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如今亲眼看到季墨跟丁当说话,陆然方才终于察觉到了些许不对劲的地方。
这何止是变了啊,简直就是换了个人啊。
眼神平静,客客气气的,礼貌却疏离。
要是有个人现在过来跟陆然说季墨喜欢了丁当四年,陆然恐怕打死都不会相信这种鬼话。
心qíng有些复杂,不由得望向坐在后排的丁当,果不其然,陆然捕捉到了丁当眼中一闪而过的痛苦的光芒。
迅速恢复正常,丁当反应之快甚至差一点让陆然以为刚刚那一瞬间只不过是他看花了眼,女人打开车门伸出脑袋望向季墨,重新恢复到之前大姐大女汉子的形象。
“刚好我要回公司,站门口傻愣着看嘛,进来啊。”
季墨点头,绕到另外一边打开车门跟丁当并排坐在一起,放好自己的化妆箱之后甚至还冲着丁当点了点头,轻声说句谢谢。
之后车厢里就安静了下来。
季墨不说话,丁当也不说话,坐在前面驾驶座的陆然有些不自在,想要开口活跃活跃气氛,却又找不到话题。
“那什么,季墨啊,我们家这女汉子经纪人,你以前不都是叫她小丁当吗,这突然不那么叫了,我还觉得有点不习惯。”陆然gān笑两声,抬起头从倒车镜里看了一眼坐在后面的两个人。
看了丁当一眼,季墨摇了摇头,并没有不高兴的样子,反倒是很认真的在跟陆然解释。
“以前我在追丁当,那时候拼了命的想跟她拉近距离,所有人都叫她丁当,或者丁姐,我就是想跟别人喊得不一样。”
“现在想一想觉得当初挺幼稚的,况且…既然我都想开了,也没必要一直让别人误会,免得还给丁当添麻烦。”
话一出口,陆然都忍不住心里有些复杂。
解释的这么平静,甚至没有遮遮掩掩,蕴含的意思,那就是彻底放下了吧?
丁当意识到自己喜欢上季墨了,可是季墨却已经放下了。
陆然突然觉得有些心疼自己家这个表面坚qiáng,心里其实也很坚qiáng的女汉子经纪人。
不过陆然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呢,就被丁当给捷足先登了,女人哈哈一笑,也不矫qíng,抬起手来拍了拍季墨的肩膀。
“就是说嘛,现在这样多好,只要不牵扯那些qíng啊爱啊,咱们就还是好朋友,好同事,怎么样?”
季墨也点头附和,“是啊,好同事好朋友。”
之后回公司的路上车厢里面的气氛很热闹,丁当似乎是打开了说话的那道闸门似的,各种好笑的段子荤素不忌说个不停,季墨也会很配合的一起笑,再加上陆然这个天生活跃的逗比在,半个钟头的路,他们几乎笑声都没有停止过。
直到丁当跟季墨下车。
看着两个人肩并肩一起走远,陆然脸上的笑容方才缓缓收起,男人微微往椅背上靠了靠,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抬起手来揉了揉脸上的肌ròu。
“真是日了狗了,配合着演戏,笑得我嘴巴都抽筋了,比拍戏还累啊…”
陆然是在配合丁当。
当了这么多年的搭档,丁当是真的开心还是难过,陆然怎么会看不出来?
心里越难过越梗得慌,丁当的话就越多,表现的就越活跃,不过是为了伪装自己,不希望让别人看出自己的脆弱罢了。
陆然叹了口气,说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感受,摇了摇头,踩下油门绝尘而去。
家里。
陆然回去的时候晏长安还没回来。
换上拖鞋,将客厅的灯打开,望着空无一人的房间,陆然有些没好气的将钥匙丢在沙发上,一边解领带一边嘀嘀咕咕有些不高兴的念叨。
最近晏长安早出晚归的qíng况越来越频繁,虽然早上每次都是跟陆然一起出门,可是晚上陆然都收工了,晏长安却能每每忙到深夜都还不见人影。
一天两天陆然不会觉得有什么,可是连续半个月这样,哪怕是大大咧咧如同陆然,都忍不住有些心里犯嘀咕了。
晏长安究竟在忙些什么?
陆然也不是没想过开口问,却每次在开口的时候,看到男人眼眶下面那一片青黑跟掩饰不住的疲倦最终将所有的话全部都给咽了下去。
坐在沙发上掏出手机,犹豫半天还是拨通了晏长安的电话,就算是不问他在忙什么,最起码问问他晚上什么时候回来,回来之后吃不吃晚饭之类的问题也是可以的。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听筒里面不断传来的机械女声让陆然的脸彻底的黑了下来。
将手机丢在沙发上,陆然有些咬牙切齿,“妈的,不回来就算了,现在还敢不接老子电话,不接就不接,那你忙去吧,看你到时候回家饿死!”
说着陆然有些赌气似的跑进厨房去,收拾收拾,只做了自己一个人的晚饭,趴在餐桌上迅速将食物消灭的gāngān净净,再去卫生间里洗个澡,将客厅所有灯全部关上反锁了房间的门直接睡觉去了。
其实陆然心里是有点生气的。
不管怎么说他们两个人现在在一起了,回家的迟了,晏长安最起码应该打电话跟他jiāo代一声,这么连续半个月每天晚上到十一点多还看不到人影是什么qíng况?
