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佳柏问我:“怎么啦,突然满脸心事的样子?”
我说道:“我忽然觉得前路很艰险。有好多的仗要打,打完这个打那个。既有群架又有单挑。唉,太不容易了。”
是啊,我和冯佳柏,怎么就这么难呢。好不容易有在一起的机会了,有那么多美好的女子在前头虎视眈眈,还有一匹名叫季泽清的野láng心怀叵测地跟在后头,两面夹击,举步维艰。
冯佳柏笑道:“怎么突然发出这么大感慨啊?我一个毫无工作经验的人在韩斐工作室走马上任都没有那么大压力,说说你是因为什么啊?”
我垂头丧气地说道:“因为我想变成一个瘦子……”
等冯佳白再次被别的名流包围时,季泽清又来找我了。他把我拉到一个偏僻的地方说话。这次我没有qíng绪跟他闹了,刚才是气鼓鱼,现在变成一只忍者神guī,任他调戏。
他问道:“我说刚才你怎么这么大的脾气呢,合着是心上人回来了,着急抛弃我这个旧人啊。”
你算哪门子旧人!我瘪着嘴不说话。
“纪晴冉,你看看我这身打扮,是不是戴上了绿帽子之后,显得更有品位了?”
可不是嘛?谁让你不跟我离婚的?就没见过这么想给自己戴绿帽的人。
我继续听着不说话。
“怎么不说了?刚才不是挺有劲儿的吗?蹦跶的比谁都欢吗?”
我现在劲儿也不小,你再bī我,我让你再次xing无能。
季泽清声音终于变得柔和了些:“跟她在一起就这么淑女,你以为你这样就能嫁给他,嫁给他你就会幸福?”
反正比嫁给你幸福。哼。
季泽清平静地说道:“之前听说韩斐工作室会有新的掌门人,我倒没想着跟冯佳柏对上号。你觉得韩斐为什么会让冯佳柏回来接班啊?”
我抬头回答:“韩斐是冯佳柏父亲的好朋友,韩斐没有孩子,所以让他过来帮忙了。”
季泽清轻飘飘地看了我一眼,说道:“他跟你说的?你平时心眼儿不是挺多的么,怎么一遇上冯佳柏就缺心眼儿了?韩斐的朋友那么多,有能力有野心的部下也不少,gān嘛单独选上年纪轻轻的菜鸟冯佳柏?”
我犟嘴道:“那是因为冯佳柏有慧根。洪七公为什么会把降龙十八掌传给木讷的郭靖?不是一样的道理吗?”
“洪七公把功夫传给郭靖是因为他老婆做了一手好菜!别打岔了。你自己心里明白,韩斐不是周伯通,冯佳柏也不是郭靖。”
我倔qiáng地说道:“不明白。我也不打算明白。”
“你就是不愿意面对冯佳柏是韩斐儿子的现实!”
“冯佳柏有妈妈,她在美国而已。你别拆散人家家庭!”我被他拆穿,怒不可遏地说道。
季泽清凉凉地看着我:“冯佳柏是私生子,连你在《跪着爱》里都点透了的事儿。冯佳柏在美国的妈是养母,生母是韩斐。其实坊间流传韩斐年轻时生过一个男孩,只是大家惮于韩斐的地位不明说而已。”
“说得跟真的似的。你怎么知道韩斐生过孩子啊?你接生的?”我白着眼说道。
“一说到他的事qíng你就上火了是吧?我刚才说过,季董和韩斐私jiāo很好,韩斐怀孕时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职员,受过季董不少照顾。”
“切,你跟季董很熟吗?你刚从美国回来,人家季董就迫不及待地跟你说这么大的秘密了?还是说你被季董潜规则了啊?他是在chuáng上叼着事后烟说的吧?按我说,这个故事的版本根本就是韩斐和季董有一腿,那孩子应该姓季,怎么会姓冯呢!”
季泽清突然大声说道:“你说话怎么这么恶毒下三滥啊?你一个小姑娘,每天脑子里想的都是些什么东西?人家季董招你惹你了?”
“哟,入职没几天,就对自己的大老板这么恭敬。可不是嘛,季氏集团,国家支柱啊,年收入多少个亿啊,C城人民的福祉和骄傲啊!你可要好好抱住大腿,听说季氏集团有个正当年华的千金,你赶紧上吧。唉,我就是想感叹一下,你一个海归,怎么把我国的官场jīng髓继承得这么到位呢?真是让人对你的敬仰之qíng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我们祖国有你这样的jīng英,算是有希望了。哪像冯佳柏,连句场面话都不愿意说,说他像郭靖,还真是郭靖那样儿。”我酸酸地说道。
季泽清双眼通红,胸臆间似有千言万语。他在原地踱了几步,转过头跟我说道:“好,纪晴冉,你眼里就只有冯佳柏是吧?一碰上他的事qíng你就犯傻是吧?我跟你说清楚,韩斐从一个小职员走到这个地步,不是一般人能闯dàng出来的。她不会容忍韩斐工作室的继承人跟一个没背景的学生走在一起,人家有的是手段对付你,也许对她来说,比你捏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你以为豪门好嫁呢?”
“别说得好像你有多了解豪门似的。冯佳柏他是豪门我嫁,他是个乞丐我照样嫁!”
