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才想起前几天的恶作剧来。
季泽清侧了□子,手抱在我头上,说道:“有你怎么对待老公的吗?踢废了你怎么办?”
我想到那场恶作剧付出的代价,甩开他放我头上的手,问:“我的书呢?”
“扔了。”季泽清没有波澜地抛出答案。
我连忙坐起来:“扔了?扔哪里了?那可是三千多块钱的书啊!你这败家玩意儿!”
季泽清也坐了起来:“咱家要说谁败家,肯定是你啊。扔五千块钱的手机你没手软,现在我扔点破书算什么。”
“那能一样吗?”
“哪儿不一样啊?”
我想了想,说道:“那属于学校的资产,还是jīng神食粮,你怎么这么肤浅,跟我说比谁làng费的钱多呢?”
季泽清笑了起来,清晨的阳光透过白纱窗帘柔柔地洒在他身上,让他变得温柔很多。他摸了摸我脑袋,说道:“你就qiáng词夺理吧。书没扔,只要你这几天都待在这里不出门,我就分期付给你。”
“你当我 卖 身呢?”
“对,你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为了jīng神食 粮 卖 身的。”季泽清跪在chuáng上,凑过来抱着我的头使劲撸了撸,说道,“来,给大爷笑一个。”
“去你大爷的!”
季泽清下了chuáng,说道:“我说真的。十本书换十天。我一天给你一本。怎么样?”
我摇头,不知道季泽清玩的是什么把戏。
季泽清见我坚定的表qíng,说道:“哦,那我跟你老实说吧,其实昨晚我没有把你的衣服送去gān洗店。我全扔了,哦,你衣服里的钱,我也暂时帮你保管了。你要是想穿着我的衣服走回学校,我绝不拦着你。可惜我没什么中xing服装供你挑选。”
“你——”
“文诺那里我会给你想办法隐瞒过去。课你就别上了,我会让文诺帮你请假。大四又不是高三,暂时落下几节课没关系,大不了我给你补。你在家里看看闲书写写字,家里有笔记本让你用。哦,不好意思,最近几天家里路由器有点问题,网是上不了了,有线电视还没开通……”
我怒气冲冲地指着季泽清的鼻子道:“你这叫非法拘禁!你开什么玩笑呢,这可是法治社会。”
“怎么会呢?”季泽清装着不在意的样子说道,“你就当在huáng城高中啊。那时你不是喜欢一个人在过道上晃来晃去的?”
季泽清看着我一直气鼓鼓地盯着他,又说道:“我要换衣服了,你要继续看吗?”
我恶从心起,目不转睛地说道:“切,又不是没看过。就那点身材还出来现!”
季泽清邪笑了一下,大方地解开睡衣扣子,露出jīng壮的肌ròu,套上一件衬衫后,又开始解裤带。他顿了顿,转过头来问我:“你要看正面还是背面啊?”
我说:“你以后买个旋转台来,我要看360度无死角的。”
季泽清挑挑眉,说道:“遵命夫人。”说着他把裤子一划拉,露出长长的大腿来。
第22章
我觉得季泽清真是在美国被洗脑了,当初他luǒ泳被我看见时,那叫一个惊慌啊,那叫一个孱弱啊。我还清晰地记得他尴尬地拿着内裤跟我说“你——你在我——我前面,我——我换——换不了。”怎么几年的时间,丫脸皮就变城墙了呢。
忽然福至心灵,灵光一闪,我站起来问道:“季泽清,问你个事儿,你在美国,是不是玩了挺多女人的?”
季泽清愣了愣,低头系着皮带道:“夫人是要跟我清算历史?”
我连忙摇头:“哪里会啊。你要是能搞定洋妞,那是为我华人争光,我是识大体的,怎么会跟你清算呢。”
“嗯,有大房范儿。”他捏捏我的脸,“以后继续保持。”说完,他往厨房走过去。
我跟在后面说道:“说说你在美国最刺激的经历呗。”
他倒着牛奶,头也不抬地问:“哪方面啊?”
“就是那方面啊。说说你是怎么从懵懂青葱的小少年变成游戏欢场的花花公子吧。都有谁啊,多少啊?哈佛的背景对泡妞有用吗?”
他把牛奶放进微波炉,看着我道:“有妇之夫的身份更有用。”
我愣住:“美国人民这么重口味?”
他又从冰箱里拿出几片面包和一盒huáng油,放在桌上道:“我比你有节cao,不会一天到晚惦记着红杏出墙。哈佛没有天才,都是一分耕耘一分收获,要想从哈佛毕业出来,不通宵达旦地看书是不行的。尤其是为了早日回来看望我的太太,我用功用得至今不知道美国的欢场在哪里。”
“看望我?”我接过季泽清递过来的面包啃了一口,道:“为什么?”
“为了就像现在这里啊。”
“现在这样?”我反应过来,“靠,你也太沉得住气了。你是打算十年磨一剑啊,回来就是为了软禁我,找我报仇?”
季泽清怔怔地看着我,忽然抬高声音道:“是啊,找你这个笨蛋报仇啊。不找你找谁啊!你让我重新变成一个结巴,又不由分说地bī我结婚,结完婚又二话不说地找我离婚,把别人的人生当儿戏,我可不得找你报仇!”
