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雷达设定了屏蔽小型讯号,避免将飞禽也误认为飞机,这一点使得雷达监测在面对伞兵时就不太好用了。
微光夜视仪里,黑暗的夜空变成浅灰色,经过jīng确辨认,他们有了一个惊奇的发现。没有什么伞兵部队,仅仅有一个人。而且那个人已经过了开伞高度,还在迅速降落。
监控员说:“开什么玩笑,原来是弃尸荒野啊,那是美军的飞机吧,还是墨西哥的飞机?是不是飞机上发生了斗殴把人打死了。”
这时候,那个人总算拉开了伞包,不过凡是有点经验的人都知道,那个倒霉蛋错过了时机,死定了!
负责人摇头说:“看来不是发生了斗殴,而是这个倒霉蛋得罪了长官,被打昏了丢下来。虽然途中醒了,不过……我们还是祝他前往地狱的途中一路愉快吧。”
监控员也哈哈笑了起来。
负责人看是没事了,喃喃着虚惊一场就又爬回自己chuáng上睡大觉。
李鹭不愿意耽误时间,一分一秒也不愿意。之前的等待是不得以而为之,她再焦急也不能让文森特在五分钟内帮她想好出境路子,不能让伞兵部队五分钟内到达降落地点。可是从脱离机舱的那一刻起,她自由了,她可以自由地行动,她的行动只需自己决定自己负责,所以她一秒钟也不会làng费。包括从脱离机舱到落地的过程都是越简单越好。
开伞高度过了,但那是对常识而言。浓密的树冠群变成一片海洋,铺面压来。李鹭这时候拉开了伞包。
为她特制的单层伞以爆破般的速度迅速打开,坚固的结构产生了qiáng大的阻力,让她瞬间如同定格在半空中一般……但是距离那片山谷里的树海已经太近,下坠的速度依然急遽,一眨眼的功夫就被树海所淹没,叶片和树枝如同疾风骤雨一般打在身上。
李鹭单手持着砍刀,在遇见实在粗大的树枝时就用脚踹开,身体猛的一顿,硬生生被降落伞挂在了半空。
这样急遽的变化,也许会让普通人脏腑受伤,李鹭单手扯开了降落伞系带。落叶森林里的树木生得巨大无比,此时离地还有近五层楼的高度,李她借助途中遇到的藤蔓和枝叶缓冲,直直跃下铺满落叶的地面。
右手边传来异动,李鹭想也没想,举手一刀子飞了出去。隐约地可以辨认一条蝮蛇被钉在树gān上。刚才她下坠得太快,把这条黑蝮蛇给惊着了。
从袖袋里抽出一支笔式手电,将之固定在护目镜的耳旁护带上,李鹭掏出地图和指南针,迅速确定了前进的方向。
在黑夜里开着手电行进无疑是危险的,这将自己的行踪bào露在敌人眼皮子底下,随时会引来不知道打哪儿放出的冷枪。李鹭不管这一套,虽然她可以进行微光夜行军,但如果要提升速度,就必须借助一些人工光亮。
现在她的大脑里只剩下几个字符——更快,更快,更快!
*** ***
文森特刚回老巢,就被杨和朵拉在停机坪截获了。文森特算算时间,李鹭这时候肯定已经进入别国领空,不怕组织非要她回来了。
“你这个混蛋,你就这么乐见她去送死?”朵拉扯着文森特喊,她刚刚得知文森特携带李鹭出境的消息,利用职务之便,朵拉查出了伞兵演习一事。
文森特不驯的,什么也不说,任由她扯住自己的领口。
杨说:“我们先听听文森特怎么说,然后重新制定计划吧。”
朵拉愁眉不展:“到现在还联系不上,恐怕要变更成营救计划了。”
正说着,几个人的行动电话同时响了起来。三个人面面相觑,然后各自接听了电话。
通讯器的那一边,Z说:“联系上李鹭了。”
“那现在就进行联机吧。”杨说。
“那该死的李,抓回来了我要打她一顿屁股。”朵拉说。
“你打不过她。”文森特说。
“李鹭一直在听着,我是联机后才接通你们几个的……”Z说。
“……”
李鹭一边行进,一边对便携式的步话话筒说:“谢谢大家关心,我暂时死不了。反正多维贡之行是迟早的,我不过是提前一步了。”手电的蓝白光芒照亮的空间不大,恰好足够辨认有无阻碍物,李鹭在丛林里的行进速度快得能让所有丛林雇佣兵胆寒。
“李,你这回太武断了。”布拉德在纽约分场说,“你一个人过去能做什么呢?”
“我现在在海地,你在哪里,我去支援。”埃里斯也快嘴地夸下海口。
“谢了,我目前只需要信息支援,Z、朵拉,拜托你们两位了。把所有多维贡的地形图、建筑图都弄我行动电话上。”
【死不瞑目】
还是清晨,白兰度回到大屋,玛丽正在等待他。
“少爷,这是婚礼的明细,请您过目。”她说。
“收回去,杜洛斯那边看了觉得没问题就行,不用问我了的意见。”
白兰度看也不看地从她身边过去,临过去时,玛丽似乎听见他若有若无地说了一句“反正又不是重要的试验,结果比过程重要”。玛丽递出文件夹的手僵在半空,她眼神一黯,还是收了回来,跟在白兰度身后上楼。白兰度少爷始终还是把事业放在第一位的,什么时候都没变过。
白兰度推开卧室门,管家席巴·古吉多托了盛酒的托盘跟了进去,问:“少爷想要饮用一些什么。”
白兰度往托盘上扫一眼:“随便一些利口酒就好。如果有现煮的咖啡也行。”
席巴点头倒了一小杯给他。
“怎么,玛丽你还有事?”
