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克死了爸,亲手将自己的大哥送到监狱里去,妈你恨不得亲手掐死我这个儿子,爷爷他,也从来都没有真的疼爱过我。”
晏长安微微笑了笑,“像我这样的人,陆然离开我,也是应该的。”
“不!”
陆然踉跄着站起身来,拼了命的想要拉晏长安起来。
冲着他赤红着一双眼睛,使劲地摇头。
“我们不求她了,不求她了,我们去找别人,去找别人!”
陆然已经处在qíng绪崩溃的边缘,说话也近乎于语无伦次,拼了命的想拉晏长安起来。
喘着粗气,陆然脊背挺直,身体微微颤抖,望着洛清媛近乎于咬牙切齿。
“为了晏绍,为了那个魔鬼,你却要这么为难晏长安。”
“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晏绍才是那个láng心狗肺的东西!你知不知道…”
陆然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洛清媛狠狠打断。
“láng心狗肺?”
洛清媛冷笑一声,目光扫过陆然跟晏长安,“要不是晏绍提前告诉我,我现在说不定还真的会相信你们的离间计。”
“你不是手里掌握着晏绍的犯罪证据吗?还可以顺便连我一起送进监狱,对吗?哈哈哈,晏长安,你以为晏绍跟你一样,对我这个妈无qíng无义吗?”
“我告诉你,这辈子我只有晏绍这么一个儿子,他也绝对不可能害我这个妈!”
抓住陆然的手,晏长安缓缓摇头。
还有什么好说的?
他根本就没有抱过希望,在他跟晏绍之间,洛清媛会选择相信他。
更何况,在他拿出资金填补了晏氏漏dòng之后,就更加找不到证据来证明晏绍的罪行。之前的那一份证据,就算是拿出来了,恐怕也只不过是可笑的栽赃陷害吧?
晏长安突然就觉得疲惫有可笑。
讽刺至极。
他甚至连再多看洛清媛一眼的心qíng都没有,握住陆然的手,冲着他摇头。
陆然喉咙里像是含了一把刀片,最终也无力的闭上眼睛。
冷眼看着面前的两个人,洛清媛眯起眼睛,心中竟是充满了难以抑制的快意。
当初他们亲手把晏绍害的坐牢的时候,何曾想过今日的挣扎跟痛苦?
晏长安。
没错。
洛清媛所有报复的目的就是为了晏长安。
是他害的晏绍人不人鬼不鬼,是他亲手毁了晏绍的一辈子。
洛清媛同样的,也要让晏长安痛苦一生,要让他这辈子,都再也抬不起头来。
晏绍在监狱里生不如死,那么晏长安哪怕就是在外面好好活着,也必须得日日夜夜,辗转难眠,痛不yù生!
冷笑一声,居高临下的看着两个人,洛清媛缓缓开口。
“一个说好,一个说不。”
“你们这是在演戏给我看么,恩?”
“我不急。”
洛清媛仰起头来哈哈大笑。
“我一点都不急。”
“不就是时间么,我多得是,你们也多得是,就看陆然那个躺在病chuáng上要死不活的妈撑不撑得住了,恩?”
眼中闪过一丝怨毒,洛清媛再也不看陆然跟晏长安,径直的越过两人一直走到门口。
手握住门把手,脚步微顿,背对着两个人缓缓开口。
“做到了我的条件,再来找我。”
“毕竟想要我付出一个肾,就必须得付出相应的代价,不是么?”
女人嘴角勾起一个冰凉彻骨的孤独,一字一顿的说道:“别说我残忍。”
“晏长安。”
“没有任何一个母亲,会眼睁睁的放任害了自己儿子的人好过。”
“这就是jiāo换啊。”
“你不是爱陆然么?”
“我偏偏就要你离开他,我要让全世界都知道你们是一对恶心至极的同xing恋。”
“我要让你这辈子都为晏绍坐牢付出代价,要你这一生,都生不如死。”
“所以…”
洛清媛微笑,眼神yīn鸷狠毒。
“晏长安,究竟是为了你自己,还是救陆然的母亲,选择权可全部都在你身上。”
说完,女人头也不回的拉开门离开房间,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一下一下清脆的声音,几乎像是每一下,都踩在人的心上。
陆然猛地往后仰,靠在沙发上,眼睛充满了血丝,茫然无措。
不知道过了多久,陆然猛地站起身来,抓住晏长安的手,“我们去找其他的肾源,晏长安,我们去找其他的肾源,你说了一定会有奇迹出现的,还有一个星期时间,我们一定找得到的啊。”
语无伦次,矛盾痛苦。
晏长安握住陆然的手,在他的额头上印下一吻,拍了拍他的肩膀。
“都怪我。”
“是我连累了你。”
陆然拼命摇头,喉咙里却像是梗了什么东西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怎么可能怨晏长安?
怎么怨得到他的头上去?