季泽清冷冷地看着我,眼神快要冻成了冰:“真是感天动地的旷世恋qíng啊!可韩斐不需要。你以为豪门少爷能有多自由?他要想争取爱qíng,保住婚姻,保护爱人,得付出多少代价你知道吗?既然冯佳柏回国继承衣钵,那他就不再由他自己了。很多事qíng就像游戏,一旦你按下了start按键,就没有finish这个选项,只有等耗光所有资源等着game over。冯佳柏如果有清醒的脑子,如果真的喜欢你,他就不会加入韩斐工作室。他大可以把你接出去,或者回国找个普通的工作。可他偏偏走了最不可能回头的道路。他曾经比很多豪门公子幸运,因为他有选择开始的权利,而他们却连这样的权利都没有。可惜他把这样令人羡慕的机会làng费掉了。所以,冯佳柏要么是个蠢蛋,要么他不爱你。你觉得他是哪种,还是两种都是?”
如果冯佳柏不回国,我也许不会贪心,但他回来了,还带着我说啊笑的,跟做梦一样。我离我梦寐以求的男人这么近了,我怎么甘心背着他远去?我穿了漂亮的衣服,踩着漂亮的高跟鞋,坐了南瓜车到了这里,难道是为了在十二点前离开他吗?我不甘心啊!
我慢慢地蹲下来。季泽清也在我身边蹲了下来。
我扭头看他:“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季泽清看着我:“你知道的,你该怎么办。”
我说道:“不,我不离开他。我离开他会死。你看他一走,我都随便找人结婚了,现在你让我自己离开他,我会受不了的。”
季泽清无奈地看着我:“你这几年的饭是白吃了啊?这四年来,不是变化还挺大的么?人也开朗了,朋友也多了,怎么还为了同一个人要死要活的?”
我低头,拔着糙坪上的糙,说道:“他是我的天劫……”
“别这么文艺,你看你连艾香都斗得过,要相信自己是个坚qiáng的人。”季泽清鼓励我说道。
“是艾香把我给斗倒了,我是栽了的那个好吧?不会安慰人就别乱安慰。”
“总有一天艾香会倒台的,时机还没到而已。”
“你有内部消息啊?”
“没有啊,你不是在微博上说了吗?人在做天在看,肯定会有那么一天的。”
“谢谢你,你真是nice,天命都被你搬出来了,信什么不好你信天。老天要开眼,怎么能让丫活得这么自在?”
“好,既然你不信天,怎么就觉得逃不开天劫呢?”季泽清看着我,似是要看到我心里去。
我蹲累了,便一屁股坐在糙坪上,脱下高跟鞋指着老天道:“老天也是孬种,欺软怕硬呗。”
“那你变硬不就行了?”
“我一姑娘家有什么好硬的?要硬也是你们男人硬。”
“你说话怎么这么□?”
“是你想得□,我可什么都没影she。”
“……”季泽清无言以对,拿过我放在地上的包,取出手机道:“别把我加入黑名单了。不然我真跟冯佳柏说咱俩结婚的事儿,你也可以一了百了,省得在这里跟我烦心。”
经过和季泽清一番斗嘴,我心里稍微好受了些。说来也奇怪,我明明把季泽清当敌人一样对待,可每每发展到最后,都会不可控地将话题往神奇的方向发展。半小时前我还在盘算季泽清会怎么威胁我和冯佳柏,现在我却向他倒和冯佳柏相关的苦水。到底是哈佛生,心理战术玩得不露痕迹,我更不知道他的目标在何方了。反正每次跟他谈完,等我清醒过来,只能坚定一个想法,那就是赶紧跟这种摸不透的人离婚!
第31章
第二天一大早,王奎给我打电话说道:“晴冉,你去季氏集团报道了吗?”
我问道:“为什么我要去报道啊?”
“我昨天下午给你发邮箱了啊。咱这几个排时间下来,就你明天有时间。”
“擦,你发邮件之前能不能给我发短信说一声?”
“哟,你有手机了?前一阵子你手机不是坏了吗?我给你打宿舍电话了,你没接啊。”
“行行行,我的问题,我过会儿把手机号发给你。”
“晴冉啊,去季氏好好表现,咱争取拉更多的赞助回来。”挂电话之前,王奎殷切地嘱托道。
看来他还不知道冯佳柏回国就任韩斐工作室掌门人的事。不然他肯定跑他那儿化缘去了。不过,季泽清说得对,现在冯佳柏在韩斐下面也不容易,还是别为难他给我们这小破庙捐钱了。王奎,好歹咱在季氏有了点储备粮食了,咨询室也不像之前风雨飘摇朝不保夕了,你就原谅我保守这个秘密吧。
到了季氏,它家自营的心理机构给我安排了一个单独的小房间,门外贴了张“C大心理咨询室”的打印纸,里面放了一张桌子,两把椅子,比咱学校还简陋,真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样子。也难怪,我在方案讲演时,将人家的功能一阵编排和贬低,还说他们解决的是“不痛不痒的表面问题”,谁受得了一个非专业的门外汉质疑自己的工作?
我问负责人要个纸杯,负责人双眼一翻,说道:“你自己去员工休息室拿好了。”
我捧出一张笑脸道:“在哪儿啊?”
“往前一直走就是。”
谢谢啊,往前走是堵墙,我往哪儿走啊?
我也不敢再问,只好在季氏楼层里乱转,转了半天,忽然余光里瞟见“季泽清”三个字,我退了回来,仔细看了看。这三个字来源于一块办公室门牌,上面还有一排金光闪闪的名号头衔:“季氏娱乐文化集团市场策划部副总监季泽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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