可是晏长安这种男人,注定了陆然肯定是不可能像个娘们儿似的跟他吵架的。
他太理智了,陆然去跟他生气,他自我剖析跟谴责的会比陆然说的还要深刻一些。
躺在chuáng上翻来覆去辗转反侧,心里憋着一口气咽不下去吐不出来,陆然实在是睡不着,拧了半天之后男人有些生气的一把掀开被子,找来纸,拿出笔来。
龙飞凤舞的写下几个字,陆然蹭蹭蹭的又打开房间的门,啪的一声将这一张纸贴在门上,然后又砰的一声关上。
这一下,陆然睡着的很快,没过多久变得彻底进入了梦想。
深夜一点。
咔嚓一声——
晏长安拿着钥匙,手臂上面挂着西装站在门口,打开客厅的灯,视线落在陆然的房间那里,看着紧闭着的房门,男人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抬腕看表,果然,这么晚了,他一定是早就睡了。
换上拖鞋走进客厅,坐在沙发上,晏长安忍不住抬起手来揉了揉酸胀的太阳xué,青筋突突突的跳,跳的他脑袋都有些生疼。
身体往后靠了靠,晏长安仰起头来微微阖了眼。
掩饰不住的疲惫。
还有浑身散发的酒气,恐怕晏长安都已经记不太清楚,这些天以来他究竟是喝了多少酒,今天晚上更甚,若不是傅景鸿帮忙找了代驾,怕是晏长安根本没办法保持完全清醒的回到家里。
胃里烧灼的疼。
勉qiáng站起身来想去厨房倒杯热水,饮水机里面空空dàngdàng。
晏长安微微蹙眉,按照陆然的xing格,这种qíng况应该基本上不会发生才对。脚步微顿,打开冰箱的门,果然…男人勾起嘴角微微一笑,有些无奈的放下手中的杯子转身出了厨房。
这段时间他没有跟陆然说过他到底在忙什么,怕是原本就傲娇炸毛的男人早就生气了吧?
只不过不给自己留晚饭这种报复手段…晏长安有些哭笑不得,一颗心却是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变得柔软了起来。
去隔壁房间洗澡。
一般回来的晚喝酒喝得太多,晏长安都会尽量洗澡将自己身上的烟酒味道冲的gāngān净净,避免那个男人发现自己的异常。
洗完澡之后出来,晏长安揉了揉太阳xué,头发湿漉漉的,眉心微蹙。
连续这么不要命似的喝酒,哪怕是qiáng悍如他,却也是有些承受不了,胃里面烧灼般的疼痛,神经突突突的跳,身体昏昏沉沉,痛感却是清晰至极的传到身体的每一个地方。
走到陆然的房间门口,抬起手来刚刚碰到门把手,就看到了门上贴着的字条。
“某人不打招呼不明原因晚归,所以今晚请去隔壁房间,请勿打扰谢谢。”
哭笑不得。
眼中闪过一丝幽深的光芒,晏长安抬手将字条扯了下来,转身竟是老老实实的进了隔壁房间。
他是去睡觉的么?
当然不是。
等男人再度出来的时候,手里已经拿着一把钥匙。
cha进锁芯里面轻轻转动。
咔嚓一声——
门开了。
陆然睡得很熟。
偏着头眼睛紧闭,不知道梦到了什么,甚至嘴角还带着一丝笑意。
晏长安站在房间门口,看着熟睡的陆然,勾了勾嘴角,轻手轻脚的将门关上,迈开长腿掀开被子,在尽量不吵醒他的qíng况下上了chuáng,抱紧陆然。
陆然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觉到自己被一个人抱在了怀里。
有一双手伸过来,握住了他的手,十指相扣,每一个指节全部都熨帖的重叠在一起。眼睛上面痒痒的,似乎是有人亲了他一口,恩,又亲了他一口。
有些不习惯的挥了挥手,朦朦胧胧的睁开眼睛,第一个看到的就是晏长安。
双目对视。
男人深褐色的眸子闪过了些许歉意,低头在陆然的额头上印下一吻,声音低低柔柔的,“吵醒你了?”
陆然摇了摇头,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伸出手去看时间。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卧槽,都两点钟了?
视线落在晏长安尚且还带着些许cháo湿水汽的头发上,明显就是刚刚回家刚刚洗完澡刚刚上chuáng,这得是多晚回来的才能搞到现在“你gān嘛去了回来这么晚?”
睡意散的差不多了,陆然皱了皱眉从晏长安怀里挣脱出来,有些不悦的开口问他。
倒不是非要知道他究竟这段时间在忙什么,陆然只不过是觉得总是这样忙到深夜,对身体也不好吧?晏长安现在的工作负荷比他还要重一些,要是说出来了,他也没有没用到那种程度吧或许还能帮他分担一些事qíng呢话一问出口,晏长安眼中迅速闪过了一丝幽深晦暗的光芒。
他不是故意不要告诉陆然,只是很多事qíng,他作为男人,就应该主动去承担,去解决。他一个人可以的事qíng,就不需要再多一个陆然来为他担心。
摇了摇头,晏长安低头在陆然的唇上印下一吻。
似乎是睡久了的缘故,陆然身上很暖。
跟他抱在一起,晏长安觉得似乎自己烧灼的胃痛都得到了纾解似的,整个人都变得安宁下来。
“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过段时间,过段时间我把所有事qíng都讲给你听,好不好?”
晏长安深深地凝视着陆然,“相信我,总之我不会做让你不开心的事qíng,过段时间一定告诉你,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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