抑制不住心中的痛楚,陆然伸出手抱住晏长安,紧紧地抱住他,胸膛贴合在一起,甚至能够听得到彼此的心跳。
像是自我催眠,又像是在自我安慰。
陆然闭上眼睛,低声重复。
“会找到其他肾源的,一定会找到的,一定会找到的…”
拍了拍陆然的肩膀,晏长安想要说什么,却最终沉默不语,眸色越发的晦暗深沉,隐约的,竟是带了几分深切的淋漓痛楚。
————
————
接下来的两天,对于陆然来说,几乎如同是甚至地狱。
他拼了命的通过各种渠道寻找合适的肾源,四十八个小时,几乎未曾阖眼。
而李红梅的症状,也越来越严重,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人也越来越枯瘦,以ròu眼可见的速度衰弱下去。
第三天,准备再次qiáng打jīng神去医院照顾李红梅的陆然却被晏长安给按住,用不容置疑的态度将他重新塞进了房间里,看着他躺在chuáng上,盖上被子之后,晏长安方才放心。
“你太累了。”
“陆然,相信我,我去照顾你妈,你好好休息休息,好吗?”
对上晏长安那双深褐色的眸子,陆然几乎是所有的话全部都咽了下去,近乎于艰难的点了点头。
是啊。
有晏长安在。
他什么都不需要担心。
直到看到陆然熟睡过去,晏长安方才替他掖了掖被子,站起身来离开房间。
医院。
“晏先生,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在晏长安准备推开病房的门走进去的时候,李红梅的主治医生叫住他。
脚步微顿,晏长安转过身来望向医生点了点头,“您讲。”
“上一次来的那个跟病人配型成功的女士…是没有谈妥吗?”医生叹了口气,语气有些复杂,“病人的身体现在你们也看得到,一天一天都在变差,要是再不做手术…恐怕拖到最后,就算是真的出现奇迹,也回天乏术了啊。”
听到医生说的话,晏长安的眸色变得深邃了几分,隐约有些恍惚。
顿了三秒钟,晏长安像是笑了笑,望着医生开口道:“医生放心。”
“过两天…就准备手术吧。”
推开病房的门,晏长安的表qíng也是淡淡的,看不出来什么变化,一如既往的帮李红梅翻身,按摩,然后再替她擦脸,擦胳膊,洗脚。
做完这一切之后,男人方才坐在病chuáng前面。
李红梅一直都在深度昏迷中,双颊已经彻底凹陷下去,若不是鼻子下面cha着两根呼吸管,恐怕所有人都会以为她已经彻底死去。
晏长安笑了笑。
望着李红梅自顾自的开口说起了话。
“阿姨。”
“其实我一直都欺骗了您。”
“可是啊,趁着今天这个机会,我想好好的,好好的跟您做一次自我介绍。”
“我是晏长安。”
“我深爱着您的儿子,并且如果不出意外,这一生都会像现在这样的爱下去。”
“我想您一定不能接受吧。”晏长安顿了两秒钟,轻轻摇了摇头冲着李红梅笑笑,眸中闪烁着的,却是从未有过的认真郑重。
“是我拉着陆然的手,走上了这条不被大多数人接受的路。”
“以前啊,我总是在想,以后如果阿姨您病好了,我就带着陆然,把所有最好的东西全部都给您。说起来可能有点可笑,我是真的想对陆然好。”
“陆然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对于我的意义…怎么说呢,就像是阳光。”
“他很爱您。其实陆然并不适合娱乐圈这种地方,他太gān净,太单纯,太明朗。但是为了您,所以他咬着牙一步步走到现在,阿姨,陆然是真的很爱您。”
晏长安笑了笑,望着李红梅枯瘦的侧脸,沉默了片刻之后缓缓开口。
“而我也很爱陆然。”
“说起来,或许您不会相信。这种感觉啊…我以前也没有想过居然有一天会出现在我身上。那种…我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他,只要他要,只要我有,我可以付出一切的感觉。”
“阿姨,如果有一天有人告诉你,同xing恋有多恶心,多变态,多肮脏多龌龊的时候,请您一定一定,要把所有的愤怒和恨意,全部都放在我的身上。”
“不怪陆然。”
“他太蠢了,”晏长安勾起嘴角笑了笑,眼神有些恍惚,“蠢到被我一路拐到这里来,还承受了那么多不该承受的东西。”
“其实我曾经幻想过很多次我跟陆然一起,手牵着手一起变老的模样。”
“阿姨啊,如果您病好了,我真的有足够的信心,足够的耐心去像您证明,我会比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爱他,比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人对他都好,我会让您相信我,并且放心的把陆然jiāo给我。”
晏长安沉默了三秒钟,微微阖上眼,嘴角还挂着温醇的笑意,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素来温和镇静的眸子,此时此刻却是微微湿润,酝酿着让人不忍多看一眼的淋漓伤痛。
“陆然跟我说,他学厨艺是为了以后能变着花样给您做饭,他还想以后带您去做大飞机,给您买一个带游泳池带花园的别墅,他想要好好孝敬您,让您后半辈子都能够好好的享享清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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