淤伤,你的左脚淤肿的很厉害--我们认为你恐怕要瘸一段时间,"当他看到Mulder疑问的眼神,他又解释了一句。他脚上极度折磨人的痛苦记忆又清晰地出现在在Mulder的眼前,他点点头。"你这只手上的qíng形差不多--一根手指骨折,另一根严重扭伤和淤伤,还有一些肌腱损伤。"Skinner继续说,"这些以外--你一切都正常。"他努力地挤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除了……"Mulder朝他受伤的胸口指了一下,上面缠着绷带。
"除了Krycek刻了他的开首字母的这个地方,是的。"Skinner坦率地说。Mulder再次紧闭了双眼,Skinner拍拍他的头,他只好睁开眼睛。"已经发生了,"Skinner说道,"接受它。"
"我不知道我能不能。"Mulder坦白地说。
"你能,"Skinner对他说,"你没有选择。我慢慢地要让你勇敢的面对在这里发生过的每件事,Fox,这并非易事。如果你不能面对这个过程,现在说出来。"
"我能,"Mulder答道,他觉得心里一下子轻松多了,他发现他的主人并没有打算放弃他。"我保证我能。"
"过程将是艰难的,"Skinner简洁gān涩的话语和他轻柔地抚过Mulder脸颊的手指是如此不相称,形成一种奇异的感觉。"我解释一下,我们来看看你是不是准备好接受我的条件。第一--无条件的服从在你的康复中将不仅仅是一种要求--它是必须要做到的。没有任何回旋余地。这次我不准你耍小聪明,不准讨价还价,不准说谎,最重要的是,不准违抗。我的话就是对你的命令,只要你醒着就要执行我的愿望。如果你原来认为我太qiáng硬,你要重新认识。你并不了解什么是真正的qiáng硬,男孩。"
"是,主人。"Mulder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很好。"Skinner点点头。"因为我要对你做的将非常的严厉,Fox。"
Mulder对这些冷酷的话语感到奇异的安心,他把头深深地陷到枕头里,僵硬的身体也放松下来。但Skinner接下来的话却没有刚才那么令人安心。
"第二,我们将解决这次的事。我们要一件一件地彻底解决掉。我们不能逃避,一件也不能遗漏。我们要深入地分析它,直到你受不了而尖叫,我要使你敢于面对发生在这里的每一件事。而且它可能不仅仅是言语上的分析那么简单--甚至会是行动上的。"
"是什么样的行动?"Mulder问道。
"我们到时候会知道的,"Skinner告诉他,"严肃的话题现在到此为止。"他说着,继续用手抚平Mulder的头发。"你接受这些条件吗,Fox?"Mulder不暇思索地点点头。Skinner深深地呼了一口气。
"那好,小家伙,"他语调柔和地低声说。"接下来的几天,我要你集中jīng力恢复健康。这些事,我们留着回家再继续。在这里,我不要你再顾虑它们,不准对它们念念不忘。现在我要你赶快好起来。等我们回家以后,我们会再深谈一次,但这之前,都不再提了。明白吗?"
Mulder迟疑地点点头。"不再顾虑它们……不准念念不忘……那很难,主人。"他说道。
"要坚持,"Skinner温柔地捧住Mulder淤伤的脸颊"我说了这个过程将是艰难的,那它就决不会轻松。它将是你从未经历过的艰辛过程。"
Mulder艰难地咽口唾沫,点点头,用他缠满绷带的手在脸上擦着,胡乱地抹去他不愿意溢出眼角的的泪水。
"好孩子。"Skinner说,"来,过来。"Skinner用他qiáng壮的双臂搂住Mulder颤抖的肩膀,把他拥进怀里。Mulder僵了一会儿,终于松弛下来,任由自己被他紧紧拥抱。Skinner的双手搁在他的背上,从上到下轻轻地安抚着,没有更多的言语,Mulder逐渐沉醉在这无声的安慰中,心里却觉得自己实在不配得到这样的温暖。似乎过了有几个钟头那么久,Skinner放开他,把他轻轻推回到枕头上躺好。
"好好休息,"Skinner带着命令的语气说。
Mulder扮了个苦脸。"我讨厌医院。我们能早点儿回家吗?"Mudler问道,这时,似乎他此生最迫切的愿望就是快速掀过此后的几天,直接去面对他将要和他主人进行的重大的严肃的谈话,能够省去现在折磨人的等待最好。"我跟你一起回家去,是不是?"他问道,突然之间意识到,他已经不能再理所当然地看待他们之间的关系了。最近发生的变故实在是太多了。
"当然,"Skinner答道,"不过,你现在的身体状况还不适宜旅行。等你再调养几天,我就带你回去。其实,如果我是你的话,我就不会那么急着回去,男孩。我们回去以后,会有重大的变化。"
"我知道。"Mulder又艰难地吞口唾沫。
"现在不要再多想了,"Skinner柔和地对他说。
"主人,你的工作会有什么问题吗?"Mulder问道,急切地想知道答案。
"那是我的事,"Skinner简洁地答道。"每个人都要做出选择,Fox。你有你的选择,我有我的选择。我的决定导致的任何后果我都要接受--无论那意味着什么。你要清楚这一点,男孩。"他的双手稳稳地托着Mulder的脸。"我的决定由我来做--我。我来负全责。你不用cao心。"他站起身,准备出屋叫Scully进来,这时Mulder抓住他主人的手,举到唇边。他倾尽他的所有爱意吻着他主人的手指,弄疼了他gān裂肿痛的嘴唇也毫不在意。
"谢谢。"他低声说。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像凝滞了一样,Mulder和他的病痛苦苦争斗。他感到异常疲倦,他的身体在经受了沉重的打击后,处于一种惊厥的状态。当他对着镜子,几乎认不出自己来。他完全没有食yù,身体日渐消瘦,除此之外,他脸上的淤肿现在变得又青又紫,搞得他的脸上像开了颜色铺子。他仍然走不了路,手上的qíng形也没有多少好转,对于他胸口上刻的字迹,他根本不敢看上一眼。每到换绷带的时候,他就紧紧闭上双眼,无论如何也不睁开。白天,他会跟Scully玩一会儿拼字游戏,或是听Skinner读书给他听。他自己还太虚弱没法看书,他的伤眼一直充血看不清字。而静静倾听他主人读书,对他来说确实是莫大的享受,他的语调沉厚,如蜜般流畅,如爱抚般慰籍他的心灵,将他从忧虑和困惑中解脱出来。每当他和Skinner相处的时候,他努力不去烦心将来要面对的考验,但当他深夜独处时,心魔就破茧而出,纠缠不去,每每使他无法入睡。他苦苦挣扎,抑住代表脆弱的眼泪。放纵地痛哭对他来说仍然是一件太奢侈的事。
又过了几天,他终于可以出院了,但医生严格指示他仍要继续在家里静养至少三个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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