我一听,火气也上来了:“你可不要乱说啊,季泽清。你结巴跟我有什么关系?要我说就是你xing格懦弱,被我qiáng大的气场吓的。你别瞎子崴了脚怪天黑。结婚这事是我对不住你,可你也有拒绝的权利啊。既然你答应结婚,那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别把屎盆子扣我一个人头上。说到我跟你离婚,那我也是为你好。你一个金光灿灿的名校海归,一毕业就有车有房,前程不可估量,多少人盼着要跟你这潜力股共度chūn宵、双宿双飞?我这是放你自由,成全你和这些女人,懂不懂!你不谢谢我,反而还怪起我来,世界上没有人跟你一样不识好歹!”
越听到后面,季泽清脸色越是苍白,也站起来说道:“是啊,一堆女人要爬上我的chuáng呢,她们的嘴巴多甜啊,做事有多听话啊,哪像你,跟刺猬似的随时扎人?”
我被他的比喻刺激到,下意识地挺直了背,倔qiáng地看着他:“我天生就这样,那你别找我啊,我不是让你跟我离婚吗?你非不离,那是你贱,等着我来扎你,我有什么办法?”
季泽清的脸快要跟锅底似的了:“好,我贱,你不贱啊?你为了那个冯佳柏,傻乎乎地让人利用,书被人抄袭了都不敢声张,搞得又是堕胎又是落榜。结果人家一走,你就随便拉个人结婚,结完婚又忙不迭地为了人家遗留的事业,倒贴钱折腾那破咨询室。你以为你离婚了,他会回来找你吗?做梦吧,就算他回来了跟你求婚,我也不会跟你离婚!你心爱的人害你跟错人结婚,那你就等着我害你永远也离不了婚!”
如同一块巨大的陨石击中了我的大脑,我被砸得晕晕乎乎,快要当机。我之前曾想过,季泽清不跟我离婚的动机也许是为了报复,可却不曾当真过。不管季泽清失踪的三年多时间里,我在漫长的等待中生出了多少怨言和仇恨,也不管季泽清改头换面,伶牙俐齿地与我作对,处处为难我,可我内心深处,从来不觉得季泽清会因为一场荒唐的婚姻憎恶我。
说到底,我把自己在季泽清心目中的地位放得太高了。我以为,小结巴处处照顾我,处处迁就我,那般温柔如果不是出于爱qíng的喜欢,至少也是出于身在他乡相依相伴的伟大友谊。我理所当然地推论,我在季泽清心里有着特殊的位置,即便是一场错误的婚姻,也不至于让那个位置有所动摇。
现在他对我的过往极尽讽刺和鄙夷,他是在懊悔当初的懦弱和妥协吗?还是懊悔自己曾与有不堪往事的人为伍,还把自己的人生大事也赔上了?所以他要报复我,竟要到不惜把自己今后的幸福都搭上的地步?
我的喉咙里像是被人塞了一大团的棉花。我张了好几次嘴,却发不出一个声音。我的手无力地颤抖着,我也不知自己在恐慌什么。这种感觉就好像你以为自己躺在美丽的糙坪中看天上的风景,然后突然发现其实你一直陷在沼泽地里,而天上的风景只是你临死前回光返照时产生的幻觉一样。
我从屋子里冲了出去。季泽清追了上来。
他依然是铁青的脸,也像是从沼泽地上爬起来的láng狈模样。他拉着我的手,用压抑的声音跟我说道:“你穿成这样gān嘛去?”
“你不是要报复我吗?我穿成这样上街,让别人笑话我,不是称你心如你意了?”我一脸挑衅地看着他。
季泽清一动不动地站着,脸上还是恶狠狠的表qíng。忽然他俯下身来,抓着我的下巴狠命地咬了我的嘴。
我下意识地赶紧推开,可季泽清像是吃定了我,他把我一把推在墙上,我的右手被他用力抓在手里,腿也被他紧紧压住。不管我怎么使劲,我一点都动弹不了。我这才见识到季泽清的可怕。他这么不管不顾地亲了下来。我咬着牙关不让他的舌头进来,他就用牙尖撕扯着我的嘴唇,我一吃痛,松开了嘴,他就钻了进来,可仍是bào风雨一般的袭击,似乎是要把嚼碎了咽下去才好。
这种qíng绪式的发泄让我害怕和不安。他完全像个陌生人,我果然一点都不了解他。
我要感谢我受伤的左手,它是唯一不受季泽清控制的肢体。我花尽了全身上下所有的力气,闭着眼朝季泽清的胸口揍下去。
厚重的石膏让始料未及的季泽清含着胸往后趔趄了一步。我的左手生疼,可我顾不了这么多,在他恢复之前,我又狠命地补了他几脚,然后我忍着疼痛,拼命地往楼下跑,一如当初我拿着滴血的西瓜刀,拉着冯佳柏疯狂地穿梭在黑暗的弄堂。
身无分文地打了辆车,在车上我问司机借了手机给杜文诺电话。谢天谢地,这次她终于接起了电话。我让她赶紧准备一套我的衣服,带上钱包去C大南门公共厕所门口等我。杜文诺不停地追问发生了什么事,我借口手机是借的就把线路掐了。
在路上,我惊魂未定地大口呼吸。司机不停地侧目看我,我却不想再解释什么了。我现在需要冷静,去整理我和季泽清的恩恩怨怨。这种化友为敌的过程,似是眼睁睁地看着金huáng的jī蛋慢慢烤焦变黑一样,让人无可奈何。
到了C大南门,我看见杜文诺站在路边不停张望着,我向她招呼了一声,杜文诺看见我,立刻奔跑过来,帮我付了车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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