“您的未婚妻想见您。”
“未婚妻?谁?”酒杯停在白兰度嘴边,他思索了片刻,反应过来,“不必了,告诉她我没时间。”
“可是您这种冷淡的态度也许会让杜洛斯家不满。”
“没关系的,大家心知肚明这婚姻是怎么回事。不过是一场对双方都有利的联姻,和态度如何无关。”
“可是……”
白兰度冷淡地笑了:“可是什么可是,玛丽,你不也正是明白这一点,所以才频繁地让我与她见面吗。如果我们之间确实存在感qíng,说不定你就要想办法让她没有办法出现在我的面前了,我说得对吗?”
玛丽楞在那里,白兰度恶毒地笑了起来,他把闪耀零星光亮的直身酒杯凑近嘴边,轻抿酒液的嘴角呈现出得意的弧度。玛丽毛骨悚然,好像自己被从外到里看了个透,眼前的男人不再是她从小看到大的那个白兰度,而是一个随时可能择人而噬的疯子。
“都走吧,让我自己呆着。”白兰度挥了挥手。席巴和玛丽略鞠了躬就离开了房间,席巴若有所思地扫了玛丽一眼,转身往楼下走去。而玛丽直到现在,仿佛还能感觉到白兰度的恶意透过门板梭巡到自己的背后。
卧室里没有了人,白兰度放下酒杯,一下子躺倒在大chuáng上。侧头看出窗台,阳光依然明媚,还没到睡觉的时间。他懒懒地赖着,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玛丽的叮嘱又在脑子里打转,婚礼就要到了……
他烦躁地坐起来,chuáng头柜上摆放了一个相框,里面是他和葛兰·杜洛斯的合影,背后是一大片罂粟田园。白兰度心烦意乱地摔在地上,站起来来回踱步,手伸进裤袋掏出一盒烟,取出一根哆嗦着塞进嘴里,怒火和怨恨以及烦躁的qíng绪已经快要把他bī疯了。点燃烟卷,他以前是不吸烟的,他很注意自己身体的健康状况。可是后来不行,他的jīng神需要安定。
白兰度狠狠地吸了一口,灼人的热气在肺部翻滚。他返身回去,在自己和葛兰的照片上恶狠狠地踩了几脚。相框碎裂的声音格外清脆。这是他的房子,他的地盘,他想要毁坏什么东西都可以随意。
就在前两个小时,他得知了有一个人曾经遭遇杀手的事qíng,虽然那已经经过半年时间,可是依然让他怒火蒸腾。经历那么多年,李鹭这个名字变成他ròu中的一根刺,牢牢扎根茁壮生长,拔也拔不出来。他没想到葛兰居然会对李鹭下手,没人能够对她下手。李鹭是他的东西,就算毁灭,也只能在自己的手中毁灭。
葛兰吗?玛丽吗?谁都不能出手,谁也不能……
白兰度掐熄烟蒂,再度出去,他要去看看真正属于他的人,仅仅属于他的阿诺。谁都没有资格毁灭李鹭,谁都没有资格拔除他心中的那根刺——除了阿诺。
*** ***
穿越丛林,李鹭花了小半天的时间,到达多维贡边缘地带时,正是阳光灿烂的晌午。李鹭蹲在灌木丛中,用牙齿撕开巧克力的包装,补充损失的能耗。那几斤猪蹄子差不多吃完了,虽然李鹭一向以猪蹄为自己天然大敌,可比起巧克力来,她还是宁愿奇斯帮她多准备两桶。他们在每次任务中都要携带一定重量的巧克力确保热量供应充足,任谁天长日久地吃下来,也不会觉得巧克力是什么美味食品。
眼前是一座亮闪闪的屋子,就像水晶宫一样的建筑。它实在是太显眼了,以至于李鹭一眼就认出了它,白兰度未婚妻葛兰·杜洛斯的住所。
李鹭看了下手表,上午九时半,正是早起者最容易打瞌睡的时间。多维贡显得如此和平,不会有哪个人想到还有人会单枪匹马地杀进中心地域来,四周的防卫显得很松散。她将多余的负重埋藏在一棵树下,紧了紧手中的砍刀和短铳,往那座水晶宫进发。
负责外围守卫的人突然觉得耳旁有一阵风刮过,背脊上冷飕飕地冰凉,好像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过去了。可是待仔细追踪看去时,却是什么异常状况也没有。
守卫甲:“……好像有什么东西过去了?”
守卫乙:“什么也没有啊,你错觉吧。”
守卫甲:“是错觉吗?看来昨天晚上果然没睡好。”
守卫乙:“去冲杯咖啡吧,看你这呆样……”
李鹭翻过矮墙,落地时顺手够上月桂树枝,屈腰微用力,dàng了上去。不待停留,双脚在树枝上借力,翻到了建筑三层的露台。水晶玻璃制作的大落地窗晶莹闪耀,李鹭试了试,居然没有上锁。
安全这种事qíng,向来是皇帝不急太监急,雇主们只会苛刻要求保卫们要怎么做怎么做,却常常忘了锁好自家的大门。
李鹭钻了进去。屋子里没有人,她拧开房门,走廊上也空dàngdàng的。左侧一个房间隐约传来人声。她靠墙侧蹲下去,仔细倾听。没过多久就确认了屋子里的人是谁——玛丽和葛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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